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0章 真相
范華靜明白許正這是可憐自己的孩子,一般像這種父不在,母又犯重罪的嬰兒屍體,都是由法醫自行處理,畢竟送到火葬廠處理得額外多出一筆錢。
還麻煩,要走各種程序,拖個幾個月沒人督促的話,就會不了了之。
許正能如此說,顯然這是他應承下來了此事,縱然范華靜心如鐵石,可她終究還是愧對自己這個唯一的孩子,這是她的心病,醫藥難治。
可現在眼前這位小警察的承諾卻成了她陰霾心裡的一道光,她知道錯過這次機會,她孩子的遺骨再無妥善安置的機會,要不然最好的結果就是泡在省廳檢測室的福爾馬林罐子裡。
但,大概率會被那些警察扔進垃圾桶。
想到這裡,范華靜做出了選擇,“謝謝許警官,您真能幫我孩子進行火葬並且撒入大海嗎?”
許正心中一喜,人只要有所求,必得有報答,他正色道:“我也是快要做父親的人,見不到一個嬰兒.算了,不說也罷,你放心,我只要答應下來,以我現在的能力,還是能做到的。”
范華靜是個果斷的人,選擇信任了許正,這要是讓桂天賜他們知道,估計會震驚的大牙都掉光,要知道她本身就是乾間諜工作的,她連狗都不信。
“許警官,我知道你今天來的目的,你們查的那什麽骨瓷案,確實是我計劃然後組織人員實施的。”范華靜微微抬頭,用手指抹了抹眼角的淚水,“估計以你們目前的證據,完全可以起訴我吧?
是不是想讓我指認田元果他們?”
聽到范華靜親口承認了骨瓷案的真相,許正和周方本對視一眼,果然從神相上入手是個好辦法,不過,她說的也對,這次來,他們還真是這個目的。
當然,協助鄧局長也是分內之事。
“你說的對也不對,現在公檢法辦案流程你應該也知道,有了你們的口供,很多事就方便多了,要不然要浪費很多時間。”許正吐槽了一陣辦案中的條條框框,特別是和檢察院對接,動不動就是證據不充分。
范華靜看著許正對各種制度的反感,竟然還安慰了他一句,“我老公活著的時候,可沒你這麽多煩心事,歸根究底,還是你現在級別太低的緣故。”
許正嘿嘿一笑,“你說的正對,級別太低,很多事便身不由己”
“行了,許警官。”范華靜此時沉著冷靜,恢復了她自信睿智的一面,眼光清澈,仿佛能洞察人心,“我願意坦白關於骨瓷的事情,但並不代表我承認以前做過危害國家安全的事情。
這一點,先給您說清楚。”
得,許正沒敢再提有關部門的事情,“那咱們開始,請你說一下,你們是什麽時候開始綁架殺害那13個女人的,誰出的主意,誰動手參與了綁架,還有殺害她們的都是誰.”
范華靜陷入了回憶,良久,她才娓娓道來,原來這一切事情的起點都是五年前發生的一件小事。
當年房亞美來她家應聘保姆,范華靜見她老實能乾便留她做了住家保姆,那個時候她老公剛去世,家裡太冷清。
范華靜的家很大,房間也多,但有間屋子她嚴禁警告房亞美不能進去,但時間一久,這鄉下女人還是耐不住好奇心,發現了她的秘密。
那個時候這個房間還不是佛堂,而是一個兒童房,卡通的床單上睡著一個嬰兒乾屍,這讓房亞美嚇壞了,一下子昏倒了過去。
結果她這一昏迷,送到醫院才發現她得了癌症,房亞美自然顧不得范華靜的秘密了,她對自己的病情保持絕望,因為沒錢。
范華靜看著病床上沒錢做手術的房亞美,腦海中突然多了一個計劃,那就是替身,當時她已經被人吸進了海外組織,但她想給自己留個後路。
而房亞美的身份正好合適。
所以,她出錢出力找醫生給房亞美做了手術,然後又給她安置了一個普通人的工作,準備留作後用。
房亞美病好之後,自然對范華靜感激涕零,便給她說了很多中平省鄉下的各種傳說,其中她對供奉這類的事情有了很大的興致,便研究起這類不科學的事情。
結果就有了佛堂,有了供奉神像的布置,繼而便有了七人團夥。
“其實田元果和齊元海兄弟倆我一開始的時候並不敢用他們,三年前,我在海池宮和齊元海認識,然後便經常和他們兄弟倆一起玩樂。
時間一久我發現了他們竟然是嚴鴻強的暗手,但當時我當初什麽都不知道,便想著和他們兄弟倆脫離關系。
可沒過多久,那一天,雷雨交加,我情欲難耐,便去他們兄弟倆的住所,意外撞見了他們與一個女孩在做瑜伽運動。
可他們見我到之後,卻沒停下的意思。
當時田元果兄弟二人只顧得發泄自己,卻沒有看到女孩已經泛白了雙眼,而我旁觀者清,那個時候,不知道是邪惡還是嫉妒,我並沒有阻止他們,反而站在一旁.
