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8章但夏秀敏從來不缺膽量,如果被狗咬了一口,從此就害怕狗了,那豈不是很好笑,這片充滿陰鬱的林子,她算是深深的刻在心裡了。
支開裴寒還有夏瑾樂,只是想要把自己頭腦裡所有的思緒都好好的鋝一遍,但雨水的敲擊聲,讓她心裡莫名的有些煩躁起來。
皇后之所以對付自己,不難看出是因為裴祺對自己存在不一樣的情緒,剛剛昏迷在裴祺的帳篷裡時,就從那二人隱約的對話中猜了大概。
只是皇后會不會就是當日紫衣女人背後暗藏的勢力呢?猶記得在萬花樓那日,紫衣女人對自己招招致命的凶狠,讓她現在想起來,都有些後怕,然而自己也推斷了出來那女人背後定然是另有其人的,但這些天原因實在特殊,她的確沒有辦法輕易的查到那人的下落。
夏秀敏的眉間漸漸堆疊了一個小小的山峰,她再三斟酌,卻又覺得皇后和那紫衣女人並無什麽瓜葛,因為那一日,她還不知道裴祺的身份,皇后恨自己,只是因為裴祺對她動了情。
所以說,現在除了皇后以外,還有一股不明的勢力在身後,想要了她的命。但再想想這人會不會是夏瑾樂,她又有些猶豫,夏瑾樂刁鑽野蠻,但還沒有心思縝密到對付她不暴露自己,至少目前來看,夏瑾樂對付自己的招數,都是破綻百出。
然而,裴寒也好過不到哪去。
莫說那最大的勢力是裴祺,但整個朝中,如果真有人要和他做成死對頭,一定也算有頭有臉的人,裴寒表面上雲淡風輕的隱忍了一切,但難道她還不了解裴寒嗎?是當真不能小看他的。
但是,這一次回到皇宮,裴寒不僅沒死,還和自己變得更好了,一定有很多人在嫉妒吧,這麽一來,她和裴寒的處境,也只能用更危險來形容,只是。若不是夏忌到如太妃的性子,夏秀敏真的會狠狠的動手,那個上官婉兒?就先從她肚子裡的孩子開始吧。
林子裡還有野鹿穿過,夏秀敏的心情慢慢的恢復了平靜,雨一大,空氣裡盡是霧氣,然而她再一轉身,卻看見剛剛那個一直望著她背影的男人,是裴祺。
夏秀敏挺直了腰身,她以往所有的驕傲都像是在這一刻爆發了,並沒有選擇退縮,而是直直的向那個有些邪氣的男人跟前走去,示威嗎?當然!
裴祺看著那一身素衣的女人,在煙雨蒙蒙的林間,撐著一把傘,隨意用簪子固定的長發就那樣垂著肩落了下來,像極了從天山下來的仙子,他有些呆了。
夏秀敏的嘴角有些不屑的一笑,然後對上裴祺的眼睛,卻並沒有行禮的姿勢:“今日秀敏還要多謝皇上的救命之恩!”
“哦?”裴祺玩味的問道,眼前的女人對自己,眼裡不僅沒有旁人那樣的畏懼,更是連諂媚都懶得獻給自己,卻還是如那萬花樓裡的小哥一樣,讓他看的都有些心醉:“那你要怎麽謝?”
夏秀敏只是冷哼了一聲,她善惡分明,裴祺救過她一命,但是卻用了那麽多方法害死裴寒,就這樣不等價的做法,她也不會原諒這個人。
“皇上的任務是關心天下安慰,王爺的任務是做好他的王爺,而秀敏自然是做好他的妻子,我們本應該在各自的位置上安安分分的。只是,如果一旦有一個人踏出了自己那方田地,想要探入別人的田土裡好好耕作,倒會亂了這之間持久的關系!”
夏秀敏暗暗的比喻道:“而且,一旦有人從自己的位置上走了出來,從他踏上別人的位置開始,就已經不能兩者兼夏,試問這天下,又有何種方法,可以不負如來不負卿?”
