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凜冬將至
  迷霧世界。如今已經是隆冬時節。村裡人越來越開心，因為就要過年了！
  每年的春節都是他們大肆慶祝的日子，從小年這天開始，村子就不再設置宵禁。從這天開始，大家可以飲宴到天亮，晚上也可以自由串門。街上會掛起大紅燈籠，淡淡的紅光會照在街道上，讓人模糊的可以看清道路。

  而這個時候，也是下雪下得最大的時候，厚厚的積雪會覆蓋屋頂、街道，會凍住小河、田地。大家也沒有什麽事情做，多半會躲在家中，圍坐在火爐邊。

  今年有鳳梧的炒茶技術，讓大家在冬日裡可以喝上熱熱的茶水。一邊烤火，一邊聊天，一邊吃著小零食，看著外面的雪景，這日子別提多愜意了。

  前段時間，鳳梧忙了很久，終於製作出很多茶葉銷售。現在這些茶葉都被村民用起來。

  今天，村裡的幾位手藝人集中在村長家，一邊喝茶一邊聊天。

  鳳梧作為村裡唯一的炒茶師傅，也被邀請來到村長家中。此時她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正在和裁縫李大娘聊著天。

  手藝人中的女性不多，李大娘關系和鳳梧最好。因為鳳梧給了她不少非常漂亮的衣服樣式。鳳梧畢竟是公主，漂亮衣服很多的，對審美和款式都有見地。

  “嬸子，今天是什麽日子啊，為什麽大家來的這麽齊？”鳳梧小聲的問李裁縫。

  李裁縫也低聲說：“今天是論功過的日子。”

  “論功過？”鳳梧眨了眨眼睛，露出一個迷茫的表情。

  李裁縫就低聲說：“就是給別人評個好壞，每年大家都要這樣做的，給其他人評個好壞，然後在大祭的時候，告訴給大社神聽。”

  鳳梧聽見這話，心中一驚，然後就想起了一些什麽。她說：“這不好吧，這不是在後面論別人是非嘛。”

  李裁縫點點頭，說：“是啊，不過這是村裡的規矩。村長說了，只有評論功過，才能知道他在村子有沒有貢獻，有功要賞，有過要罰。這樣才公平。”

  她說完這句話，就繼續說：“我覺得村長說的對，如果不評一評，大家都沒有什麽動力。而且其實也沒有什麽大事，也不影響什麽。”

  她想了想，就說：“你是新人，要是抹不開臉說別人的不好，那就誇誇別人。這也沒問題的。”

  鳳梧聽見這話後就不說話了。她明白的，這不可能沒有問題。張大哥已經和她說了很多事情。其中之一就是這裡的人會在下一年變換身份。

  做得好的人會保持人身，或者重新回到人身。如果做的不好，那就會貶為野獸。如果野獸也做不好，那就會變成雞鴨魚，成為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但是她沒有想到的是，這個評分不是冥冥之中的天道來評，而是由大家評的。

  鳳梧看了看來的人，這裡約莫有三十多人，全都是手藝人。大部分的農夫、樵夫這等人是沒有資格來的。也就說，能決定別人前途的，就是這裡的三十多人！

  大家喝了一會兒茶，然後村長就開口說：“大家也明白今天是什麽日子，大家有什麽話就暢所欲言。”

  他的話音落下，就有一個人站出來說：“村長，這次我要說一說村裡的吳大力，這小子不好好乾活，上次趕牛路過我家，居然讓牛在我家門口拉屎！”

  “這像話嘛！放牛都不好好放，這次我要給他下評。”

  鳳梧看著這個人，她認得這個人，是村裡的裱糊師傅，村裡的燈籠、花燈幾乎都是他做的。想不到他是一個如此小氣的人，牛拉屎的事情，和人有什麽關系？因為這點小事也記恨別人？
  村長點點頭，問道：“後來他清理沒有？”

  “清理是清理了，但是這件事他就是做的不對。”裱糊匠還是說。

  村長點點頭，拿筆記錄下來。就這樣，大家七嘴八舌的說了起來，多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本來就是，村裡本來就很難發生什麽大事。

  一個個的發言，很快就到了鳳梧這裡。鳳梧沉吟一下，就站起來說：“我這裡倒是沒有什麽問題，我就不說了吧。”

  可以棄權的，就有好幾個手藝人棄權了。

  她說完，就到她身邊的李裁縫了。這李裁縫站了起來，她先是笑了笑，然後就說：“我對其他人也沒有什麽可說的，但是這裡我就要批評一下鳳梧妹子。她明明懂得很多漂亮衣服的款式，但是就是藏著掖著不說，我認為這樣不好，這樣大家就沒有漂亮衣服穿了！她應該更大度一些的。”

