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非所有的灰獸都是哈力這樣的軟骨頭，加上隸屬的灰獸王國和部落有差別，因此林立計劃的劫掠之旅，倒也說不上一帆風順。

  更加臨近都城，快要抵達處於交戰狀態的邊際城市附近灰霧中。

  林立坐在一隻白灰獸的屍體面前的土地上，氣喘籲籲。

  這隻灰獸擅長的不是咒術，而是身體的強化，所以治愈能力格外恐怖，因此林立對付的比較吃力，最終還是靠讓他吞入自己的鋼棍，再令鋼棍在其體內膨脹，才勉強殺死了對方。

  按照哈力的說法，這隻灰獸可以類比為人類裡面的6到8S左右的身體強化覺醒者。

  林立也大致估算出了自己力量增幅手環的極限。

  他的四隻機械手臂斷了兩隻，自己的右手也被剜出了一道血肉缺口，但都無傷大雅。

  在一拳打爆白灰獸的腦袋，將其體內的獸石取出之後，拿出天地之源石恢復些許體力，林立起身加入附近的戰場——他的周圍，除了馬丁今天沒什麽戰鬥能力，其余四個夥伴，都在和灰獸們戰鬥著。

  林立沒有什麽AOE技能，僅靠自己打一群，比較困難。

  其中湯姆打的格外凶，這次倒不是為了在夢幻面前彰顯自己的雄貓本色了，而是在借著打架來麻痹自己——傑瑞說的。

  目睹首領倒下後，那些智慧充沛些的高等灰獸，見勢不妙，樹倒猢猻散，都打起了退堂鼓，再加上林立的加入，這些小戰場的局勢也變得一邊倒。

  得到林立的眼神示意，夢幻輕車熟路的致幻了一隻白灰獸，讓它陷入了昏迷，留下了活口。

  林立再將今心從畫卷裡放出來，讓他用他的能力來讀取這隻白灰獸的記憶，以此來得知這批次灰獸，他們的倉庫所在的位置。

  隨後林立就帶著自己的員工們開啟了‘搬家公司’的工作。

  經過這幾天的時間，大家都已經很熟練了，如何快速高效的抄家，已經刻進了曙光城眾人的DNA裡。

  蝗蟲過境會留下一片荒地，林立過境會留下一片基岩。

  ……

  曙光城內。

  “努克沒有被抓住嗎？”因為自身的資歷最高，加上林立的刻意扶持，在這幾天成為了新灰獸群體小頭目的哈力，在曙光城內獲得了一定自由活動的權力，看見林立從入口回歸，身邊，詢問道。

  所謂的資歷，指的是哈力被俘虜的時間，在這些所有被今心控制的灰獸裡面是最久的，加上他的軟骨頭好威脅，林立也就任由他給自己臉上貼金。

  努克是外面那隻灰獸首領的名字。

  “非要打架，沒辦法，隻好殺死了。”林立無奈的擺擺手，隨後將碩大的獸石，丟給了余年。

  短短幾天的時間過去，余年都成長為一個7D覺醒者了，現在已經是一個可以完全隱身的‘強者’了——從E到D，是因為余年那位擅長醫療的五兒子，用林立這幾天的收獲，為他調配了升階的魔藥。

  “謝了林哥，我要是女的一定第一時間嫁給你！”頭上躺著一隻變色龍馬丁的余年，接住碩大的獸石，感激的涕泗橫流。

  他身後的兒子們，看著余年的收獲，眼睛也有點微微發紅。

  給余年這樣的廢物吸收，實在是暴殄天物。

  “噗——”

  余年眉頭微皺，抬頭低聲罵道：“馬丁，不許在我頭上放屁，你余叔叔已經是曙光城排的上號的強者了，給我放尊重點，不然有你好果汁吃。”

  “放屁只是前兆喔。”變色龍馬丁吐出修長的舌頭略略了幾下，隨後說道。

  聲音也開始用力。

  余年面色一變，都顧不上吸收了，連忙將馬丁拽到懷裡：“祖宗，憋一會兒，我現在就帶你去廁所！”

  看著向城內奔去的兩人，林立搖頭失笑。

  隨後目光看向哈力，從「背後空間」取出了幾塊人晶，對哈力畫起了美妙的大餅：“這次的收獲裡還有些沒被吸收的人晶，現在我先幫你存著，哈力，只要你好好乾，這些以後都是你的。”

