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西格蒙德IV（4）

  獅子們的怒吼？比恩夫人的威脅在西格蒙德的心中掀起一陣波瀾。比恩家有獅吼，而他有什麽呢？

  一個老男人的碎碎念嗎？洛扎莉亞會聽得進去他說話嗎？他竟然開始有些害怕，怕他已找不到自己的聲音了。

  接著，西格蒙德往裡走去，多曼奇一家被分開關在兩個牢房裡，微青城公爵“肥魚”弗朗恰克·多曼奇和他的三個兒子休伯特、馬爾維以及賈維爾只有最小的賈維爾還清醒。

  奧爾加夫人和路易莎·多曼奇女士還有雙魚家的五個女兒被關在一起，奧爾加夫人指著他的鼻子激動地破口大罵，說他是“吃人的矮子”，是“血腥女王的劊子手”。

  岩坑城的公爵，“金石”萊塞克·扎雷克和他的年輕妻子，佩爾克家的希尼亞關在一起。

  萊塞克本人已經因中共生夢花之毒昏迷不醒，而只有十七歲的希尼亞蜷縮在地牢的陰暗角落裡不停地啜泣顫抖，這不該是她的歸宿。

  在扎雷克家的金袍護衛的掩護下，萊塞克·扎雷克的兩個兒子，費利詹和齊莫維特都逃離了國王林，這無異於是放虎歸山。

  同是扎雷克家的大祭司巴托裡克·扎雷克現在已被洛扎莉亞下令軟禁在斯摩格堡的高塔內，若是王國內的祭司們聽到了這個消息，不知會有什麽反應。洛扎莉亞在和整個王國為敵。

  西格蒙德走出潮濕陰暗的地牢，他的腳步聲在石牆上回蕩，步伐愈發沉穩堅決。

  在戰爭爆發前，他需要做些什麽，也許現在停手還不遲。

  他登上通往斯摩格堡上層的蜿蜒石階，他身上的深藍色亞麻長袍在拖累著他，他的雙肩因為他即將要做的事而變得沉重。

  他經過了軍械庫，那兒的空氣中彌漫著上了油鋼鐵和皮革的氣味，鐵匠們敲打著一把把燒紅的胚子，火花從鍛爐中飛濺而出，提醒著西格蒙德戰爭即將來臨。

  黑軍士兵們身穿白色棉甲，外面系著黑色鐵甲和鎖子甲，嗒嗒作響，他們望向西格蒙德的臉色陰沉而警惕。

  他們的長官們整在歪著頭深談著什麽，但西格蒙德沒有看到他們的首領魯多米爾，他知道“黑軍主”一定與洛扎莉亞的計劃脫不開關系。

  他加快步伐，穿過正在準備烤肉和麵包的忙碌廚房，走過鵝卵石花園，走到耶格斯卡宮門前。王國守衛給他讓路，他推開鐵門，進入大廳。

  大廳裡的石牆上掛著描繪科爾瓦家君王們的掛毯，“高貴者”萊昂·科爾瓦、“建造者”卡耶坦·科爾瓦、“禿龍”納西茲·科爾瓦、“鐵王”米科拉傑·科爾瓦、“歡樂王”弗洛裡安·科爾瓦、“仁慈者”雷扎德·科爾瓦，以及他的老友，伊茲多爾·科爾瓦。

  他的綽號還未被定下，有人叫他“偉大者”，有人叫他“和平王”，但若要是由西格蒙德來取的話，他一定會叫他“英明王”，不是像哈斯特扎的“智者”休納德·阿波利昂一世那樣的學者智慧，而是在治理王國內政與外交策略上的明智。

  他走過因多年盛宴和慶典而留下傷痕的橡木長桌，大廳的遠端是圍在三階之上的大理石王座旁的人群，王座有著被雕刻成了龍爪的扶手和龍翼的背面。

  龍翼王座之上的洛扎莉亞女王頭戴著鑲嵌寶石的黃金百合王冠，身著淡藍色的天鵝絨長袍，比平時多穿了一領白色披風。她的背脊筆直，目光冷豔而堅決。

  西格蒙德的腳步聲引得群臣回頭，停下了他們與女王洛扎莉亞也的討論。

  “女王陛下。”他單膝跪下。

  “西格蒙德大人，您來晚了。”洛扎莉亞的責備裡並沒有氣憤，他不知道哪裡變得不同了，年輕女王的聲音依舊悅耳清脆，但又聽著威嚴、冰冷、陌生。

  “起來吧。”她命令道。

  西格蒙德起身，他沒有像以往一樣站在王座的旁邊，女王的左右手旁，而是選擇了群臣最後邊的位置。

  他默默聽著盾櫟城的伯爵霍拉希·格雷茨講話，原來在國王林突襲公爵們的黑軍先前在他的城堡裡駐扎著，而他也是唯一一位知道洛扎莉亞計劃的伯爵。

  霍拉希伯爵將僅剩不多的白發整齊地向後梳著，他有一雙藍色的明眸，略帶皺紋的緊繃臉龐上長著斑點。他身穿皮革夾克，黑色馬褲和長筒靴，胸前刻著格雷茨家的家徽-——一個白色的狼頭。

  霍拉希·格雷茨匯報了他的軍隊情況-—約四百名裝備精良的士兵，以及約一百位騎士。如果在秋收前征召，能召集約一千五百名農民。

  格雷茨家一直是科爾瓦家忠實的附庸，畢竟以回報他們的辛勤工作與忠誠，國王萊昂·科爾瓦將低微貴族的他們提為領主，並將盾櫟城賜予格雷茨家。

  在他們談話的時候，盾櫟城的士兵已經在向灰燼廳趕來。

  接著是凜晨堡的伯爵伊切赫·基禮，他可以貢獻兩百多名士兵，四十七位騎士，大概六百名征召農兵；埋鶩城的農澤·馬泰基能帶來一百五十名士兵，三十位騎士，並將他剩下的軍隊留在城堡裡，以預防東邊的維爾克家和多曼奇家的進攻。

  柳樹城的艾德蒙·帕科查許諾了約八百名士兵和約一百八十位騎士，他承諾的征召農兵只有一千名；鷹港城的克斯瑪·布羅達伯爵可以帶來約一百名士兵和二十位騎士，還有幾艘輕帆船在東邊海岸接應。

  諸侯們都在討論著即將到來的戰爭，可他們卻忘自己了的初衷。

  這是不義之戰，這是凌駕於法律和誓言之上的武斷戰爭，這不會有好的結果。

  “女王陛下，我有六名忠心善戰的手下，皆會聽命於您。”“長毛騎士”烏爾班·多拉克滿是胡茬的嘴上掛著炫耀般的微笑，向洛扎莉亞行禮道。他的蓬松綜發在少見的刻意過後仍舊髒亂。

  “謝謝您，烏爾班爵士。”洛扎莉亞點了點頭，“我不會忘記您在國王林裡的英勇姿態，您是第一位響應我號召的人，您的忠心將會得到獎勵。”

  “十分感謝！”烏爾班將手放在胸前再次行禮，咧嘴笑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