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2章 老教授們的熱情

  泰康醫院的宋老專家今年七十二歲還在工作，這老先生退休之後被雨花台區的區級醫院返聘了過去。

  可謂是活到老工作到老。

  既然如此，許正他們告別了黃主任又跑到了雨花台區醫院。

  許正他們在區醫院的醫務處主任的帶領下總算見到了這位老專家。

  宋老專家這個年紀看著像是六十多歲，如今的他早就放下了手術刀，隻坐門診，而且還是上一休六，基本上一個月就上四天班。

  至於薪酬，許正雖然好奇，但並沒有打聽。

  今天宋老專家正好不坐診，他來醫院參加一個會議，抽空見了許正三人，聽到許正的來意，老專家拿下老花鏡，手指摩挲著眼鏡架子，回憶良久，“許警官，十年前的事情說實話我印象還真不多。

  泰康醫院雖然是私人醫院，可它畢竟是三甲，外科門診住院醫師以上就有上百人。

  這還要分好幾個科室，比如說胸外科、心外科、手外科、普外科、神經外科等。

  這些科室人員來往複雜，有來實習的，有來進修的，有來培訓的，我當年是普外科主任，可對下面的醫生也並不是全都清楚…”

  許正知道醫院科室林立，沒想到大家常說的外科普遍指的是普外科。

  宋老教授也不是對所有人不了解，他只是對自己的學生和常年一塊工作的同事有了解，其他醫生大部分都是科室副主任負責。

  既然在宋老專家這得不到答案，許正琢磨了一下，想詢問一下他的建議，“宋教授，您之前有聽說過社團組織搞的地下手術室嗎？”

  沒想到宋老專家笑呵呵的點了點頭，“這事我早有耳聞，可也只是茶余飯後的談資，你要說哪個社團在什麽地方聘請了什麽樣的醫生，我還真說不上來。”

  以他的身份地位，這些事肯定扯不到普外科科室主任身上，社團組織大概率也只會找住院醫師或者主治醫師。

  這時李彎彎趁機詢問道：“宋教授，要是社團組織自建手術室，他們主要聘請的是普外科醫生，還是其他科室的醫生？”

  “那當然是普外科醫生了，十年前的社團組織其實刀斧加身的鬥毆行動已經很少，但也不是沒有，一般都是外傷，所以優先選擇普外。”說到這裡，宋老專家好像是想到了什麽。

  愣了半天，他給許正一個建議，“許警官，2024年的長明全部普外科醫生得有上千名，住院醫師到主治醫生得有一半。

  你們要全部調查一波我看工作量非常大。

  所以，我建議你們可以去查查那些因為各種原因當不了外科醫生的人吧。”

  這個思路二大隊之前討論過了，所以今天排查的時候這一點也會在各大醫院進行調查，“您這個建議很中肯，我回去就向領導反應…”

  “哈哈…”宋老專家都是活到成精的年齡了，怎麽會看不出許正的恭維，他搖了搖打斷了眼前這位小警察的話，“看我老糊塗了，你們做刑偵的肯定比我考慮的周全。”

  許正見到這位老專家一臉隨和，人也好說話，他也放松了下來，“我們目前案子的瓶頸就是當年那個外科醫生是誰查不到，所以，案子難以為繼，才會出動大量警力去全市醫院做排查。”

  宋老專家戴上老花鏡，拿起手機翻了翻微信，許正坐在他對面，不知道微信上有什麽內容，但猜測他八成是看各大醫院退休老外科主任的消息。

  良久，宋老專家放下手機，“你們竟然重啟了十年前的五美失蹤案，現在你們大量警力調查給社團組織做手術的外科醫生，看來案子有了很大進展呀，不錯不錯，你們比當年那些警察強多了。”

