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米卡震驚不已,想起自己說右繁霜不懂香水的那些話,簡直如遭雷劈。
Diesel Su的妻子,那就意味著,是JH下一任的女主人。
她怎麽可能不懂香水!
天,自己都說了些什麽!
甚至,Diesel Su接任在即。
她得罪了Diesel的妻子。
貝米卡震驚之余,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蠢事之後,支支吾吾想道歉。
而右繁霜淡淡道:“不必了。”
因為右繁霜這兩年在國內名聲大噪,也有意擺脫自己和JH的關系,想讓大家想到她的時候單純是她,不牽扯夫家,畢竟沒有一個有能力的女性願意頭上只有xxx妻子的頭銜。
以至於在宴會上她都沒有挑明身份,有人問,她隻說自己是歌手,但沒想到會被人這麽輕蔑。
右繁霜只是想糾正她的想法,淡淡道:“香料沒有價值高低之分,它們本身來自於自然,只是采摘製取的複雜程度不同,投入人工和本身稀有程度決定了價格而已,百年前製取困難的香料,現如今已是輕而易舉可製取,所以變得廉價,你覺得這瓶香水出自D家,是因為Danica一直抄襲JH,不僅是服飾線,香水更是。”
右繁霜用食指點了點眼睛旁邊,細白指尖落在精致的眼尾,她的尾音微微上揚:“睜開眼睛,別被自己淺薄的見識蒙蔽。”
貝米卡渾身僵硬,不僅是這些話,尤其是想到那條項鏈,手不自覺地發涼。
三個億,還不是人民幣,是三個億美元。
她要怎麽賠這筆天價?
Francis的高管卻連忙應聲,諂媚道:“右小姐說得對,正因Danica抄襲之風蔚然,所以Francis棄暗投明,選擇了JH,再也不和Danica合作。”
右繁霜只是淡漠地笑笑,笑意不達眼底。
在場的人心裡明鏡似的。
在場誰不知道,自從兩年前JH強勢入駐歐洲市場,在歐洲有了自己的商場、倉庫鏈、物流鏈甚至是廣場,早已不受Danica製約,甚至有不少當時和Danica共同製裁JH的企業倒戈向JH。
而現如今最後倒戈的Francis,則是其中實力最強悍的一家。
說是因為抄襲不抄襲的,誰信?
弱國無外交,孱弱的品牌也是,唯有強者才能得到臣服。
JH強大了,華國也是。
不再是百年前可以隨意欺辱他們的時候了,所以Francis不敢怠慢。
哪怕今天Francis就是沒和JH合作,JH的女主人站在這裡,Francis也只能畢恭畢敬地對待。
只是消息稍微滯後的眾人微怔。
但Francis竟然準備和JH合作了,這真是個爆炸性的新聞,原來晚宴是為著這個消息而開。
右繁霜看向貝米卡,語氣冷漠:“你覺得藝人們以色事人,在有錢人眼裡只是玩物,但我來這裡開音樂會,是你們國家官方請我來的,我離開的後果,恐怕你要自負。”
右繁霜轉身就走,Francis的高管嚇得驚慌失措,趕緊跟上去道歉,貝米卡更是被嚇得跌坐在地。
完了。
而另一邊,當海關為難,下屬為此而焦頭爛額,眼見就不能起飛的時候。
蘇憂言恰好也差不多這個點登機,聽到消息順便去看了一眼。
他過去之後,也只是冷淡道:“這批貨物的經濟國籍是華國,海關待遇與一般國家有所不同,按照華國與貴國的全面經濟框架協議約定,國別配額中對華國的高端護膚品數量限額是三百萬份,目前遠遠沒有達到這個限額,JH在華國國內是中流砥柱的企業,如果海關一定要為難的話,那我們也只能將情況向國際貿易仲裁委員會如實相告。”
海關的工作人員愕然,沒想到就一趟出關,對方居然配備了律師。
蘇憂言直接給了他們一個猝不及防。
對方思前想後,一咬牙,看來訛不成了。
以往其他企業都是給一大筆好處通關了事,沒想到今天遇到了硬茬。
真鬧起來,到時候國家為了維護兩國經濟協議,只會處理掉他們這些趁機要好處的工作人員,向華方表示歉意。
事關兩國邦交,抬到這個層面就已經不是輕易可以解決的了。
工作人員終於不敢再說,也不敢看蘇憂言的臉色,立刻處理完流程放行了。
而下屬聽蘇憂言說那些話,驚訝得嘴都合不上。
總裁還有這一手。
蘇憂言看了一眼表,看時間快到了,立刻去辦理登機手續。
他要去見霜霜,不能遲到。
而蘇憂言走了好一會兒,下屬才猛拍腦袋。
對啊,這有什麽奇怪的,就算是蘇總把貿易法倒背如流都不奇怪。
蘇總可是和律師天天睡一個被窩啊!