也沒過多久,田元果終於發現了女孩異狀,等停下來之後,一番檢查,才知道女孩竟然已經沒了呼吸。
可笑的是,齊元海知道之後,竟然還想對我殺人滅口,隨手拿起床上的繩子便對我衝了過來。
那個時候我已經入了海外組織,既受過訓練,也有武器傍身,等我拿出槍來,我們三人這才重新坐下來心平氣和的談了一晚上。
從此,他們兄弟倆到處幫我綁架那些沒有朋友、沒有父母、沒有人會注意她們失蹤的女人。
再加上我那個時候的情人馮宇軒正好是研究瓷器的,田元果又把莫中雲和桂天賜拉了進來,說他們的職位是高層,以後能用的上。
丁信則是馮宇軒推薦給我的。
人齊了之後,我們便開始了行動,從第一個女孩開始,陸陸續續的我們綁架了13個女人,還別說,真的沒有人為這些女人報警。
可笑又可悲,她們這些不知自愛的女人,死了也沒人知道。
可惜嚴鴻強事發了,牽連到了我們,要不然.”
范華靜說了半天,許正沉浸在她的故事裡,發現這個女人對其他人的生命淡漠至極,為了所謂的虛無縹緲的傳說,竟然做了這麽慘絕人寰的事情。
甚至還吐槽那麽女人不自愛,給了齊元海綁架她們的機會,這充分說明了,范華靜這個女人心裡不僅僅是變態那麽簡單,她可能心理確實有問題。
但肯定還不是精神病。
“你們綁架了13個女人,這都是田元果兄弟倆出手的嗎?”許正壓下心裡對范華靜的憎惡,盡量坐到審訊者的位置上提出問題。
范華靜搖搖頭,“其實出面的都是齊元海,他是健身教練,能說會道,形象好,又多金,那些女人不用多哄便能到手。
這也是我們逼他自殺的主要原因,因為我們做的事情,能暴露的地方只有他。
可惜,你們警察竟然還在執著的往下查,還查到了丁信身上,不得已,我們又設計了車禍案,可沒想到我們出手越多,留出的破綻也越多,一直到你們快查到馮宇軒身上,我才趕緊啟動了備用計劃。
對了,我用房亞美的身份,是桂天賜告訴你們的嗎?
唉.果然,不和我上床的男人,真的都會出賣我,之前我還不信,現在.哼!”
許正對她這個邏輯有點不琢磨不透,好奇詢問道:“你控制他們六個人的手段,難道是用身體嗎?”
“怎麽可能呢!”范華靜膝蓋並攏,臉上微微潮紅,看著許正帥氣的臉,雙眼頓時水汪汪,“做那種案子會是件非常興奮的事情,事後,我們互相交流也是一種慰藉。
但獨獨只有桂天賜獨善其身,似乎不近女色。
可我偏偏那個時候還認為他是能做大事的人,無比信任他,還和他討論過替身的事情。”
許正看到范華靜的神態和動作,再看到她眼神,心裡有點尷尬,之前聽人說有些女人天賦異稟,媚態天成,情欲強烈。
現在看,她應該就是那種女人吧,怪不得可以應付這麽多男人。
周方本感覺到了許正的尷尬,便主動提問,“范華靜,這些女人到底是誰殺死的?是齊元海還是田元果,有沒有其他人參與?
