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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級美人,次級替身》第282章 最大幸福秩序
  第282章 最大幸福秩序

  右繁霜還是覺得不對勁,努力掙脫了蘇憂言的吻,扭過頭去看。

  結果就看見了憤怒得炸毛的右勝庭,像是漫畫裡面很憤怒就會炸毛的主人公,真的是怒發衝冠,所有頭髮都炸了起來。

  右繁霜震驚又錯愕:“您…怎麽來了?”

  右勝庭的眼睛一直瞪著蘇憂言,可是面對女兒又不想發脾氣,屈辱道:“我來給你們送點東西。”

  誰知道這個便宜女婿,居然傷風敗俗,帶壞他女兒,在樓下就拉拉扯扯,甚至當著他的面這樣。

  右勝庭越想越氣,越氣越炸毛,右繁霜眼睜睜看著右勝庭的頭毛一飛衝天。

  —

  句芒回到家裡,去陽台收衣服的時候發現田雲絳站在那裡抽煙。

  一顆小小的猩紅的點在夜色裡格外扎眼,修長的手指夾著一根煙,清逸的側臉輪廓與夜色黑白分明,這一刻沉寂地湮沒在夜色裡。

  高大的身影獨自站在露台上的時候,無端的讓人覺得他有故事,
  田雲絳一直都是溫暖和煦的樣子,比所有人都知道要怎麽照顧人,句芒還是第一次看見他這個樣子,像是失意頹廢,也有點疲憊。

  她有點意外:“原來你會抽煙。”

  田雲絳聽見聲音回了頭,順手把煙掐了,聲音微啞:“平時爺爺奶奶在,很少抽,但難免有煩的時候。”

  句芒點點頭:“也是,人之常情。”

  田雲絳把熄滅的煙頭扔進垃圾桶裡:“聽說來的是沈思凡,你什麽時候和他這麽親密了?”

  田雲絳的眼睛素來明朗,此刻睫毛的陰翳垂下來看著她,他也顯得有些讓人捉摸不透。

  句芒心裡也亂糟糟的,有些不能明言卻很分明的心緒湧起來:“原本約的學弟摔傷來不了了,所以就請了沈教授幫忙。”

  田雲絳淡淡嗯一聲。

  句芒聞見了他身上的一點酒氣,淺淺的清香隨著風飄過來,並不難聞,反而讓聞的人也輕微的有些醉意。

  她把手搭在欄杆上,看著樓下安靜的校道,路燈交叉在樹木間,虛白的燈光像是將夜色中的一切都放大。

  句芒努力找著話題:“你今天怎麽沒有回來吃飯?”

  田雲絳眼皮半垂,手裡拿著煙盒,也看著樓下的樹和燈光,像是有些自嘲:“女朋友今天去解決一個案子的時候遇見了危險,我聽著消息趕過去的時候,發現有人比我先到,甚至為了保護她受了傷。”

  句芒立刻猜到了那句有人先到是什麽意思。

  能為了保護一個女孩子甚至為她受傷的,不是親妹妹就是喜歡。

  她試探著問:“那…你女朋友怎麽說?”

  田雲絳啞聲道:“她疼得沒辦法說,但我走後不久,她就給我發了一條很長的信息,說她總覺得和我待在一起還像是師兄和學妹的關系,不像談戀愛,她猶豫了很久,可比起欺騙我,更不想耽誤我,所以我就這麽失戀了。”

  句芒第一次聽田雲絳的心事,笨拙地安撫道:“追你的女孩子那麽多,這個不合適就下一個。”

  田雲絳卻坦誠道:“其實她會這麽說,也是我的原因。”

  句芒不解:“怪你什麽?”

  田雲絳看了她一眼,眸子清亮如星,毫無酒氣:“你聽說過遺傳性性吸引嗎?”

  句芒好奇道:“那是什麽?”

  田雲絳將手裡的煙盒捏皺:“遺傳性性吸引發生在血緣關系非常近的成年人身上,一般來說,他們很長時間沒有在一起生活,或者以前壓根就沒有見過,一旦等到性成熟而又第一次相見,相同的遺傳基因促使一個人或者雙方都產生本能的性吸引,這種性吸引比起沒有血緣關系的人的吸引力更為強烈,有時達到無法控制的地步。”

  句芒的心臟漏跳一拍,但是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想,她的聲音輕得像一縷煙:“那…為什麽會這樣?”

