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9章 俗人

  這也是比較現實的問題，現在民族音樂本來就不太景氣，別說她們不願意到處走穴去參加商演，就算願意去，也沒太多的商家邀請她們這樣的組合。

  她們錦瑟華年樂團的配置其實也挺尷尬的，將近二十號人，上不上下不下的。出演一個節目的話，人家肯給的報酬，也就跟別人流行歌手啊各種明星什麽的差不多，還要這麽多人分，而且，這人一多，交通住宿吃飯費用也挺貴的。

  現在內地也有學國外的偶像團體組合，好幾十號的少女組合，唱歌跳舞講段子的，參加各種活動的話，則是分成小隊。邀請這些組合的商家電視台之內的，也肯定比邀請左書琴她們樂團多得多。人家跳舞裙子露大腿非常接地氣，她們這就算演奏改編的流行音樂，也還是沒人家受觀眾歡迎。

  不過這其實也不用去比的，也完全沒得比。

  秦放歌再怎麽天才，也很難憑借一己之力，立刻就改變現在的“市場”狀況，探討一陣之後，他也只能這樣講，“你們樂團就先在音樂學院的庇護下，多刷刷名氣聲望，再把自己的演奏能力練習好，有時間就進行原創，不愁沒事情做。等我多賺些錢，到明年這個時候，即便沒有更好的選擇，加入我的音樂工作室也都是可以的嘛！”

  陳天虹就笑他，“那你可得多賺些錢才能養得起我們這樣一支樂團的……”

  “其實也不需要太多，有個千萬就差不多了！”韓薇也說，“我們樂團的開銷可比交響樂團少得多，以他現在的賺錢能力，千萬還是不成問題的。而且我們也不是光吃飯不演出的那種人，只是目前的市場實在有限。”

  一千萬的開銷，對秦放歌來說確實不成問題，但團長左書琴考慮得更長遠，想得也更多，這也是當初她跟秦放歌初次見面的時候，就有跟他交流過的。等她們中的大部分人都畢業以後，要考慮的東西可就不像現在這樣簡單。

  一個樂團，首先得有個固定的排練場所吧，也不可能再賴在學校這裡，然後還得照顧好大家的生活起居，衣食住行誰都不能免俗，樂器服裝後勤工作都必須做好。在出去參加演出的時候，各種準備工作也都要安排好，工資獎金也得發對吧！不少姑娘還想在燕京買房，經濟獨立的呢！

  這樣林林總總算下來，前期一千萬根本拿不下來，翻倍都未必行，不過好處也是顯而易見的，那就是相對比較自由，可以創作和演出她們喜歡的音樂作品。

  現在無非也就只有兩種選擇，一種就是這樣自己乾，跟秦放歌混顯然要比簽約其他經紀公司靠譜得多，而且還不見得有公司要簽約她們，因為賺錢能力幾乎沒有。

  另外一個選擇就是進政府編制，加入中央或者是燕京市的青年民族樂團去。民族樂團的競爭壓力特別恐怖，她們都不敢去想的。青年民族樂團還稍微靠譜些，倘若真加入其中，各種製約限制肯定少不了，畢竟代表著政府形象嘛！

  而據左書琴得到最新消息，現在進政府編制也不容易，因為領導在搞反腐行動，別說增加新的編制了，現有的文工團以及各種樂團都在精簡人員，不少原本的大神級人物都要轉業。包括民族樂團和青年民族樂團那邊，都在搞這樣的行動，她們想要加入進去，當真是千難萬難。

  這些秦放歌也是有收到風聲的，也是中央政府的一項方針和行動，已經開始實施。當然，對於特別優秀的藝術家來說，這未嘗不是件好事，有更廣闊的空間參加各類活動，最起碼，能多賺些錢。

  大家也都只能感慨，在這樣的大勢之下，個人的努力真的很難做出太明顯的改變。哪怕秦放歌是那麽的優秀，左書琴也有個文化部司長的老媽，可吳如慧也頂多幫助女兒找份好的工作，幫她們整個樂團還是顯得無能為力，體制內的各種製約限制其實更多，當了高官就能為所欲為，那只是幻覺。

