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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明模擬器》第564章 灶食
  第564章 灶食
  通過昨天宋詩宜的介紹,陸堯對這裡情況已有了解。

  拱衛司是西極宮的發掘者與主導者,徐福領頭。

  陸堯聽到這名字就非常好奇,這位徐福和替秦王尋找不死藥那位是不是同一個人?

  “是的,就是那位,又叫徐市。”

  宋詩宜給出了肯定答覆。

  “但是他不會來這裡現場,隻掛名。涉及與外界合作事項,拱衛司都會以徐福作名義上的總指揮,這已經是一種慣例。”

  陸堯一陣失望。

  還以為這次能見到那位傳奇方士,說不定還能八卦一下當年宛渠之民的事。自己這裡還有一枚羽毛,但至今不知道那位羽人的真名。

  陸堯退而求其次:“你見過徐福嗎?”

  宋詩宜搖頭:“徐福是拱衛司的拱衛使,也是這一機構最高行政長官。他事務繁忙,不怎麽現身。”

  陸堯還有些意猶未盡,於是又請教了丁漢臻。

  這位當代灶王爺坐在藤椅上,正在翻閱一本叫《城市發展史——起源、演變與前景》的大部頭。

  “小黃對徐福有興趣?”

  陸堯說:“中國人應該對他都有興趣吧。”

  “哈哈哈,也是,徐福的確是位奇人。”

  丁漢臻用書簽卡入書頁,合上硬殼書封。

  “我在大秦的首都鎬京見過他兩面,不過說見面也不準確。因為雖然和他對話,但都是隔著屏風或者是厚厚的玻璃與帷幔,看不清他的模樣,也難以辨識。”

  這讓陸堯不由懷疑:“人都看不見的話,能確定他的身份嗎?”

  “徐福的身份我說了不算,也無法證偽,但【傳國玉璽】是可以的。小黃你去過大秦本土,應該知道,不被大秦認可的神明即是邪神,道具和各種能力均不可使用。唯有被秦國授予度牒並登記在冊的神明,在皇帝授權下,才能在大秦領地上正常行事神明的權力。”

  丁漢臻解釋道:“傳國玉璽的作用之一,就是通過大印確認度牒,將神明登記在冊。神明只要消隕,度牒就會立即失效。哪怕後來者繼承亡者的稱號,也無法讓度牒重新恢復如初。”

  “徐福的名字位列其中,從未變過。”

  陸堯默默記住。

  原來傳國玉璽還有中樞大數據中心的作用。

  “當然,這也屬於是秦國單方面的說辭。不過委員會與拱衛司的合作中,我雖然沒見過徐福本人,但卻有人見過。”

  丁漢臻臉上露出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容:“這是機密,按照相關保密條例,不能對非授權成員泄露。”

  陸堯心說可惜。

  老人家話鋒一轉:“但小黃你現在是我們組的成員,按照授權涉外合作適用條例,是可以臨時給予不超過30天的短期授權。不過我還是得強調一下,事關機密,請不要外泄。”

  陸堯沉聲:“明白。”

  老人點點頭,緩緩說:“先說結論,拱衛司徐福的確就是史記記載中的徐市,這點委員會專門有人確認過。”

  “當然世事無絕對,這一結論或許會被後來者推翻。但就像牛頓第一定律一樣,我們先相信,再質疑。”

  “在此基礎上,我要說的是這位徐福的現今情況。”

  丁漢臻聲音漸漸嚴肅起來。

  “徐福說,他曾替秦始皇尋找不死藥,這屬實,他找到了所謂的不死藥。只是,任何獻給帝王的東西都需要進行驗證,尤其是藥物。”

  “所以,徐福自己試了藥,他也獲得了近乎於長生不死的蛻變。他也為此,身體變成了另一個模樣。”

  老人輕聲說:“他完成了‘羽化’,卻沒能‘登仙’。”

  陸堯心裡咯噔一聲。

  徐福找的不死藥,原來是成為羽人的方法?

