履霜，堅冰至

申道人越聽越驚，隨即又問了一些細節。

這才滿臉肅穆的對黃魁道：“這位第一魔神，只怕來歷廣大，可能是某劫之中的大能。”

黃魁也感覺模板有些熟悉：“你是說，他可能是正版通天教主？”

申道人道：“通天教主雖只是話本之中的人物，但法號通天，信仰廣大，況且，永恆宇宙包裹無窮時空，不同分支，便是所謂的洪荒，便有數不清的。”

“可無論怎麽說，通天教主，能和另外兩位相提並論，那我們便是默認，他就是靈寶天尊的法身，化身。”

“深淵這個地方，也是凝聚了無數時空的世界殘骸，因此層層疊疊，平行又重疊，從某種角度來看，深淵也算是永恆宇宙的一部分，起碼時空交織在一起。”

“如果他是通天教主，不管是什麽位格的，都是戰力驚人。”

黃魁想起，這個申道人，本身也是話本中的人物，但仔細想來，話本傳播神話，也是神話，屬於神話度，書中世界，甚至二創，三創，都會完善其中細節。

這便是“念界”，而念界，在某些“煉假成真”的大能的影響下，即會變成真實世界。

就比如黃昊曾經寫書，便誕生了書中世界，內裡隱隱幻化真實，完善到最後，完全可以演化成真實世界。

這也是為啥有人穿越是真實世界，有些人穿越是“書中世界”的緣故。

這便涉及到了低緯，高緯空間的層次了。

人的肉體屬於三維，可思想不屬於，哲學的概念穿透了時空，探尋世界的本質，如果不受肉體束縛，進行更深層次的探索，通過記憶穿越時空，或者夢境穿越時空，也不是不可以辦到。

比如黃天之前對付的夢魘之神，他擁有的夢魘沙漏，就可以通過夢境穿越時空，回到過去給出關於未來的預言。

黃魁自然知曉，在很多版本的“封神二創”之中，這位通天教主，最後選擇了重煉地水火風，毀滅世界，重演洪荒。

保不齊，這個第一魔神，就是重演洪荒失敗的存在。

於是世界墳墓被吸引進入了深淵，其亦變成了魔神。

至少黃魁看見該隱，看見著魁罡，都是神話之中有來歷的。

“你跟他有仇？”黃魁笑問申道人。

“就我所在上個永恆宇宙之中，僅僅我身而言，倒是沒有多大仇恨，畢竟我沒有諸我合一，我只能代表我自己，不能代表其他時空，其他宇宙的我，我是參與造反，被鎮壓的，跟封神大戰沒有什麽關系。”

申道人道：“殷盤天帝，即是殷商時代的盤古，他治世五萬五千劫，已經到了末尾，故而諸神部造反，共有八百神部起事，我是申部之主來著，位列諸神族末尾。”

黃魁琢磨了一二，這不就是神話版本周代商麽？

商治五百五十年，變成五萬五千劫，一劫十二萬九千五百歲。

那是有夠長的，這還僅僅是一個朝代。

難怪叫永恆不滅宇宙，一般世界，有個幾千劫，就要開始崩壞了。

這歲月亙古，百劫作一歲，和九洲這點歷史相比，確實可以稱呼為永恆了。

黃魁擺擺手：“我們不招惹他便是了，或者等到了時間再來招惹他，別說他，便是第二的血月魔神，我們都招惹不起，雖然惹不起，但也沒有必要，聽聞了名號，就動也不敢動。”

申道人嘆息一聲：“若真是他，以他護短的性格，在上次我們處理掉該隱的時候，他後面如果知曉此事，也會多多關注，這種事情，可一可二，不可再三，再三便要發飆了。”

十方老人對前古不滅宇宙的事情並不十分清晰，卻也是第一次聽到申道人的來歷。

對前古宇宙治世五萬五千劫的神朝，該如何廣大，由如何強大的神祇治理，感到迷茫，無法想象的強大。

隻問道：“那時你申部，統治了多大的地方？”

申道人道：“我們是下部，族中有太乙散數坐鎮。”

“有太乙散數坐鎮的是下部。”

“有太乙真流坐鎮的，才是中部。”

“至於上部，乃是出了大羅聖尊的，攏共也沒有多少，像是華胥部，高陽部，九黎部，神農部，有熊部，他們便是上部。”

