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4章 默契

  即便不是鋼琴專業的，杜佳麗也同樣能從秦放歌的鋼琴演奏中，感受到鋼琴藝術的無窮魅力。她這般年紀，自是早就過了跟女兒一樣發花癡的時節，更多的，也還是把注意力集中在他演奏出來的音樂上。

  他演奏的時候視覺效果如果不看手的話，基本是沒多大觀賞性的，長得帥並不能當飯吃不是，特別長時間一個表情。

  但有一說一，杜佳麗覺得，秦放歌這更像是一名真正的鋼琴家，優雅，大氣，他並沒有什麽多余的表情和動作，也不需要用這些來表達音樂的內容，一切，都在他的演奏中。

  倒真不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滿意”這樣的奇妙因素，盡管自家女兒迷他迷得無可自拔，想必，他這認真搞藝術的模樣，就是女孩子們最沒辦法抵抗的誘惑。

  杜佳麗甚至有閑心觀察下其他觀眾的表情，捷克愛樂的成員不用說，都在認真排練來著，這些可謂是這個世界上最優秀的演奏家們，專業性毋庸置疑。秦放歌跟他們的配合相當默契，但聽得出來，還是以秦放歌為主的。他這牌面大名聲響，實力更是雄厚到沒話說，一般情況下，都不會出現鋼琴被交響樂團壓過的情況。

  其他坐台下旁觀的同行觀眾們，都是特別認真的模樣，甚至有點頭晃腦一副很陶醉的樣子，杜佳麗還是分辨得出來，這並不是他們的做作姿態，這這樣的環境下，並不需要像正式演出的時候，有那麽多的規矩，同行們的各式習慣也都冒了出來，手舞足蹈的有，嘴裡跟著哼哼的也有，似乎這也是很多古典音樂同行的職業病，有的演奏家甚至在演奏鋼琴小提琴的時候，嘴裡也在哼哼著，不少現場錄音中就有。

  秦放歌的兩位女學生，肖雨然和吳泓芹，更是目不轉睛的盯著秦放歌像在琴鍵上跳舞的手指，她們臉上的表情都比秦放歌要豐富得多，或皺眉，或微笑，或沉醉，有時候還會有在使勁的姿態……

  感覺這兩姑娘，怎麽聽都不覺得厭倦的樣子，而且，杜佳麗感覺得出來，她們倆看秦放歌的眼神，跟女兒龍雪瑤的眼神是不一樣的，少了些男女間的女兒情長，崇拜和迷戀也沒那麽熱烈，但對音樂藝術的熱愛，對他演奏的佩服卻是更勝一籌。

  連她們的導師鄧紅梅教授表情都特別認真，她的音樂鑒賞水平沒得說，雖然現在年紀大了，也轉職鋼琴教育家，這鋼琴演奏水平沒那麽突出。

  秦放歌認真的姿態很能唬人，所表現出來的水平，也可謂超出現在鋼琴家一大截，他並沒有瘋狂的炫技，但所演奏的音樂，讓人永遠都聽不膩，每一次都有新的東西在裡面，當真是內蘊無窮。

  等他和捷克愛樂配合完成這首《絲綢之路》的鋼琴協奏曲後，現場的同行觀眾們也是挺給面子的鼓掌和喝彩，只是不如正式演出時候那麽誇張……

  秦放歌並不在乎這些虛的，但還是笑著表示感謝，也跟指揮卡爾帕奇再度握手交流，也給交響樂團和其他觀眾一段休息時間，這樣完整的演奏下來，時間長度在四十多分鍾，也都是挺累的。

  這期間，同行們也都可以暢所欲言，但大都是讚揚和誇耀秦放歌的，不光他作曲的大氣磅礴又不失端莊厚重，光是其中那些精彩的樂思，就足以讓人津津樂道好久。

  他的演奏更是無可挑剔，即便是第一次跟捷克愛樂的合作，效果也是可圈可點。捷克愛樂也不愧是老牌交響樂團，被卡爾帕奇調教得特別出彩，演繹這樣東方音樂風格的作品時，仍舊精彩紛呈。