裴祺嘴角還是淡淡的笑意,夏秀敏的意思,他理解的有些透徹,但也只是認為夏秀敏在教訓自己散步和王妃一起有染的謠言,但夏秀敏如此的在意這件事情,讓他心底突然很高興。
然而夏秀敏只是提前告訴了裴祺,一旦他變得心猿意馬,那麽裴寒奪了這北趙的天下,就是歷史的必然,而她,一定會站在裴寒的身邊,直到掃盡了所有的障礙。
“可是!”裴祺突然丟下了自己手中的傘,然後一下抱住了夏秀敏的身子,雨水全部灌了進來,讓夏秀敏有些驚慌失措。
“你要幹什麽?”夏秀敏憤怒的問道,她沒想到裴祺居然又一次偷襲自己,然而她已經把話說的那麽明白,這個人,真的要這麽直接嗎。
“如果我兩個都想要呢?既在自己的方陣裡不亂陣腳,又一窺探別人的土地,這種快意當然是其他事情不能代替的。”裴祺的聲音很低很低,一直在夏秀敏的耳邊廝磨,詐眼看去,兩人的姿勢極其曖昧。
“皇上,還是自重的好!”夏秀敏的語氣有些微怒。這男人真當皇帝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了?真是笑話,如此不守本分的掠奪,讓她更是厭惡。
夏秀敏一把推開了裴祺的身子,手上的傘一下滑落在地,雨水濺了她一身,什麽時候,她有些懷念那個溫暖的懷抱了,在那裡,根本不會淋到一滴雨。
裴祺的表情有些哀傷,伴隨了雨氣,更是顯得暗淡,夏秀敏那麽決絕的推開了他,更是讓心情掉進了冰窖一般。
“你這麽掙扎,只是在害他而已,難道朕的天下,想要一個女人還不簡單?”裴祺低頭看著夏秀敏堅決的眸子,真想把她牢牢的栓在手心上:“到時候,我就要看著你在我身下掙扎,我要讓你變成千夫所指的蕩婦!”
嘴角裡都噙滿了恨意,這是第一個敢反抗他的女人,裴祺的心裡有一團火在瘋狂的燃燒。
當年上官婉兒就是一心喜歡了裴寒,自己算是從那人手裡把她搶了過來。可如今,歷史又是驚人的相似,為什麽所有人,都會在第一次選擇的時候。毫不猶豫的選了他。
裴祺扳過夏秀敏的身子,想要狠狠的吻下去,不料卻被那人猛的踢了一腳,而在這樣慌亂的時刻,那女人仍然傲慢的說:“皇上,若您想要在史書上留個好點的形象,我勸你還是放手吧,畢竟這天下,不可能永遠在你手中!”
裴祺饒有興致的看著這個威脅自己的女人,她的睫毛上沾滿了雨水,然而眼睛裡卻盈滿了恨意。
“好,那就試試!”裴祺的聲音充滿了魅惑,他倒要看看這個女人是怎麽用行動來反抗自己的。
夏秀敏還是掙扎了裴祺的身子,自己淋濕的不像話,她有些四處張望的尋找著裴寒的影子,那個人,永遠都會把自己保護的好好的。
“看來我那弟弟,還真是命大!”裴祺從地上撿起了剛剛被夏秀敏打落掉的雨傘,聲音裡盡是不屑與諷刺:“那麽重的毒,都沒能要了他的命,果然我北趙的太醫都是曠世奇才!”
夏秀敏一聽,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剛剛自己當著那麽多人面感謝了李太醫,就是為了掩人耳目不把自己暴露出去,沒想到,這話倒是讓裴祺給聽見了。那麽現在呢?他還要殺了李太醫不成?
夏秀敏冷了眸子,裴祺把撿起的傘打到了夏秀敏的頭上,自己淋著雨站在傘外,雨氣蒙蒙,他的臉上沾滿了雨水。
夏秀敏毫不猶豫的用手臂擋掉了那個為自己擋雨的紙傘,傘一滑落,又重重的跌在了地上。
“皇上,這營地內外都是朝臣權貴,您還是自重的好!”夏秀敏一個轉身,往回去的方向走去,才走了幾步,裴祺的聲音就飄了過來,伴隨著雨聲一直搖曳著:“總有一天,總有一天!”
夏秀敏沒有理,這種男人,她太明白了,只是因為別人擁有了他沒有的東西,才會嫉恨的發狂,但若真的把這件東西送給他,那就不見得會百般珍惜了,就像裴祺對自己的這份感情。愛不是佔有。
夏秀敏沒有回如太妃的帳篷,而是直接到了裴寒的帳篷裡,卻不見一個人在。
她走到一旁的書桌跟前,輕輕的拿起了筆,然後把研好的墨汁放到跟前,把一張宣紙緩緩的鋪開,用青石子壓住了兩個角。
夏秀敏認真的在紙上寫寫畫畫,所有遭亂的心思都被手下靈動的筆給驅散開來。
夏秀敏很投入,以至於沒有覺察出來門口外已經慢慢挪動近的人影。
那人已經換上了一襲青色紗衣,雖然臉色慘白的有些病態,但眉宇間卻是越來的有生氣。那人朝著夏秀敏的方向悄悄挪著步子,似怕要打擾了她一般。
“畫的真好!”裴寒把頭抵在夏秀敏的肩上,雙手摟著夏秀敏楊柳一般的細腰:“怎麽以前,都不見你畫畫,你果然是才色俱佳!”
