第1254章 無可阻擋的汙染擴散

  “拖延有什麽用？祈禱邪神吞食夠了血肉靈魂之後，自己消失嗎？”

  摩多聲音平淡的問道，但是與這位騎士溝通的老人卻可以感受得到，這名意志堅定的苦修者心中的憤怒。

  “這是我們如今唯一的希望，畢竟貧窮是始終存在的問題，但是邪神卻並沒有因為貧窮而始終存在於我們的世界中。

  祂的出現雖然不規律， 但每一次肆虐之後，都會消停一段時間。這說明邪神的需求也是有限度的。”

  “呵呵，長老，這樣的我們對於邪神來說是什麽？隨時可以收割的莊稼或者是肉豬？”

  “摩多，我知道，也能夠理解你心中的憤怒， 但是我們能夠怎麽辦？我們為了處理邪神汙染而誕生出來的怪物都已經精疲力竭，直接與邪神對抗， 我們根本就沒有這能力。”

  “……”盤膝坐在石床上的男人沉默不語， 他雖然憤怒於長老這樣逆來順受的想法，卻也能理解對方的難處。

  “長老，聖殿調查清楚這一次隻處於書籍記載中的邪神蘇醒的原因嗎？”

  “沒有任何可以證實的原因，你知道的，邪神每一次出現，其實都是無跡可循，每一次發現被邪神汙染而誕生的感染者，都說明我們晚了，邪神在更早的時間布局了。”

  “我們連邪神什麽時候出現？有什麽會誘發祂的蘇醒都不清楚？”

  摩多已經毫不掩飾自己的失望，這究竟是說明是邪神過於強大，還是他們這些人太過於弱小廢物。

  “咳，雖然沒有證據確鑿的解釋，但我們還是有一個可能性很大的猜測。”

  “什麽？”

  “你還記得那一道突然出現，然後飛出了一些不明的金屬造物，然後又在短時間內消失的空間門嗎？”

  “這樣的事情，我當然記得。”摩多眼神一凝，這樣的消息對於大眾而言是完全封鎖的， 這對於他在世界各地狩魔的獵人來說，自然是公開的秘密。

  “聖殿之中很多人認為就是這一道空間門導致了邪神的複蘇。”

  “……理由呢，就算是瞎猜，也總得有點根據吧。”

  “我們有些人認為那一道門戶後面聯通的是另外一個與我們完全沒有關聯的世界，而正這座世界的出現，與我們世界聯通，讓處於沉睡狀態的邪神蘇醒。”

  “異世界嗎？”摩多點點頭，沒有反駁，雖然這樣的原因稱得上是腦洞大開，但也並非沒有可能。

  “你現在還有什麽疑問嗎？有的話，趁早提出來。”

  “盡早安排一批驅魔火油送到這裡來，雖然不可能隔絕邪神汙染，但是最起碼可以做到最大程度的延緩。”摩多提出要求。

  “已經在生產了，我會盡早安排人送到你那裡去的，然後我會安排官員接收。你記得要時刻關注貧民窟的情況，最有可能受到邪神蠱惑變成怪物的，就是那些生活不穩定的貧民。”

  “我知道，我的刀早就已經準備好了。”男人微微扭過頭，看向一個幾乎可以與他比肩的巨大金屬匣。

  ……

  “尼哥，你有沒有覺得我們現在的城市正在變得很奇怪？”

  繁華熱鬧，車水馬龍，川流不息的碼頭上，一名正在卸載著貨物的碼頭工人打量著四周對一位身軀健壯的青年說道。

  “奇怪？你是說那些平常難得一見的巡捕大人們現在頻繁出現了？”

  被詢問的青年聽道這位年長大叔的話不以為意的笑了笑，“可能又是有什麽殺人不眨眼的通緝犯流竄到了我們這邊吧！不然那些貴人們服務的鬣狗們可不會出現。”

  “別說笑了，我們現在的城市的那些變化，可不是流竄的通緝犯能夠解釋的。”用一根木板挑起了比他的身體還重的工人回想起這些天貧民窟的變化，眼中帶著對未知的恐懼。

  “大叔，別想這麽多了，不論發生些什麽，都與我們無關。那些貴族老爺們想要對我們封鎖消息，實在是太容易了，他不想讓我們知道，我們就永遠都不可能知道。”

  “也對。”肩挑重擔的中年老男人歎息了一聲，但是他心中的不安卻在瘋狂滋長。

  他知道自己這些人在那些城市管理者眼中是什麽樣的地位，一群可以隨時被取代的消耗品罷了，但現在，這些貴人們卻願意為了他們派出巡警，甚至分發出那些稱得上是奢侈的物質，這很不正常。