  許正嘿嘿笑了笑，並沒有反駁，起碼萬支隊就沒查到目前的進度。

  對於這些老教授在微信群聊這個案子，還有討論警方今天的排查，這一點就算許正他們知道，甚至親眼看到，也不會阻攔這些老教授，更不會提保密原則。

  規定是規定，有些規定是限制普通人的，而這些老教授顯然不是。

  宋老專家又陷入了回憶，“當年五美失蹤案鬧的全網沸沸揚揚，可惜當年你們不給力，案子沒破，我還記得網友們說的最多的是被人送到了醫院做了器官移植…

  沒想到，這件事已經過去了十年，真快啊！”

  人一上了年紀便喜歡回憶，一回憶就會感歎時光如梭，不過像宋老專家這樣的老人，一生治病救人，回憶裡估計都是今天從死神手裡救了誰…

  “這樣吧許警官，我剛才在我們老家夥的群裡問了，讓他們在各個醫院的打聽一下十年前哪個外科醫生被吊銷了醫生從業資格，有了消息，我統計之後交給你。”

  許正沒想到這些老專家對這個案子有這麽大興趣，非常高興的說道：“那我們可真要感謝您了，您這樣做可幫我們減少了很多工作量。”

  宋老專家哈哈大笑，“我們可不是為了幫你們警方，而是為了早點抓住凶手，給五個女孩伸張正義。”

  “那就承您吉言，我們早點偵破這個案子，也讓您看看，凶手長什麽樣子的。”許正知道當年對這個案子有過關注的人，現在再次提起，都會對凶手到底是誰感興趣。

  就像很久以前的長明碎屍案，轉眼間過去了三十年，現在就連刑偵專家都認為凶手早就離世了，這個案子也成了懸案。

  現在五美失蹤案既然有了希望，宋老專家以及他那些老夥伴，爆發了一大波熱情。

  在警方不知道的情況下，這些老專家老教授紛紛聯系自己還留在醫院的學生，此時他們的學生已經成了醫院的主任或者更大的領導。

  在他們的推動下，很快2020年到2024年，這四年間因為各種原因吊銷的外科醫生名單開始匯集起來。

  沒等許正他們趕到一橋區下一家醫院，宋老專家的電話就打了過來，告訴了他這個好消息，“許同志，剛才微信我給你發了一個名單，這個名單是十年前全市三甲醫院被辭退的外科醫生，我們查了四年，一共有四十二人。

  不過這些不包括三甲以下的醫院，我們這些老夥計退休之前都是三甲醫院的主任。”

  許正笑了，老先生這話不就是不到三甲不夠資格和他們交朋友，“宋教授太感謝你們了，這樣，為了顯示我們警方的誠意，我向您保證，這個案子我們必破。”

  電話那頭傳來一陣大笑聲，接著宋老專家淳厚的聲音響起，“許同志，我剛才打聽了一下你，沒想到你還是咱們長明警方的後起之秀，你這一年的成績，了不起。

  我現在相信你走之前留下的話，我也相信你能做到。”

  許正連忙謙虛了一波，才掛斷電話，怪不得宋老專家把對他的稱呼從許警官變成了許同志，這是認可了他的能力。

  專家教授這樣的級別，他們的隱形福利就是人脈，許正也沒想到，自己現在都有本事成為這些老人的小同志，不過，他現在還不是需要經營這類關系的時候，畢竟還是太年輕。

  掛了電話，許正打開微信下載宋老專家發過來的名單，略微掃了一眼，這些名單還專門列了表格，上面標注了這些醫生吊銷資格的原因，以及他們的名字和身份信息，還有他們的手機號碼。

  最重要的是這些老教授還特意標注了這些人因為什麽原因被辭退而吊銷資格的。

  許正感動了，沒想到這些老教授在這件事上這麽給力，不過感動的同時他壓力從之而來，要是這個案子辦砸，那後果就有點不好收場了。

  此時他有點後悔不應該在宋老專家那裡說大話，太不穩重了。

  “師兄，想什麽呢，宋教授說什麽了？”李彎彎看到師兄盯著手機發呆，好奇詢問道。

  許正搖了搖頭，先把這份名單發給了張雨綺，然後吩咐莊強，“強哥，咱們先回支隊，宋教授和他那些退休的老夥伴幫咱們篩選出來了被辭退的醫生，咱們回去討論一下，重新調整排查方向。”