  田雲絳英挺鋒利的側臉線條將他與平時溫和的模樣割裂開來,薄唇一張一合,告訴她事實:“通常來說,人們對與自己長得相似的人更有好感,覺得對方更有吸引力,也更值得信賴。人們在尋找配偶時,也喜歡尋找興趣相似、個性相投的人,而有血緣關系的人在性格方面有著很大的相似性,很容易發生這種現象。”

  句芒看著他,有那麽一瞬間,像是一盆涼水從上玩下淋,但她卻僵硬地笑笑,故作輕松:“你怎麽對這些冷門的知識這麽熟悉?我都有些聽不懂了。”

  田雲絳偏過頭來,一雙龍目光若懸珠,光芒如寒潭秋水。

  風聲一刹那驟靜,只剩下他的輕喃:“我在說什麽,你真的聽不懂嗎?”

  句芒對上他平靜的眼,卻有驚濤駭浪在眼底翻湧起,然而她只是平靜道:“你身上有酒氣,是不是喝醉了?”

  田雲絳卻在安靜的陽台上定定看著她:“這段日子我一直在追查你的身世,想查到一些什麽,心裡明明清楚,DNA已經是確定無誤,可我從那個老護士查到當年的婦產科主任,再到給媽接生的那個醫生,花了大量時間,把可有可無的答案弄出來,我都不知道我到底在幹什麽,還是在想騙自己什麽。可我就是這麽幹了。”

  一瞬間,句芒的手腳冰冷。

  而田雲絳因為喝了酒,有平時沒有的瘋狂,毫無顧忌地直視著她:“你說要帶各自的男女朋友回家,你熟悉的學弟出了問題,但你就算找一個陌生人幫忙,也不想顯得是單身,你自己在逃避什麽,你比我要清楚。”

  田雲絳身上的酒氣像是海一樣彌漫過來,句芒隻覺得窒息。

  他的語速都比平時快,借著一點酒勁把想說的話宣泄而出:“如果第一次見面的那一天,媽沒覺得你像她,也沒看見你的胎記,也許——”

  句芒卻突然打斷了他:“夠了。”

  田雲絳的聲音陡然一停。

  句芒的眼睛在夜色中清亮得驚人,像流水淳淳,像含著一點眼淚,卻那樣寂靜,背後樹葉被風吹得簌簌作響:“田雲絳,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他早知道會被製止,只能悲哀地自嘲笑笑:“我知道,但你應該不再想聽。”

  句芒握緊衣角:“之所以法律不允許,就是因為違反社會化的性結構和道德結構,為主流社會不容。在許多國家的法律也禁止這種感情發生。作為法律的工作者,更應該遵守公理和秩序,主流的秩序,就是真理。”

  田雲絳垂眸看著她,風將他身上的墨色風衣衣帶吹得飄起:“法律本來就是人為制定的,不是主流所認同的觀點,就是非法秩序,有時候我會在想,這到底對不影響他人的部分非法秩序公不公平?作為法律工作者,難道你就沒有思考過這一點嗎?”

  句芒只是覺得不平,她淚盈於睫:“我不想說那些,可是為什麽你對霜霜就是哥哥,對我不能是?”

  田雲絳毫不猶豫:“因為我見過她,期待過她,從始至終她就是歡歡,但我沒有見過你。”

  句芒倔強地看著他,卻控制不住地流淚,其中的心酸不是誰都明白:“田雲絳,我這些年過得很辛苦,我很渴望有家,有家人可以依靠,這一切得來不易,我不想失去。”

  她用力地用手掌去擦眼淚,擦得臉都發紅,一雙清麗的眼睛含淚卻倔強:“對我來說,孰輕孰重,一向都是分明的。”

  田雲絳卻只能看著她在流淚,緊緊捏著手裡皺巴巴的煙盒,不能伸手去替她擦。

  他們的距離,也隻到這裡了。

  他恍然間覺得自己很可笑,可是她的逃避也是承認,可笑的不止他一個人。

  句芒的眼底有淚光,卻更有斬斷一切的決絕:“我一直都是很清楚自己要什麽的人,所以我不可能為了非法秩序放棄一切,你明白嗎?”

