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二十四橋明月夜

字數：3814

“不至於吧？我跟我兒子第一次見面，就拿他當球踢？”林蘇道。

“如果下不了手，那還有另一個辦法，你吹首曲子試試，新曲！”龍月亮道。

“靠！他才一歲，聽過老曲嗎？老曲於他不也是新曲嗎？你有意點明新曲，分明是你自己想聽曲！”林蘇道：“小寶貝，我換一種方式取悅於你，讓你娘將你姑姑當球踢，你在旁邊看戲好不好？”

“嗯……”小寶貝非常明確地點頭了。

龍影一躍而起，哐，一腳下去，龍月亮變成了球，飛得老遠。

林蘇懷裡的小寶貝開心地手舞足蹈，咯咯笑了。

“有門，再來！”林蘇叫道。

龍月亮大呼小叫，丫頭們也在旁邊起哄，小寶貝興奮了，腳兒彈啊彈的，一個人在那裡玩嗨了，終於對著林蘇的臉，認真地看了好半天，叫了剛剛學到的詞兒：爹爹。

林蘇開心地將小寶貝一拋而起……

爺兒倆這麽一玩，小寶貝又一次玩嗨……

再次將他接住，林蘇對著他的臉道：“從今天起，你有個大名，叫林耀祖！”

“耀祖？”龍影好開心，這個名字算不得特別驚艷，但傳遞的意思，直入她內心最深處，帶來滿滿的滿足感。

光宗耀祖！

她是一個異族，她跟他的兒子，並沒有半分歧視，都光宗耀祖了，這讓做娘的如何不開心？

林蘇輕輕一笑：“這個名字可不是我取的，是我娘取的，我娘說了，我二哥的長子叫耀宗，我大哥的長子叫耀先，給我留了一個名字，叫耀祖。加起來就是我林家開枝散葉，光宗耀祖。”

“你娘……你娘知道這事兒啊？”龍影羞紅了臉蛋。

“我入東海之前，我自己都不知道，她上哪兒知道？這只是寄托老人家的一個心願而已，如果我娘知道了我在東海龍宮有個兒子，肯定開心壞了……”

遙遠的內島，轟地一聲，兩條人影踏空而來。

龍宮太子龍尚，還有一人，赫然是龍問天。

起步之時，龍尚在前。

但龍問天腳下一動，速度憑空增加十倍，一下子沖到了林蘇面前。

這一沖，東海海面泛起一種莫測的玄機，林蘇眼睛亮了，好家夥，源天二境！幾乎與當日的龍君不相上下。

“兄弟！”龍問天直接伸手，緊緊地抱住了林蘇。

林蘇張臂反抱：“終於出了殘龍宮了！”

龍問天道：“當日兄弟入殘龍宮時，對我的呼喚我其實聽到了，但我回答不了，我其實也知道八十七族圍攻東海，但我也出不來，整整三年時間的苦苦煎熬，未知族中會是何種劫難，然而，出關之時，家園安好，親人尚在，兄弟，這都是因為……因為有你！”

三年的殘龍涅槃，三年的苦苦煎熬，個中滋味，這個龍族豪雄的漢子，真正是刻骨銘心，因為殘龍宮的涅槃，跟一般的涅槃不一樣，人的意識是清醒的，但人的肉身分解成無數的粒子，合不攏來。

龍問天知道自己的族人正面臨生死存亡，但他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

那份煎熬是何等的痛苦？

他想象的慘烈場景，每一分鐘都在侵蝕他的元神。

然而，出關之後，入目所及，是熟悉的東海，是熟悉的族人，大哥告訴他，東海之劫已過，東海龍宮已鼎定四海，真正踏上了龍族發展的快車道，這一切，都因為他在瑤池會上結交的那個朋友……

此刻，他與林蘇跨越四年多再度相見，緊緊一抱，兄弟之情在東海之側定格。

“問天，不必糾結！”龍尚含笑道：“林兄弟並非外人，他是你我妹夫！”

