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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曹營謀主,朝九晚五》第212章 獨辟蹊徑啊,君侯!
  當天百姓回歸冀州,軍民一心,上繳了財物,又重新發放分配。

  加上曹操承諾以三郡之地庫藏來援,緩解了徐臻眼下之急。

  過了三日,徐臻連河間也拿了下來,實際上打得還算是小心翼翼了,本身裡面的守將就沒有一人,只剩幾千守軍。

  戰績之斐然令百姓不得不臣服,所幸的是聽聞過徐臻在兗州、徐州和南方的各種名聲,都知道這是位愛民如子的君侯。

  如今也是天子詔書下親自封下的冀州牧。

  毫無疑問選擇了擁戴。

  不過在夜裡賈詡與徐臻又複盤全局的時候,其實還是認為有一定的可能,得益於袁紹的劫掠計劃。

  他帶走了錢財不錯,帶離了民心也不錯,但最終產生巨大改變的是在民眾心中種下了一顆恐懼的種子。

  再好的惠政,再好的主公,惹急了一樣要逼死老百姓。

  徐臻會不會和這樣?

  那誰知道,但是他連袁紹都打得抱頭鼠竄,以後他要劫掠起來肯定更加徹底,惹是惹不起的。

  動輒燒下幾十萬石糧草,對於兩軍來說那是一場勝負的關鍵值得歡慶,可對於百姓來說算個屁的歡慶,他們蹲在野地裡看著火光的時候都欲哭無淚。

  那可是一年到頭來的勞苦所換,背靠天炎,腳踩蒸地,勞苦為家囤積的糧食,一個拉出去搶走,一個追上來燒了。

  就這樣沒了。

  但是又明白沒辦法,如果不燒的話他們倒是回得來,這些糧食也回不來。

  總歸是苦的。

  只有真正不打仗了,才能每一年都數著安穩收成過日子。

  “我如果沒記錯的話,徐君侯當年所在的三郡,也就是陳留、九江和廬江,那可都是已經不招兵買馬了,隻管種地耕田,而且土地一開始是租借,等幾年之後可以憑借買斷把田產買下來。”

  “聽說了,是這樣的政策,他的惠政是沿襲兗州軍屯,當然軍屯也是他主張,先借牛借田給百姓,種地交稅,多出來的做存糧在家中,等多余了就換成錢,錢又多了就換金銀,最後可以買田地自己種。”

  “那,租的和買的有什麽區別……”

  “租田稅收高,買了田地,只需要繳納一分,有時候收成好,半分都可以,當然不是所有田土都能買賣,要搶的,看能開墾多少出來,咱們冀州土臨近了黃河,水災多著呢。”

  “一分?”

  誰還附和後面那句黃河水災,都在想的是怎麽要這麽少,當年袁紹在的時候也是二八開稅,而且田土大多不是百姓的,他們永遠沒有歸屬感,隨時可能會被驅走。

  安穩種地數年倒是可以存錢養家,可惜的是亂世向來不平穩。

  所以還是要田土才安心,十年前可能大家想的是,能有地種就不錯了,只要它可以產糧食,產出來了能分給家人一口飯。

  現在恐怕要更多了,要問一問田地能不能分一小塊,給我家種世代耕田。

  這種心緒,士族人大部分不會明白,他們或許會嘲笑為何有人理想為世代耕地而不是報國揚名。

  不過在經歷過流民荒災的百姓眼中,世代耕地就是最腳踏實地的活法,靠著老天而活。

  二八開稅就不算多,三七百姓都可以接受,哪怕有人弄到了四六,老百姓咬著牙也會暗地裡罵幾句,然後無奈接受。

  “種吧,這屯田之政光聽著就感覺比之前活泛許多。”

  “立足於百姓便是好事,我先回去告知鄉民,諸位告辭。”

  “告辭!”

  “俺也去奔走相告了!”

