履霜，堅冰至

“羽人是青帝創造出來的種族，屬木，陽木為雷，陰木為巽。”

黃天從觀摩羽人文明發現，這一人種，善於狩獵，因為有翅膀可以抵禦天敵，同時能歌善舞，熟知樂器，亦可與鳥類溝通。

黃天研究的就是羽人的造化起源，根據黃天的研究，羽人和九洲“摶土造人”，或者從前“進化論”認為是類人猿進化而來，是非常不一致的，羽人的祖先其實是“鴻鵠”。

此前黃天覺得羽人可能和“上帝神話”之中的天使是一個物種，但現在越來越多的研究表示其實鳥類也可以進化成人形，這種進化不是修煉化形，而是真正的從造化層面改變。

鴻鵠就是天鵝，倒是與歐洲神話的“天鵝武士”很像。

而羽人的神話之中，他們的祖先也是“青帝”世界樹下湖泊之中一枚神蛋中孵化而出。

這位神明取名為“彌源天生”，彌為須彌之樹，源為湖泊，生命之起源，天生，即上天之子，他的神職包括了羽人祖先，世界樹守衛，甚至還有太陽。

不過這位羽人祖先，最終還是落幕了，羽人的傳說，那位神明想飛到最高，最遠的地方，想要到太陽上去，於是再也沒有回來。

因此這位神明在後續的傳說中是發現了太陽之中的宮殿，成為了司掌太陽升起的神明。

這種神話，就是起源神話。

那麽，問題來了，第一個羽人蛋哪裡來的？是青帝創造的麽？

事實上，黃天更認為是天地自己孕育，或者是某位路過的鳳凰，感孕而落一枚蛋。

畢竟那個傳說中的湖泊，是生命之湖，一切生命的起源。

反而是那些看起來很不對勁，很醜陋的造物，才是太微五帝造化而出的，比如塑人，就是點化泥巴或者石頭變成的人種。

羽人很完美，挑不出瑕疵。

水德大龍神說，創造天地間的生命，無外乎精氣神，祖龍是天地之精，鳳凰是天地之神，先天神靈則是天地之炁所化。

精源源不斷，神生生不息。於是龍族能使得萬物受孕，而純血鳳凰，則是一脈單傳，涅槃重生，符合神的狀態。

那麽，黃天創造一個種族，也該如此，只是黃天沒有拿無極珠中世界做實驗。

而且此前無論是沂武帝君，還是地母娘娘，都對九洲立體模型十分在意，甚至鼓勵九洲一應神祇，在經營靈境，福地，洞天的時候，多多創新，乃至於沒有洞天福地的神祇，都可以通過笏板，玩一些經營類的遊戲，比如我有一個小世界，我有一個隨身福地，隨身洞天之類。

乃至於此方世界的仙俠，也大類都為經營道場，種田流派較多。像是黃昊逮住《聊齋》抄襲的這種鬼怪，俠義，情愛，則比較少。

思考來去，黃天看向諸多新孕育的小世界，打算先在這裡做實驗。

至於張蛟的黃巾世界，被他努力經營，要開始靈氣復蘇了，黃天對這個世界很看重，這種“諸天張角”模式，黃天很喜歡，等張蛟成功之後，便打算轉化他為自己的從神，讓他開培訓班，讓“黃天當立”的口號，遍地開花。