而另一頭的右繁霜被Francis的高管追著道歉,好不容易才回到酒店。
剛進門還沒插好房卡,就被一個寬大溫暖的懷抱從後面緊緊抱住,來人顯然是剛剛洗了澡,熱氣和水氣夾雜著麝香與香根草的氣息氤氳著。
蘇憂言低沉有磁性的嗓音在她耳畔響起:“霜霜,終於見到你了,我好想你。”
右繁霜抿起嘴唇垂眸笑,不好意思地輕輕應他:“嗯,我也想你。”
而她身上,石榴籽和柚香清冽得像山霧一樣蔓延過來,白玉蘭和牡丹的味道作襯,傅靡草和琥珀木香一同流淌,是蘇憂言曾經說過最喜歡的那一瓶香水。
他意識到了是自己最喜歡的香,眼底帶了笑,輕聲呢喃:“你好香。”
右繁霜羞怯道:“用來慶祝你畢業。”
蘇憂言含笑道:“原來是這樣,霜霜好會。”
右繁霜聽得不好意思。
而蘇憂言將下巴放在她肩膀上,手掌握著她的腰:“香水放在了哪裡?”
右繁霜解開他攬在自己腰間的手,走到房間拿出那一瓶香水,
蘇憂言直接把她拽過來,右繁霜沒握住,香水瓶砸在地上,濃鬱又清冽的香氣席卷而來,像是上漲的河水漫過整個房間,他要在他最喜歡的味道裡佔有他最喜歡的人。
兩年裡,蘇憂言暫時卸任,回到澳洲完成他在莫納什剩下的學業,只有周末有時間。
每到周末他都會飛回國內陪她,但路程遙遠,飛機來回的時間至少一天半,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於是右繁霜就想出辦法,兩個人同時飛到折中的一個國家,一起度過周末,右繁霜恰好是唱作人,不需要像明星一樣不停跑通告也不靠流量吃飯,純靠歌曲的硬實力。
而法律方面,在肖騏他們的律所入股掛了個名,接案子也很由自己的心意,雖然雙重職業,但時間自由,出國恰好也能采風找靈感。
於是每到周末,右繁霜總是飛到一個陌生的地方,和蘇憂言談戀愛。
反而陰差陽錯實現了蘇憂言的承諾,兩個人每周都能在不同國家結一次婚。
兩年裡,他們在南洋風情的新加坡動物園和犀牛亞洲象一起拍婚紗照。
在瓦努阿圖的活火山腳下,喝卡瓦酒圍著篝火舞蹈按當地的習俗成婚。
在所羅門群島水下的二戰沉船遺跡裡給對方戴上戒指。
在花五十萬能當一天國王的列支敦士登,作為國王與王后舉辦婚禮,還有數不勝數的浪漫奇遇。
他們在世界的每一個角落,都和對方互許誓言,定下終身。
每一次分別的時候總是格外不舍,幾乎恨不得融進對方的身體一起走留。
有幾周右繁霜太不舍得,甚至直接跟著蘇憂言走了,去澳洲陪他上學放學,在他的公寓裡和他一起做飯看書,蘇憂言彈琴她練聲,教她調香水捏雕塑。
兩個人在大學校園裡亂逛,回到家,聽著外面小冰雹打在玻璃窗上的聲音,在溫暖的被窩裡抱在一起睡著,像是彌補了他們沒能一起上大學的遺憾。
而這周是蘇憂言留在澳洲的最後一周,終於,能跟著走的是他了。
蘇憂言的吻密集地落下,右繁霜甚至接應不來,只能任由他的吻衝擊。
香水的味道在寬大的套房裡逐漸散去之後,右繁霜累得靠在他懷裡昏昏欲睡,卻還記得和他分享在晚宴上遇到的事情。
蘇憂言的聲音溫柔:“那霜霜明天還去嗎?”