“大哥說得是！妹夫，我們去喝酒！”龍問天從林蘇懷裡抱過小耀祖，拍拍他的小屁股：“小皮球，你爹要去喝酒了，到你娘那裡去玩！”

將小耀祖塞進龍影的懷裡。

龍影不幹了：“二哥，他不叫小皮球，他叫林耀祖！剛取的名字……”

“大名林耀祖，小名不還是小皮球嗎？”龍問天道：“小妹天天拿它當球踢，不是皮球也是皮球……”

哈哈……

龍尚大笑……

龍影也笑了……

旁邊的丫頭侍女更是笑得前仰後合……

就連小皮球自己，都笑得咯咯的……

林蘇第一次知道，有一種幸福叫：自己有個兒子，兒子還有一堆看著不靠譜，但事實上極其疼愛他的親人，比如他姑姑，比如他舅舅，比如一堆奇奇怪怪的海洋生物……

宮，是龍問天的私人別墅。

酒，是林蘇隨身攜帶的頂級白雲邊。

話題，是東海龍宮這些年的變化……

東海龍宮自從打開遠古龍門之後，自從掃清外敵入侵之後，實力一日千裡，早已不是當初的模樣。

龍君龍滄海已然破入源天三境。

定海鐘已經真正激活。

鐘聲一響，方圓萬裡之內聖威如潮。

高層長老中，有十一人突破源天二境。

最讓人意外的就是龍問天，龍問天原本只是聖子，是第二梯隊的，但他進入殘龍宮涅槃之後，出關之時竟然一步跨過了源天這一境界，甚至還直入源天二境。

長老們對此的解釋是：肉身涅槃，元神相融，事半功倍，脫胎換骨。

真實情況也是如此，正因為龍問天在涅槃之時，牽掛著族人正面臨的生死存亡，他的每一個涅槃的細胞裡都注入了強烈的情感波動，規則與他本體之融無與倫比，竟然促成了龍族的一個偉大傳奇。

龍問天又是一杯白雲邊下肚，托起酒壇感慨萬端：“我出關之時，你大蒼黑骨浩劫剛剛結束，其實大哥也很鬱悶，面臨如此大劫，你為何就不給東海傳訊，非得自己孤身面對。兄弟……你真的只是顧慮人海分割線嗎？”

“有這方面的考量。”林蘇事實求是。

東海龍宮，人海分割線之外的種族。

擺在桌面上，是不適宜登陸的，如果林蘇以文道手段助其登陸，兵聖的底線，兵聖的聖威，在他這裡就打開了缺口，站在他們對立面的那些聖人、聖殿各宮想必喜出望外。

當然，理由不僅僅只有這個……

龍尚道：“顧慮人海分割線，不欲損傷兵聖聖威，固然是一個考量，更大的考量還是實力，黑骨魔族的實力非比尋常，當日龍宮定海鐘尚未激活，憑真實實力，並不能與黑骨魔族抗衡，強行登陸，死傷必大，這大概是兄弟真正的考量點。”

林蘇輕輕一笑：“兩位兄長莫要過度解讀，真正的原因只有一點，我有更好的辦法！事實證明，我采用的辦法簡單、直接，而且有效。”

龍尚、龍問天面面相覷，龍尚道：“劍門亡靈出山，僅一日時間，就絕滅了黑幽皇，顯然是有效……然而，我東海龍宮缺席兄弟如此大局，委實慚愧。”

龍問天道：“更加慚愧的是，北海龍宮兄弟竟然也沒有給東海龍宮留下……東海龍宮全面崛起，拔劍四顧竟然四海清平，天下鬱悶之事，莫過於此。”

林蘇哈哈大笑：“龍族不甘寂寞，那就太好了，兄弟我此番入東海，就是邀請東海龍宮傾力一戰的。”

龍問天大喜：“何戰？”

