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給母親

  女孩子們鬧騰累了，左書琴就帶頭，讓大家各自梳洗去，她還關心滕舒婷問了吃了東西沒。滕舒婷說她正好減肥，晚上這頓就省了，然後又惹來比較豐腴的宋嫻幾個女孩子的羨慕嫉妒恨，滕舒婷那身材還需要減肥的話，她們就乾脆不要活了。

  秦放歌則繼續做他自己的事情，並給肖雨然和陳瑜珊兩人發了短信去，祝她們節日快樂！

  兩姑娘都高興地回到謝謝，肖雨然還說她有在好好練他寫的曲子，陳瑜珊要勤加練習的東西就更多。

  安定下來後，秦放歌也嘗試著創作，老是拿人家的曲子出來也不是那麽回事！而且，有了之前給黃靜寫的《少女的煩惱》那首鋼琴二胡合奏曲，加上這些日子的漸漸積累分析，讓他有了創作的欲望。

  而且，正如華夏音樂學院的泰鬥周秀英所講的那樣，不能去等靈感來找你然後才去創作，而是應該在創作中找靈感，總結來說就是要不斷的練習。作曲系的學生要進行的基礎寫作練習更多，更枯燥，尤其在和聲上，很多作曲系的學生都被折磨得痛不欲生。秦放歌還好，頭頂上沒老師壓著他，給了他自由創作的空間。

  秦放歌現在選擇的主題就是馬上就要到來的節日，他打算為母親寫首鋼琴曲。不僅僅是給寧秀佩，還有他另外一個世界的母親，以及升級為母親的妻子。想到這個，他心底又忍不住有些感傷，真的是天人相隔，往事只能回味。

  這會他也老老實實地，先在空白的五線譜上畫譜，比起其他“原創”的曲子來，他的態度就要認真許多。

  這首曲子的動機並不是歡欣活躍的類型，最開始D大調下行的幾個樂句就已經有了預示，秦放歌在這裡想要表現的，正是母親的苦難，不管是懷胎十月還是最苦難的日子，以及後面為哺育兒女長大，母親都為兒女們付出了太多。

  而秦放歌也正是懷著一顆感恩的心，來譜寫這首曲子。由動機擴展開去，衍生出幾個主題來，但無一例外的，都是循著這個動機而去的。

  在創作的過程中，他先前在演奏巴赫的作品時苦練並分析出來的那些作曲手法技巧，這時候也都派上了用場。

  他花費了三個多小時，靈感並不算特別多，但好在沒有什麽特別寫不下去的感覺。他在稿紙上寫寫畫畫，又修修改改，是沒在電腦上修改那樣方便，但看著那密密麻麻的音符，別有一份實實在在的成就感！

  這時候寧秀佩秦華凱他們早已入睡，秦放歌就偷偷摸摸去了琴房。

  好在他們當初改建這琴房的時候，隔音效果就做得特別好，即便秦放歌通宵彈琴，也不會吵到他們。

  秦放歌在鋼琴上演奏了這首曲子，想看看又沒有什麽需要改進的地方。

  坦率來講，這首曲子的旋律並不算特別優美，旋律這東西，真的需要靈感，而他這晚上的靈感並不那麽豐富。

  但它的結構是相當嚴謹的，即便只是一首並不複雜的鋼琴小品曲，依舊寫成了回旋曲的格式。

  秦放歌在鋼琴上演奏的時候，發現怎麽做會更好的時候，也就相應地做了一些細微的調整。

  彈了幾遍後，最終確定下來，但這時候已經凌晨四點，即便精力充沛如他，在消耗了這麽多的精力和腦細胞之後，也困得不行。

  他也就沒有去再重新謄抄一遍，直接就去床上睡覺。

  早上他還被生物鍾準時給弄醒，好在一覺之後，他又重新變得生龍活虎起來。

  他出去江邊練拳練聲回來，琴房裡傳出有點熟悉的琴聲。

  不用進去看，他就知道，寧秀佩已經發現了他放在鋼琴上的新譜，上面標題也寫得很明確，《給母親》。

  他並沒有去打攪她，自行先去洗澡，出來發現寧秀佩已經在等著他了。

  秦放歌就笑著祝福她節日快樂！

  寧秀佩很受感動，但還是讓他親自演奏給她聽。

  秦放歌欣然從命，即便是同樣的曲譜，他自己在鋼琴上演奏的時候，感覺和寧秀佩自己彈奏，完全不一樣。

  他似乎真的很善於表達感情，尤其是是在演奏鋼琴的時候。這首曲子，又是他專門為母親而作曲的，他好像能彈出每種感情的色彩來，觸鍵的力度角度手法，都能表現出不同的音色，想要彈好的話，還是相當考驗功底和天賦的。

