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你…絕不是在孤軍奮鬥。”
江逸傑定睛一看,安森鹿選擇的四個調查任務分別是——1、神奇動物島嶼的調查;2、龍帆海盜團的行蹤;3、奇幻聖誕節的調查;4、青焰石像島嶼的觀察。
【已確認選擇以下四項調查任務,根據熱氣球飛艇的飛行速度,正在製訂最為務實高效、耗時最短的航程。】
【航程已決定,執行任務的順序已決定——第一:神奇動物島嶼的調查;第二:青焰石像島嶼的觀察;第三:龍帆海盜團的行蹤;第四:奇幻聖誕節的調查。】
“那就這樣咯。”安森鹿漫不經心,“也改不了。”
顧名思義,四個調查任務分別對應青焰石像棋組、神奇動物棋組、龍帆海盜團棋組、聖誕傳說棋組。
後面三者的選擇是沒什麽問題的。
至於第一個任務的選擇,安森鹿則是帶了一分私心。
事實上,按照通常邏輯來說,他怎麽也不該選“青焰石像”,看到這個名字就該繞著走了——這可是初始棋組,一套在安森璐口中早就該被時代淘汰的棋組。
但是,如果完成這個調查任務,能夠加強一下青焰棋組的能力,亦或者單獨提升“王后石像”的力量。
那安森鹿還可以繼續用用這套棋組,而不是讓它被變遷的時代埋沒。
退一萬步來講,有著“青虹王閃”這個極其變態的技能,只要國王石像的數值稍微往上拉一拉,依舊上得了台面。
王后石像就更不用提了,“千人斬”的機制用在各種場合都十分強大——無論用於討伐群聚的怪物;還是用於瞬移跑路。
不管如何,江逸傑已經將全部的決定權都交到了他手上——華夏隊的隊長都這樣說了,剩下的這兩個小屁孩也不會質疑他的選擇。
【預計3月2日(一天后)的凌晨7點到達“神奇動物島嶼”,在此之前的時間,玩家可以在熱氣球飛艇上進行自由探索。】
系統提示音落下,駕駛室的門“鏘”的一聲打開了。
“那麽,分頭探索?”江逸傑望向安森鹿。
“都行。”安森鹿說。
童牧梨頓時雙眼放光,伸出右手,拉了拉隊長的衣袖。
江逸傑沒好氣地笑笑,說:“那一起吧,之前我有個隊友就是在探索過程中觸發了機關死去,盡管這艘飛船藏著危險的可能性不大。”
事實上,就算發生了“莫斯科暴走事件”,華夏國家隊的許多序列玩家對於安森鹿的印象還是很好的。
主要江逸傑盡管沒有對外公開莫斯科事件的真相,私下也一直有在緩和調節氛圍,盡己所能地不讓隊友對安森鹿產生敵意。
“好。”安森鹿率先走出駕駛室,“走吧。”
冰冷金屬構成的過廊中,無論是乾淨得不存在一絲灰塵的地面,還是刻著“3F”字的牆壁,都一律地泛著冷冽銀白的光澤。
“……好多房間。”墨小淵打了個呵欠,眼睛噙著困乏的淚水。
安森鹿徑直掠過一眾房間,來到走廊的盡頭,在拐角轉頭。
映入眼簾的依舊是一條走廊,不過他看到了一個公告板,公告板上貼著一張地圖,地圖上顯示著這艘熱氣球飛艇的大致構造。
飛艇的構造近似於那種大型客輪,每一層甲板都布有許多個可供探索的艙室,不過地圖上並沒有介紹艙室的功能,有待玩家自己探索。
在這之後,一天的探索下來,可以確認的事情有不少。
首先,可供船員休息的甲板位於飛艇的第二層,這一層沒什麽特別的,休息的艙室也不分高貴卑賤;
至於其他層甲板,該探索的東西,安森鹿也都陪著他們逛了一圈,一天下來都沒得到什麽實質性收獲,甚至還不如那條海上列車——起碼每節車廂都布置著小任務,雖說任務的獎勵很薄弱就是了。
到了這一天的夜晚,墨小淵和童牧梨都早早地去休息了,只剩安森鹿和江逸傑兩個人在台球室閑聊。
江逸傑握住台球杆,曲起上半身,雙眼凝視桌上的台球,再而挪至桌角的洞口,一鼓作氣,刹那出杆,球杆重擊台球的聲響在寂靜的台球室內傳出。
“咚。”
淡黃的球體在桌面上疾馳,接連撞擊桌角的圍欄,最後在洞外停了下來。
“沒入,真可惜。”江逸傑直起身來,滿不在乎地笑笑。
“是挺可惜,就差一點。”安森鹿把玩著一台掌機。
事實上,在成為玩家之後,要進行這種娛樂運動難度是很高的,他們必須精準把控自己的力量,才能保證不把球杆捏壞,或者一杆子戳爆了台球。
江逸傑把球杆放到桌上,微笑著問:“你玩過台球麽?”