  那的確很難說是幸運還是不幸。

  陸堯腦子飛速運轉。

  按照宛渠之民老哥的說法,羽人長生不死的代價是會不斷剝離自己的軀體,連帶著過去的記憶和力量一起拆分。

  停滯在虛宙世界裡,羽人會受到眾多世界規則的同化,導致持續衰弱。

  換一個視角,虛實虛宙的羽人理論上存在死亡這一極點,唯有回到它們所在的世界另一側,才能真正恢復不死不滅的完全體。

  如今的徐福,可能對過去已經記不得很多了。

  “看來伱對羽人也有所了解,那我講起來也方便多了。”

  丁漢臻結果紅珍遞來的熱茶,吹了吹上面的熱氣:“徐福羽化之後,他陷入持續衰弱,為了減少損耗,以及避免不必要的異常,他很少離開鎬京。”

  “這次西極之國項目,徐福掛名,實際拱衛司這邊的負責人是參將衛祁驤。他也是拱衛司裡的一位得力乾將,年紀不大,能力不錯。”

  陸堯也正式表態:“皂老師如果需要我做什麽,請盡管說。”

  “既然都在一個組,那所有成員都一視同仁,誰都不例外。公事公辦。”

  老人又說:“你是小宋的特聘情報員,在能力范圍內,可以的話,你能幫就幫她一下吧。她是個好孩子,只是運氣不太好。”

  “請放心,我和宋小姐一直緊密合作。”

  陸堯理解了。

  灶王爺給自己透露內幕,是希望讓自己照應宋詩宜。

  ……

  陸堯抵達這邊的時候,衛祁驤等人在西極宮裡。

  出了事,他們無法獨立解決,這才一路匆匆過來求援。

  衛祁驤脫下頭盔單手抱著,一頭短發全是汗水,他長得輪廓分明,孔武有力,很有男子氣概。

  “督公,龐隸是我親隨,一直在我身邊,從頭到尾都沒有離開過我的視線。在西極宮裡,我忽然就發現他身體出現了異常,外表看似與之前一樣,但其實已經截然不同。”

  “我不敢耽誤,就將龐隸帶出來,先看是否是西極宮的幻術影響。沒想到出來後並未恢復正常,我甚至不知道眼前的龐隸到底是真是假……他又是如何變成了一名倡人。”

  衛祁驤嘴角繃緊,滿面愁容。

  “不要著急,先把他帶到灶王龕裡來。”

  丁漢臻表現出了一種松弛的鎮定,他對其他組員說:“你們還是保持之前的工作,中午11點30準時回來吃午飯。”

  “紅珍,小黃,跟我來一下。”

  老人帶著衛祁驤一行走向灶王龕。

  大家仍是各忙各的。

  陸堯萬沒想到,自己反被灶王爺點名。

  他走入灶王龕的大堂,忽然就明白了過來。

  原因是自己不會用那些專業裝備。

  既不會【青蚨樹】,又玩不轉【相風銅烏】,那能怎辦嘛?
  陸堯想起一個聽來的老笑話。

  講的是一個人在過去只會讀書,其他什麽都不會,然後大學畢業被分配到一家工廠。他既不會修理機械,也不會協調工人,最終領導只能將他丟在辦公室裡,讓他看報喝茶做一些有的沒的。

  陸堯感覺,現在自己就是那個被分配的大學生。

  人生大概就是這樣:質疑大學生,理解大學生,成為大學生!

  ……

  主要的討論者是丁漢臻、衛祁驤兩人,陸堯帶伊莎貝爾站在一邊圍觀,做他最擅長的吃瓜群眾。

  衛祁驤稱呼丁漢臻為督公,聽起來有些廠衛的味道,但其實不是那麽回事。

  宋詩宜說過。

  在拱衛司體系裡,丁漢臻與徐福在西極之國這裡分屬兩方團體的最高負責人。徐福是拱衛使,丁漢臻則等同於拱衛司內的司督,司都有些像特派員,負責視察監督。

  衛祁驤尊稱老丁督公,是一點問題沒有。

  這次工作場地不在外面廳堂,而是左邊的一間房間。

  屋內布置著四面木質框架,架子上放有一根根粗壯蠟燭,組成了燭牆。進門左側是白燭,是白牆,右側是紅燭,是紅牆。

  丁漢臻一進來,隨手在右側的一根蠟燭的燈芯上一捏,所有紅燭都亮起了火,將整個房間都照得紅彤彤的。

  兩名士兵將那倡人龐隸放在一張手術台般的白床上,將他兩隻腳,一隻手固定。

  整個過程中龐隸都非常配合,表現出一種軍人般的服從和忍耐。

  衛祁驤對他說:“龐隸,如果你還是你的話,就信我。督公會給出證明,確定你的真實情況。”

  躺在床上的龐隸點點頭,胸口起伏:“遵命。”

