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警抓捕行動比預想的要順利。
他們先派兩人去前後樓觀察許棟華家裡的情況,又通過黑客技術黑進了許棟華的電腦。
只是有點尷尬的是,這小子電腦正播放著東洋男女運動。
兩台電腦遠程同步的那一刻,物業辦公室瞬間響起一陣激烈的床鬥聲。
許棟華大窘,但這時候沒人在意他,許正讓他留在這兒,是讓他告訴特警他家裡的布局,幸虧他一個單身男人把電腦放在了臥室。
現在看,估計是看片和玩遊戲方便。
隨著特警入侵臥室電腦的攝像頭,發現攝像頭對準的位置是在床頭,而並沒有發現可疑身影,但是許棟華這台是筆記本電腦,攝像頭可以同步采集聲音。
現在他的臥室裡,除了床鬥的聲音,還有臥室櫃子裡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許正聽到這個聲音,和宋向成對視一眼,二人臉上都露出了笑意,許棟華家裡可是在13樓,這麽高的地方他家櫃子裡,總不可能有老鼠吧?
除此之外,特警們再沒辦法偵查屋內情況,特警閆中隊長在請示許正之後,準備硬上,因為現在只能確定臥室櫃子裡藏著人。
特警制定計劃,門開之後,他們會用電子腕表播放男女摟抱親吻的聲音,然後派兩人抓捕藏在臥室裡的人,同時一人守在門口,另外兩人去客廳陽台還有側臥進行搜查。
隨著他們開始行動,許正可以通過特警身上的執法記錄儀,全程觀看現場抓捕行動。
有心算無心,這次抓捕行動並沒有什麽意外,等到特警猛的拉開櫃子門,只看到一個把絲襪戴到額頭上的男人,一臉驚恐和錯愕。
許正一眼便認出來了,這是麥景偉。
再等到特警翻遍整個屋子都沒有找到鄭浚的時候,許正感覺要壞菜了,如果他現在就在這個小區,肯定會留意許棟華這個單元樓的事情。
即使特警是從負一樓乘坐電梯直接上來的,但許棟華和欒藝藝一直沒回家,他們一直待在物業辦公室。
要是鄭浚警覺,他肯定意識到警察已經追了過來,這個時候,他不敢往外逃,因為出小區的路警察肯定會搜查每一個人。
不能往外逃,那就只能藏到小區裡面。
如果他敲開一家業主的門,用武力威脅,那麽這件事就複雜了。
萬一業主還是一個女性,那會不會受到傷害?
許正通過耳麥,“閆中隊,你們立即搜查嫌疑人,看看他身上是否攜帶手機,如果沒有,一定要盡量問出另一個嫌疑人,也就是鄭浚的藏身之處,必要的時候可以采取手段,要快。”
宋向成聽到許正的安排,明白他是擔心鄭浚留意到警方行動,便也提出了一個建議,“咱們剛才的行動不到十分鍾,而且人還都是通過地下車庫上去的。
你看要不要讓許棟華和欒藝藝回家,迷惑一下鄭浚?”
這個建議不錯,現在事態不明,讓他們倆人先回家,也是一個辦法,只是等到許正要求許棟華現在可以回家,沒想到這個男人竟然像孩子一樣,說要去父母家住一段時間。
見到這種情況,許正直接側頭。
宋向成暗笑搖頭,頂了上去,不知道他給許棟華二人說了什麽,兩人猶猶豫豫的還是點了點頭。
更讓許正驚訝的是,這倆人走出物業的時候,臉上重新充滿了甜蜜的笑容,還迫不及待往自家單元樓一路小跑。
仿佛一場大戰就要開始了。
“宋大隊,還是再派人查一下許棟華所在的單元樓,先讓兄弟們偷偷的在門口偷聽一下,看看這些業主家裡有沒有特殊聲音傳出來。”
“小許,不用急,既然已經抓到了一個,那麽另一個的下落肯定能審訊出來。”宋向成按照許正的要求讓手下通過地下車庫趕過去,他又搓了搓手,“這都過去三分鍾了,特警那邊還沒回復。
要不我上去一趟?”
