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黃帝自從被黃天放下界後,便借著雨水落到了大地上某條溪流河水之中。
那封印他的小乾坤空間,化作一滴充滿靈氣的真水。
那溪流中有一條修行了碧波水德之道的赤色鯉魚兒,感應到天雨落寶,便想將其含在口中。
忽的那滴真水炸開,鉆出個少年來,將那赤鯉兒嚇了一跳,尾巴一激,便使出了“水濺躍”,脫離了溪水之中。
隻咕嚕嚕的吐出個大泡泡,將自己包裹住了,借著氣流,就要脫跑出去。
那少年見著這一幕十分有趣:“原來鯉魚兒真的會吐泡泡,我家那蓮池中的龍鯉兒便十分呆板似的。”
卻是微微一招,將那泡泡便困在手中,那赤鯉兒嚇得翻了白肚皮,試圖裝死。
“我曾聽辛姨說過,老頭兒出世的時候便和龍蛇親近,我想來也差不多,你既然碰見我,必然也是個有氣運的,別裝死,不然將你燉了去。”
那鯉魚兒雖然修行尚淺,不曾煉化橫骨,卻也是開了靈智,煉化了一些這條溪流中的權柄,算是毛神小妖之流,聽得懂人話。
被少年這麽一嚇,便不敢再作古怪,正了身子。
“鯉魚需青背赤須才好,乃是龍種,周身赤紅的,帶金的,反而是正宗的鯉種,血脈稀薄,不過你遇到了我,跟著我混,將來化龍不難。”
赤鯉兒無奈:伱說什麽就什麽吧。
他確實是凡種本在池塘之中,後來洪水漫過,便從池塘之中跑到這條無主無名溪流來了。
這條溪流也是新生,乃是地水滿了,溢出的泉眼,一汩汩匯聚而成,都賴上元水運的緣故,這種溪流不少,也還沒有水神將其納采入分支譜系。
至於修持水德,也是跟著另外一個同族學的,那時候碧波在澤淵立下道統,不少水德精靈趕路前去面聖,順路便教化了一些剛剛開啟靈智的水精,積攢教化之力。
也就是說這赤鯉兒,攏共也沒修行個一年半載的。
而這少年卻自顧言語起來:“老家夥給我取名叫黃帝,我在人間卻不好這麽叫,需得重新捏造一番來歷……
“上次看碧波叔父化作黃熊治水,我如今也托生在水中,不如我就改姓熊,帝者,大日之相也,為天之主宰,嗯嗯,旦?不好聽,昱字不錯嗯昊也行,不過昊字同太陽星君叔父名字重復了,算了就叫昱了,從今往後,我便叫熊昱了。”
黃帝對這個名字十分滿意,旋即問向赤鯉兒:“給你也取個名吧。”
“你渾身赤紅,體胖如豬,不如就叫紅豬,哦,不對,是紅珠!”
赤鯉兒搖頭晃腦,暗自惱怒:你才是豬,你爺爺是豬,你爸爸是豬,你全家才是豬。
但剛剛莫名起念,就隱隱有除魔神雷要落下一般,天地霹靂一聲巨響,若非被熊昱捏住,貴人庇護,便要落雷將它打死。
紅珠反抗不得,被熊昱打下了神魂感應的烙印,這才好生能溝通。
“這處是哪兒?何處地界?”
紅珠感應到小小魚腦裡面傳來的聲音,竟然不能抗拒一般,隻道:“這是青江府。”
“青江府?”熊昱拿出社稷圖來看,只見這寶物十分智能,頓時便顯露了地圖,還有介紹。
“原來是多少年前,敖青叔父,聯通八水,自八百裡東湖,起,開拓新道入海的青江,那麽說,這裡是東極洲了…嗯嗯,老頭兒果然還是有小心思的。”
熊昱對東極洲的了解,也僅僅是來自用“大千鏡”,觀看下界,還有黃天身邊的“老人兒”,即原先黃天山脈的下妖們,他們如今都熬出頭了,願意出去的,起步那都是七品山神,城隍,不願意出去的,也能在洞天,或者天境之中當個小官兒。
熊昱兒暗暗道:“東極洲城隍體系森嚴,只有三大王朝,大周,大乾,大同三,乃是香火神道的大盤,各自由天下都城隍鬼神治轄,他們都是一品香火鬼神,我要搞事卻難,倒是南靈洲八百小國比之東極洲更容易搞事。”
“不過既在此東極洲,那就多走走看看,萬一有機會呢?”
當即對著紅珠傳了一道口訣:“你按照這口訣,很快便能收得此溪符詔,約莫可以進入遊神境界等我再領你煉化兩條溪流,三溪作一小河,便可進入九品河神境界,到時候化形個童子來,我才好帶你出去見見世面。”
紅珠運了一下口訣,發現比自家辛苦積攢水德快多了,那溪流權柄便似乎急著往自家體內鉆一般,牛毛細的神性,相互交媾,很快便生成了七八縷,將整條小溪流煉化了個乾凈。
見他煉化,熊昱便又將此處不遠的溪流,用權柄律令,合攏改道一並匯聚流淌過來。
這些溪流,其實不過小溝一般,兩股匯聚,也不過寬泛些。
但還是很叫紅珠兒神性壯大,心思更是收斂了許多:這位定然來歷不簡單。
等攏共煉化了三條溪流,周邊也就沒有別的水脈了,紅珠兒神性扭結,化作一道神道真種,真種發芽,凝作了第一片水德龍鱗,顯露到了紅珠兒腹下,一陣清靈水光氤氳,紅珠兒便化作了一個穿著紅鱗肚兜的可愛童子,落在了熊昱身邊,只是神情生怯,眼中又帶著沒有多少文化的純潔。
“叫我公子,懂麽?”熊昱饒有興趣道:“你就是書童了,周邊還有什麽精怪麽?我還欠缺個侍女,管家,這樣出去才有些排場。”
紅珠兒道:“這附近還有一頭山鱉,修行比我年歲長些。”
“山鱉好啊,我記得老頭子就曾經被一頭鱉精坑過,那鱉精能凝聚鱉寶,善於尋寶,走走走,帶我去看看!”熊昱十分歡喜,仿佛將這些當成一場鄉野頑趣一般。
紅珠兒自是和那山鱉不對付,想著自家失去了自由,你也別好過,渾然忘了自家已經經歷了一場大造化,短短半日,就完成了普通野神,五六十年才能修成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