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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個小民警可我沒想破案呀》第768章 尋親人的執著
  許正沒有先和閆老討論案情,因為具體的卷宗他還沒有看過。

  在送走了李鳴聲之後,他便帶著竹青和裴天石一塊觀看“2026.7.12”案子的卷宗。

  2026年7月12日晚9點10分,在京城與津市交接的地方,當地派出所接到110指揮中心的電話。

  他們轄區高莊村,有人報警說自家孩子走失了。

  因為當時正值大雨傾盆,所以值班民警當時就出動了四位。

  十幾分鍾便趕到了高山村。

  高山村雖然屬於京城市,但它和全國其他地方的農村差不多,整個村子並不大。

  村民在門前自行安裝的攝像頭在大雨和黑夜中沒有拍到有效線索。

  民警趕到現場,見到了暴雨中的報案人,高宇航,他今天開車帶著兩歲多的兒子剛回來。

  車子停在了自家門口,因為車上沒有傘,他怕淋到兒子,也沒讓他媳婦出來接,想著自己冒雨回家拿把傘。

  結果他這一出一進,整個過程不到三分鍾,再回來,坐在後排安全座椅上的兒子卻不見了。

  據他自己的說法,他兒子即便能解開安全座椅,也打不開車門的,可他再回來的時候,明明車門緊鎖,卻沒有找到孩子。

  高宇航發動家裡人以及全村人尋找了整個村子依然無果,便打了110電話。

  當地派出所趕到現場之後,很是重視,逐級上報,上面立即聯系了高山村方圓百裡的各級警方。

  包括津市寶地區的警方。

  設卡攔截所有過往行人和車輛,奈何高宇航的孩子如同人間蒸發,警方尋找了一段時間之後便結束了大規模排查。

  而這個案子便成了懸案。

  高宇航也成為了一個新的尋親人…

  許正看完這個案子,又翻了翻另外一個並案處理的案子,發現兩個孩子丟失的情況就差不多。

  雨夜、案發地點在京津冀之間、附近沒有攝像頭或者沒有拍到、孩子都只有兩歲多、沒有留下指紋…

  唯一對案件有幫助的是,第二個案件中,有個路人在案發之後,案發地點十幾公裡外見過一個身穿雨衣,拎著一個好像是化肥袋子。

  除此之外,半點線索全無。

  十年之內的打拐行動也沒有找到這個可疑人物和兩個孩子。

  許正翻到最後一頁,有很多經手此案的辦案偵查員寫下的猜想。

  可惜都被證實沒有用。

  不過許正有一個觀點和他們相同,那就是兩個孩子八成已經沒了。

  所以,警方打拐和高宇航尋親看似都在做無用功。

  可現實就是,他們明知道不可能,也在抱著一絲希望,期待能找到丟失的孩子。

  許正放下卷宗,深吸一口氣,把自己的同情心收了起來,看向坐在一邊端杯喝茶的閆老。

  這老頭的退休生活明明可以過的很好,卻讓人沒想到的是他竟然願意窩在這個偏僻的檔案館裡。

  一待就是十年。

  哪怕已經快到了耄耋之年,依然不改初心。

  許正心底是十分佩服老頭的,換做是他,真不敢說退休之後,會選擇鑽進檔案館。

  “閆老,您剛才說,您對這個案子有了新的想法,能不能說一說?”

  滿頭白發的閆老聞言立即來了精神,略顯渾濁的雙眼,閃過一絲睿智,“那我老頭子就拋磚以玉,看看能不能給你一些啟示。

  這個案子,之前我們已經從人販子,也就是疑似嫌疑人,還有孩子的下落入手。

  這麽多年,能查的也都查了,我本以為你們的掃雷行動會有收獲。

  但現在看,國內全面升級天眼系統也不一定能找到嫌疑人和孩子。

  所以我就在想,請你過來,幫著給兩個孩子以及嫌疑人做模擬畫像。

  或許這是條線索呢。”

  許正一聽這話便意識到老頭這是黔驢技窮了,能做模擬畫像的專家和教授並不少。

  之前肯定做過這方面的試驗。

  不過他沒有拒絕,“這些都不是問題,只是閆老您應該也清楚,這條偵查路線並不一定有效果。”

  許正本以為自己這麽說老頭會生氣,只是沒想到閆老長歎一聲,泄氣般的攤了攤手,“人力終有盡時,你看看這滿檔案室的鐵盒子。

  就算有十個我,一百個我,也破不完啊。”

  許正想不到老頭比外表更加脆弱,開解道:“看您說的,這才哪到哪,您都幹了一輩子警察,能不知道有些案子根本就不用費功夫,運氣來了,喝口水的功夫就破了。”