“沒玩過。”
“那要試試嗎?”
“可以試試。”
安森鹿走到江逸傑身旁,頭都不抬地盯著遊戲機,另一隻手接過了那柄台球杆。
“用我教你?”江逸傑問。
“不用,看一遍就夠了。”
安森鹿甚至沒有挪過眼睛,只是動作散漫地出杆,緊接著球杆的頂端抨擊球體,那顆台球在球桌上肆意彈射,最終準確無誤地落入洞口。
江逸傑看得一愣一愣的,好一會才咳嗽了兩聲。
“你借助了棋子的力量?”
“沒有,只是隨便玩玩。”
安森鹿右手把玩球杆,左手繼續玩掌機的《口袋妖怪究極日月》。
江逸傑沉默了片刻,從另一張球桌上拿起台球,“那個,伱能再表演一次?”
“行吧。”安森鹿再次出杆,依舊頭也不抬。
這次也同樣的,球在滾動數圈之後,準確地落入洞中。
“耶!”安森鹿突然喊了一聲。
江逸傑一愣,扭過腦袋,才發現安森鹿的這一聲不是為了進球的事,而是在掌機屏幕上,他剛剛丟出的精靈球在地上緩緩晃動,慢慢平息下來,歡快的音效傳出,顯示他已經抓到了寶可夢——皮卡丘。
“完工。”安森鹿深吸一口氣,保存遊戲,退出掌機。
江逸傑笑笑:“安森鹿,你剛才在玩的是什麽遊戲?”
“寶可夢啊,你不會連這遊戲都沒玩過,真的是一點童年沒有。”安森鹿把掌機收回口袋,補充了一句:“呃,不過我也已經退坑很久了。”
“那你……”
安森鹿聳了聳肩,不緊不慢地解釋:“幫女朋友抓一隻叫‘皮卡丘’的精靈,之前在副本裡的時候答應過她,差點忘記了。”
“嗯……女朋友?”江逸傑挑了挑眉。
“當我沒說。”
安森鹿轉移話題,他從隔壁桌上又拿來一顆台球,隨後食指和中指捏住球杆,輕輕揮動,球杆的尖端觸碰球體,球飛蕩而出。
這一次,球滾了足足七八圈有余,中間轉向了許多次。
結果,還是以一個令人無法想象的角度落入了洞口。
“我真的很好奇。”江逸傑沉吟,“你究竟是怎麽做到的,這可不是‘第一次玩’該有的表現。”頓了頓,他又補充一句:“哦不……就算那些老鳥也做不到。”
“直覺。”安森鹿松開球杆。
“直覺?”江逸傑難以置信地重複這兩個字,心想安森鹿的這個解釋未免太敷衍了。
“之前不是跟你提過麽,校長是來自未來的我,他給了我很多東西,其中一項就是‘遠遠超越人類能力范疇的直覺’。”
“原來是這樣。”
“拜托,我自己都覺得這套說辭很扯淡,你真的從頭到尾都不帶質疑一下的?”
安森鹿很難理解,作為華夏官方的指派人員,江逸傑第一次來造訪他的時候,真的就帶了那套‘時間穿越’說辭回到了本部。
如果他是上司,不得直接把江逸傑臭罵一頓。
“這個世界已經夠扯淡了。”江逸傑揶揄,“倒不如說,已經不止扯淡的地步了,用‘瘋狂’和‘荒謬’來形容更確切一些。”
“無法反駁。”
“況且,你給我們帶來的麻煩還少麽……”江逸傑沒好氣地說:“因為你前段時間在莫斯科做的好事,我們華夏官方人員可是承受了不少輿論的壓力。”
“那還真是……”安森鹿咂舌,“對不起了啊。”
唯獨這件事,他是真的對不起華夏官方的人,沒有任何反駁的余地。
畢竟他不僅在莫斯科承擔下了洛倫佐的罪名,之後還直接銷聲匿跡逃之夭夭,那麽毋庸置疑,一向對他采取放養政策的華夏官方,將直接代替他承擔無法想象的媒體輿論壓力。
不過近些日看來,他們的公關做得還不錯,盡管莫斯科一案的討論度依舊居高不上,但人民對於華夏政府不作為的痛斥已經消減了不少。
“沒關系,所以都讓我等這麽久了,你可以和我好好談談了?”江逸傑盯著安森鹿,微笑著說:“莫斯科的舊日棋手暴走事件。”
“這有什麽好聊的,你都已經知道事實了。”
“在余明道死後,你第一時間讓我去余明道的房間,幫忙清理掉余明道留下的那些證據和線索,免得莫斯科一案再次進入公眾的視線。”
“那個大叔的調查全都貼在牆上的,他的推測是對,在莫斯科失控的是洛倫佐,我和這貨做了一筆交易,保住了他的命和名聲。”
江逸傑深呼吸一口空氣,眼神有些複雜。
盡管他早就對這荒謬的真相有所了解,但看到安森鹿當面承認,多少還是有些震撼。
同時,也不得不感慨安森鹿和洛倫佐的手段有夠絕——為了演的戲夠真,當時的安森鹿什麽狠話都放出來了,還直接扯下了洛倫佐的一條手臂。
“你這樣做,不只為了洛倫佐,還是為了守住執法隊在人民眼前的威望,不讓他們包庇一個罪名的事實被曝光得徹底。”
“謔,看來你也聽說過洛倫佐那些破事了?”