  這裡是清河外的告示之地,許多鄉村亭落識字的人都來看新告示,但還不是內政的新政內容,只是相當於一個預警。

  告知接下來大概的內政變化走向,目的是讓他們先行做好心裡準備。

  別到時候一時半會覺得接受不了心理落差太大。

  沒想到,效果還不錯,方才最先開始討論的人,實際上就是賈詡的麾下暗探,這些年從事流言等事務熟稔,可以精準把握如何在最佳的時機,以何種驚歎的語氣說出相應的話。

  如此場合當然也是要先行發言行事,挑動話題,若是有時碰見了無人識字的狀況,還要負責給百姓讀一下告示所言。

  這只是一個小縮影,幾乎圍繞清河郡,乃至目前重建結束的大部分冀州都再在這樣,調集人心,準備再趕一季的農忙。

  現在還沒進入五月份,想要趕種完全來得及,只不過收成的時候會晚一些,錯過了應季也會收成少,不過總比什麽都沒有好。

  ……

  徐臻留了諸葛亮在清河城中,以庫中錢糧準備修繕改建衙署以及各處府邸。

  各大部的所有宅院全部要微改重建,還要加上內城街道也要修繕因戰被損毀的道理。

  原本清河郡內城的士族宅產,全部封存記錄,後面留給官吏居住。

  清河之中到現在還有一個崔琰在居住,其余的當地名士,還有待拜訪,不過徐臻應當不是特別需要他們。

  定諸葛亮總攬之後,徐臻留下了趙雲、許褚兩人極其兵馬給諸葛亮而用。

  他和賈詡、典韋去了鄴城。

  從界橋過去,不帶兵馬的話輕裝上陣,也就是半日的路程。

  在傍晚時候到達,鄴城主城裡面已經在開起了盛宴,文武匯聚於此,不知多少功臣歡慶。

  徐臻到的時候還有虎豹騎親自來接迎,將他迎入了鄴城之中偌大的主殿大門之前。

  再進其中廣場,沿著大石板路一直向前,走二十幾層階梯往上,階梯中間一列向上乃是雕紋畫虎,凶威赫赫。

  這一座比許都皇宮更為寬敞的衙署,便是當年大將軍袁紹的府邸。

  正殿之中更顯富麗堂皇,經幢庭柱皆有鑲金雕紋,看工藝幾乎都是上好的手藝,細致入微栩栩如生。

  徐臻沿著階梯而上,此時已經鋪上了紅毯,殿內有人高聲賦詩,慷慨嘹亮。

  聽得門外宿衛一片叫好,而階梯之下見到徐臻著無不挺立腰身站直身子,不敢絲毫懈怠。

  一路而上,歌聲越發濃鬱悅耳,讓徐臻臉色也得感染,逐漸浮現出笑容。

  恰巧在正殿門前,見到手持酒壺的郭奉孝一臉微醺紅潤,胡須飄揚,披頭散發踏著歪斜步伐而過,舉酒相邀另一人。

  又看到荀攸坐在曹操身旁低聲輕語,引得曹操不斷大笑。

  直到有人聽見了通報,看見了徐臻。

  場面慢慢安靜了些。

  “君侯來了!我早說,今日臨夜間君侯必到!來來來!君侯上座!”

  “伯文,來我這。”

  曹子和靠在右下第一根柱子上,排著旁邊的空位。

  “君侯,此處是您的尊位。”程昱面帶微笑,伸手向左邊指了個位置。

  徐臻走到這裡時,感覺到了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好像已經是到了千呼萬喚的時候了。

  走到哪裡都有人識得自己,並且熱情呼喚,而去與不去,都不會得罪任何人,他們自然會有合適的理由說服自己。

  最後也是曹操抬頭虛著雙眸看了一眼徐臻,招手道:“伯文。”

  徐臻快步往前,對曹操躬身行禮,面色依舊很是平靜,含著些許笑意。

  到這一階段,可說已複定了半壁江山,雖是從內部而外擴張,選擇了一個奇怪的路線,但好在是也幸運的達成了各種戰略目的,如今已經走到了一個徐臻知曉遲早會到,但身在其中頗為崢嶸的地步。

  “主公,接到書信在下便從清河而來,可是有要事相商?”

  曹操臉色忽然一僵。

  沒事不能叫你?

  這麽多年過去了還是這麽死板呢!

  “無事,讓你提前來此一觀鄴城風光,何等風采!日後領了冀州牧,治所在此真當乃是天下少有的風景!”

