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西格蒙德 II （中）

  “我當然相信女王陛下的判斷一定是明智的，但她畢竟只是一個女孩，就算有西格蒙德大人你這樣經驗豐富的能臣在身邊輔佐，恐怕也無法保證王國能否在這撲朔迷離的未來繼續昌盛下去。”維格裡奇說道。

  “想必哈斯特扎帝國一定會在維瓦利亞王國有難時履行其作為盟友的義務。”西格蒙德說，“謝謝您的擔心，我會將這些顧慮傳達給女王陛下的。”

  “我只是想效仿你們的先王伊茲多爾，用子女締結婚姻，”維格裡奇沒有放棄他的遊說，“建立世世代代的友好關系，維瓦利亞不需擔心她的南境，哈斯特扎也不需要顧慮她的北方。”

  “維格裡奇陛下，和您與狄亞殿下的結合不同，女王陛下與卓克殿下的婚姻將會是王國與帝國的綴合。”西格蒙德拒絕道，

  “哈斯特扎比維瓦利亞要強大，到時候王國怕是會陷入帝國的陰影中，成為名義上的盟友，事實上的附庸，請您理解我的顧慮。”

  哈斯特扎的皇帝總是這麽自以為是，認為世界上的一切都是屬於他們的。他們幾乎征服了一切，又幾乎失去了一切，可他們總是想著要卷土重來，奪回本就不屬於他們的東西。

  “渴望自由是及其高尚的品質，西格蒙德大人。”維格裡奇銳利的棕色雙眼望向城牆上的科爾瓦旗幟若有所思，“但如果自由的代價是失去一切，那它還值得去擁有嗎？”

  西格蒙德眯起了他的眼睛，“這是個威脅嗎，哈斯特扎人的皇帝陛下？”

  維格裡奇回頭看向他，嚴肅的表情變成淺笑，“當然不是，把這當成是我的自言自語吧。”

  維格裡奇從來不說廢話，西格蒙德心想。如果女王陛下回絕了與卓克·阿波利昂的婚約提議，哈斯特扎帝國是否會對維瓦利亞有所舉動？不，就算是哈斯特扎人，也不會違背神聖的盟友誓言，況且維格裡奇應該對戰爭並不感興趣。

  “西格蒙德大人，你知道魯多米爾親王和他的黑軍現在在哪嗎？”維格裡奇改變了話題。

  “魯多米爾殿下？”西格蒙德搖頭，“自從伊茲多爾國王的葬禮後，便沒見過他人了。有人說自己在泥灣鎮看到他乘船出航，有人說他前往霉林探險，事實上沒有人能確定他到哪去了。至於他的黑軍，應該還駐扎在黑堡。”

  “他對他的妹妹被貴族們選舉為女王這事有什麽想法嗎？”維格裡奇繼續問道。

  “魯多米爾大人愛他的妹妹，科爾瓦家族一向團結。”西格蒙德說，“他並不是一位權欲熏心的大人。”

  雖然伊茲多爾國王一直把魯多米爾當成是王位的繼承人培養，但西格蒙德不認為他會因為沒有得到王位而與自己親愛的妹妹反目，這也是伊茲多爾王生前對他們的教誨。

  “喂！嘿！‘小巨人’！在城牆上站著的那位是‘小巨人’吧？”城牆下傳來粗獷的嗓音，是維瓦利亞語。

  西格蒙德朝垛口下看去，一個彪壯男人正騎著戰馬站在北邊鍾鳴門的閘門口，他戴著棕色毛帽，上面插了兩根羽毛。

  他穿著一身鎖子甲，上面披著藍色披風，腰的左邊別著長劍，腳上是綁著白色皮帶的緊致紅色長靴。

  “就是你，白頭髮老頭兒旁邊的‘小巨人’！哈哈。”他邊說著邊朝後面的人大笑，“垛口差點都把你的整個頭都給擋住咯！”

  “您還是一如既往的好眼神啊，康德拉德公爵。”西格蒙德似笑非笑地向城牆下的男人說。

  “鐵冠城和黎明城的‘莽熊’康德拉德·維爾克？”維格裡奇問，“我還以為他是個無趣的人呢。”

  “呵，可不是嗎？”西格蒙德微微搖頭，“請允許我失陪，維格裡奇陛下。有個更大的麻煩在下面等著我。”

  西格蒙德扶著木扶手快速走下階梯，並朝馬廄旁的仆從們命令道：“羅伯特、瑟瓦奇、切薩裡，準備去把客人們的馬安置好了！雷娜塔、克勞迪婭，等客人進來後帶他們去已經收拾好了的房間，質量最差的那種！希波利特，你跟我來！”

  他疾步走出鍾鳴門，希波利特緊隨其後。

  “哦，‘小巨人’！”康德拉德看見來到跟前的西格蒙德，咧嘴笑著打著招呼。

  莽熊留著一嘴白色的胡子，眉粗眼圓，毛帽下的頭髮早就掉沒了，那煩人的粗嗓子一笑，整個城堡裡的人都能聽見。

  他身後有著十幾全副武裝的騎手，他們塗成藍色的胸甲前都雕刻著維爾克家族白色的馬蹄圖案。

  騎手們護著載著乘客或是輜重的馬車，後面走路的侍從和仆人約有三四十人。

  根據康德拉德·維爾克派人送來的信件，他說他為了減少王室的麻煩，隻帶了“剛好夠用”的人。

  “我說過了不要這樣叫我，”西格蒙德說，“這並不好笑。”

  “人活著可不能整天都這麽嚴肅啊，西格蒙德！”莽熊下馬，“難怪你找不到老婆。”

  “找不找老婆跟這個有什麽關系，”西格蒙德說，“讓我頭疼的事已經夠多了，找老婆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

  “你現在該不會還是個處男吧？”莽熊問道。

  “妓女只看你的金幣給多少。”莽熊身後的年輕男子說道。

  他跟莽熊差不多高，雖然要瘦上一些，但身材依然健壯。他的棕色長發結著長辮子，有著藍色的眼睛和一嘴精短的絡腮胡。

  “說的不錯，兒子。”莽熊哈哈大笑。

  真是老混蛋生小混蛋，維爾克家族都是沒有任何禮節的野蠻人。

  “康德拉德大人，”西格蒙德強忍著他的羞怒，“你此行也是來給女王陛下推薦候選人的嗎？”

  “對，”莽熊肯定道，重重地拍了拍他兒子的肩膀兩下，“就是這小子。”

  “你一定是米羅斯拉。”西格蒙德說道。莽熊只有一個兒子，剩下的都是女兒，諸神對他還算仁慈了，他就應該生不出兒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