  莊和李彎彎一聽，同時問道：“怎麽這麽快？”

  許正把手機遞給李彎彎，“老教授們太熱情了，彎彎，你把這份名單發到排查小組群裡，告知他們先暫緩手頭工作，等咱們討論一下，再繼續工作。”

  莊強一邊開車，一邊拍了一下他大光頭，“沒想到，這些老頭這麽支持咱們的工作，我還以為他們把名單搞出來怎麽著也得一兩天呢。”

  “強哥你臉真大，你怎麽會覺得他們是在支持警方？
  他們這是在逼著咱們尋找真相，總之一句話，在這些專家教授眼裡所有危害群眾的犯罪分子都應該抓到牢房裡，這樣老百姓和他們都安全了。”

  莊強默然，如今的警察只有真正幫助了老百姓才會被稱為合格。

  不說別的，男警察衝進火場救人，背起小女孩跑出來，摟住她大腿的雙手也得是用手背。

  都在說警察不好，真出事了還是得找警察。

  這個話題不宜多聊，許正看著這些名單，發現這些被辭退被吊銷資格的醫生，其理由可謂是千奇百怪。

  有人是醫術不精操作嚴重失誤而導致患者死在了手術台上。

  有些人是收受紅包，累計金額比較大。

  有些人是做飛刀失誤而後果自己擺不平而被人告了。

  有些人是因為其他的刑事犯罪。

  理由可謂是多種多樣，許正一時間也無法分辨這五十二個人誰的嫌疑最大。

  李彎彎也在盯著手機，她一臉認真的樣子讓許正以為她真的有了發現，一問才知道，她也在糾結，“師兄，我覺得那些因為刑事案件入獄的醫生們嫌疑最大。

  你想，他們進了監獄，肯定能接觸到社團組織的人。

  混熟了以後，如果社團的人邀請他參加，他可能在牢裡會拒絕，但是出獄之後才發現他有案底，工作不會好找，這個時候他是有很大機率會去社團。”

  許正其實也是有這個想法，一般在裡面帶過的人比正常人更容易重新犯事，“那你覺得哪個人最有可能。”

  李彎彎指著一個人名，“這個叫李輝的人我覺得很有可能，師兄你看，他當年是因為強迫女患者入獄，因為花了錢求得了受害人諒解，又是初次，所以判刑三年。

  最主要的是這人是山村走出來的大學生，辛辛苦苦上了六七年大學，一下子全完了，你說他是不是最有可能的。”

  莊強雖然好奇這份名單寫的是什麽，但現在他還得開車，所以，在聽到許正和李彎彎的話之後，反駁道：“越是這種從小窮到大的人，越是膽小，我感覺這個醫生應該是被女人誤導了。

  但是說他出獄之後去給社團組織打工，我覺得不至於，因為他不敢。”

  但是李彎彎不同意莊強的看法，“根據心理學的說法，一個人受到不公平的審判他必然會在某個時間報復社會，這個李輝出獄之後，專業知識不能用，他就算廢了全部武功，難道他只能去送外賣嗎？”

  “嘿”莊強搖頭失笑，卻又有點對這位男醫生的可憐，“彎彎你說錯了，他還真不會送外賣，因為有強迫罪的案底，人家肯定不會招收。”

  兩人一個憑經驗，一個憑書本上的知識，開起了小型爭辯會。

  許正沒有時間搭理他們，他接通了張雨綺電話，給她做了簡單的解釋，然後準備回到支隊再討論。

  那些接到李彎彎通知的三十多個警力，大部分都是從市局各個單位臨時抽調的，此時大部分都在醫院做排查，這下好了，任務出現了變化，他們隻得留在醫院等待新的通知。

  閑下來的他們，便在微信排查群裡討論起這個名單，然後就近選擇了醫院，三十多個人把名單上的四十二個要調查的對象一分配，現在就等二大隊那邊新的通知，就可以按圖索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