  至於其中可以更近一步的地方，則是要等回頭再繼續提高，眼下，就還是先把整個音樂會的演出節目過一遍。雖然順序有點出入，但都無傷大雅。

  而秦放歌也決定先休息會，也跟捷克愛樂的指揮卡爾帕奇多交流和探討一陣，讓肖雨然和吳泓芹先頂上，反正她們在音樂會上也是要參加演出的。

  這會也是她們的排練時間，龍雪瑤當然也跑不掉的，這姑娘也是巴不得在同行面前好好秀下她的小提琴呢！

  最沉穩的吳泓芹打頭陣，排練室裡鋼琴是有的，剛剛秦放歌就演奏了，也是最頂級的，價值好幾百萬。捷克愛樂樂團的演奏家們也可以多休息會，聽聽她們幾個青年演奏家的演奏。

  吳泓芹演奏的曲目，都是之前並沒有公開演出過的，可以看成是秦放歌的新作，這些同行們都是清楚的。

  但當她坐鋼琴前認真演奏的時候，觀眾們包括捷克愛樂的全體成員們，都有被她的精彩演奏所震撼到。除了作曲的優秀外，吳泓芹的演奏最是讓人欣賞，她的演奏頗有秦放歌的風采，不急不躁，沉穩大氣，她在演奏比較枯燥的複調音樂時，都能演奏出斑斕色彩的音色來，每個聲部，都有各自的精彩和特色。這點，在她演奏秦放歌十二平均律的前奏曲和賦格的時候，表現得最為突出，顯示出她良好的基本功底和超人的天賦，此外，還有堅韌不拔的性格，要知道，並不是所有演奏家都喜歡演奏這樣的複調音樂的，枯燥乏味，難度還超級高，秀不起來，也不炫目悅耳。

  吳泓芹長得也相當漂亮，女神級的顏值，給人的感覺是比較高冷的那種類型，這也是挺受大家喜歡的，反正都只能遠觀。

  肖雨然的風格跟她完全不一樣，這個圓臉的姑娘屬於熱情可愛的類型，特別漂亮完全算不上，她帶著小酒窩的笑臉就是她的最大招牌，是個特別招人喜歡的姑娘。

  她的演奏風格跟她的造型風格比較匹配，所演奏鋼琴曲的風格，也都是比較活潑靈動的，她也不演奏吳泓芹那樣的複調音樂，更多的還是夜曲，浪漫曲這樣的，比較注重抒情的音樂，而且，這姑娘在演奏的時候，表情也是相當豐富的，當然，並不誇張，跟一般的鋼琴演奏家差不多吧！比起能做成表情包的周佳，她這簡直小家碧玉，也挺符合她人設的，本來也沒有什麽特別高貴典雅的氣質。

  秦放歌對這兩個女學生的演奏還是特別放心的，卡爾帕奇也得空誇獎幾句，不過由於她們倆並沒有安排跟捷克愛樂樂團的合作，也就沒太深入的分析她們各自的演奏風格特點這樣子。

  她們倆的鋼琴演奏之後，就到龍雪瑤的表現時刻，她的牌面就要大得多，秦放歌這樣的大人物，還給她當鋼琴伴奏來著。

  兩個人裝模作樣的樣子，倒也沒人覺得矯情，很正常的禮儀，而且，長得好看都是可以被接受的。

  這不，龍雪瑤和秦放歌完美的詮釋了這點，即便他們倆站舞台上什麽都不做，觀眾估計也是會大聲叫好的。

  還真別說，秦放歌還真有這樣的想法，也跟龍雪瑤提及過，不是有那種行為藝術派的鋼琴演奏家嗎，上台後什麽都不做，數著時間過四分三十三秒，然後宣布一曲完畢。這樣的“音樂”並沒有具體的旋律在裡邊，或者說根本只是一段沒有旋律的空白錄音。但也可以解讀為，對生活之聲的一種無聲的解讀，讓人們靜下心來傾聽生命的音樂。

  聽起來似乎覺得很不可思議，但卻為大家所津津樂道。

  當然，秦放歌也只是開玩笑，他也不屑於搞這樣的噱頭，隨便演奏點什麽也好過讓觀眾煩躁的度過好不好，簡直就是浪費生命嘛！

  龍雪瑤自己也是如此，雖然對自己的顏值美貌有著十足的信心，秦放歌也是不斷給她加強信心，說她就是全世界最美麗的小提琴演奏家，沒有之一！龍雪瑤也是信以為真，也反過來誇他是最帥的作曲家鋼琴演奏家小提琴演奏家歌唱家……秦放歌也是厚著臉皮接受這樣的讚譽。