  好在秦放歌自己從來就沒想過加入到體制中去，早在他拜入周秀英門下的時候，他的那些在文工團任職的師兄師姐就有想邀請他加入，但被他給拒絕掉了。他現在獨立發展得也相當不錯，隻當下這樣的社會中，沒錢難辦事，有錢雖然也不是萬能的，但總要好得多！這點大家都認識得相當深刻，雖然他們都是搞藝術，但不等於不食人間煙火，沒錢寸步難行是誰也逃避不了的現實。

  當然，在很多人看來，秦放歌這家夥拍電影就是冒險，他投資了幾乎他的全部身家，還跑國外去拍音樂電影，要是票房撲街的話，就真的可以宣告破產了。投資電視劇倒還好，有張志文這樣的大導演坐鎮，基本隻賺不虧。

  左書琴她們倒是清楚，即便秦放歌虧到這一個多億的電影投資，依舊可以活得很好，他的音樂，小說，遊戲都可以給他帶來不亞於這些的收入。最關鍵的還是他的名氣，他參加歌劇演出，雖然沒多少報酬，一次百萬都沒有，但他早已聲名遠播，觀眾也都肯買帳，門票賣得如火如荼，這就已經立於不敗之地。

  對於如何賺錢，左書琴黃靜她們都只能是紙上談兵，可秦放歌和他的團隊，已經完全付諸實踐，並取得了非常卓越的成績。給她們的選擇也不多，現在也只能是聽他的，先練好基本功，不用去考慮太多如何賺錢的事情。

  黃靜也是感慨頗多，“我們更要珍惜在學校的美好時光，感覺一旦畢業之後，一切都太可怕了！”

  “可不是嘛！”陳天虹也跟著點頭，她跟左書琴韓薇一樣，馬上就要進入大四，她們這還都是四年學製的，只有滕舒婷的作曲系和秦放歌的聲樂歌劇系是五年製的。

  肖雨然則問她們有沒有跟吳泓芹一樣，在音樂學院讀研的打算，如果大家都讀研的話，就還是可以在學校的組織內繼續呆著的。

  黃靜就說，“這麽多人都讀研有點不太現實吧！當然，在學業上，越精進越好。”

  韓薇則講讀研的競爭壓力也是極大的，現在音樂學院的研究生數量也相當稀少，“而且終究是要出去工作的，不可能一直呆在學校裡。”

  陳天虹則笑還可以當老師，不過這條路更難，沒個博士學位想當老師是不現實的，秦放歌這樣天才的除外。

  左書琴把話題拉回來，然後還是說起她們樂團練習曲目的事情，現在的大型曲目有《梁祝》和《錦瑟華年》，但她們顯然不滿足於此，雖然此後的幾個月時間內，可能就是以這兩首大型樂曲為主要演奏音樂。尤其是《梁祝》，等影響力進一步提高後，說不定還有去國外交流演出的機會。

  不過她們志向高遠，也要提早做準備，尤其是大型樂曲，更必須先排練好，將來才能拿得出手。

  秦放歌給她們寫的合奏曲很多，他就說絲綢之路這些音樂都是可以搬上舞台演出的，雖然每首樂曲的時間並不長，但好處也是很明顯的，不需要觀眾聽那麽久，都是大型樂曲的話，也挺考驗觀眾的。

  他當初寫給林寶卿的琴簫合奏曲《春江花月夜》，也是有樂隊版的，他建議她們可以組織者著進行排練，此外，“等天虹、薇薇她們的這些協奏曲，等把各自的部分練好後，也完全可以上台演出的嘛！這些音樂也都是需要呈現給觀眾的。”

  左書琴就說那她們得更加勤奮練習才行，黃靜則是笑，“這樣算下來的話，我們這一兩年的排練曲目都不愁了！”

  陳天虹卻是提前申明，“我要多練練再說，免得給大家丟臉！”

  “喂，天虹，你的《琵琶行》可是最先拿到手的耶！”黃靜日常懟她。

  “我對自己要求高！”陳天虹笑著回答道，“先排他給寶卿的《春江花月夜》好了！王紫梓那邊的《長恨歌》恐怕也跟我差不多……”

