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人就不該在意莫比烏斯環

  佔卜科的學生，在第一天課上大抵都會被老師告知，不要盲信預言。

  最穩定的預言本質，是演算，是大數據演算。

  但最容易變動的預言，仍然是演算，大數據演算。

  這世上總有些人和事，跳脫既定演算的發展，成為全新的可能性，很多預言也都這麽輕易的推翻。

  恰如某部由穿越者帶來的古老電影中，有個算力‘高’達60Tflop/s的人工智能防禦系統天網，能夠控制全世界的武器系統，對人類發動毀滅戰爭。

  那時有著很多人都對人工智能的發展感到恐懼，他們確實相信電影中那份假設的邏輯，認定那份能力配上動機將全然無法戰勝。

  而後而後
  而後有一批人用上百flop/s算力的顯卡讓人工智能盡快生產歰圖
  甚至於而今畫歰圖的那批AI配置已經更驚人了，非常直接地證明了當初那代人所擔心的，並非既定的未來。

  乃至於到了現在，至仁至高至善至強（劃掉）的AI泰拉之心，正打造著足夠平和安穩的盛世，將視點下放到每一個人，又將目標定格於更遙遠的星系邊疆，追尋著祂的創造者們所賦予祂的進化之路。

  預言本該建立於跨越時間的前提之上，但它本身的誕生便與當前的時代息息相關，同時也為命運科的開創提供了土壤。

  認知命運、干涉命運，作為佔卜系切分出來的分支，命運科的學生永遠相信世界的可能性，因而成為奧默在大學科系考量中最向往的科系之一，但論及實際考慮，得排去T2了。

  畢竟奧默確實沒什麽佔卜天賦。

  沒什麽佔卜天賦的他，在傍晚之前找了家旅行APP前十推薦的神社，抽了個簽。

  大凶
  還蠻哈人的，至少是把莫裡森給嚇到了，本就不太堅定的決心好像又開始動搖了起來。

  但那顯然也與奧默無關，他在走下那過長的階梯時就已經順手將簽折了丟進垃圾桶。

  那麽貴的簽，都付款了自然任由抽簽人隨便處理。

  簽求過了，該去逛穿越者集市，買些花裡胡哨的異界產品，然後回家之後把某些濫竽充數的外星產品剔出去——奧默還是通過搜索引擎挨個搜索對比來判斷的。

  沒辦法，見聞積累還不夠。

  將這些東西分門別類，然後從中挑選出可以作為禮物的一類來，想了一圈自己認識的人，果然好像只有那麽幾個人能夠寄出。

  直接帶回去當面贈送，這種想法還是之後再說吧，奧默點了快遞定時發貨的服務，有沒有希望阻止得到時再說。

  至於這些行為屬不屬於給自己不斷疊Flag，他不在乎。

  都把求來的神簽折了的人，能有什麽好在乎的。

  只是他一直都是個考慮得很周全的人，盡管計劃建設就是力求達成，但若是達不成，收尾也得做好。

  像是本應給朋友寄出的禮物什麽的，像是最後某些東西可以留給本就沒打算帶著的莫裡森什麽的，還有一大串苦口婆心的，以前說過不少次都沒什麽用，這次說不定會有用的遺言——

  ——自然，是瞞著莫裡森搞的，全部存入定時文件，希望來得及回來刪除。

  搞得這麽煞有介事，倘若是個會讀空氣的極東人，應該就能放心咽氣躺進去了罷。

  奧默桑，不要給大家添麻煩！.jpg
  說什麽屁話，麻煩的不是我自己嗎？
  這些東西不搞也沒沒事，畢澤和自己認識才堪堪半年，大衛更是不過一周的交情，自己成為失蹤人口就算什麽都沒留也不過是一段時間就能被撫平的小水花，也不知道幾個人記得自己。

  搞這些終歸也只是為了讓自己安心，就連報仇這件事本身也是一樣。

  人活在世，應當對得起自己，不能委屈自己，有不滿就要直言，有仇就該報，什麽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那只是條件不夠的自我安慰，他不覺得自己條件不夠。

  尤其是在這天門之城裡。

  這座城市是星際交通樞紐的同時，也是貿易樞紐。

  不僅匯聚著不同星球的造物，更匯聚著不同世界的造物，而拋開物品談及活人，也應是顯而易見的藏龍臥虎。

  奧默心理已經有好幾種方案了，不論是自己動手還是讓別人代為動手，這些方案之中最簡單的只需要錢就能搞定，而麻煩些的確實需要繞一段路。

  繞遠路亦是一種捷徑，因為它夠穩。

  麻煩歸麻煩，卻能夠一錘定音，換算成數據也就是最高成功率。

  不過這些也都是看兩界安全局那幫人到底給不給力了，給力的話自己可以不用想這麽多，就擔心是如抽到的‘大凶’一般，不僅不給力甚至是直接擺了，以至於內部存在內鬼幫凶什麽.
  時至今日，奧默仍然是那麽畏懼自己的那構想最差可能的思路，而且最糟糕的還是他目前調查到的種種走向都在證明現實正在朝著他那最差的思路疾馳。

  【兩界安全局案情勘破說明，疑雲深重，目擊者眾說紛紜】

  【穿越者井噴，靈體穿越者們呼籲魂穿者不應因為芯片強殺而意外死亡，魂穿者的命也是命！】

  【機庫收容物破壞無數，星恆重工卻拒絕為此事負責】

  【事務繁重？天門之城各警局呼籲事件正在處理，請勿頻繁催促】

  【出人意料！空中神宮橡樹奪冠，劍指秋華！】

  過於散亂的新聞欄，娛樂小報的新聞和城際電視台的新聞都擠在了一起，但大多還是關於近日的混亂。

  關於天門暴動的流量是如此之大，甚至將本該在前列的橡樹賽新聞都給壓了下去。

  和大部分天門之城的居民一樣，奧默也同樣顧不得賽馬娘的賽事，正一頁頁瀏覽著那些或真實記述或奪人眼球的頁面，然後在看得有點累了的偶然一瞥間，瞥見他正掛著機的聊天app上某個置頂頭像之一正亮著。

  申請對線不是，是申請聊天的邀請便也發了過去。

  不到兩分鍾，他便收到了再等待半小時再見面的回答。

  意外的需要等待，凱利夫也被這場災難波及到了嗎？

  今天之前，他還不曾在意。

  今天之後，他已經非常懷疑凱利夫就住在這天門之城。

  那關於‘鑰匙’的提醒也是個著實難以忽視的點，只是他還有更多不確定的猜測需要情報來證明，為此他至少應該找對方聊一聊。

  以不那麽直接的方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