  她的這話讓鳳梧大為吃驚，她萬萬沒有想到，這個平日對她不錯的李裁縫居然會在這個時候說她的壞話。

  然後這個時候，李裁縫對鳳梧笑了笑，說：“妹子，你也別怪嬸子說你。嬸子就是這樣一個人，心直口快。伱別介意啊。”

  她的話說完，就笑眯眯的坐了下來。鳳梧也一下懵了，她這個人到底是真的不懂這裡說壞話的後果，還是真的覺得是無傷大雅的。

  如果是前者，那麽這個李裁縫是真的壞，如果是後者，那她沒有這麽壞，就是有些笨。

  村長聽見這話，倒是眉頭一皺，然後說道：“鳳梧剛剛來村裡，和你又不太熟，哪裡會事事交心。你這是有些過分了，而且鳳梧的炒菜水平一流，工作勤奮，待人和藹。怎麽也沒有你說的那麽差。”

  村長這是在給鳳梧辯解，其他人聽了也點點頭，認為村長說的有理。

  於是村長就說：“既然大家都同意，那我就不記下這一條了。”聽見村長這樣說，李裁縫也乾笑一聲，說：“我也就說出我的意見，我其實對鳳梧妹子沒有什麽惡感。”說完，她還對鳳梧笑了笑。

  這件事就這樣揭過，沒多久，三十多個人就發言結束。大部分都是點評那些不到場的人，很少才會點評在場的手藝人。

  結束會議後，村長叫住鳳梧，若有深意的對她說：“鳳梧不要緊張，這李裁縫就是這樣的人，每年都會來這麽一次的，你的表現很好，大社神也會滿意的。”

  鳳梧對村長點點頭說：“我曉得了，我其實也沒有太在意。”

  村長點點頭，然後擺擺手讓她離去。

  等到鳳梧回到家，就對張存道說出今天的事情。張存道聽了她的話，就分析說：“按照你說的，這些手藝人就是村裡的‘高層’，他們有票選別人的權利……”

  “不過這樣看來，這些手藝人似乎不會被完全清理乾淨記憶……特別是村長，他甚至可能保留著每年的記憶……”

  其實想一想也是，如果將手藝人記憶全部清空，那麽那些手藝怎麽辦？這有可能是刪除了大部分的記憶，然後留下了一點記憶，甚至是留下的不是記憶，而是一點提示。

  也只有這樣，這才說得通。

  就在張存道和鳳梧說話的時候，忽然後院傳來一聲狗吠聲。張存道心中一動，連忙來到後院。

  後院中，師傅正和一條大灰狼打了起來，這條大灰狼明顯不是師傅的對手，被師傅咬了幾口，他眼中萌生退意，然後就跑了。

  師傅也不追，就看著它逃走。

  張存道看著大灰狼遠去的身影，忽然說：“我明白了，這些天是怎麽回事了。”

  鳳梧奇怪的說：“什麽怎麽回事？”

  張存道笑笑，說：“小年開始，村裡就不設宵禁。大家可以自由活動。這晚上也多了走街串巷去喝酒的人。如果這個時候，有野獸來襲，會是什麽情況？”

  鳳梧一聽，當即就明白了，她說：“按照規則，如果野獸咬死了一個村民，那麽它明年就能代替村民成為村民，而被咬死的村民，不管是什麽評價，都會變成野獸！”

  “所以小年夜到除夕夜這些天，是給野獸的最後機會！”鳳梧想明白了。

  張存道點點頭，說：“沒錯，就是這樣。看來接下來的幾天，會不太平了。”

  張存道估計，接下來的幾天，外來的野獸會頻繁的偷襲村子裡。這些野獸可能就有一個聲音告訴它們，只要咬死一個村民，它們就能有大好處。這種消息，可能就是刻在骨子裡的。

  張存道說：“接下來的時候，我們最好晚上不要出門，這裡的野獸不是普通的野獸，它們都是傷而不死的，若是真的發了狠，我們怕是也有危險。”

  張存道的內心深處，是有考慮過野獸成群結隊的夜襲村子的。沒有特殊的武器，這些村民對野獸的辦法不多。想要活命只能聯合起來自保。

  在桃源鄉，人和野獸之間的較勁就全看數量，哪邊數量多，哪邊勝算大。如果有獵人這種有加成的，可能可以多對付幾隻野獸。但是獵人畢竟只有一個，他能護住多少人？
  張存道看了看天色，招呼鳳梧進入屋中，將門窗鎖好。

  而除了他們家，某些家庭也開始做準備。村中開酒樓的大師傅就拿出幾盆雞鴨魚肉放在前後院，他對著雞鴨魚肉拜了拜，小聲的說：“吃了我的食物，就不要來找我家了，去尋別人家吧。”

  做面點的師傅，也準備面點。反正村裡的手藝人們，或多或少都有些準備。反倒是那些農夫、樵夫家庭懵懂無知，還通宵達旦的喝酒玩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