他這是想過過審訊癮,也自信能拿下麥景偉的口供,許正卻沒有第一時間答應,而是通過耳麥詢問了特警閆中隊。
“不好意思,許主任,這個嫌疑人身上沒有任何電子儀器,而且口風很嚴,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我們這邊給他上了點顏色,可依然沒打開他口供。”
聽著耳麥裡閆中隊的回答,許正撓了撓眉心,這麥景偉想幹什麽,你都被抓了還不趕緊供出同夥,以求寬大處理?
“宋大隊,麻煩你了。”
聽到許正答應,宋向成黑黝黝的大臉閃過一絲興奮,比劃了一個“9”的手勢,“小許,你就等好消息吧,老哥有九種辦法讓他開口,九種!”
許正哭笑不得,也知道他在開玩笑,這種急性審訊用點手段上面領導不會在意,但也不能做的太過分,“宋大隊,時間不等人,越快越好。”
從抓到麥景偉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五分鍾,陸深已經在趕來的路上,因為還沒有確定鄭浚的準確位置,他只能讓之前布置在其他地方的同事繼續蹲守。
所以,他過來的時候隻帶了一隊特警。
許正這邊讓江寧區刑警大隊的人分成3隊,一隊抓緊查看近四天的監控,一隊繼續把守小區的所有出入口,不許出進。
最後一隊只有四人,他們負責排查單元樓,特別是許棟華家樓上樓下和對面鄰居,是排查重點。
同時又緊急聯系了轄區派出所和社區,讓他們派人過來協助工作。
現在當務之急是找到鄭浚的藏身之處,可惜麥景偉不配合,單元樓內又無監控,現在他也不敢聯系這棟單元樓四十多戶業主,光怕打草驚蛇。
即便是裝作天然氣員工,許正也不放心,因為太過巧合的事情,都會繃緊嫌疑人緊張的心。
所以,他安排的再完美,也不如拿到麥景偉的口供,而且他也擔心,麥景偉和鄭浚會有約定,比如說等到許棟華和欒藝藝上樓半小時或者十分鍾,得有動靜。
他喊來物業經理,“張經理,麻煩你幫我們查一下,許棟華樓上樓下的業主資料,還有,千萬別給業主他們打電話。”
張經理連忙翻找業主資料,“這位領導,我這邊只有戶主的名字和手機號,他們家裡的情況我們物業是沒有的。”
“你告訴我這幾位戶主的名字和手機號。”許正一邊記下,一邊發給留守雨花台刑警大隊會議室的同事,讓他們趕緊調查。
同時讓翻查監控錄像的同事重點查詢關於這三家的監控。
很快,兩個渠道合並調查出的資料擺在他面前,許棟華樓上業主年輕小夫妻,未孕,他們的手機定位顯示都沒在家。
一梯一戶的走廊對門,是一家四口,手機定位顯示,男女主都在家裡,如果鄭浚在這裡,他肯定看到了特警進了許棟華家裡。
樓下的業主是個離婚女人,和她媽媽還有女兒住在一起,手機定位顯示,這家人也都在家。
因為擔心鄭浚藏在這裡,特警動作輕手輕腳,哪怕是審訊,都是在主臥的衛生間進行的。
這三家是鄭浚藏身最好的選擇,而最佳位置自然是許棟華對門,次之是樓下那戶,最後才是樓上。
可惜目前線索太少,許正也不好判斷。
正當他感到頭疼著急的時候,一直在許棟華前後樓觀察的兩位同事給他提了一個醒。
因為他們倆人觀察到14樓和許棟華所在的13樓對面,其臥室和客廳窗簾都是拉開的,只有樓下12樓其兩個臥室和客廳窗簾全都是拉上的。
這種情況,嫌疑最大的自然是12樓。
通過監控,眼看著許棟華二人走進了電梯,後面跟著兩位特警保護他們,不出一分鍾便會趕到13樓,許正當即做出了決斷。
“閆中隊你們暫停審訊,立即派人通過消費樓梯下到11樓和12樓樓梯,12樓和13樓樓梯。
同時你讓人通過WiFi黑進12樓東戶業主手機、電腦等有攝像頭設備…”
許正還沒說完,突然通話那頭一陣嘈雜的聲音,還聽到閆中隊低聲急切的喊道:“快打120啊,艸,你們這個時候看我幹什麽?”