  “我治所肯定在清河啊。”

  徐臻愣了愣道。

  曹操也一下頓住,臉色片刻間變得似笑非笑,緊接著又頗為嚴肅起來。

  堂上正在嬉戲慶賀的文武,郭嘉、荀攸,跟隨徐臻而來的賈詡、諸葛亮,甚至是在一旁為侍從跟隨而來慶功的楊修都站定著看向徐臻,他不要鄴城為治所,轉而選清河。

  這心思未免太為公了,那建鄴的壯碩建築,林立街巷,還有這麽漂亮的水裡農田都要浪費掉嗎?
  棄金玉鄴城不取,反拿清河郡來做治所,那地方被多月的大戰圍攻,已經摧毀了許久田土,山坳……乃至道路為之改道,河流為之不流,因戰之罪令境地屠戮遭滅,土地皸裂。

  百姓流離失所,士族商賈因此蒙難,原本戶籍早已經十不足一,要怎麽才可作為治所。

  曹氏宗親之中,如曹洪和夏侯淵等人,以前曾經嘲諷、不服徐臻之人,現在也早已是苦澀暗笑。

  譏諷之意不見多少,多的是為徐臻心酸,怎麽到了冀州來,還是這般的明哲保身,人都已經是君侯了,堪稱許都曹氏之下的第一外姓大臣,還要活得這般的小心翼翼。

  說起來也是令人頗為唏噓不已。

  “為何,一定要在清河?”

  曹操臉上重新微微有了笑意,稍稍湊近了問道:“清河名士源地?可大多是斷壁殘埂,光是修複就不知要多久。”

  徐臻苦笑道:“南北通達,名匯之地,有諸多士族的老家,清河、河間都算一處,但是鄴城這裡……”

  他說到這的時候停頓了一下,搖了搖頭,“此地太過壯麗,可不是我能得承受之地,非得是主公親自來領。”

  曹操後仰了一下,臉色越發的好看了,“怎麽說?”

  “袁紹反天子,尚且封大將軍,封鄴公,主公今有精兵良將,得大半沃土,為大漢立下功勞直至先烈英豪,四百年無臣子能出主公之右,為何不能居此位?在下甚至敢上請天子進封為魏公。”

  那就是,這個鄴城是專門留給曹操的唄。

  漢朝本身沒“公爵”,分王侯,又因為高祖皇帝曾立下白馬盟約,非劉姓而王者,天下共擊之,所以外姓之人能夠封侯已經是極高榮耀了。

  將軍之中冠軍侯便是人人想要的封號,只可惜自那人後再無人領得起此稱。

  公這稱謂只有一人坐得極久,便是王莽稱安漢公到了西漢末,這就是專門便於篡位用的。

  當時給袁紹,實際上不也是為了以此抬高而害,不過袁紹從不以這一身份自居,巧妙化解,相當於無用。

  但是現在徐臻說出這句話,還是讓堂上的所有文武都鴉雀無聲,不再多言。

  特別是士族中人,沉默到了極點,而郭嘉等人,則是眯著眼環顧四周,不免對徐臻又多了一份敬佩。

  不得不服,這一句話恐怕比得過千萬句馬屁之語,甚至比得過十件軍功,他徐伯文一句話,很可能給他冀州要到十年重視重利乃至是重要的人才傾斜,只因,他要將鄴城甚至魏郡留給主公當封國。

  絕妙!

  郭嘉當即微微搖頭,背起了手來,在場所有文人雅士盡皆如此,不可思議的眼神紛紛看向了徐臻。

  出乎意料。

  主要的是,這句話從他嘴裡說出來更是絕妙,他本是白丁出身,說出這番話雖忤逆但不背祖,他地位又高,戰功顯赫,文治深得民心,雖忤逆又絕不會被開罪。

  最後,曹操一定不會受。

  “說什麽屁話!”

  曹操啞然失笑,一把拉過了徐臻,讓他坐在自己身旁的蒲團上,環顧了四周的文臣武將,一瞬間先將所有人的神色都盡收眼底,大概有了個猜測,於是擺手朗聲道:“鄴城之事由州牧定,諸位不要過慮了!”

  “喝酒歡慶,伯文開玩笑呢!”

  說完這話直接趁著酒氣把手搭在了徐臻肩膀上,等氣氛重新回歸熱切之後,拉過徐臻到近前,嘿嘿一笑道:“你小子,剛才說的什麽意思???”

  “認真的,居功至偉者可進公,三請而不受,天子複請則進位也,十年期足夠來成此事了,”徐臻回頭看了曹操一眼,並且不動神色的將他手躲開了些,拍拍打打的,煩死了。

  “嗯……”

  曹操凝神定氣,稍稍思索了片刻。

  “好,隨我回許都,先敲定冀州牧,百姓遷徙,內政軍政所有事,一一與陛下稟報。”

  “喏。”

  徐臻連忙躬身,讓知道自己必須得去,跑不掉的,戰事軍報得親自和天子稟報,而且還要把家眷接到清河來。

  除此之外,還得回去……要錢!
  徐臻暗中舒了口氣,搶回來的錢財還不夠用,仍舊還需要大量的資助,回去盡所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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