龍尚卻是心頭大跳，此刻大蒼國泰民安，此刻四海清平，還有能什麽戰事？除非是清除十二異族。

但願是清除十二異族。

如果不是這個，那麻煩大了。

為啥？

不是清除十二異族之戰，那他要進行的戰事，就只有一種可能：帶八千萬龍族兒郎，殺上三重天！

自從上次得到消息，確認這個蘇兄弟，就是人族文道天驕林蘇之後，東海龍宮全面搜集了他的消息，無數激動人心的傳奇後面，蘊藏著一個最大的危機，就是三重天上的大道爭鋒。

如果林蘇要帶八千萬龍族兒郎殺上三重天，龍尚也好，父王也罷，都會義不容辭，但是，那股子浪潮卻也太大太大，足以顛覆整個東海龍族，足以顛覆整個大蒼，甚至顛覆包括聖殿在內的全天下……

所以，龍尚迫切希望聽到真正的答案，他希望林蘇給他的答案是：借東海龍宮之力，絕滅十二異族。

林蘇的答案完全出乎兄弟倆的意料之外：“葬州關外，西征！”

“西征？”龍尚又驚又喜。

西征，是針對魔族用兵的，是完全合乎人族與東海龍宮利益的，是能擺上桌面的，甚至比面對異族用兵，更加合理。

“是！聖殿剛剛下發聖諭，西征全面啟動，七國十三州大軍已開往葬州關城，修行道上，瑤池已經整合各路修行高手，開赴關城，十大異族，比他們還快，此刻已經到了關城！東海龍宮不可缺席！”

龍尚全身大震：“十大異族……竟然也參戰？而且是站在人族這一邊？”

“是！”

“為何會如此？”龍尚道。

“因為我給了他們一個選擇，要麽參戰，要麽滅族！”林蘇道：“翼族作出了不一樣的選擇，翼族已然清除，火族我沒有給他們選擇，火族已然清除，剩下的十大異族，不想滅族，所以發下天道誓言，很光棍地以人族同盟者角色，出現在關城戰場。”

龍尚心頭瞬間如同東海之波，翻滾個無止無休……

十二異族，傳承上古，底蘊無與倫比，縱然不能與今日的東海龍宮相提並論，但也堪與昔日的東海龍宮相提並論。

這樣的上古種族，他敢威脅？

而且還真的威脅成功……

我這個妹夫，莫非已是聖殿高層？

聖殿的力量，莫非已然可以被他使用？

龍問天對十二異族的了解，顯然不及兄長，他也沒想這一層，他想的是另一層：“十大異族都參戰了，我東海龍宮必須參戰！如若不然，將來再論英雄榜，我東海龍族豈非榜上無名？那是龍族史上，最大的恥辱！”

龍尚如夢初醒：“正是如此！”

東海龍族，為戰而生！

東海龍族，傳承萬載的歷史進程中，從未缺席各種大場面！

如今，連他們一向瞧不起的異族都參戰了，龍族如果缺席，豈非千古笑談？

龍尚酒都不喝了：“兄弟，為兄這就去見父王，明日就率大軍出征！讓問天兄弟陪你喝酒……”

“酒就不喝了，我現在已經是有妻兒的人了，我去陪我兒子……”林蘇起身。

出了龍問天的房間，外面已是滿天星光。

龍影房間外面，終於消去了白天的喧囂，歸於寧靜。

林蘇輕輕敲門，龍影打開房門，手指豎在嘴邊……

林蘇透過她的耳畔，就看到了裡面小床上，熟睡的小耀祖，小家夥抱著一隻大大的貝殼，鮮亮的唇還貼在貝殼上。

“睡了？”林蘇聲音壓低。

其實他可以隔絕所有聲音的，但是，他偏偏沒有隔離，就象一個尋常的父親，小心翼翼地來看他熟睡的兒子。

龍影輕輕一笑：“他剛才還折騰著找爹爹呢。”

