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她對他的稱呼也不再親近了,來來去去就像喊個傭人一樣喊他的全名。
只不過,他不計較罷了。
鄭香隻覺得在安泳面前,自己早已經升級成了太皇太后,而安泳就像她的大內總管,對她的話百依百順,從來不敢違背。
因此,鄭香才沒有看他現在是什麽臉色,或者看到了也不會在意,隻管說出自己的想法。
“你看,我們大兒子歲數已經有那麽大了,再過不久就該娶妻了,可現在都還沒找到合適的姑娘。長得醜的我們大兒子他看不上,長得漂亮的姑娘呢彩禮錢又貴極了,所以我突然有了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是什麽辦法?”看著鄭香一副算計的嘴臉,安泳可不認為她能說出什麽好辦法。
並且隱隱覺得,她在打他和前妻的女兒的主意!
鄭香則見他一副腦子不靈光的樣子,忍不住拍他一下,“你傻啊,這都還沒有想到,讓馮靜白的女兒嫁給我們大兒子,不就可以分文不花得個兒媳婦了嗎?她女兒是叫晉瑤對吧,我看那模樣長得還算不錯的,配得上我們大兒子!反正馮靜白都已經出國去了,估計不再回來了,她女兒沒人管,讓她嫁過來還不是你一句話就能搞定的事,還不用彩禮錢呢!”
“……”果然。
安泳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鄭香,做人要有底線。
你這樣做,是會天打雷劈的。”
這大概是糾纏半生,安泳第一次叫出鄭香的全名。
他沉著一張黑乎乎的臉,說話聲音也低低沉沉,粗啞的音色並不好聽,鄭香坐在他的旁邊,也聽不出他到底是惱了還是沒惱。
但是,看到向來對自己百依百順的“大內總管”居然不聽自己的話,還會反駁警告自己了,鄭香就像被觸碰到了逆鱗,打定主意非要跟他對著幹了。
看最後,是不是還得他安泳退讓,同意她的想法!
於是她固執地道:“什麽天打雷劈,這難道不是親上加親嗎?只要她過門了,我一定會像對待親生女兒一樣對她好的,並且有你在呢,她嫁到我們家也不用擔心會被欺負!女孩子遲早要嫁人的嘛,與其便宜別人家,嫁到別人家裡去受欺負,不如嫁到我們家裡來,起碼親上加親,我們都不會虧待了她!”
哼,馮靜白既然敢把垃圾男人甩手給她,搶走了她嫁給富商的機會,就別怪她把主意打到她女兒身上了!
等她女兒嫁了進來,看她這個婆婆怎麽治她!
然而,不管鄭香怎麽說,甚至氣得忍不住跳起來打他了,安泳都沒有再吱過一聲。
沉默著去做了一家人的飯,沉默著燒了一家人的熱水洗澡睡覺。
鄭香並不急著要他答應,也懶得再跟他說話,就當是給他思考的時間。
能省下一筆彩禮錢的事情,就不信他不心動!
三個兒子等於要出三筆彩禮錢,對於他們家來說可不是小數目,自然能省一筆是一筆了。
當晚。
夜深人靜時。
已經熟睡的鄭香,並不知道枕邊的人緩緩睜開了一雙滿是死氣的眼,手伸進枕頭下,摸到了一把刀柄。
屬於菜刀的,刀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