黃天隨意挑選了一個世界，這種世界，佛門稱為沙礫世界，指數量猶如恆河之中的沙子一樣多，生生滅滅，浮浮沉沉。

跟九洲所講的“泡沫世界”，其實差不多，畢竟泡沫世界，也就是把混沌宇宙當成大海，而泡沫世界，就是大海上卷起浪花所產生的浮沫。

不過沙礫雖小，但也算堅固，有本身物質基礎，泡沫世界沒有物質基礎，隻一個空間泡沫，內裡虛幻無比則容易幻滅。

黃天先是在沙礫世界之外觀摩，此世界並不算大，約莫一縣之地，但是有陸地，無有水源植被，亦不見光明。

黃天開始編織法則，在其中，創造出淡水湖泊，泉眼，山脈，樹林，將太陽之光投射在裡面，做好了基本的環境建設。

隨即便取來了一枚九洲普通的天鵝蛋，點化靈精，投入湖泊之中，模擬羽人的起源神話。

砂礫世界流速很快，外界一日，內裡便過去了十二年。

不過片刻，蛋中生出了一隻天鵝。

高維的東西進入低維，會在低維世界成就超凡，九洲普通天鵝，到了砂礫世界，亦是展現出了“鳳凰”一般的特質。

其天生便如同神靈一般，能掌握風的力量，而且可以不吃不喝，喜歡飛翔，但砂礫世界太小，隻一縣之地大，這隻天鵝很快便熟悉了環境，在山中築造起了巢穴。

但時光很快流逝，天鵝感到了寂寞，即便其自身能夠生蛋，但蛋不會受精，亦不能孵化。

不過短短兩日，這隻天鵝就開始抑鬱，一點一點拔掉身上的羽毛，在絕望之中死去。

其死後，其靈魂在沙礫世界徘徊，肉體被世界所消化，產生了生命信息印記。

於是此前其不曾孵化的那些卵，其中有一部分，開始有了生命跡象。

黃天將這一點記錄下來，並發出疑惑，世界本身不能誕生生命嗎？還是一定要有外來的生命信息進入，才能開始模仿，復製？

天鵝的子嗣們沒有初代天鵝一般是外來高緯度物種，難以融入沙礫世界的問題，且他們的資質更加平庸，生命等級也和沙礫世界持平。

而沙礫世界在汲去了原本天鵝的生命信息，還有靈魂之後，便進行了消化，將其從個體，轉變成了一個種族。

這就說明，天鵝這個物種，就是這個世界的起源物種。

二代天鵝們無憂無慮，開始繁衍，但不知道是不是近親還是怎麽樣，繁衍出來的三代的天鵝大部分死去，而少部分則異常優秀，活了下來。

就這樣，等著族群繁衍到了上百隻的時候，這片砂礫世界中的食物資源，已經不足這群天鵝享用了。

黃天又觀察了三天，在其中便已經是三十六年過去了。

天鵝無法禁止天性中帶來的關於繁衍的欲望，種群數量一度到達數千隻之多，一部分放棄了飛行，在陸地上走動，用爪子開始刨食。

而少部分轉化為肉食天鵝，開始捕獵同類，一部分則另尋出路。

從中也可觀摩出明顯的社會等級層次，最上層的就是鵝王，以及他們的妃子們。

黃天給的物種太單一了，並不利於天鵝的進化。

但自我膨脹的極端，亦會導致急劇的變化，比如食肉天鵝，食肉天鵝掌握了邪惡的力量。

如果按照羽人的上古神話，應該就是暗裔羽人，和光明羽人之間的區別了。

不過前世上古人類似乎也是如此，智人吃光了其他類人，成為了真正的霸主。

黃天做的就是不定期往裡面投入物種。

比如羽人時代仇敵“魈人”，魈人其實是一種肉食狒狒進化而來，傳聞之中，其捕殺羽人為食。

黃天投入的就普通的狒狒，隻一隻。

狒狒是屬於進化的“選擇器”。

原本停止飛行的，走地天鵝，最先被捕殺。

初代狒狒擁有超凡的力量，山魈屬木，因此他掌握了草木的力量，在叢林中捕獵，天然隱秘。

只是其習慣不大好，吃不完，也喜歡過殺。