  “哈哈…”閆老振奮精神,指著許正大笑道:“你說的也是,看來這個案子的運氣得靠你了。”

  竹青在一旁給自家組長幫腔,“您老人家說的肯定能應驗的,我們許組長這一路走來。

  能力和運氣並駕齊驅呢。”

  許正擺手,實話實說,“什麽能力?我那都是運氣好而已。”

  閆老見許正很謙虛,也不是呆板愛面子之人,此時心裡已經有些認可這個年輕人了。

  但認可歸認可,這麽多年,他看上眼的年輕人也不少,可到頭來,這個案子還不是沒破。

  所以,他話鋒一轉,收起臉上的微笑,盯著許正的雙眼,嚴肅的詢問,“小許,這個案子要是按照你的想法,第一步應該怎麽做?”

  許正知道閆老這是在試探他的能力,這個問題剛才他看卷宗的時候也在思考。

  此時他並沒有理清這個案子的所有細節,他也沒隱瞞,“我是這樣想的,我如果是這起案子的負責人,第一步便是去孩子失蹤的現場看看。

  如果沒有線索,再查嫌疑人,人販子梁歡的人際關系。”

  閆老皺起眉頭,許正的安排並沒有出奇的地方,算得上穩扎穩打,“你去看看現場情況也對,只是十年過去了,很多地方都變了樣子。

  不過卷宗裡,有當年拍攝的錄像,你可以作為參考。

  至於梁歡這個人販子,他的人際關系,這麽多年咱們能聯系上的不是在牢裡,就是在老家娶妻生子,或者嫁人…

  都不好查啊!”

  許正自然知道不好調查,這案子要是容易,又何必要找他呢,“閆老,您也別太高看我。

  我剛才說我以前破案靠運氣,其實真不是謊話。”

  有系統可是天大的運氣,在系統的幫助下破案,那可不是靠運氣嘛。

  只是他實話實說,閆老他們隻當他這是在謙虛。

  “小許,事不宜遲,咱們現在就動身,早去早回,怎麽樣?”閆老看了一下手表,上午十點十分。

  許正抬了抬眉毛,他這次只有三天假期,今天他本想早點回家陪小蕊姐去京城逛逛呢。

  可看到閆老求真的目光,他也不敢再往後拖,“那咱們現在就出發?”

  很快一行人駕車一路往東,走了一個多小時,趕到了目的地。

  幸運的是,失蹤孩子的父親高宇航今天正好在家。

  看到閆老登門,他和妻子立即熱情的把許正一行人請進家門。

  來的路上,許正也聽閆老說起了高宇航這十年來的故事。

  得益於十年前抖音尋親熱度非常高,高宇航辭掉工作,在尋親志願者捐贈下,正式加入了尋親隊伍。
    十年走南闖北,他自己的孩子沒找到,卻也幫助不少尋親人找到了親生骨肉。

  如今在尋親界也是一響當當的人物,而且抖音粉絲也不小於二百萬。

  一場直播帶貨便能掙個十幾萬。

  這樣看,他也算是因禍得福,找到了自己一生為之奮鬥的事業。

  只是許正有些擔心,如果國家真做到了天下無拐,他們這些尋親網紅又該何去何從?

  再說他的家庭,孩子失蹤,他的妻子便得了抑鬱症,這麽多年就靠他的父母以及嶽父嶽母那邊幫襯,小家庭算是勉強支撐了下來。

  三年前,他妻子生下來一個女兒,算是給這個即將破碎的家庭,一個重新鏈接在一起的紐帶。

  其實高宇航及其家人,被辦案偵查員不止一次的勸說過,外出尋親是沒有必要的。

  言外之意,他的孩子就算是被拐賣了,現在看,凶多吉少。

  但是尋找孩子是高宇航的信念,也許生要見人,死要見屍,才能讓這個鐵打的漢子接受事實。

  走進高宇航的家裡,一座三層農村小別墅,只是其中的裝修和陳設一看就已經上了年頭。

  主人家也沒怎麽維護,牆角起皮、牆壁裂縫等都沒有修整。

  高宇航的妻子聽到動靜,抱著女兒走了出來,也許是重新生了一個孩子,她的抑鬱症算是好的差不多。

  很是熱情的邀請許正一行人坐到沙發上。

  剛一坐下,還沒喝口水,高宇航便迫不及待的詢問道:“閆老先生,您這次來是不是有了好消息?”