夏秀敏的畫,很容易讓他辨識,那是一個穿著青衣的男子,在一片竹林裡靜靜的仰望竹葉,那個人,正是裴寒。
夏秀敏沒有回頭看他,嘴角勾了勾,猶記得第一次和裴寒冷戰,就是在忘情林裡,從那天開始,她就過的很不快樂,直到後來兩人和好如初,她才慢慢放下了那一段頗為介懷的時光。
現在反過頭來再看看,已經不是什麽事兒了,裴寒就在自己的身邊,這還不夠嗎?
夏秀敏轉了身子,對上裴寒溫柔的眼眸,那裡有一攤化不開的柔情,讓她有些恍惚。
“傷口怎麽樣了?還痛嗎?”夏秀敏問道,她的心裡總比臉上的表情多了幾分緊張。
“不疼!”裴寒有些痞氣的笑道,抱著夏秀敏手上的力道加重了些:“看到你這樣,一點也不疼!”
“我怎樣?”夏秀敏白了一眼,現在裴寒總是話裡有話,把她都搞暈了,然而卻又很是無奈。
裴寒捏了捏夏秀敏的鼻子,逗弄了一陣後眼底總有太多的憐惜。他能看到的,就是裴祺把夏秀敏逼的無路可走。
然而夏秀敏是那麽一個驕傲的人,卻連一聲痛都不會叫一下。可是他也厭倦了抱歉,夏秀敏一直都被被人的氣焰狠狠的壓著,難道就是他想看到的嗎?
裴寒的心裡暗暗掠過一個小小的漣漪,似乎有些明白了他要做什麽,或許這樣的想法還不夠成熟,但有,總歸是好的。
“秀敏”裴寒暗暗一笑,把所有的哀傷都藏了起來,“不如,我們要個孩子吧!”
這下把夏秀敏算是雷住了,這這這,她也不過十七歲,自己還是個孩子呢!
“恩,這個,這個!”夏秀敏吞吞吐吐道,臉上又不禁泛起了潮紅。
“這沒什麽的,已經是夫妻了不是嗎?”裴寒臉不紅心不跳的說道,心底的邪惡慢慢的放大了起來。
然而夏秀敏注意著那雙越來越不安分的手還有漸漸暗下來的天色,心底已經有些放棄了掙扎,但是,怎麽總感覺一種被欺負的即視感,嗚嗚。
“等等!”夏秀敏努力的集中了精神,然後用手擋住了裴寒在自己身上有些放肆的動作:“我們都還有傷,這樣,不好吧!”
“怎麽不好?”裴寒玩味的一笑,根本不去理會她說了什麽。
“當然不好啦裴寒!”夏秀敏的聲音有些顫抖,從來沒有過的感覺慢慢的侵襲了她的身子,手上的力道又不夠那人的強大,隻好提高了嗓來掩飾自己的緊張:“你你你,不要衝動啊!”
“可是,你還在介意什麽?”裴寒不解的問道,突然停止了自己所有的動作,看著夏秀敏更是有些不自在了。
夏秀敏一見那人慢慢放松的力氣,連忙從他懷裡跳了開來。然後跑到床榻上,用被子捂住自己的身子。
畢竟還沒有經歷過一些事情,夏秀敏緊張是情有可原的。裴寒笑了笑,走到了床榻跟前,想要躺下,才看夏秀敏把那裡都佔的不給自己留一點位置。
“你不熱嗎?”裴寒笑道,眼底盡是寵溺。
夏秀敏不理。
“好啦,乖,別這樣蓋被子,真的會捂出一身病的。”他的臉色漸漸的變成了擔憂的樣子,夏秀敏的表情,卻逗的自己想要笑。
裴寒伸出手想要替夏秀敏把緊緊拉住的被子放松開來,卻被夏秀敏狠狠的回擊道:“你什麽時候在意我的身子了?”話一出口,她就哭了起來,該死啊,不爭氣。
“好了,別鬧了,我錯了不成?”裴寒意識到那人真的生氣了,才端正了自己的態度,表情認真的不像話:“秀敏,秀敏我錯啦,別不理我!”
裴寒的聲音很柔很柔,讓夏秀敏心裡所有的防線都塌了下來。她只能把焦距對上了那個絕色的美男,再一看他真誠的樣子,心裡馬上又軟了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