包括有沒有你?”
范華靜聽到周方本冷冷的聲音,又看了他一眼,只見他面如黑炭,胡子拉碴,國字臉,一臉的官司模樣,頓時欲望大減,也沒了旖旎的氣氛,端正起來,“除了第一個女孩是我親眼看到被田元果兄弟倆折磨死的,其他女人怎麽死的我不清楚。
反正不是田元果就是齊元海。
當然,也有可能是莫中雲,這個人別看是你們的同事,但卻是一個非常暴力的人。
而且欲望非常強,是在我身下堅持最久的一個男人,但是我不喜歡他,因為他非常喜歡用暴力,每次與他歡愛,我身上便是傷痕累累。”
周方本又問,“你意思是說,莫中雲參與謀害女人的過程你並沒有親眼看到,而是聽說的是嗎?
是聽誰說的?”
“自然是聽.”范華靜說到這裡,突然停了一下,似乎想到了曾經的事情,臉上流漏出悲傷的事情,“是齊元果,他比較依賴我,有話都願意給我講。
甚至,嚴鴻強剛出事的時候,他想讓我和他一起遠走高飛,去國外隱居。
可惜,我們那個時候身不由己,哪能說走就走。
更沒想到,他最後竟然會被我們逼死。”
說到這裡,周方本順勢問起,“設計逼死齊元海和丁信車禍的案子是不是由你策劃,桂天賜施行的?”
“嗯,但也不是我一個人,是我和桂天賜共同商議的。”范華靜似乎說累了,揉了揉額頭,也露出了疲態,好像很久沒睡覺的樣子,“各位警察同志,基本上我知道的就是這些事情,你們再問,我也知道這麽說。
不過,我可以給你們提供我在推特上的帳號,裡面有一些我和他們的聊天記錄,或許會對你們查案有幫助。
其他的事情嘛,我累了”
許正明白范華靜話外的意思,看來有關部門的忙今天是幫不了他們了,他站起來拿給范華靜一杯水,“你再堅持一下,我們詢問一些細節問題便結束了。”
范華靜喝了一口水,無奈的點了點頭,她又堅持了一個小時,從第一個被害女人的指認到結束,包括被綁架的時間和地點,都交代了清楚,許正這才提出審訊結束。
臨走之際,范華靜帶著忐忑的目光,再一次詢問許正,“許警官,您答應我的事情”
許正給了她一個肯定的答覆,“請放心,等案子結束,我會讓你的孩子如你所願!”
出了審訊室,三人互相對視了一眼,都沒有審訊成功的喜悅,畢竟骨瓷案本身就是一個個悲劇的女人,更可悲的是這兩天,專案組聯系了這些被害人尚在人世的親屬,竟然只有兩三家接了電話之後,承認了被害人身份。
但他們也不願意來長明一趟,再看一眼被害人遺骨和簽署相關文件。
真的就像范華靜所說,這些被害人死的無聲無息,世上除了許正這些警察,沒有人會在意她們的生死。
再次回到有關部門的會議室,許正對鄧局長露出歉意的微笑,“不好意思鄧局長,想必你剛才也看到了,范華靜隻願意和我們講骨瓷案的事情。”
鄧士隆卻沒有失望,笑道:“嫌疑人願意坦白你們要查的案子,這是好事,對我們而言,也是了解范華靜的方法,沒想到,這個女人如此蛇蠍心腸,竟然為了那些傳說害死了那麽無辜的受害人。”
許正也只能搖頭,每一案子的發生,總會有各種奇葩的理由,只是范華靜做的事情,普通人無法理解和接受。
“鄧局,我這邊有個建議,你們應該聯系上房亞美,讓她回來,我感覺她不單單是一個替身,也許,她不是范華靜組織裡的人。
但她肯定會知道一些事情的,畢竟她和范華靜共處了好多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