“閆中隊你們那裡出什麽事了?”許正一驚,急聲問道。
閆中隊一臉發愁,“許主任,嫌疑人趁我和你通話放松的時候,突然一咬牙,緊接著不到一分鍾,竟然口吐白沫…”
許正沒等他說完,立即安排,“快,你們乘坐電梯,立即把人送到地下車庫,你再派倆人繼續黑進12東戶手機。”
說完他便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跑到小區門口他那輛Q5面前,打開主駕駛車門,在扶手箱裡掏出三個小鐵盒,又拿了瓶自己放在車裡的礦泉水。
然後加速跑到地下停車場。
一直跑到許棟華樓下,老遠便看見閆中隊和宋向成親自抬著一個男人出來。
跑到跟前,聞到麥景偉嘴裡的白沫發出一股股刺鼻的味道,而人已經開始翻白眼了,許正氣喘籲籲,“快快快,先把紅盒子的藥捏碎給他灌下去。”
閆中隊沒問許正給的是什麽藥,接過藥撕開金箔直接捏碎,用水給麥景偉灌了進去。
直到藥灌了進去,許正才稍微松了一口氣,他車裡存的這三顆藥是奶奶買的,從他上班第一天,奶奶就讓他隨身攜帶。
是同仁堂的安宮牛黃丸、紫雪丹、至寶丹三大救命藥,其中紫雪丹有解毒的功效。
許正記得奶奶說過,紫雪丹可以解農藥之毒,這次麥景偉看著就像中毒,他眼神渙散,臉上卻帶著解脫般的微笑。
這肯定是喝了毒藥求自殺的行為。
“許主任,都怪我,沒有細細檢查。”閆中隊一臉自責,“這小子用蜜蠟封住毒藥,藏在了嘴裡,可能熬不過我們審訊,才…
我們剛才在電梯給嫌疑人灌了一點肥皂水,催吐了幾回,你看要不要繼續?”
許正用手按了按麥景偉心口,見到還有心跳,“算了,咱們該做的都做了。
你們把他抬到出口,眼下救護車應該到了。”
110指揮中心聯系救護車,是和警隊出警一個要求,必須五分鍾趕到,沒等閆中隊把人搬到門口,救護車醫生便已經挎著藥箱跑了過來。
到了麥景偉跟前,略一檢查,便是一劑腎上腺素打了進去。
閆中隊派了兩位同事跟著醫生上了車,這個時候,陸深也帶人趕過來,一看到抬上救護車的人是麥景偉,他立即感到頭大。
等到陸深急匆匆的跟著閆中隊找到許正,卻見他正和宋向成爭奪兩個鐵盒子。
看到陸深過來,許正連忙把安宮牛黃丸給搶了回來,至於至寶丹算是送給了宋向成。
誰讓他多嘴問了一句,“小許,你這安宮牛黃丸有犀牛角嗎?”
許正不知道,但他知道有犀牛角的安宮牛黃丸才是真正的救命丸,奶奶當初特意讓他保密,大概也許這裡面含有犀牛角吧。
“都什麽時候了你倆還在這和小孩一樣搶東西?”陸深在路上已經知道了這邊的情況,也知道許正懷疑鄭浚藏到了12樓東戶。
“小許,你看接下來咱們怎麽辦?”