  閆老笑笑,微微搖頭,指了指許正,“慚愧,我這次來並不是案子有了大進展。

  而是…

  我給你介紹一下。

  這位年輕的警察叫姓許,你別看他年輕,在刑偵方面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這不,他現在開始接手這個案子,所以我帶他來和你們認識一下。”

  高宇航這十年來走南闖北,見過各色人等,早已經學會不以年齡論英雄,他這次認真的看向許正,越看越是驚喜。

  一把抓住許正的雙手,驚訝道:“您是不是長明那個許警官?

  做模擬畫像很厲害的那個?”

  許正沒想到自己的名聲在打拐圈裡這麽響亮,他之前是親自出面幫幾個尋親網紅找回了孩子。

  但後來他就隱入了幕後,網上關於他會模擬畫像的消息也在省廳領導的示意下,進行了刪除。

  既然被人認了出來,許正也沒裝作什麽隱藏大佬,坦白道:“我正是許正,確實懂一些模擬畫像的技巧…”

  “許…警官!”

  突然一聲驚喜在眾人耳邊響起。

  許正回頭看,原來是高宇航的老婆,正一臉期待的看向他。

  “許警官,我可經常聽我當家的說起您,說您幫助很多人尋親人找回孩子。

  您行行好,發發慈悲,也幫我們找回大寶好不好?”

  許正見她太過激動,懷裡的女兒都害怕的縮進了她懷裡,連忙安撫道:“這位大姐先不要這麽激動,別嚇著孩子。

  您聽我說…

  我和閆老來您家裡,正是勘察線索來的。

  這起案子既然交到了我手裡,我肯定會全力以赴的。”

  勸解一對丟失兒子的父母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最後許正和閆老輪流上陣,才得以讓他們兩口子心平氣和的又說了一遍當年發生的事情。

  眾人在高宇航的講述下,跟著他來到門外,“您看我這輛比亞迪海豹,在這已經停了十年…

  我…我們兩口子一看見它就想到了我那被人偷走的兒子…”

  許正親眼看到一個七尺男兒說到傷心處眼淚嘩嘩的往下流,心裡感覺也不是滋味。

  但他還是摒棄了同情心與共情,而是詢問道:“高先生,我記得當年你給辦案警察說過。

  當天晚上大雨傾盆,你擔心孩子淋濕,跑進家裡拿傘。

  中間不超過三分鍾,是不是?”

  “沒錯!”高宇航一口咬定,解釋了一下,“當年我剛有第一個孩子,帶的嬌慣,我知道我離開車子時間久他肯定會害怕哭起來。

  所以我是快去快回。

  沒想到我只是耽誤了兩分多鍾,我兒子就被那喪心病狂的人販子給偷走了。”

  許正沒有理會高宇航後面的憤慨,而是看向高家門前這條路,“當時你們家門前沒有攝像頭。

  而是汽車裡的前後行車記錄儀也沒有發現人影過來。

  所以,當時偷走你兒子的人應該對你們家附近的環境很熟悉。

  也知道你這輛海豹車的攝像頭位置。

  那我再問你一句,你確定和那個梁歡一點兒都不認識?”

  一提到梁歡,高宇航身上的狠勁便暴露了出來,夏天的衣服遮不住全身,能看到他腰間有一些農具留下來的傷痕。

  看來他的尋兒之旅也是非常的坎坷。

  “許警官,我真不認識那個雜碎,包括我身邊的朋友和我不對付的人,我都打聽了,沒有人認識他…”

  這在許正的意料之中,根據梁歡的檔案資料,他還是個癮君子。

  之前經辦此案的偵查員普遍觀點是,梁歡當時應該是癮頭髮作,身上沒有錢,正好路過這裡,聽到孩子哭聲,便順手拐走了孩子。

  這也是當時大雨,遮住了攝像頭,也掩蓋了很多痕跡。

  “你們門前這條路,當時你是往哪個方向追的?”

  高宇航指著東面,“我當時回來是從西面過來的,當時一路上沒見到人影,所以,那天我在家裡和車裡搜了一遍,都沒有。

  便立即往東面找去了。

  可惜我往東跑了五裡地,也沒有看到一個人影或者路過的汽車。”

  許正順著他指的方向往東看,再往東十裡便是津市寶地區,一般來講,派出所出警民警不會出省市辦案。

  但丟失孩子各級單位又非常重視,所以當時是有通知寶地區警方的。

  閆老看著許正望著東方一臉深思,他補充道:“十年前,京津冀交界處,和市裡相比,經濟差距巨大。

  所以這兒的攝像頭並不是太密集。

  包括省市國道安裝的攝像頭,也比市裡的少一些。”

  許正明白他的言外之意,十年前,案發現場附近的攝像頭並不能提供線索。

  可要是短時間帶著孩子逃離高莊村,人販子梁歡得開車才行。

  那麽問題就來了。

  他當時到底往哪個方向走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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