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賓的警方之所以這麽憤怒不僅僅是因為他們的警員受傷,還是因為這次群體事件影響惡劣,最重要的一點還是來賓警方與柳州警方準備一起破壞盤踞在凌窩的數個傳銷團夥的案件已經到了收網階段,卻被蒼龍和溫雯這麽一搞,大多數傳銷份子都跑了。
他們抓到的不過是小貓幾隻,大貓卻都跑了,而現在武警部隊已經進駐凌窩,進行巡邏,即使如此,武警部隊也是小心翼翼的,因為這裡向來民風彪悍,昨天晚上的事件鬧的是沸沸揚揚。
甚至連來賓市區都有防暴警察在巡邏,嚴防那些漏網的傳銷份子狗急跳牆進入民居犯罪。
武警部隊封鎖了周圍的區域,設立了哨卡,卻沒有進去抓人,因為他們很清楚,有的傳銷份子就躲在民居裡,但造成昨晚群體事件主因,並不是傳銷份子,而是那些被傳銷份子煽動,要捍衛家園的本地居民。
來賓的高層很清楚,對凌窩的居民只能以柔和的方式去對待,所以事情一拖再拖,到現在也沒有一個解決的方案出來,凌窩的居民之所以反感警察,其最主要的原因是因為市政府要將這裡拆遷重建。
而這裡是傳銷份子的老巢,一旦被拆遷,一切都會變樣,對於傳銷份子來說,這無異於是釜底抽薪,於是就散播一些謠言,告訴這裡的本地居民,一旦拆遷他們這些黑戶就會被趕回農村去。
事實上,市政府在這裡進行過宣傳,也派人挨家挨戶的走訪過,保證拆遷後會給他們安排居所,並且上本地戶口,可以說做到了最大限度的寬容,如果真的要走法律程序的話,凌窩的居民裡,有九成以上是從農村來到這裡定居的,沒有正規的上戶手續,他們戶口依舊還是在農村的。
但是這些宣傳都是徒勞無功的,甚至每次宣傳人員過去之後,就會被趕出來,也沒有人聽他們說什麽。
而其實本地居民是不搞傳銷的,而且他們都知道傳銷的危害,只不過比起政府他們更相信那些傳銷人員的話,因為他們親身體會過上面帶給他們的冷漠。
所以,現在武警部隊如果強行進入抓人,只會惹怒整個凌窩的居民,到時候帶來的只會是更多的負面新聞,更何況武警部隊雖然屬於公安系統,但也被稱之為部隊,這事情一旦傳到國際上去,後果更是不堪設想。
廣西屬於自治區,政策相對來說寬松的多,而且這其中又牽涉到民族問題,無論是地方政府還是中央都極為敏感。
錢雪松在武警部隊的裝甲車裡看著通過車裡的監控觀察外面,發現這裡時不時還能看到血跡,大多數都是一些傳銷份子和本地居民留下的,傷者大多數已經被送往醫院救治,據本地的同行說,少部分的傷者逃走了,因為那些都是傳銷份子的頭目。
時不時的能看到一些建築裡,有人冒出頭來,看到裝甲車立即又縮回頭去,本地居民似乎也很清楚武警不同於防暴警察,所以只要他們不進入建築,基本上本地居民是不會出來和武警起什麽衝突。
“白天還好,晚上情況會更糟。”車裡一個武警對錢雪松說道,“以前我們對這裡的傳銷份子進行了很多次的清剿,但是這些傳銷份子就和老鼠一樣,剿了一波又來一波,而且這些傳銷份子都特別危險,幾乎每一次配合本地公安部門的清剿行動,都會有戰友受傷。”
看到殘留的這一幕幕,加上溫雯今天和他說的一切,他大致可以回放出這裡曾經發生的一切,這裡地形極為複雜,可以說是易守難攻,此時他也明白為什麽凌窩會這麽讓當地政府頭痛了。
他來這裡不僅僅是為可勘察現場,也是想尋覓一下蒼龍的蹤跡,說實在的,他不希望蒼龍回去接受審判,更希望的是蒼龍能夠離開中國,或許這是他唯一能幫到蒼龍的一點,雖然身為一個警察,法不容情,但他很清楚蒼龍有沒有犯罪。
只是在凌窩裡走了一圈,基本上是在裝甲車裡,他本來想出去實地調查,卻被同行的武警拒絕了,從他們臉上的忌憚可以看出他們有多麽不想在這個地方職守,更別說是離開裝甲車出去了。
回到公安局,與本地的同志進行交接後,錢雪松還故意等了一陣子,卻沒有等來蒼龍,最後只能帶著溫雯先回東寧。
一直到上飛機,溫雯臉上還有些不情願,不是因為留戀這個地方,而是留戀和她一起來的那個人。