許正一邊把盒子藏到衣服裡,一邊給宋向成使了一個眼色,別讓他亂提犀牛角的事情。
宋向成拿人手短,拍拍了褲兜,微微點頭,向陸深建議道:“老路,剛才動靜太大,如果那個鄭浚藏到12樓,他肯定已經知道自己暴露了。
直接強攻吧。”
許正也點點頭,“剛才麥景偉身上除了衣服有點髒,手臉很乾淨,頭髮還有洗發水的味道,顯然是藏進了某個業主家裡。
再看他是許棟華出門才潛入房間,還有12樓窗簾都是拉上的……
種種跡象表明,鄭浚和麥景偉之前有八成的可能是藏在1201。
但現在,他身上有沒有麥景偉那種毒藥,誰也不敢說。
所以,咱們想強攻,後勤得有保證,起碼腎上腺素和解毒針劑得準備好。
還是等到120救護車來了再強攻吧。”
許正剛才的多番布置,肯定會驚動鄭浚,畢竟這麽多同事走來走去,即便聲音小,他剛才肯定也會覺察到一絲不對勁的地方。
這時候閆中隊走過來,手裡拿著執法記錄儀,“三位,我同事黑進了12樓女業主家的兩部手機,可惜,她們的手機都是平放,攝像頭看不到屋內的情況。
但是她們家七歲女孩用的平板正好扔在了沙發上,平板上面的攝像頭可以看到大小客廳的一部分。
能看到一個男人在小客廳走來走去,穿著皮鞋,黑褲子,可惜膝蓋以上的視野沒有了。”
許正接過執法記錄儀,一眼便認定了這人就是鄭浚,“這人八成就是鄭浚,鞋子46碼,走路方式和咱們之前收集的鄭浚視頻一樣。
可惜,看不到12樓業主在哪裡。”
陸深也湊過頭來,看了一下,他向閆中隊問道:“老閆,如果讓你們從前後兩邊窗戶進去,你們有把握嗎?”
閆中隊直接擺手,“不行,我剛才看了,這個小區的窗戶都是斷橋鋁,雙層隔音玻璃,如果屋內關上了窗戶,我們在外面很難打開。
除非用工具在玻璃上掏洞,但這樣的話,噪音非常大,會引起鄭浚的注意。
至於廚房和衛生間,更難。
還有他藏到12樓東戶的時候第一時間就會緊閉門窗。”
“能用熱成像儀器定位屋裡的人嗎?”許正本來想用從魔都帶回來的迷你仿真攝像頭,但是一聽斷橋鋁窗戶,他就絕了這個心思。
閆中隊又搖頭,“不行,還是那句話,這裡的房子,牆和門都厚,雙層玻璃再加上距離遠,沒辦法用熱成像定位。
不過,我讓人去取了無線電小雷達,這玩意可以隔牆進行定位活動的東西,包括人。”
說話間,小區停車場開進來一輛特警車,又下來一隊特警,為首人竟然是雨花台特警大隊的大隊長吉宏陽。
眾人簡單寒暄了幾句,閆中隊立即拿著無線電小雷達上去執行任務。
至於許正他們,又回到了物業辦公室,隨著120救護車趕到,正式攻堅任務便交給了閆中隊他們。
隨著1201室的電子鎖被特警打開,屋內的情況通過特警身上的執法記錄儀實時連線到物業辦公室的電腦上,只是兩個客廳無人,廚房無人,兩個側臥無人,書房無人,衛生間一樣無人。
那麽就只有主臥。
等到閆中隊親自打開主臥的門,便看到女業主一家三代人都被綁在地上,鄭浚滿臉胡須,凶神惡煞的蹲在一位七歲女孩身後。
最讓人奇怪的一幕,是他手裡拿著一支塑料針管,另一頭已經塞到了女孩嘴裡。
一般綁架人質,凶手不是用刀就是用槍,或者威力更強的東西,可偏偏鄭浚手裡拿著是針管,但是閆中隊剛才見過麥景偉的慘樣。
那是直接中毒昏迷吐白沫的節奏。
如果這個七歲的女孩要是中了這樣的毒,即便立即給她注射解毒劑和腎上腺素,估計對她的身體也會有很大的損傷。
所以,臥室門打開之後,閆中隊他們沒有敢采取任何行動,只是對鄭浚喊道:“鄭浚,放下人質,你的同夥已經被擒.”
“嘿你們不用廢話,麥景偉是死是活我根本不在意,一個窩囊廢而已。”鄭浚絲毫不介意閆中隊拿著槍指著他,“我手裡的東西,不知道麥景偉用上了沒有。
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北非鼓腹噝蝰的蛇毒,一點毒液,中毒之人全身內髒腐爛,頃刻之間便會致命,還有,咱們國內可沒有血清。”
許正連忙用手機百度了一下,搜出來的結果讓他頓時有點難以接受,這種蛇毒,中毒之後還可以活五天,但是毒液流經的髒腑會加劇腐爛。
治好之後,也會有後遺症,比如成了啞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