“當然,你看過那個‘序列專訪節目’?”
“看過。”
“那時候我就已經知道,他在失控的狀態下殺死了一名記者,只不過執法隊辦好了善後工作,把一切影響都給抹除了。”
安森鹿雙手枕到腦後,嘴角微微揚起:“你是不是也覺得那位教皇老哥太能演了,他那張做作的臉我看得就差把晚飯給吐出來了。”
江逸傑不予置否,當時他就在洛倫佐旁邊,主持人在向洛倫佐提問的時候,洛倫佐的神色從頭到尾都很自然,讓人看不出一絲破綻。
“所以……你也早就知道洛倫佐的狀態不對,所以才讓我安排童牧梨和她見面?”他問。
“對啊,不然我救他有什麽用,不如讓他死在莫斯科算了。”
安森鹿嘴上這樣說,事實上就算沒有童牧梨的存在,他也會去救洛倫佐。
江逸傑手抵下巴,呵呵一笑:“死在莫斯科誇張了,教皇不蠢,他會用旅行卷離開,執法隊要抓捕他需要很長一段時間。”
“不管如何,這段時間勞煩你了,國家隊的老大哥。”
江逸傑遲疑半秒,開口說:“事實上,在進入副本前,我斟酌再三,已經將莫斯科一事的真相報告給了上層。”
喂喂,這是什麽操作,直接就上報國家了?枉我這麽信任你……安森鹿驚了。
“哈?”
“不用擔心,高層並沒你想象的那麽愚昧,他們不會對外公開真相,只會利用這個真相來獲取一些實質性的利益。”
“比如?”安森鹿半信半疑。
江逸傑思考半秒,緩緩地解釋道:
“比如,洛倫佐是世界第二戰力,在這個時代的重要性堪比‘核彈’,所以除非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否則執法隊的高層,也就是各國官方絕對不可能會放棄他。
那麽在這種情況下,既然我們手握事件的真相,那洛倫佐也相當於被捏在了我們的掌心之中。
況且,他還需要童牧梨來維持正常的精神狀況,童牧梨是我們華夏的人,這就更好控制他了。
既然控制了洛倫佐,那就相當於很大程度地製約了其他國家的高層。
也就是說,通過你的這件事情,華夏國在執法隊那邊的權柄大大提升,為了保全大局,其他國家的官方絕不會打破這種平衡,只會短暫地屈從於我們。”
“啊,是這樣吧。”安森鹿興致缺缺,但覺得江逸傑說得還挺有道理。
“最後,安森鹿先生,我代表自己,也代表高層的那些老頭子對你說一句。”
江逸傑望向他,面帶笑意地緩緩說道:
“安森鹿,無論你做出什麽樣的決定,只要不違背世界人民的利益,華夏官方都會無條件地信任並支持你,我們永遠是你最堅實的後盾。”
頓了一下,他抬起眼眸說:“你……絕不是在孤軍奮鬥。”
安森鹿的嘴角抽動了一下,他挑了挑眉,雙眸遮蔽在黑發下,說實話,他從小到大都沒什麽國家情懷,但這一刻也屬實有些被感動到。
從莫斯科一事開始,他就做好和官方決裂的準備了,就算直到世界毀滅也沒能擺脫“通緝犯”的身份,他也不會感到奇怪。
畢竟就事實而言,他那我行我素的行為,的確給如此信任他的國家高層帶來了極大的困擾——所有的輿論壓力,以及混亂局面的善後工作,都壓到了華夏高層的頭上。
但是,盡管經歷先前種種,在得知真相後,華夏官方依舊選擇了無條件地信任他——這樣一個才剛剛年滿十八歲不久的華夏青年。
在這一刻,他才感受到了自己身後這個大國的力量和底氣。
“謝咯,聽起來還挺讓人安心的,但還是別指望我會為你們辦事。”安森鹿說。
“你按自己的思維做事就行了。”江逸傑淡淡地說:“先前不也說了麽,擁有‘超直覺’的你,做出的決定應當要比我們更加準確。”
安森鹿雙手抄入口袋,漫不經心地問:“哦,那我可以去睡了麽?”
“當然可以,請便。”
“晚安啊,隊長。”
安森鹿走向桌球室的出口,從口袋裡抽出右臂,頭也不回地揮了揮手。
江逸傑愣了一會,聲音中含著和煦笑意:“好好休息,明天就有得折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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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