天鵝族因此出現了專門的“哨兵”。

一部分捕殺同類的天鵝，更為悍勇，開始挑戰狒狒，但是高緯度的狒狒，對付這些食肉天鵝依然很容易。

很快走地天鵝滅絕，大部分天鵝只有不斷飛行，或者在水中停留，根本不敢上岸，陸地成了那隻狒狒的領土，其會每日巡視。

約莫等了七八日，在砂礫世界已經是將近百年了，狒狒因為年紀大了，加上沙礫世界也並非超凡世界，壽盡而死。

狒狒的生命信息被沙礫世界所記載，雖然沒有“蛋”來承載，但新的狒狒一族，以“化生”的方式誕生了。

即原本山林之中，超過百年往上的老樹，會化生出“木魈”來。

木魈們依舊佔據山林，但繁衍方式從化生改為“哺乳”了，作為從老樹之中化生的種族，二代們依然擁有一部分操控草木的能力。

等著三代魈出來的時候，就徹底消失了這種能力，徹底融入了這個世界。

木魈們捕獵天鵝，而天鵝中的肉食天鵝，也發現那狒狒的後代並不強大，反過來狩獵他們。

輸贏各有。

兩個種族呈現微妙的平衡關系，木魈之中的智慧者，發現天鵝們不敢輕易進入山林，便有一部分木魈，故意將林木的種子播撒出去，擴大林木的面積。

黃天覺得這個啟蒙很重要，便記錄了下來，並繼續往裡面添加物種。

這一回，黃天添加的物種是蛇，蟒蛇。

蟒蛇可以吃天鵝，也可以吃木魈，是更高級的狩獵者，可以製衡兩族的數量。

但蟒蛇行動不便，在山魈或者天鵝族數量多的時候，也可能翻車。

二來，飛禽走獸都有了，也該有鱗甲類了。

蟒蛇進入其中之後，就選擇蟄伏在了唯一的水源湖泊之中，隻太陽出來的時候出來曬太陽，提升自己的溫度。

進入其中的蟒蛇，也變成了超凡物種，幾乎類龍了，可以控制湖水，行雲布雨，甚至借著雲霧飛行。

原本以為湖中安全的天鵝們，連湖中都不能久呆了。

蟒蛇活了很久，甚至有點想要化蛟，身體也很龐大，足足在沙礫世界中活了將近兩百年才死去，在現實世界，就是半個月過去了。

蟒蛇的生命印記被湖泊所取，蟒乃“卵胎生”，即卵在體內，在體內受精，在體內發育，發育成熟之後才會排出體外。

因此二代蟒是在一代蟒的屍骸之中生出來的的。

小蟒蛇受到了報復心極大的木魈的獵殺，剛剛出世，便所剩無幾，隻兩條在湖底發現了泉眼，又鉆入泉眼，發現了通往山林的一個洞穴，謹慎的過完了幼年期。

很快二代蟒蛇開始繁衍三代蟒蛇，只是蟒的本性不會照顧幼崽，也是各個死的死，傷的傷，少數活了下來。

等著七八代後，湖中環境已經不能居住更多的蟒蛇後，一部分來到了陸地上。

而原本的天鵝族則掌握高處築巢的辦法，即林魈也無法爬上陡峭的懸崖山壁，這才得以穩定的繁衍下來。

反而是木魈一族，開始了極致的內卷，肉食不夠吃，只能吃素，還得受到上岸巨蟒的威脅。

好在很快木魈就開始出現了部落雛形，由首領帶著其他木魈捕獵成年蟒蛇，增加肉食。

集體捕獵的行為，比之蟒蛇的單打獨鬥，更為有效，很快木魈就再次成了林中霸主，隻少數上岸的蟒蛇，通過居住在山中縫隙中活了下來，並通過等待機會捕獵。

“看樣子，猴子才是版本答案，可以試著放入其他物種了。”

黃天思考來去，打算放入“昆蟲”。

昆蟲的放入有三種，一種是食糞便的甲殼蟲，一種是寄生蟲，一種是螞蟻。

但這次，黃天玩脫手了。

不過短短半個月時間過去，天鵝族，木魈族，蟒族，就都滅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