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3章 但夏秀敏總是一個人抗住所有的壓力,他知道自己再說什麽也無意,隻好不停的安慰道:“如果真的出事,還有我!”
夏秀敏輕聲的答應,然後送了裴寒往定國候門外走去,裴寒有些不舍,但也知道夏秀敏還有重要的事情去辦,就沒再過多停留。
回來的路上,周圍人都對夏秀敏指指點點,有的甚至大聲的辱罵:“這個賤人,真是無恥,我若是她,早就負荊請罪了,還哪有什麽臉面收王爺的聘禮。”
“是啊,我若是她,根本沒臉嫁給王爺!”
“哎!王爺那也是沒有辦法,非要完成先皇定下的遺囑,娶了咱們定國候的嫡女,想來這賤人就是沾了定國候嫡女這一光彩。”
夏秀敏挺直了腰板,本想著罵回去,但又覺得她何必和這些人見識呢?這些人能這樣不夏及她的身份在此肆意辱罵自己,想必背後的勢力必然不容小覷。夏秀敏嘴角勾起一抹殘酷的笑意,陶玉然,陶瑞詳。
她走到自己院落的時候,卻看見雀兒跪在院子樹下,夏秀敏的心猛地一揪,今日看到雀兒臉上血紅的手印她都有些心疼了,現在那人兒跪在那裡一言不發的樣子,她更是莫名的難過。
“雀兒,快起來!”夏秀敏走上前,要扶著雀兒,但後者有些拒絕。
“小姐,我對不起你,都是我沒事去了劉娘的墓前,讓人得了把柄,現在小姐替我背罪,雀兒該死,小姐,你就賜死雀兒吧!”雀兒已經哭腫的眼睛又開始掉眼淚,可是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雀兒的手指,全部變得青紫色。
“誰對你用刑了雀兒!”夏秀敏看著往日那雙粉嫩的小手,卻像是被人用了酷刑摧殘了一般,就明白了此時不妙。
“是我!”夏瑾樂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了過來,夏秀敏轉身看了一眼,夏瑾樂已經從早上還神志不清的樣子恢復了過來,走了一回鬼門關,性格卻不見得任何收斂。
夏秀敏一個飛身走到夏瑾樂跟前,狠狠的給了她一巴掌。
“你!”夏瑾樂沒有想到夏秀敏身手這麽快,更沒想到,她會打自己。
“你什麽你,有本事就去告訴你娘,就說我把你打了,如果日後有機會,我不僅打你,我還會弄死你!”夏秀敏的臉色頗為狠辣,夏瑾樂的心裡有些發毛。
“你這個賤人,勾結陶瑞詳,讓我幫你試藥,殺害劉娘,現在居然出手打我,你!”夏瑾樂揚起手也要作勢打夏秀敏,卻被夏秀敏一個手臂禁錮在半空中:“妹妹,你這般讓人討厭,我當初就應該順了你娘和那醫仙的意思,反正我還真不想看見你,剛才那一巴掌是我為雀兒出的氣,你這樣在我的地盤動我的人,就是找死!”
夏秀敏的眼底多了層殺意,夏瑾樂的心猛地一顫,剛才的狠戾也慢慢的呆滯在內心裡,妄她自己多麽想要弄死眼前的人,但身手上確實不及對方。
夏秀敏重重的撇下夏瑾樂半空中的手臂,諷刺道:“想來妹妹喜歡我這院落,倒不如等姐姐嫁給王爺了,妹妹搬過來住,到時候整個院子都是你的,妹妹覺得如何?”
夏瑾樂挨了打,吃了虧,又看自己不是夏秀敏的對手,才做了離開的準備,但臨走了,還不忘轉身告訴對方:“誰知道下月十五坐在花轎裡的人是誰?姐姐莫過於自信,說不定三日後,你就躺到棺材裡了!”
“妹妹想太多,已然無心!”夏秀敏諷刺,如果可以,她還想再給她一巴掌,那張嘴,她聽了就煩。
夏瑾樂冷哼一聲隨著身邊的丫鬟走去,夏秀敏轉身趕緊扶了雀兒起來。
“雀兒,以後她要是欺負你,你就還回去。她若打你一下,你便打她兩下,懂嗎?”
夏秀敏看著雀兒有些怯懦的表情心裡就是一氣,她把雀兒看的很重,但現在連雀兒都保護不了,她覺得自己很沒有用。
“小姐!”雀兒被夏秀敏扶著往屋裡走去,躺到床上的時候才哽咽道:“小姐對雀兒的大恩大德,雀兒真的永生難忘,又不知怎麽報答!”