右繁霜咕噥:“當然了,我只是嚇唬嚇唬她而已。”
蘇憂言笑,替她將頭髮撩到耳後。
翌日,蘇憂言因為有活動而飛回國。
右繁霜在音樂廳前方,立在世界上最大的機械木連杆風琴旁吟唱,一身芰荷齊地式風琴禮服優雅從容。
而這次演出甚至請來了英國皇家歌劇院的管弦樂團。
右繁霜選唱的魔笛片段有幾處最高音達到了恐怖的high f3,花腔女高音們多數望而卻步。
而右繁霜的原生條件太好,加上苦練和名師指導,完成度極高。
國內一次盛典活動中她曾唱過這首詠歎調的選段,當時國內驚掉一片下巴。
當所有人以為她只是一位流行唱作人的時候,右繁霜在歌劇中交出滿分答卷。
就像是還不知道她有玩過這個遊戲,但所有人知道的時候她就已經滿級通關打進全國十強了。
直到後來眾人才知道她的外婆和老師是國內甚至國際上都一流的美聲歌者,才想明白其中緣由。
以至於國內一直有右繁霜吊打整個娛樂圈的說法,右繁霜覺得吹得太過,但認同的人居然不少。
這次也是澳方官方邀請右繁霜出演,並且誠摯邀請了好幾次,右繁霜才回應。
這一次,終於和三年前不一樣,她終於不再錯漏百出。
台下是鄭渝西和右繁霜曾經的師兄師姐。
一開始師兄師姐還頗不認同,但在她的吟唱聲中,不知不覺已經沉浸進去。
而蘇勁松坐在最中間的位置,傲嬌又得意地和身邊的人說右繁霜身上那件晚禮服是他設計的。
對方露出驚訝的神情,小老頭得意又欣喜。
卸任之後的蘇勁松乾脆匿名做起了小設計師,眼也不花了頭也不痛了,甚至覺得自己都要站起來了。
果然,不用上班就是快樂。
鄭渝西露出欣慰又感動的神情,一場音樂會下來已是淚流滿面。
全場掌聲雷動的時候,聽見給右繁霜的掌聲,比她自己得國際大獎的時候還要開心。
曾經耽誤了鄧華蓮的愧疚,似乎在這一刻得到了補足。
而與此同時,蘇憂言正在國內參加訪談節目。
霧藍色的襯衫,白色西裝長褲,他坐著時身形依舊挺拔。
雖然只是兩年,但是他的氣質已經與兩年前有了很大區別。
臉上的軟組織因為年歲增長而褪去一些,本就立體的骨相更具有男性的攻擊性,性感而英俊。
因為穩定地被愛,曾經那股不自覺會透出來的冷漠陰鷙感漸漸消失,也不再有那種雖然他在大眾面前表現得很隨和,但看上去打人就很疼的感覺。
現在的蘇憂言偏向沉穩儒雅,成熟而從容,對女人的吸引力太甚,尤其是對小姑娘。
主持人說到蘇憂言的戀愛日記時,全場都笑了。
主持人讓蘇憂言從觀眾裡挑一個,讓他們提問他日記裡的任意一篇。
蘇憂言也只是笑了笑,並不介意,隨意選了一個觀眾。
但那個女孩站起來,雖然極力地在笑,但說話卻帶著一點哭腔:“蘇先生,我有一個有些冒犯但很想問的問題。”
蘇憂言從容道:“問吧。”
卻沒想到對方開口就是:“如果我這輩子都無法成為你的小傻子,該怎麽辦?”
全場嘩然,問題問得蘇憂言有點懵,但他頗有耐心地道:“為什麽這麽問呢?”
那個女孩拿著話筒,激動得眼圈通紅,又不好意思地笑著:“我真的很喜歡你,第一次知道你的存在,就意識到你是我的理想型,但是想到我們這輩子都不會有交集,沒有辦法見面的時候,就覺得很難過。”
蘇憂言了然,先是鎮定地溫聲安撫道:“別哭,現在我們見到了。”
對方的情緒因為蘇憂言一句玩笑就漸漸穩定下來。
蘇憂言輕聲安慰道:“我是一個很普通的男人,只是成為了你理想型的載體,事實上我只是你在美好愛情上的一個憧憬。”
他低沉又溫柔的聲音讓人不自覺平靜:“還沒有和我發生什麽,就因為無法共同創造未來而難過不值得,世界上會有比我更合適的人來愛你。我的妻子成為我的小傻子,也正因為獨一無二、生死相依的經歷,你也會有獨屬於你的經歷,成為別人眼裡獨特的存在,所以沒必要傷心。”
他英俊得過盛的面龐耐心又認真,不因為是不切實際的問題就一筆帶過。
在場的人不禁想起他的妻子。
突然有一點點羨慕右繁霜。
該死啊。
這是第幾次了。
那個女孩破涕為笑,磕磕巴巴地道:“祝你和你的小傻子永遠幸福。”
蘇憂言含笑道:“謝謝。”
在場的人感覺得到沄沄如浪的風度撲面而來,很難不有片刻的動心。
而另一邊,右繁霜和所有人合影謝幕的時候,粉絲們紛紛拿出了自己的微信收款碼對準鏡頭,右繁霜忍不住笑了。
自從張爾逸的粉絲這樣乾之後,很多她的粉絲也開始有樣學樣,可以說顏值養老樂隊的粉絲是娛樂圈裡把偶像當搖錢樹的第一人。
右繁霜笑著,把這一刻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