深夜,凌窩顯得寂靜而恐怖,除了時不時經過的武警巡邏的裝甲車之外,就是風吹起一些建築外裝飾物的聲音。
在一輛裝甲車離開之後,一道身影緊隨著進入了其中一棟建築,經過一番探查,他來到建築下隱秘的地下室門口,他手中空無一物,卻毫不猶豫的闖了進去。
經歷了這次事件,裡面的傳銷份子正處於惶恐不安的狀態,突然見到有人闖進來,一個個目光都警惕而凶狠了起來。
但是,進來的人比他們更加凶狠,冷峻的目光看他們就和看死人沒有任何區別,昏暗的燈光下,當他們看清這個不速之客的面容後,於是打鬥開始了,不過幾分鍾的時間,整個地下室的人,都被收拾在了地上。
“胡平安在哪?”這人目光冷峻的拉過一個傳銷份子的頭目,聲音涼的讓人瑟瑟發抖。
這個傳銷份子卻一臉死也不說的樣子,但是這個不速之客似乎很有耐心,他將這個頭目放倒在桌子上,將他五指分開,毫不理會其他人驚訝的目光,只看到寒光一閃,那頭目的小指頭就被割落在了地上,鮮血淋漓。
沒有令人驚絕的慘叫聲,因為這個不速之客將他的嘴死死的捂住,他的臉上沒有半點同情,目光空洞的有點像死人,讓人看了不寒而栗。
頭目來不及說話,就痛的暈死了過去,不速之客熟練的給他包扎了一下,抓起了另外一個頭目,放倒了沾滿鮮血的桌子上,不緩不慢道:“你有一次機會回答剛才的問題!”
這個頭目驚恐的看著鮮血和那一節手指頭,又瞅了瞅地上的昏死的另外一個頭目,咬著牙不肯說話,於是他的下場幾乎和第二個人沒有任何區別。
直到這個不速之客抓起第三個頭目時,他們都不可思議的看著這個不速之客,因為他一個也沒抓錯,這三個人都是這個團夥裡,級別最高的人物。
第三個人終於開口了,因為在被不速之客抓起來的那一刻,他已經嚇的尿褲子了:“胡平安跑了.....我們和他們不是一個公司.....他可能躲在另外一個地下室裡,這是我們的慣例......”
從這個頭目身上,這位不速之客似乎得到了他想要的一些信息,但是第三個頭目同樣不能幸免,得到了前面兩個頭目相同的待遇,地上幾個躺著的傳銷份子中的幾個,直接被嚇暈了過去,一個個戰戰兢兢的看著這個不速之客。
最後他們按照這個不速之客的要求,將自己全部捆綁了起來,直到這個不速之客離開之後,他們依舊不敢知會一聲,知道第二天全副武裝的警察進來時,他們才松了一口氣,這一刻警察就像他們的親爹似的,就差沒去抱著他們的大腿。
在事件的第三天,來賓警方接到一個匿名電話,說大多數傳銷份子都藏在隱秘的地下室裡,並且已被製服。
起初聽到這個消息後,來賓警方幾乎不敢相信,聯系臥底之後,才發現這個消息是可靠的,於是市局聯合武警在裝甲車的協同下,攻入了地下室。
當然在第一批進入地下室的警察眼裡,那不算是攻入,因為門都沒有反鎖,裡面的人也都沒有反抗,一個個都驚慌失措的樣子,就像是做了一場噩夢剛剛醒來的孩子,他們心底不由生出一個疑問,這他娘的還是搞傳銷的嗎?
與他們想象中的暴力場面並沒有發生,這一天來賓的警察迎來了他們這麽多年和傳銷份子鬥爭最光榮的一天,數個傳銷團夥的頭目落網,這一天的行動幾乎兵不血刃,其後媒體介入,進行了報道,開始安撫民心.......
只不過新聞記者們不知道,他們采訪的人都是一些傳銷份子裡的一些小人物,而其中的大頭目卻被勒令禁止采訪,這其中有很多原因,但最大的一個原因是因為這些頭目都還在治療當中,因為他們都少了一根手指。
這樣惡劣的傷勢,當然不會公布出去,第一是因為警方找不到割斷他們手指的那個人,第二是怕外界以訛傳訛的說這是警方公報私仇乾的,他們從不懷疑公布後,外面會出現這樣荒唐的謠言。
至於那個真正割斷傳銷團夥頭目手指和那個打匿名電話的人是不是同一個人不重要了,他們是誰也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警方把本來鬧的沸沸揚揚的事件平息了,而且還大獲全勝的破了這起傳銷大案,至於未來凌窩會怎樣,誰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