  這其實是一首先苦後甜的曲子，歌頌母親的偉大，通過音階上行下行，織體的編織，他彈出了母親懷孕時候的含辛茹苦，勞累與疲憊，還有孩子降生但對女人來講最為痛苦的時刻，孩子生病調皮搗蛋母親操不完的心，等孩子健康長大後母親又擔心孩子的教育憂心他的前途，綿延不絕，她似乎從來就沒有停歇下來的時候。這其中，一直有個聲部明朗環繞，預示著幸福。等後面跳躍的音符真正出現了歡欣愉快，幸福美好的時候，足以讓寧秀佩淚流滿面。

  從他的琴聲中，寧秀佩仿佛重新走了一回這將近二十年的心路歷程。盡管秦放歌不可能通過作曲已經親自演奏的琴聲把她所經歷過的全部感情都完美地表達出來，可他能把這麽多的情感包含在裡面，已經相當讓她感動了，如果沒有天賦的話，比如寧秀佩自己，想要做出這樣的曲子來，真是難於上青天。作為母親，她已經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了秦放歌身上，現在看到他如此優秀，還懂得感恩，仿佛二十來年的含辛茹苦有了沉甸甸的收獲，又怎能不讓她淚花閃爍。

  這樣的情況下，寧秀佩聽一遍還不滿足，還讓秦放歌重新演繹了兩遍，在她聽來，秦放歌的演繹一遍比一遍好，也越發能打動她的心靈，刺激她的淚腺。

  然而，感動之余，寧秀佩也有些氣憤，她伸手抹乾淚痕，氣勢很足地責問他，“昨天晚上又熬夜了？怎麽說你好，就這麽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秦放歌就笑著曲起手臂，展示他與鋼琴家身份非常不想符合的強壯肌肉，還樂呵呵地回答道，“老媽看我現在精力旺盛得很，空手打死一隻老虎都不成問題。再說，靈感來了我可不能就這樣讓她走遠，辛苦一點也是值得的……”

  寧秀佩只能搖頭，她也無奈，只要秦放歌自己不樂意，她想強迫他上床睡覺也不行，關鍵還是得看他自己。而她也在心底感慨，秦放歌是真的成熟懂事了，最起碼的一點，不會再把她氣個半死。而在音樂這條道路上，他的表現也一直讓她特別滿意。

  這天周六就算補課也輪不到音樂課，平時的音樂課不被其他任課老師尤其是班主任給搶佔的話，寧秀佩就謝天謝地了。

  但寧秀佩有帶學生，主要教聲樂她還得負責鋼琴伴奏，為了培養秦放歌出來，她這個當母親的不但音樂素養非但沒有落下，反而比之前提升了太多太多。

  上午下午都要教學生比較忙碌，晚上倒是有空閑時間。寧秀佩就讓秦放歌晚上務必回家吃飯，說要給他做最愛吃的紅燒鯽魚和芋兒雞。

  秦放歌聽了之後，雖然口水都快流出來了，但他還是果斷地搖了搖頭，“今天是媽媽的節日，就不需要這樣辛苦還要去買菜做飯，晚上我們一家人就出去吃火鍋。我請客，回來這麽些天還沒吃過正宗的火鍋，在燕京的時候早就忍不住想吃的，媽媽你能體諒我的感受吧！”

  剛巧秦華凱出去鍛煉回來，聽秦放歌說去吃火鍋，馬上投了一票讚同票。他是搞體育的超能吃，秦放歌就遺傳了他強健的體魄和似乎永遠都不能滿足的肚子。

  寧秀佩開心得不行，但還是要板著臉跟秦華凱講，“看看，還是我們家秦放歌有出息，知道心疼媽媽，還寫曲子給媽媽做禮物。不像某些人，結婚這麽多年，逢年過節一點表示都沒什麽。”

  其實由於他們兩口子都忙，秦華凱稍微算是閑上一點，在家裡的話家務也沒少乾，但女人肯定不會僅僅隻滿足於這點的。好在秦華凱早已習慣，對她這些牢騷話視若罔聞，兒子有出息，他這個當老子當然也特別開心。

  秦放歌岔開話題，把去什麽地方吃火鍋以及訂座這樣的事情交給了他們。同時，他也建議，他們兩個下午可以早點去商業街逛逛，買點衣服什麽的，春天到了大家也該換春裝。

  寧秀佩對這個提議很心動，秦華凱本來是很不想去的，但最後還是在寧秀佩威逼的目光下，硬著頭皮答應下來。

  時間不早，秦放歌也就帶上吉他出發去食堂。

  寧秀佩連忙叫住他，問他帶吉他去上課做什麽。

  莫不是又去勾引小妹妹什麽的，上次那很是轟動的表白事件她都沒跟他算帳呢！

  秦放歌回答說班上派他當代表，給老師們表達一下心意，寧秀佩這才放心下來，但還是叮囑他，不要太得瑟，和人相處的時候溫和些之類的。

  秦放歌滿口答應著然後往食堂飛奔去吃早餐，家裡兩個大飯桶在，寧秀佩表示壓力很大，她也做過一段時間早餐，後面發現，還是讓他們去食堂吃更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