“白天都沒好好看看他，現在我看看……”林蘇攬住龍影的腰，將她抱了起來，坐在小床邊，房門無聲地關閉。

柔柔的星光之下，林蘇溫柔地看著他。

“他長得象你，特別是眉毛。”

龍影目光輕輕抬起，眼中有奇異的光芒：“他最象我的是眼睛，他完美繼承了我的碧海瞳，這也是他惟一繼承我的東西，其他的，他都象你。”

“碧海瞳？”林蘇心頭一跳。

這可是龍影最強悍的特異瞳術，碧海之中，洞察秋毫，萬裡波濤，一眼望穿，練到精深處，操控水規則於無形。

“嗯，他最強悍的地方，還不是瞳術，是他的身體素質，他出娘胎開始，就融合了你的‘龍神變’秘術，父王說，這大概就是龍神變真正的秘密，龍神變，身體完全長成之後，能起到的作用其實還有限，真正具有無限可能的，是母體中植入龍神變之基因，自然演化，層層推進，耀祖剛出世時，身體素質其實還不如普通的龍族幼兒，但現在，他已經比其他龍族幼兒強很多，這，就是他傳奇父親帶給他最好的財富……”

林蘇興致高昂：“我比當日更加傳奇了，我們再創佳績！”

龍影眼波好一陣蕩漾……

這一夜，東海碧波輕輕地湧……

龍影空曠四年的作業本上，林蘇濃墨重彩地交上了一份作業……

雖然作業頻次還是少了些，但必須得說，作業這玩意兒，不單純講求數量，還講求質量，龍影心神俱醉……

四年的等待與煎熬，變得完全不重要。

縱然再等十年百年，也是完全值得的。

清晨的風吹起，遙遠的內島傳來一聲號角，那是龍族聚兵令！

八大水師齊動，萬千長老齊動。

龍影從無邊的甜蜜包圍中醒來，癡癡地看著她家相公：“相公，此番出關城，我隨你出征！”

“其實這場大戰，沒什麽懸念，你在家陪著咱兒子，也沒什麽。”

龍影的唇輕輕貼上來：“我失身於你的時候，還根本不知道你是文道天驕、青蓮第一宗師，現在知道了，我想親眼看看我家相公，如何以文道，縱橫天下。”

“如果只是看這個，你可能會失望，你家相公此番不是統帥。”

“這我知道，我知道這場大戰，是聖殿兵宮宮主為帥的，但我家相公，也必是統帥座下，最耀眼的那一顆超級巨星！”

林蘇嘴角浮起一層笑意，目光移向旁邊的小床：“可憐的小耀祖，又成留守兒童了。”

龍影噗哧一笑：“你還擔心他？我母后疼他都沒個譜，我們一走，母后肯定第一時間將他抱進宮去了……”

兩人起床，打開房門，門外果然站著兩個龍宮宮女。

兩女同時鞠躬：“六公主，娘娘說六公主要出征，讓我們過來抱小皮球進宮。”

龍影輕輕搖頭：“又是小皮球……你們告訴母后，他有名字了，林耀祖！光宗耀祖的耀祖！”

“是！”兩個宮女同時鞠躬。

突然，海面上一個皮球滾了過來，正是龍月亮……

龍月亮跑到姐姐面前：“姐姐，我們將小皮球帶關城去吧。”

“帶他上戰場？”龍影橫她一眼：“他才一歲啊，你指望他上陣殺敵？”

“不是，我主要想著，關外也沒什麽玩的，帶隻皮球，閑下來踢一場，不也是別有一番情趣嗎？”