  這對組合在一起的時候，各種自信心爆棚，說是自戀也是一點都不過分的。

  這樣的情況下，龍雪瑤的心態也是特別好的，有秦放歌在，她就是特別安心的。何況，她也根本不擔心會出什麽紕漏，在公眾場合，都是第一次演奏這些音樂的。

  當然，龍雪瑤對自己的要求還是超級高的，也力爭完美，要不然，她自己這關都過不去。

  秦放歌的這二十四首隨想曲，本就改編自意大利的小提琴家帕格尼尼，意大利風格的曲子也是相當多的，為此，在征求秦放歌的意見後，龍雪瑤也選了其中的幾首來應景，入鄉隨俗的道理她還是懂的。就跟捷克愛樂樂團這些世界頂級名團，到中國後，也會演奏中國的樂曲來活躍氣氛一樣。

  她跟秦放歌經過身體和靈魂的深度交流後，兩人的默契程度更是沒得說，甚至都不需要眼神的交流，更別說言語了！

  華麗輝煌的炫技，也是龍雪瑤的最愛，是她最優秀的地方。

  二十四首隨想曲，在經過秦放歌的改編之後，每一首的難度都特別高，整套的隨想曲下來，也囊括了幾乎所有的小提琴高級演奏技巧。她在演奏的時候，也將這些高級小提琴技巧完美的演繹了出來，除了秦放歌手把手的教導外，她自身的天賦才是最重要的，要不然，秦放歌也沒辦法教出來。

  杜佳麗這個當母親的，看到寶貝女兒和秦放歌的合作演出，心情更是複雜。不管她到底喜歡還是不喜歡秦放歌，他對龍雪瑤造成的影響都是實實在在的，讓她這個單純的姑娘，可以把主要的精力和時間放在小提琴上，這是她的最愛。她所取得的進步，也是讓杜佳麗這個當母親的，都為她感到高興的，驚喜震撼什麽的也肯定有。

  兩人站舞台上，就是郎才女貌的典范，也不怪那些善於捕風捉影的媒體，把他們吹成是金童玉女，天生一對。

  秦放歌也是拉的下臉皮，他這樣的名氣和頭銜，還能為龍雪瑤這個初出茅廬的小姑娘演奏鋼琴伴奏，杜佳麗都不知道怎麽去破解，這家夥把龍雪瑤的好感度簡直刷滿了，能讓她如此迷戀，他也是下足了血本。

  但這還不是他們表現最優異的時刻，幾首隨想曲，只是個熱身。

  兩人的雙小提琴協奏曲，才是最讓龍雪瑤激動的環節，也是現場觀眾們，所特別期待的。

  卡爾帕奇這個捷克愛樂樂團的指揮，在休息一陣之後，也重新回到他自己的指揮位置上，指揮捷克愛樂和他們合作。

  此刻的龍雪瑤，跟秦放歌站一起，精致無暇的臉上，甜美幸福的笑容完全沒有掩飾，都不需要為這首協奏曲特別醞釀情感。

  卡爾帕奇和捷克愛樂，則是默默做好的背景板的工作，在這首雙小提琴協奏曲中，兩把小提琴是絕對的主角，樂隊的協奏，就是為了做鋪墊，稱托兩把小提琴，讓整個場景更加恢弘。

  龍雪瑤也是完全把這樣的雙小提琴協奏曲，看成是她和秦放歌秀恩愛的絕佳時機，本來這裡面就包含著對她的無窮愛意，秦放歌親口承認的，本就是為她量身打造的。個中的交織纏綿，浪漫雋永，都是龍雪瑤的最愛，在演奏的時候，她也是完全的投入其中。

  龍雪瑤也不時跟秦放歌進行眼神的交匯，這只是習慣，事實上，兩人手裡的小提琴所演奏的音樂，交匯得更多也更接近，各種追逐嬉戲，你追我趕，上上下下，你來我往……優美動人的旋律，浪漫多情的風格，充滿了戀愛的味道。

  即便是受到暴擊的單身狗們，也都為這樣的音樂感到震撼，同時，每個人心底多少都是對愛情有著特殊的期待，希望有朝一日，能找到屬於自己的另外一半。然後也能像秦放歌和龍雪瑤一樣，雙宿雙飛，夫唱婦隨。

  杜佳麗親眼見得這樣一幕，聽得浪漫纏綿的音樂，更只能在心中歎息，客觀的講，倘若秦放歌這樣還不俘獲龍雪瑤的心，那就只能說龍雪瑤意志堅定了……她這個當媽的，也真沒什麽好辦法阻止他們在一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