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幕帶來的風聲裡,夾雜著樊心惠隱約的哭聲。
“我喜歡他?我孩子都為你生了,冒著大不諱的罪名,甚至賭上了整個樊家的未來,你居然這樣說我。”
男人聽了以後,頓時慌了。
他上前抱住樊心惠:“對不起,是我不好,我們好不容易有的孩子沒了,我心中怒火中天,但不該遷怒你,是我錯了。”
樊心惠哽咽:“自從懷了這個孩子,我每日都提心吊膽,生怕被家裡人看出端倪。好在,柯庸也沒有發現。”
“其實,我答應你的是真的,我故意縱容小紅和柯庸私下往來,也對他們商量著逃離這裡的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這是因為我心裡只有你,我不想再跟我不愛的男人同睡一榻,太折磨了。但有了孩子,我們的風險就增加了。”
“我承認,小紅帶著孩子逃跑時,我心中有那麽一點慶幸,這個孩子沒了,他們就不會發現你了。”
“可是當我知道,小紅無意中害死了我們的孩子以後,我才知道我有多麽心痛,那可是我們的骨肉!嗚……”
大概是周圍沒有人,她的哭聲愈發響亮。
平日裡,樊心惠表現的有多麽端莊穩重,此刻在心愛人面前的她,就有多麽脆弱無助。
男人也跟著長籲短歎。
“是孩子跟我們沒有緣分,沒關系,我們還會再有的。”
樊心惠聽到這裡,頓時推開男人。
她的聲音有些驚恐:“不行,我們不能再錯下去了,一旦被人發現,不僅會給樊家帶來滅頂之災,連你都會被皇上發現。”
原本,豐扶策覺得只是樊心惠偷情的事。
他沒什麽興趣再聽。
但聽到皇上兩個字,豐扶策又是一頓,眯起了冷眸。
就在這時,他懷裡的白稚兒也掙扎起來。
顯然是聽的不耐煩了。
她現在只是個喝醉了,想要抱抱的少女,別的什麽都跟她無關。
何況她聽的雲裡霧裡,根本不懂。
豐扶策輕輕按住她,低聲在她耳畔說:“乖,再聽一會,看看他們在討論什麽東西。”
白稚兒聲音嬌軟:“我不~”
她動彈起來,豐扶策隻好用胳膊摟住她,防止她亂跑。
白稚兒掙脫不開,就調皮地低頭,咬住他捏著她下巴的指尖。
她故作哼哼,像個發脾氣的小孩子。
豐扶策笑的寵溺,一邊哄她,一邊聽外頭的動靜。
“時間過去這麽久了,朝廷也前朝殘余份子的清掃力度也小了許多,甚至他們也不會知道,前朝太子還活著。”
聽到這裡,豐扶策冷眸豁然抬起。
原本對白稚兒散發出來的那些寵溺與輕笑,在這一刻消失無蹤,變得銳冷清幽。
他仿佛盯上了某種獵物般,望著那艘扁舟裡,男人的身影。
前朝太子?
白西烈剛登基的時候,前朝皇帝被豐扶策在金鑾殿殺了。
聽說太子在自己的寢宮自焚身亡。
但那場大火過去以後,豐扶策帶人去打掃灰燼塵埃,並沒有發現任何屍骨。
人人都說,火那麽大,就算是人,也燒的一乾二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