“別說了,你今日被那兩個母子欺負了,我本就不爽,不需要你感謝,若不是做了我的丫鬟,你也不用這般受盡欺凌,你不欠我的,是我對不起你!”夏秀敏看著床榻上的人,心底有一絲愧疚。
“小姐,怎麽辦,現在大夫人把那些謠言散布到整個府上了,現在所有的人都知道你勾結陶瑞詳的事情,怎麽辦?”雀兒一邊咳嗽一邊焦急的問道,她沒有想過事情會變得這麽複雜,自家小姐會被冤枉的這麽厲害。
夏秀敏看著一旁的燭火,快要滅掉的時候她又輕輕的走到跟前,然後點了一隻新的,暗黃的燈光下,夏秀敏的臉被照的有些發白:“我們沒有做的事情,怕什麽?”
她把燈罩放好,又走到了那一疊疊書前,雀兒也不想再問什麽,想來小姐的性子她最清楚,若小姐不想說話了,就會跑去看書。
夏秀敏隨手翻了翻眼前那一疊書,三字經。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苟不教,性乃遷,教之道,貴以專,養不教,父之過。
父親!夏秀敏看著這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詩詞,未免有些傷感,她能夠重生,得了這具身子,本是打算給陶家報仇雪恨,可現在,又被陶瑞詳逼到了一個死角。夏秀敏抓著宣紙的手越來越近,心口抽痛的難受。
她輕輕的提起筆,想要平複一下現在這麽波瀾的心情,但每每拿了沾上墨汁的筆,就又停了下來。
父親,你若在此,你會告訴我,要怎麽做?
她搖了搖頭,終於把紙放好,在上邊寫寫畫畫,那是小時候,每次調皮後,爹爹都會罰自己做的事情,抄書。如今,她也學會了這一招來調節心情。
夏秀敏的思緒比較混沌,但也逐漸的清晰起來,現在整個定國候,能說上話的人都被陶玉然買通,她根本不能指望從這些人口中找到什麽證據,更不能指望誰會站出來幫自己,想想今日,連裴寒的話都沒有起到什麽作用,那麽又有誰能再幫她?
她使勁的搖了搖頭,讓自己不要那麽畏懼,她的安全感是自己給自己的,所有的事情,就算壞到極致,那也是自己一人承擔。如果這條路行不通,必然會有另一條路走下去,她仔細的鋝了鋝所有的線索,突然像是想到什麽一樣。
劉娘!
陶玉然口口聲聲說自己殺了劉娘,但是,劉娘到底是怎麽死的?又是誰逼著她去跳了河,還是先被滅屍後再扔到河裡,可是這個人,為什麽要這麽做呢?只是為了嫁禍給她嗎?
夏秀敏看了看床榻上的雀兒,她已經睡的熟了,夏秀敏走到跟前,把蓋在她身上的薄被輕輕的往上拉了拉,然後又走到了書桌前,最後自己也經不起黑夜的折騰,迷糊的閉了眼睛。
醒來的時候夏秀敏是躺在床上的,雀兒端了洗臉水進來,夏秀敏明白了定是雀兒把自己扶到這邊:“雀兒,你可知春兒現在在哪,今日把她叫來我們院落,有些話,我要問個清楚!”
“是,不過小姐,春兒現在定被大夫人保護的好,她現在可是關鍵人物,大夫人豈會讓她隨意被抓了把柄?”雀兒提醒給夏秀敏,她才想來這事,嘴角勾了勾:“既然她把春兒藏起來,我們找到不就行了!我還不相信,翻了這定國候,還找不到一個小丫鬟!”
“那好,我陪你,小姐!”雀兒在一旁拿了毛巾,遞給夏秀敏,經過一番休息,昨日裡的恐懼與擔憂也都消散而去,夏秀敏擦了擦臉,對著臉盆裡的自己,詭異的笑了笑。
雀兒拿了一件紫色薄紗裙,夏秀敏很喜歡,剛好配上裴寒送的那顆紫水晶。她把那水晶鑲到自己的釵子上,配上整個衣服,似有仙女下凡的感覺。
“小姐太美了!”雀兒不禁讚歎,夏秀敏若說自己是天下第二,想必沒有人敢做天下第一。
夏秀敏回笑給對方,然後往陶玉然的院落走去。
“呦,這還真是冤家路窄!”陶玉然正在品茶,她穿了一件極其鮮豔的紅色水裙,並不見得多麽好看。
“把財庫鑰匙給我!”夏秀敏冷聲道,她不為別的,就是來要鑰匙的。
“鑰匙現在不在我這裡,怎麽,又想再調一批貨出去!”陶玉然笑著諷刺,眼底濃濃的仇恨,手中握茶的杯子又緊了緊。
雖然她已經把所有都安排妥當,也把當日從財庫裡調出來的三箱寶貝偷渡了回去,但那日瑾樂送給陶瑞詳的紫水晶,正是從那三箱寶物裡挑出來的,就算夏秀敏不知道箱子裡原本有些什麽,但若真的做了清點的姿勢,這必然就說不清了。
“您說話何必這麽不給自己留後路!”夏秀敏冷笑一聲,這些本就是陶玉然的一切陰謀,她為什麽要去承認:“那就把春兒交出了!”