  韓薇倒是說可以先排她的，可左書琴和陳天虹黃靜她們卻都達成一致意見，韓薇的就先放放。她倒也不生氣還樂得不行，不過她也提出，絲綢之路的系列音樂，要加強排練才行。不說明天原聲大碟的發布會上的演出，這些都是可以用來在音樂會上演出的。

  “還有三國相關的音樂作品，也都是可以上音樂會的。”陳天虹說，然後還跟左書琴建議，“老大，你看我們是不是什麽時候組織一場我們樂團的專場音樂會演出啊！在學校演出都行的……就當是為將來的全球巡演積累經驗咯！”

  “你想得還真是夠長遠的！”左書琴呵呵樂道，“我也有這樣的想法，爭取在這個學期之內吧！就當是我們的學業考核，在這之前，還是要把組織交待的任務給完成，參加高雅藝術進校園的演出活動，到其他高校去轉轉。”

  陳天虹樂道，“這個肯定沒問題的啦！不過曲目的話，我們的演奏曲目得更接地氣一些才行，就算是高校行，觀眾也遠沒進音樂廳的觀眾專業程度高。”

  黃靜也跟著附和，在這點上，她們的意見還都挺一致的，“秦放歌之前給我們很多樂曲都可以拍上用場，不少都沒正式演出過呢！”

  韓薇也說，“唱的也可以嘛，加奈子可是等得久了！我們也可以展示更多的才華……”

  黃靜也越說越是興奮，“嗯，還要搖滾起來！”

  肖雨然和左書琴她們倒也沒笑她們沒追求，她們更擔心的是對牛彈琴，而且對她們來說，演奏《天空之城》、《世界上唯一僅有的花》，《卡農》等這樣的音樂，難度是最低的，但毫無疑問，卻是最能調動氣氛的，尤其對大學生來說。這些曲子，她們甚至都不需要花時間專門來排練，平時當練習之余的娛樂就完全可以排練好的。

  她們這高雅藝術進校園的演出活動，還有好幾場呢！這也是完全推拒不掉的，之前在學校演出時候來的老領導，可是特別關心過這事情的，學校領導那邊，也特別看重。也不光是她們錦瑟華年樂團，學校的青年交響樂團，以及音樂學院民族樂團，還有另外兩個學校組織都會一起參加的。

  黃靜還問秦放歌到時候會不會去，他自是搖頭，對此也沒什麽太大的興趣。韓薇就笑他要是去的話，“觀眾們肯定就都看他，沒我們什麽事情了！”

  秦放歌不這麽認為，他也還是覺得，“我覺得大家還是跟我愛好一致，喜歡看美女更多些！如果音樂更好聽的話，就最完美不過。”

  被黃靜笑他太俗氣，他也承認自己就是俗人一個，黃靜表示對此無話可說。她們在三樓這裡聊天倒也沒什麽人來打擾，而在講完樂團的事情後，她又看手機裡鴻雁群的消息，得知秦放歌又給韓薇寫了低音提琴和鋼琴的合奏曲之後，馬上就表示，“我也要！”

  被陳天虹和韓薇一頓笑，黃靜還要看韓薇DV中的視頻，韓薇表示沒電了，“有些內容你是不能看的！”

  韓薇說得很雲淡風輕，黃靜卻是臉蛋一紅，“又有什麽不能看的！你們幾個……徒弟你好偏心！”

  秦放歌聳聳肩，表示很無辜，“都是在練習樂器的時候，有了靈感就寫了咯！”

  “那什麽時候我們也一起練練二胡啊，我叫上加奈子璐璐媛媛，想必靈感會更多的吧！”黃靜才不肯輕易放棄。

  左書琴倒是出面，讓她不必強求，也說，“靈感這事情，說不準的，尤其對秦放歌來說，是不是哦！”

  秦放歌隻呵呵笑，黃靜還是抱怨他太過偏心，陳天虹也幫著秦放歌說話，讓黃靜又是一頓氣，“你們啊！還真是的……”

  但黃靜也是沒什麽辦法，秦放歌這家夥本來就難以琢磨。對左書琴來說，她的任務倒是已經完成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