  田雲絳把煙盒扔進垃圾桶裡:“我當然不能要求你跨出公序良俗。”

  句芒卻忽然道:“如果只能選一個妹妹,你選誰?”

  他的聲音溫柔一如從前,此刻卻是無奈與兩難:“句芒,我回答不了這個問題。”

  句芒淚盈於睫:“你對她真的像哥哥,可不可以對我也這樣?”

  田雲絳連自欺欺人都不想:“做不到。”

  是她說家裡只有哥哥是不用她討好的人,待在哥哥身邊有安全感,是她無意識地依賴哥哥。

  現在也是她為了那些公序良俗要拉開距離,那些制定主流秩序的人為她做過什麽?而他無條件地站在她這邊,在她最無助的時候一直在她身邊,卻只聽見她說非法秩序。

  田雲絳喝醉了,那些沒喝醉時不敢想的事情一下子都湧上來。

  句芒哽咽道:“田雲絳,你注意到了嗎,我和這個家格格不入,無論是生活習慣還是價值觀,都只有霜霜能理解我。”

  田雲絳眸色濃重,翻湧著深海。

  句芒在黑暗中迎著對面微弱的亮光,臉上拂著亂發,失望又不甘:“就像你們是為了理想而走向政法,而我是因為沒有錢,所以學政法,窮人靠知識翻身最好的兩條途徑,一是從醫,二是律師,所以我現在是政法系,可實際上我和你們都不一樣。”

  她既落魄又驕傲,像無論如何不願意低頭的鴻鵠:“我二十多歲了,還什麽都沒有,我住過學校教室,餓到整整三天隻喝自來水充饑,一直到十八歲以前都沒有穿過非社會捐贈的衣物。吃飽穿暖有地方住,對我來說已經很幸福了,這就是法律的意義,是我必須遵守主流秩序的原因,你明白嗎?”

  田雲絳的酒早就被風吹醒了大半,聽見她的話隻覺得鑽心的疼,那些年她過得苦的時候,他根本沒能幫過她。

  他握緊拳,自嘲道:“也好,這樣也好。”

  而鄧華蓮聽著陽台一直嗡嗡的,她過來一看,兩個孩子站得遠遠的,句芒還哭著。

  鄧華蓮一下心疼了,伸手就打了田雲絳一下:“幹什麽呢,你不知道讓著點妹妹啊,你還把妹妹氣哭了。”

  她的力道不大,拍下去的那一刻,田雲絳和句芒卻紅著眼看著對方。

  句芒收回視線,連忙去拉鄧華蓮:“奶奶沒事,是我工作上有難題,在問哥哥,和哥哥沒關系。”

  鄧華蓮心疼道:“真的假的?”

  句芒點頭:“真的。”

  鄧華蓮放心了,句芒連忙扶著她回去,走到陽台門的時候,她回頭,視線微頓,微紅的眼裡卻是釋然:“哥哥,進來吧。”

  田雲絳卻只是收回視線,獨自站在陽台上吹著冷風。

  由社會公約而得出的第一條法律,也是唯一真正根本的法律,就是每個人在一切事物上都應該以全體最大幸福為依歸。

  最大幸福,才是法律的根本意義。

  曾經他學過,可是直到這一刻,他才真正明白是什麽意思。

  田雲絳隻覺得心酸。

  對她來說,吃飽穿暖才是幸福。

  —

  右繁霜和蘇憂言站在樓下,右勝庭一直在瞪著蘇憂言,而蘇憂言還沒完全醒酒,也看過去,一臉平靜和不怕死。

  氣氛劍拔弩張,右繁霜趕緊去撿起地上那個袋子:“這就是您說帶給我們的東西吧,裡面是什麽?”

  右勝庭的頭髮下去了一點:“是金絲蛛絲布,你們要的。”

  右繁霜在右春生的日記見到過這種布,可她還是有點驚訝:“您怎麽突然送這個?”

  右勝庭怨念十足地盯著蘇憂言,蘇憂言嘴上還有口紅。

  越想越氣,右勝庭沒回答她的問題就走過去,用袖子狠狠地搓了搓蘇憂言的嘴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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