  “……謝謝。”哈力點了點頭，隨後他實在壓抑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詢問林立：

  “林立，你之前那些稍微低了一些的獸石給了余年，我可以理解，畢竟低階的獸石對你們這種人而言已經沒有吸收的意義，可為什麽努克的獸石結局也是如此？

  努克位階產出的獸石，對於你們任何位階的覺醒者，都是有吸收意義的吧？”

  “我連我需要的獸石，都願意分給手下，那這些我不需要的人晶呢？我還會吝嗇嗎？俗話說的好，背叛我的人我都給一百萬，那些忠誠於我的人呢？聽懂掌聲！
  所以哈力，好好乾，我幫你成為你們灰獸的新王！”

  反正畫大餅不需要任何代價，林立張口就來。

  哈力先是鼓掌，隨後像是想到了什麽可能性，面露震驚的看著林立：“林立，你已經達到你們人類覺醒者的盡頭，成為神了嗎？”

  “是啊，我確實是神，好好乾，我把經驗傳授給你，以後你也是神，我們大家都是神。”林立三句話不離畫餅。

  “可既然你都已經成神了，為什麽還留在我們這個世界，沒有前往神界？”哈力更為不解的詢問道。

  “害，那是因為……神界？你說神界？”本想繼續糊弄哈力的林立，聽到這個關鍵詞後一怔，皺著眉頭，認真的看向了哈力。

  林立當然不是第一次聽說過這個詞，只不過上一次，是在副本裡。

  林立常常會在想，自己的系統和現實世界會不會有所連接，沒想到連接的第一個詞匯，直接跳躍到了神明相關。

  “是……是啊……”被林立的眼神看的有些發慌，自身又無法動用任何力量的哈力，有些畏懼的後退。

  林立提著哈力的脖子，飛到了曙光城城頭上，隨後坐在了他的對面：“哈力，現在，進行新一輪的我問你答，你不需要管我為什麽問出這些問題，你只需要老老實實的回答問題就行了。”

  “……明、明白。”哈力點點頭。

  “神和神界。人類覺醒者的盡頭，是成為神，也就是說10S就可以成神了嗎？那你們灰獸的成長盡頭呢？”林立詢問。

  這幾天他不是沒有詢問過哈力，但多是關於灰獸那邊的情報。

  灰獸那邊是由幾個王國構成，這些王國分布在人類區域的四周，圍繞的嚴嚴實實，王國周圍還有許多小型的部落，但是聽從王國的命令。

  而灰霧是從這些王國的深處彌漫出來的，但是即使灰獸，也不知道源頭——因為當灰霧濃鬱到一定程度，哪怕是生長在灰域裡面的灰獸，位階再高，進去也無法呆久。

  因此這些灰獸王國的背面的邊界，並不是大陸的海岸線，而是這些灰霧構成的‘灰岸線’，比較特殊的是，這些灰岸線十分的方整。

  當時哈力描述這個的時候，還給林立畫了一張地圖，地圖和當初湯姆傳遞灰獸交易情報的時候，帶來的「身臨其境」畫面裡，畫出來的是一樣的。

  “林立，這張地圖是標準的長方形，你們人類在中間，我們分布在四周，你可能會以為這張地圖是不完整的，在地圖之外，還有更多的灰獸生存，但實際上，這就是這個世界包括我們灰獸在內，能活動的所有范圍。”當時哈力是這麽說的。

  灰獸們有控制灰霧在短時間內瘋狂彌漫的方法，也就是這場戰爭爆發的基本之一，只不過哈力並不清楚具體細節。

  “10S，可以這麽理解吧，我們灰獸的目的也是如此啊，成長晉升到盡頭，就有機會成為神，這在我們灰獸之間，並不是隱秘，我們也願意相對公平的爭取這些東西。

  在這點上，我們從來不像你們人類一樣遮遮掩掩、勾心鬥角。”