“祝融部，共公部，這些也是上部。”

“中部大概就是什麽仇夷部，中火部，嫦羲部，方雷部重氏部，葫部，像是什麽玄女，素女，雷官，火官，便是出自這些部落。”

“下部則是像是豢龍部，主司豢養天帝之龍，還有禦鳳部，是養鳳凰的，乃至於像是巨靈部，盛產通天巨人，龍伯族便是巨靈部的後代。”

“我們申部則是擅長豢養鱷龍，也被稱為鱷神，其實並不豢養豹子。”

申道人因為黃魁刻板印象，被要求騎著一頭黑豹來著。

“伱這麽衰，肯定跟這個豢養鱷神的申部落聯系不大，是不是你記錯了，你都拿著六魂幡，還精通詛咒之術，還被填在北海。”

“被填北海，那是三代天帝之時候的事情了，乃是我出了美人計，結果帝姬反叛對面美男計更勝一籌，我還承擔了戰後九洲氣數反噬，而且我僅僅是前古宇宙的魂靈在九洲重生了。”

“這釘頭七箭也是後來學到的，不要倒果作因啊！”

“那你還不是被一句道果請留步嚇到了。”

“……那是因為永恆宇宙是一個無限多元宇宙，心靈之力無限大，況且封神演義，在我們那裡也是暢銷書來著。”

黃魁還是不信，覺得申道人是想放松自己的警惕，最後坑到自己，走劫運大道。

畢竟某本，什麽申什麽豹怎麽傳承，就是這麽寫的。

十方老人道：“那我們九洲的實力，在永恆宇宙之中也算中上了？”

“嗯，至少是一個小永恆宇宙模型了。”申道人開口道：“話說過頭了，我們要小心的是那個第一魔神，不是探討前古永恆宇宙來著。”

黃魁嗯嗯一句：“下一個便去降伏哪個？”

卻是拍了拍魁罡的腦袋。

魁罡道：“艮與坤近，和我毗鄰的，乃是大地魔羅地母，他人身蛇尾，肚子很大，喜歡生育怪物，你們要降伏，便去降伏她吧。”

黃魁問道：“乾坤相應，這個大地魔羅地母是不是和代表乾魔的玄君龍魔實力相近？弱點是什麽？”

魁罡冷笑道：“你去了不就知道了。”

黃魁嘿嘿：“你還造反了！”

當即又念了幾遍黑蓮魔咒，叫牛鼻環縮小緊勒，幾乎出血。

那魁罡疼得厲害，又得六魂幡一迷，再次失了心神。

隻道：“大地魔羅地母，他有一個缽，裡面是黑紅腥汙之水，十分厲害，可以汙穢先天靈寶，也能汙穢一應道體法軀，沾染了上，就變成凡人，沒有靈性。”

“她常年居住在一個血肉洞窟之中，弱點就是其腹下三寸的地方，那裡是生育之核，也是力量的來源。”

三魔聽聞，十方老人摸摸胡子：“倒是有些像是混沌邪神之中的汙母神，不過本相又有些像是墮落化的地母娘娘。”

“帶大地特質的，一般都是人身蛇尾。”申道人對此不奇怪：“這就是道相，女媧娘娘最開始也是大地之母來著，後來才隨著華胥天帝，才成為造化大神，地母乃由後土部擔任。”

“後來女媧娘娘也做了天帝，後土娘娘亦做過一屆天帝。”

申道人掐算一二，卻也計不清到底多少人做過天帝。

於是眾人還是把注意力放在這個大地魔羅地母魔神神身上，這種涉及造化的魔頭，精通生育，一般都是精神力強大，但是肉身虛弱一些，魁罡也說了，其腹下三寸，便是弱點。

黃魁道：“魁罡說這個魔女喜歡汲取魔精，造化萬物，申道人，要不你犧牲一下？”

“怎麽不叫十方犧牲？”申道人寧死不屈。

十方卻道：“這不是有現成的麽魁罡艮卦，代表少男，難道還有比他更好的麽？”

