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啊……”

  “讓我看看！”

  “放過斯帕諾斯吧，只有這個真的不行。”

  “都說了讓我看看，你也不想現在就死掉吧？”

  ……

  一時間，在千手誠一根中指將斯帕諾斯摁得動彈不得之際，雙方似乎都在堅守著自己的底線。

  而千手誠也絲毫不擔心此刻此際的狀況會被其他死神所知曉，並且產生什麽不必要的誤會。

  在場的死神……已經被千手誠“保護”在了“森羅萬象·樹界降誕”內部。

  至於此刻的靜靈庭可還不是百年之後的靜靈庭，技術開發局更不是未來那個能夠輕松監控整個現世虛的數量變化的技術開發局。

  現階段的技術開發局本就剛剛起步不久，然後浦原喜助就被藍染惣右介與千手誠默契地抬離了靜靈庭。

  這就導致如今的技術開發局內部都還處於混亂之中，根本就還沒有開發出多少成果，更別說是監控現世了。

  之前朽木蒼純的求援能傳回到靜靈庭之內，完全是依賴於地獄蝶的傳訊功能。

  而也是在千手誠的步步緊逼之下，尤其是那一根仿佛隨時都能要了他命的龐大中指就在眼前，斯帕諾斯最終只能是選擇一點點地主動剝開外在。

  很快，在斯帕諾斯表面上近人形的腹部內部，露出了它最為真實的模樣。

  通體白色，表面覆蓋著看上去一點都不堅硬的外殼，頭部上方覆蓋著一小塊面具，虛圈則是在它的身體中部。

  一眼看上去，斯帕諾斯本體就像是一條無害的蟲子，唯獨那布滿利齒的嘴巴讓它多了一分凶惡。

  “有點醜……”

  作為一名純良醫師，千手誠的良好品德讓他在病患面前從來不會輕易撒謊。

  那平淡的語氣，讓斯帕諾斯那幼小的心靈再度在凌辱的基礎上承受了巨大的暴擊傷害。

  在虛圈之中，由於亞丘卡斯等級需要長久的廝殺以保證不退化，因此一般都會以大為美，以凶悍為美，以猙獰為美……

  而在這之上的美，無疑則是近人形為美。

  這不僅僅是由於虛是誕生於人類的魂魄，同樣有著本能的追求，更重要的是瓦史托德幾乎都是保持著近人形的形態。

  然而，外形酷似一條蟲子的斯帕諾斯毫無疑問是兩側都不沾邊，所以維持著“虛假肢體”的外形才會幾乎完全跟人形相差無幾。

  只是，不等斯帕諾斯因為千手誠的說法而目露凶光，發下“三十年河東”之誓，早晚要化身吞天巨鯤將屍魂界毀滅之時。

  那就近在咫尺懸在斯帕諾斯上方的中指指尖同時冒出了五條木質手臂，從各個方位將斯帕諾斯拿捏著檢查了起來。

  這裡掰開看看，那裡數數看看……

  就在斯帕諾斯的雙目渙散失神，感覺自己似乎落在了比薩爾阿波羅更可怕的存在手中，自己的身體將不能再回到從前之時。

  “啊……！”

  斯帕諾斯感覺自己大概屁股位置一痛，本能地發出了一聲尖銳的聲音，怒聲道。“死神，你想要幹什麽？”

  然而，千手誠的聲音倒是比之前多了幾分溫柔與耐心地答道。

  “別那麽急躁，一管屁股針而已，這也是檢查必須的流程，防止你的體內被薩爾阿波羅給改造了。”

  隨即，一個木質針筒在斯帕諾斯的眼前揚了揚，然後所有的木質手臂都收縮回到了巨型中指之中。

  當然，普通的靈子所構成的木頭，就算如今千手誠對於普通靈子如何排列構造以及疊加密度的理解更深了一層。

  但顯然也沒辦法憑借著那細小的木質針頭突破一頭亞丘卡斯的外殼，所以那木質針筒實則還是千手誠的左手靈子形成的。

  目的……自然是要在斯帕諾斯的體內留在種子。

  不管如何說，斯帕諾斯都是一頭亞丘卡斯，級別等同於隊長級別的死神。

  並且以著斯帕諾斯那苟得不行的性格，千手誠相信它在虛圈的壽命應該會比較長，完全具備著消耗一顆“森之種子”的價值。

  相對比殺了這一頭對於虛圈而言不痛不癢的亞丘卡斯，千手誠無疑是選擇了更能發揮斯帕諾斯剩余價值的方式。

  而斯帕諾斯看著千手誠的舉動，卻是有些不明所以地問道。“什……什麽意思？”

  “沒什麽大問題，你的身體發育得還算健康，起碼以著蟲界的審美觀而言，已經是不錯了。”

  頓了頓，千手誠接著溫和地說道。

  “接下來只要你保證不入侵現世與屍魂界，我就放你回到虛圈，如何？”

  ？？！！
  斯帕諾斯。

  斯帕諾斯難以置信地看著面前那個臉上似乎不存在著表情的木質人偶，問道。

  “你……你認真的嗎？我可是虛，你不殺我？”

  事實上，早在被千手誠製服之時，斯帕諾斯就已經陷入到了絕望之中。

  一直跟千手誠拖延著時間，所渴求的是不過是出現一個可以逃命的機會罷了。

  然而斯帕諾斯萬萬沒想到的是，最終居然會是眼前這死神主動放自己離開。

  “為什麽要殺你？萬物的爭鬥與廝殺還不夠嗎？就一定要讓世界永遠都在殺戮與死亡的循環之中運轉嗎？”

  木質人偶的聲音是那麽的僵硬，但是那來自於言語的力量卻讓斯帕諾斯仿佛感受到了某種光輝。

  “為了生存、為了飽腹而殺戮，終究還是能夠理解的；但僅憑著單薄的信念與口號就肆意地去剝奪一個又一個生命而殺戮，那絕不是正義，而是殘忍。”

  “而我，隻想拯救一條條迷途且痛苦的生命~~~”

  一時間，斯帕諾斯莫名地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震撼感，就仿佛在死神群體之中看到了真正能夠理解虛的聖人一般。

  是的……

  或許在死神看來，邪惡的虛吞噬著一個又一個魂魄；但是在虛看來，它們吞噬魂魄就跟人類吃肉一樣是遵循著必要的生理本能。

  死神們呢？

  明明他們不需要殺戮虛也可以維持自我，但是死神們總是喊著廉價的口號，不斷地對虛進行著無休止的殺戮。

  “死……死神大人，您……能告知您的名諱嗎？”斯帕諾斯聲音有些顫抖地問道。

  “我？”

  木質人偶沉默了幾息，這才緩緩地發出著聲音。

  “我姓樂山，名大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