  “還記得你之前抄我家時候搬走的祭壇嗎？那上面的灰獸，就幾百年前成功登臨神位，前往神界的先王之一，他真的沒有死，我沒有騙你。”哈力補充說道。

  “你的意思是達到10S，會直接飛升到神界？”林立皺著眉頭詢問。

  “還有最後一道門檻。

  獸石和人晶，是隨著我們的成長，在我們的腦子裡同時‘成長’的東西，它其實也代表著一種位格的變化，從普通的人和獸，逐漸有了神的力量，當達到最後一階的時候，代表著的是，完整的擁有了成為神的基礎位格。

  有了這個條件，再祭祀創世神像，完成創世神給予的考驗，即可成為正式的神，前往神界。”哈力緩緩的說道。

  “啊？位格？”林立聽的眉頭直皺，自己無法成為覺醒者，但如果覺醒者晉升的目的，只是為了一個位格的話，自己在很早的時候就已經有了，雖然只是個下等。

  那也就是說，自己其實已經有了進入神界的半張入場券。

  “所謂的創世神又是什麽東西，他的神像呢？在哪裡，要怎麽祭祀？所謂的考驗又是什麽？”林立立刻問道。

  “林立，你果然已經走到了盡頭嗎？怪不得獸石對你無用。”哈力面容古怪看向林立。

  “我問，你答，別說多余的話，不然我可就要換一隻灰獸當話事人了，反正你說的，這些知識他們也都知道。”林立斜眼看了過去，對於哈力的廢話很不滿。

  “……抱歉，創世神顧名思義，就是創造了這個世界的神，至於他的神像，在我們灰獸的所有王國內都供奉著一座，你們人類這邊肯定也有，但具體在哪裡，我就不知道了。

  至於你問的考驗，那我更不知道了，我連去看創世神像的資格都沒有。”哈力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並不知情。

  林立立刻將牙生叫了過來。

  “創世神像？這麽說來，城主府內的確還搭建了一座特殊的教堂，但是從來沒有對外開放過，即使是我，也沒有進去過，可能……這就是林立你要找的創世神像？”面對林立的詢問，牙生思索許久，不堅定的回答道。

  “哈力說的成神，我並不清楚，但是城主曾說他要走向更高更遠的地方，聽你們這麽一說，或許，目的就是如此。”牙生也在消耗著哈力的情報。

  “人類歷史上，因為城市與城市之間的信息是封閉的，所以我並不清楚有沒有這樣的先例。”

  “哈力，既然你說你們有先王成神了，那成神的灰獸怎麽不帶你們覆滅人類？”牙生詢問道。

  “沒有人類供養人晶，我們這些灰獸又拿什麽成神，將你們趕盡殺絕是在斷我們的晉升道路。”對於牙生的詢問，哈力不屑的翻了一個白眼，“再說了，就我們灰獸會成神，你們人類也會啊。還有一個原因，恐怕是通過神的考驗之後，就強製前往神界了，無法回歸這裡。”

  林立此時並沒有聽兩人的對話，而是調出了系統界面，看著主世界主線任務，思考著。

  主線任務主線任務，總得有個主線，但林立在此之前，根本看不出這些任務的前後關系。

  現在看來，所謂的主線，是否是在引導自己前往神界？

  副本是神界的神創造出來的，如果這個世界也是，是否又意味著，自己現在所處的主世界，也其實只能算是一個副本？
  林立突然聯想到了植物大戰僵屍副本。

  玩家們的目的是見到神，然後復活，而在這個主世界，所有人都是玩家，大家的目的是讓自己不斷的成長，最後成為神。

  規規矩矩的灰霧構成的‘灰岸線’，某種程度上來說，是不是近似於一種空氣牆？將遊戲地圖縮小在這個固定的范圍？

  “別你丫的創世神到時候是亡靈之主，那我都不敢想他會給我什麽考驗……”林立突然想到了一個生草的畫面：

  亡靈之主：“讓我來看看今天是哪個家夥來面試成神。”

  “嘶，這個人有點臉熟，怎麽感覺……是在我另一個創造的世界裡，毆打了自己分身的家夥？”

  “呵呵。”

  “死！”

  “艸，那樣我還成個屁神，成神的考驗不就變成了要殺死神了嗎？”林立直接罵出聲來。

  正在激情聊天的牙生和哈力愣住了，他們同時看向林立。

  林立果然要成神！
  而且他成神的考驗，或許是要殺神！？

  恐怖如斯！恐怖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