魁罡雙目通紅，十分屈辱，但還是導出了元陽，被煉成了一顆顆精珠。

三魔便出發行動，往大地魔羅地母的血肉洞窟而去。

她所在的深淵，和前面所見又不一樣，都是一些血肉怪物，而且母魔居多，像是什麽蜂後母魔，蟻後母魔，還有蛇母魔都是以能生產，控制族群為先。

黃魁見著，一時懷念起來：“當初我祭煉的肉蓮母胎法器，也有這種造化之能，還點化出來了金蛛娘子這樣的魔物娘，不想這個大地魔羅地母，竟然也有這種本事。”

這些魔母們，就像是墮化的“道姆神”，子嗣眾多，看見三魔，各個都有些瘋狂，好在六神幡迷心本事不小，十方老人十方魔界，也能一念生，篡改諸魔認知。

到了魔羅血肉窟，只見著一整個“牝門”樣式。

最上層，乃是一個鐘乳石樣式的“產道”，不斷蠕動，仿佛馬上便要跌落一滴“水珠”下來。

良久，一道痛苦呻吟過後，一道白色薄膜包裹的血肉生靈跌落下來，但很遺憾，並不完美，一瞬間，便有洞穴深處，還處於幼年，沒有成長的怪物，將這團血肉生靈分食。

這既算是他們的弟弟，又是他們的食物。

三魔見此，也是惡心得不輕，運出魁罡的精珠，打入此洞。

不一會兒，一股痛苦的呻吟開始回檔，整個大地開始振動起來。

原來這個洞窟，僅僅是魔母的“生殖腔”，她本體之巨大，已經如山嶽一般，平時都是一動不動，側臥在大地上。

臃腫肥胖的巨大的身軀，乾癟而蒼老的肉脯耷拉下來。

那些皸裂的鱗片，還有褶皺的皮膚，成了山嶽的“重巒疊嶂”。

這近乎是一個老妖婆的形象，身上長滿了膿瘡，變形成一個又一個的溶洞，所謂的地乳，其實是膿水。

那些扭曲的古樹，是她身上的體毛。

那如同老舊拖拉機發動一般的呻吟，叫三魔都有些惡心，想吐。

十方老魔運用十方魔界護持自身，申道人卻去探尋頭顱所在，要運萬魂幡將他迷住。

黃魁則提著弒神槍，估算著肚臍下三寸是個什麽地方，因為她體型太大了，這個三寸，已經不是正常的三寸了。

“這是魁罡的味道。”魔羅地母疑惑起來：“他怎麽會來我這裡？”

但下一刻，六魂幡便掃向她魂靈。

微微一愣，這老魔隻覺得意志昏沉，但她精神比魁罡強上許多，警覺性上來，便發問：“你們是誰？”

但一陣腹痛難忍，她已經中了精珠，魁罡強大的繁育力，讓這個老魔也得傷筋動骨才能誕生下來一個子嗣，而不是那種如同流水線一般生產，殘次品極多的造物。

申道人連連施展秘法，六魂幡六道幡靈齊出，蒙蔽魔母六識。

魔母雖然調動了缽，一道黑紅霧氣彌漫起來，但很快六識被完全蒙蔽，聽不見，看不見，摸不著，說不出話，聞不到味道。

就像是胎兒回到了母體，但沒有那股安寧。

黃魁尋了好一陣，終於在一處古樹崎嶇的遮擋處，找到了肚臍下三寸的那個鱗片。

用弒神槍一槍捅了進去，那魔羅地母慘叫一聲。

便見著一個血紅色的蓮花狀精核裸露出來，這正是魁罡所說的生育之核，透露著強大的繁衍權柄和色欲孽力。

將這玩意挑了出來，立即十方老魔便封印起來。

而失去了生育之核的魔羅地母，瞬間便如同漏氣一般縮小，整個身軀也變得更加佝僂蒼老。

黃魁將黑蓮魔咒種下，不敢叫她馬上就死了，驚動了那所謂的玄君，甚至是血月魔神，第一魔神等一眾強大魔神。

魔羅地母變成了人身蛇尾的老太婆，周身沒有二兩肉，目光混濁。

黑蓮魔咒卻很容易就種上，這叫黃魁奇怪：“難道他的力量，都在這個生育之核上？”

十方老人道：“應該是，這種魔頭本職就是生育。魄羅洲走這種魔道的母魔，都是如此，別人招引天魔，她說她能生孩子，別人煉製陰魔，她說她能生孩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