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貢塔爾III（4）

  “大人，他並不是這個意思……”米哈裡斯·納索羅畢恭畢敬地勸道，向貢塔爾使著眼神。

  “他是什麽意思我自然清楚得很，不需要你來告訴我。”隊長向貢塔爾走近了一步，“他也明白他的話是什麽意思。”

  “他就是個小孩，他不知道他自己在說什麽。”船長努力地圓著場。

  貢塔爾明白船長想讓他做什麽，但他不會給這個隊長道歉，他抓緊了劍把，警惕地觀察著衛兵隊長的一舉一動。

  若是這人稍有一點進攻的意圖，他便會拔劍將他打倒，而這次他一定不會再失敗。

  “相信我，小子，海盜們不及我們一半溫柔。”

  衛兵隊長嚇唬他，“你若是被海盜逮到了，以你這態度，他們會把你的頭砍下來擺在上好的位置上，然後讓你看著他們喝你的血和酒，乾你的女人和馬。

  等到那時候你才會懷念我們有多麽和藹可親，不過已經晚了，你已經感覺不到任何事了。”

  如果貢塔爾在這流浪者號上有學到任何事情，那就是不要輕信任何人說的故事。

  衛兵隊長的話嚇不到他，他反而覺得這些故事可笑。

  “這樣吧，船長。”衛兵隊長向米哈裡斯·納索羅說道：“我們隻拿半成的貨物，但‘騎士大人’的這把劍歸我。”

  “想都別想！”貢塔爾嫌惡又憤怒地說，“這把劍是我的叔叔贈與我的，以琥珀騎士之名，我不會讓你拿走這把劍！”

  這些該死的強盜，任何入了他們眼裡的東西他們都想要！

  貢塔爾已經想好了他攻擊的動作順序，他會在這神聖帝國的衛兵隊長掏劍的一瞬間踢向他的護腕，然後拔出腰間的佩劍直接往他胸甲和頭盔之間，用鎖子甲保護著的連接薄弱處刺去。

  如果這下沒能要他的命，他會趁機把衛兵絆倒，然後扒開他的封閉式頭盔了結他。

  貢塔爾周圍的護衛們皆面面相覷，沒有任何想要幫忙的意思。連剛剛大放厥詞說要在聖君頭上拉屎的阿諾·帕爾其現在也低著他的光頭，不敢往他這邊看一眼。

  只有法羅一人走近貢塔爾，並擋在了他與衛兵隊長之間。

  “法羅，你幹什麽哪？”貢塔爾急忙問道，“快讓開，這太危險了。”

  法羅挺起胸膛，毅然決然地看著衛兵說道：“我叫法羅·葛羅德，是這位貢塔爾·卡瓦列克大人的侍從。

  和這艘商船一樣，我們受哈斯特扎帝國的財政大臣阿洛溫·斯弗蘭奇大人的保護。”

  “我當然知道這船是斯弗蘭奇的，”衛兵隊長說，“不然我也不會就拿這麽一點。”

  “不過你還真是個騎士？”他有些好奇地問，“我以為琥珀騎士們現在只會呆在他們的黑峰堡裡養老等死呢，畢竟你們的皇帝寧願用那些雇傭兵當禁衛也不用你們。”

  “我們是哈斯特扎帝國的守護者，不是什麽看門的衛兵。”

  貢塔爾反駁，“琥珀騎士艾爾瓦德幫助帝國在‘十七年戰爭’中力挽狂瀾征服整個東境，那時候這世上只有一個帝國；
  ‘黑鐵’維利巴爾德·奧利恩把叛-——把你們的攻勢止於枯堡。我們是帝國之盾，是諸神之劍。”

  琥珀騎士們在歷史裡的英雄事跡貢塔爾耳熟能詳，不管是在“神佑者”阿格裡克五世麾下的五大騎士，還是幫助“星殤”瓦爾曼二世鞏固帝國統治的“死手”奧勞雷·艾爾伯勒，或是跟隨著“鐵錘”阿塔其努一世一起征戰南方的現在的指揮官“盛怒”雷德格爾·麥格斯……

  哈斯特扎帝國裡沒有能比琥珀騎士們更強的勇士，就算是“天平”維格裡奇陛下的八千禁衛也比不上。

  這些叛教者離“叛教之亂”後脫離帝國自立門戶也不過一百二十三年，卻早已把哈斯特扎的傳統和榮耀拋在腦後。

  “你們這些不信者用來吹牛的名頭倒還不少，”衛兵隊長說道，“但現在星隕城屬於聖君，屬於我們風暴騎士團，而你，單眼的琥珀騎士，要把你的劍給我。”

  “怎麽這麽久了還沒好？”

  貢塔爾已準備好將法羅推到一旁然後戰鬥的準備，但甲板上傳來的不耐煩抱怨聲和腳步聲讓他暫時放松了壓在長劍上的右手。

  “烏爾瑪大人。”衛兵隊長朝走下樓梯的男人點了點頭，他的語氣變得極為客氣起來。

  “拉爾諾大人，還請趕快完成您的檢查罷。”這位叫烏爾瑪的男人說，“我還有很長的路要趕咧。”

  男人是牧師打扮，他穿著一身深藍色和白色搭配的亞麻布長袍，背著米色的棉質背包，頸脖上的兜帽領口由金色的繡花邊裝飾著，胸前掛著鍍金的太陽掛墜。

  男人看起來有四十多歲，他前額的頭髮已經掉完，只剩下腦後的黑色短發。

  他耷拉著的短濃眉毛下有著一雙棕色的眼睛，他的鼻子粗大扁平，耳朵卻又尖又小。

  “好吧。”衛兵隊長拉爾諾勉為其難地同意了，“拿些天鵝絨、紅寶石和綠寶石首飾吧，維格裡奇金幣就算了，純度不夠好。”

  “謝謝您，隊長大人。”米哈裡斯·納索羅連忙道謝道。

  作為一船之長，米哈裡斯·納索羅的體格健壯，和貢塔爾也差不多高，但還是要給這神聖帝國的衛兵陪著笑臉點頭哈腰，這一點都不公平。

  貢塔爾想到阿洛溫·斯弗蘭奇大人說的話，公平是自己贏得的，而不是別人給予的。

  也許這世上根本沒有什麽公平可言，什麽事情都需要通過他自己的努力去爭取。

  為了他自己堅信的一切，貢塔爾需要變得更強，只有這樣，他才能履行琥珀騎士的誓言去保護弱者、維護正義並追求榮耀。

  他不能再麻煩阿洛溫大人、貝爾丹叔叔、法羅或是船長米哈裡斯·納索羅去幫助他，因為他才是庇護者。

  不管是那戈佐隆·克洛塔爾，還是這拉爾諾，他都需要確保以一己之力擊敗他們。

  衛兵隊長拉爾諾讓他的士兵們把收繳的貨物放進一個橡木箱子裡後，便抱著箱子離開了流浪者號。

  “十分感謝您，烏爾瑪大人。”待士兵們走後，米哈裡斯·納索羅向身旁的牧師鞠躬說道。

  “嗯？我做了什麽嗎？”牧師烏爾瑪詫異地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