“春兒?”陶玉然的眉梢挑了挑,看著夏秀敏得逞的臉色更是陰冷了幾分:“你是覺得春兒有鑰匙才找她呢?還是要毀了這個指正你的人?”
夏秀敏顯然料到了陶玉然會這麽說,冷笑道:“爹爹給我三天時間讓我找到證據,這麽重要的證人,我當然會悉心審問,春兒是關鍵,你何必把她藏起來,這麽看來你心裡更是有鬼!”
“你!”陶玉然看夏秀敏並沒有任何退縮的樣子,反而比以往更加張狂了起來,這讓她心裡非常非常不爽。
昨日用了春兒的口舌指正了夏秀敏,她確是把春兒安排隱蔽起來,更一度想要殺掉春兒栽贓給夏秀敏,若妖女身上背了兩條人命,那麽她就是再怎麽洗脫,也無濟於事。
只是,春兒在被自己安排妥當後,今日卻發現再不見她的人影,春兒無故的失蹤,她本以為是夏秀敏所為,但現在看來,並非是她做的。
“怎麽,你怕了嗎?”夏秀敏繼續逼問道,她清楚的看到陶玉然眼底飄過的鄙夷:“她是這次命案的關鍵人物,你若交不出她,就是有意包庇!”
“她的確不在我這裡!”陶玉然勾了勾嘴角,冷聲道:“定是你偷了春兒去嚴刑逼供屈打成招,不然春兒也不會一大早無緣無故的蒸發掉,你這個妖女,現在到我這裡撒潑要人,還真是一點規矩都沒了!”
夏秀敏心裡一驚,怎麽,春兒也會不見了?
夏秀敏的心裡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如果劉娘不是陶玉然殺的,那麽這個殺害劉娘的人又來對付春兒,只是,為什麽要把兩個人同時殺掉,真的是為了嫁禍給她嗎?
夏秀敏的心底越發的迷惑和不解,陶玉然暗諷道:“如果你真的偷走春兒,何必又到我這裡演一出戲!”她的眼角似乎跳了幾下,陶玉然的心底也是有幾分畏懼的,畢竟本就是自己指使春兒嫁禍夏秀敏的,現在春兒不見了,這中間不管是誰把她擄走的,都不會對自己有利。
“我懂了!”夏秀敏冷聲道,只是一個轉身便走出了這座庭院,頭上紫水晶做成的釵子一搖一擺,散發著絢爛的光芒。
“小姐,陶玉然不交出春兒,我們這是要去找她嗎?”雀兒在一旁問道,看了自家小姐愁眉不笑的樣子,心底更是著急,只有三天時間,三天若是都找不到一切可以洗脫罪名的有力證據,小姐恐怕是凶多吉少。
“陶玉然說話的樣子,我確定春兒不在她手上!”夏秀敏冷靜的思索著剛才和陶玉然對話時的情形,如果春兒真的在她手上,那麽她的廳堂裡不可能那麽冷清,只有一點,那就是她也在派人尋找春兒的下落。
“雀兒,我們得加緊行動了,春兒現在下落不明,不單單是我們這一方發力尋找,她之所以會失蹤,必然除了我和陶玉然外,還有第三股勢力的存在。”夏秀敏神色多了分凝重,但是她敢肯定,自己猜的不會有錯。一定有第三股勢力,就是這個人,殺了劉娘再擄走春兒的,但,又會是誰呢?
“好!”雀兒趕緊應聲:“小姐,我們要怎麽找?”
“定國候這麽大,很可能不在府上,但都不能恣意判斷,畢竟這背後的主使定是我們府上的人!”夏秀敏拔下了頭髮上那顆鑲著紫水晶的簪子,好看又透明的寶石在夏清華青蔥的玉指上揉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