  有疑慮的碼頭工人並不止他一個，但就算心中有再多的惶恐不安，他們也只能將心中的不安壓下，繼續按照往日的軌跡運行，這是他們唯一能做到的。

  太陽還沒有完全從地平線上落下，但是碼頭上的巡警們卻已經開始驅逐碼頭工人，不準他們再繼續搬運貨物。

  在這個過程中，就算有些商人揮舞著鈔票，想要賄賂巡警，也被極為粗暴的拒絕，一些想要鬧起來的商人，甚至被棍棒加身，然後被拖走。

  “天還沒黑呢，就不讓我們幹了，真是的，這得少掙多少銅子？”

  被強迫回家的碼頭工人們望著眼前還算明亮的天空，有人不滿的嘟囔著。

  “說廢話，小心挨揍。”有人低聲呵斥一句，旋即抱怨聲便消失了。

  回家的工人們並沒有三三兩兩的回到各自那破舊的房屋中，他們以百人為單位，進入到了在貧民窟中頗為顯眼的巨大棚戶中。

  他們的家人早就已經被城市的管理層安排到了這裡，這些被臨時改造而來的巨大棚戶，就是他們新的家。

  生活環境本就糟糕的貧民不會對此有什麽抱怨，反正不會比他們原來的生活環境更爛，現在已經很好了。

  夜晚降臨，黑暗籠罩城市，城市的主體區域一如既往亮起了燈火，甚至比以往更加明亮，而以往陷入黑暗的貧民窟卻也零星亮起了燈火，而這微弱光芒正是來自被緊急改造而來的巨大棚屋。

  “混帳！”

  身軀強壯，與周圍的人格格不入的摩多站在一處棚屋中，臉色鐵青的看著眼前數百人一同入睡的大通鋪。

  在這一棚屋的屋頂，一個不過巴掌大小的燈具懸掛，綻放出非常微弱，但是卻在黑暗中格外顯眼的光芒。

  這樣的光芒，雖然看似微弱，但是在這個貧窮落後的貧民窟中卻極度珍貴，在夜晚，受到微弱光芒照耀的貧民們最初有些受寵若驚之感，但是這些天下來也漸漸的習慣了。

  也有人感覺在這樣的光芒照耀之下，睡覺不舒服，但凡是試圖熄滅火焰的人都會遭到在棚戶之中駐守的巡警呵斥，甚至是毆打。

  天黑必須點燈。

  這一道由城市中的貴人們下達的命令因此被貧民們得知，但是他們卻無法理解這一道被執行如此徹底的命令中所蘊含的信息。

  “那些家夥，怎麽敢如此？”

  在貧民眼中珍貴無比的油燈，甚至為此對城市中的貴人們感激涕零的貧民們不知道，一位能夠狩獵魔物的獵人為此而生出了針對人類的怒火。

  “喂，你幹什麽的？不知道入夜之後不準在無光的區域徘徊嗎？”

  強壯的摩多在出現的時候就已經引起了巡警們的注意，而當他準備離開的時候，頓時就引起了一道呵斥。

  “啊！”

  因為呵斥之聲而回頭的壯漢嚇住了所有看過來的人都看到了，在昏暗光芒的照耀下，這名男人的眼中有火焰在燃燒。

  但讓所有人都感到慶幸的是，這名男人並未因此而有所停留，反而消失在了黑暗中。

  “他…他是什麽怪物？”

  “他不是怪物，應該是傳說中的驅魔獵手，是保護我們。”

  ……

  “到底怎麽回事？聖殿的物資就那麽缺乏嗎？”摩多壓抑著心中的怒火，向長老質問。

  “怎麽了？”

  “我這座城市，數百人共用一盞驅魔燈，這怎麽可能有用？”

  “是貧民嗎？”蒼老的聲音無奈地問道。

  “當然。”

  “看到我們分派的驅魔物資也被你所在城市的貴族截下來了，不過情況還好，起碼你所在城市的貧民還有驅魔燈。”

  “也？怎麽？你們分派的驅魔物資在其他城市都被截了？”

  “是啊，有些城市連數百人共用一盞驅魔燈都做不到。”

  “你們運過去的物資太少，所以被截了？”

  “怎麽可能少？驅魔火油的製造工序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可以成噸的製造，甚至運送到那些城市中的火油，可以保證每一個人用上七天。

  你所在的城市也一樣。我們送過去的火油是根據城市每天消耗的糧食來計算的。絕對夠用，如果分配好，不說每個人，基本上每個家庭都可以獲得一盞驅魔燈。”

  “那些貴族腦子裝的都是什麽？截留火油有什麽用？難道以為有足夠的火油，邪神汙染爆發就不會波及到他們身上？”

  敢與魔物廝殺，意志堅如磐石的男人此時身體都因為憤怒而在顫抖。

  “誰知道他們腦子裡都在想些什麽？所有的利弊我們都跟他們說得一清二楚，但是他們卻還是這麽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