  陸堯觀察起龐隸的斷臂傷口。斷裂的肩橫截面裡,除去一根根木柱與麥稈構成的骨骼,還有一種像是牛筋的彈性肌腱。

  丁漢臻右手捏了一根紅燭,左手手指輕輕壓了壓龐隸肩膀。

  火光照耀下,可以看到肩膀橫切面上的乳膠已經凝固,在外力壓迫下保持著一種橡膠般的彈性。

  他說:“拿灶食。”

  紅珍從外面端來一小碗湯圓,一小碟糖瓜。

  丁漢臻將糖瓜擺在龐隸旁邊,在碟前放了一根紅燭。他自己則端起湯圓,用杓子慢慢吃了起來。

  陸堯見衛祁驤四人都嚴肅而安靜,也耐心等著。

  他忽然發現,旁邊那疊糖瓜居然已經融化,恢復成了麥芽糖的糖漿狀。

  旁邊的少女紅珍用杓子舀了一杓糖漿,放入龐隸嘴裡,讓他咽下。

  龐隸照做。

  碟上。

  薄薄的糖漿在不斷翻滾,凝聚成一個單薄的褐色糖人,那糖人在白瓷碟上走著,看起來有些像是皮影戲。

  糖人走走停停,繞著碟子走了一圈,空中忽然出現一條條細細糖線將他纏繞。

  然後分出了兩個糖人,一個糖人依舊在走,另一個糖人則進入了一縷縷糖線裡,就像是被蛛網包裹的小蟲。

  吃掉最後一個湯圓,丁漢臻用紙巾擦了擦嘴:“人還在,他的確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龐隸的身體在西極宮內,得回去才能把人救出來。”

  他一說,衛祁驤就信。

  “督公,那【灶食】能不能找出龐隸是什麽時候一分為二的?”

  “灶食用來讀心見形,他自己都一無所知,灶食也變不出來。”

  丁漢臻對這位參將講道:“龐隸只是與倡人以共生姿態存在,他還是他,就是真身暫時遺失。這次進去和之前有什麽不一樣嗎?怎麽會出現這種情況?”

  “我們這次進去,呆的時間比之前都久。”

  衛祁驤沉思了片刻,說:“總計十四人的小隊,我分成了四組,三人一隊在裡面扎營,然後彼此輪替,我則帶著龐隸在裡面常駐。”

  “只要駐扎的人數和人員比較穩定,裡面的場景就不會迅速變換,這有助於我們進一步實地勘查。”

  “裡面是一個不大的村莊,總計一百六十七人,都是倡人。但我還不能判斷,他們是什麽人的代行者,還是別的什麽東西。”

  “和他們交流中,我感覺他們都很正常,仿佛完全不知道自己只是一種被製造出來的人偶。”

  “村裡的倡人會自己種田和放牧,除去種族特殊,其他沒什麽不同。我們從不干擾和觸碰他們,他們也不會攻擊我們,就與普通百姓一樣。”

  丁漢臻想了想:“那麽,衛參將是不是有什麽東西,能避免像是龐隸一樣受到倡人轉化?”

  “倒是有一件。”

  衛祁驤從腰間取出一枚手掌長的黑色虎符:“這是【參將兵符】,是大秦配給特定軍官調動軍隊所用。有【傳國玉璽】加持,所以能獲得強力庇護,大多法術或禁咒都難以對我生效。”

  陸堯試了試,發現還真是。

  真視之咒居然無法獲得衛祁驤的面板。

  “那看來基本上是這麽回事了。”

  丁漢臻擰起眉:“你和龐隸沒有觸碰他們,也沒有其他異常,看起來似乎只和時間這一變量有關……”

  “不過有一件怪事,我是從村民倡人那裡聽來的。”

  衛祁驤說:“村民們傳言,有一頭怪物沉睡在地下,它大多數時間都在沉睡,一旦醒來就會以人為食。但我們卻沒有見到過所謂怪物的蹤跡。”

  丁漢臻眼裡若有所思,他將目光投向陸堯:“小黃,你怎麽看?”

  他這一聲,讓衛祁驤和兩位士兵都投來詢問和期待的目光。

  “……”

  我是?

  你問我?
  陸堯只能假裝淡定說:“我覺得,先查倡人來歷。”

  衛祁驤立即回答道:“黃先生說的極是,不過拱衛司已經核實了倡人的來歷。周穆王就曾與倡人打過交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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