龍影手一伸，抓住龍月亮，一揮手，龍月亮在她咬牙切齒中高飛遠走……

兩個宮女全笑了，嘻嘻哈哈地進房，將小皮球一裹，抱著飛跑……

一聲號角，響徹東海龍宮。

龍族七千長老，百萬雄師，乘坐三百龍族戰艦，破空而起。

林蘇、龍尚、龍問天、龍影並肩站在旗艦之上，龍族戰旗，烈烈飛舞。

長空萬裡，氣象萬千。

他們身後的高臺之上，東海龍君龍滄海、龍族幾乎所有的頂級長老同在。

當今東海，四海清平，東海龍宮，無需留守，傾巢而出。

如果還有些許宵小，龍宮有改良版的龍宮大陣，有上千的長老團，有百萬雄師，還有龍後這個源天二境之巔的高手鎮守，也盡可無憂。

內島最深處，龍後抱著小皮球，目送大軍離開。

她的身邊，一條人影如影如幻，輕聲開口：“娘娘，他離那一步越來越近了，奴婢著實有些擔心……”

龍後輕輕吐口氣：“天道準聖，畢竟不是聖。”

“雖然不是聖，但他若想破局，必須成聖，這是一個死結。”那條影子道：“奴婢都不知道該期待他早日成聖，還是期待他永遠都不成。”

龍後遙望蒼穹：“不成聖，他有可能被三重天風雲卷入塵埃，他若成聖，就必須斬斷異族之緣，影兒也好，小皮球也罷，都不能留下，當年的‘艷龍宮遺恨’又會上演，本宮這位女婿啊，你為何非得如此驚艷？本宮真的很希望你，莫要這般驚艷……”

她所看的那個方向。

目前什麽都沒有。

但是，三千年之前，那裡有一座特立獨行的宮，名艷龍宮。

龍宮，極少有以“艷龍”為名的，因為龍族，不講求美艷，講求的是豪雄。

但那座宮，卻偏偏是艷龍宮。

因為宮裡面的那位，傾國傾城傾東海，驚才絕艷冠天仙。

龍族萬千俊傑，求她青睞俱不可得。

但人族一位白衣文人偶然來到東海，卻一步摘走了她的芳心。

從此，艷龍宮中，留下了這麽一段緣。

那是人族兵聖！

兵聖當時只是準聖！

他擁有橫掃八荒六合的絕世戰功，卻在開啟入聖之門時，一頭撞上了天道聖規。

天道聖規明確規定，人族文道聖人，必須純粹，不可與異族有染。

理由非常清楚，你一旦跟異族有了親密關系，就難以持公心，難以執聖道。

當年的兵聖陷入兩難……

你若想入聖，就必須舍棄這段情緣。

你若不想入聖，也可以永遠止步於準聖這一層級。

然而，天下邪魔未消，天下大勢未定，以準聖之威，如何鼎定天下大局？

艷龍宮的那位，不忍郎君兩難，毅然化道，沉她的艷龍宮入萬古深淵。

她這一死，等同於獻祭自身。

以自身性命為代價，鋪平了兵聖入聖之路。

卻也給東海龍宮，留下了一道傷痕……

林蘇今日，在遙遠的東海龍宮，在艷龍宮三千年舊傷之下，又一次走到了兩難的邊緣……

他跟當日的兵聖又一次異曲同工。

他與諸聖角逐，已到深水區。

他以準聖之能，如何與聖人角逐？

他必須入聖！

但是，他若想入聖，也需要斬斷異族情緣。

龍影怎麽辦？

她走得比昔日的那位龍族艷姬更進一層，她直接為他生下了兒子。

這就是龍後的心思百結……

林蘇不知道這個傳說。

龍影知道這個傳說，但她卻並不在意，為何？取決於她對林蘇了解得還是不夠深。

在她的概念中，相公離那個決擇太遙遠了。

他只是個聖殿常行。

聖殿常行，顯然是不需要面臨入聖之拷問的……

龍族戰艦已到人海分割線之前，龍族大軍望著面前的人海分割線，心神激蕩。

人海分割線，當年兵聖所留。

人海分割線，高等海族不可越。

但今日，百萬龍族雄師，已到了人海分割線之前。

林蘇緩緩站起，手輕輕一劃……

人海分割線如同幕布拉分……

“過！”

三百龍族戰艦越過人海分割線，伴著天空的雲彩，射向葬州。(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