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孤勇者（求月票！）

  …

  趙明誠很想跟李清照鬥到底。

  可李清照的背後是大乾皇帝李存，連持續了小二百年的趙宋王朝都能乾翻的狠人！
  這怎麽鬥？
  而且，這對奸夫銀婦，不，這對郎才女貌的男女，對他也算可以了。

  關鍵，他要是不懂見好就收，可能接下來等待他的就不是當官了，而是怎麽死都不知道。

  關鍵的關鍵，為了一個心已經不在他身上、還為別人生了兩個兒子的女人，去得罪這天底下最有權勢的大乾皇帝，也太愚蠢了。

  另外，現在再回頭看看，李清照的情夫是大乾皇帝李存，那麽李清照在出軌後，真是沒有咄咄逼他，否則他早就完了，更沒有羞辱他，因為李清照說得全都是事實，相反，李清照其實還挺照顧他的自尊的，甚至還保護了他的性命。

  再說了，有權有勢了以後，他趙明誠想要什麽樣的女人沒有，何必在一個已經徹底變了心的女人身上浪費時間？
  自我安利了一番之後，趙明誠很痛快的就給李清照寫下了和離書，而且趙明誠還主動將兩人和離的時間寫到了李清照離家出走的時候。

  皆大歡喜。

  唯一讓趙明誠有些意難平的就是，虎頭虎腦的李栘和李栐是真好，要是他們是他趙明誠的兒子，那該有多好！再退一步說，他就是能當這個接盤俠，也挺好的。

  可惜！

  趙明誠也就只能想想而已！

  ……

  此時，趙構的兵馬大元帥府仍就駐扎在東平府，至於趙構，則仍就焦慮不安地等候趙桓的聖旨指示。

  由於李存命人嚴密封鎖京畿地區，使得東京汴梁城的信息與外界完全中斷，再加上道路不通，關鍵，京畿地區到處都有乾軍的大股軍隊在駐扎，讓趙宋王朝的人根本無法靠近東京汴梁城。

  所以，趙構對趙桓以及趙宋王朝已經被李存給廢掉，他老爹老媽、妻妾、五個女兒、全部宗族都被李存給捉了，李存甚至都已經開始蠶食趙宋王朝的皇室之女和宗室之女，更有甚者，只要李存願意，他老媽、他的妻妾馬上就會成為李存的玩物，一無所知。

  面對趙構的焦慮，耿南仲等人給趙構安排了潘氏等女，幫趙構排擠他的焦慮。

  可這治標不治本。

  畢竟，現在的趙構，還不是歷史上南宋時期被金人給打怕了的完顏構，現在的趙構勉強還算是一個有志青年吧。

  因此，在東平府躺平了一個多月以後，趙構有點躺不住了，他對兵馬大元帥府的官員幕僚說：“京師全無消息，京城外城已破，陛下可還安全，和議是否成功，乾賊何時撤軍，我等皆無所知，今我寢食難安，當再呈檄書至諸處，探明諸事，謀而後動。”

  於是，趙構給隸屬於兵馬大元帥府的諸將下令，讓他們多向京畿地區派遣密探、遊騎，想辦法打聽一下東京汴梁城現在到底是個什麽情況，還有探明乾軍的虛實，能不能議和成功，乾軍什麽時候會撤軍，等等……

  趙構又特意叮囑宗澤、黃潛善等人積極招兵買馬、準備糧草輜重，盡快聚集實力。

  不過，在積極備戰的同時，趙構又害怕將乾軍的注意力給吸引過來，所以，他又警告宗澤、黃潛善等將，千萬別先去挑釁乾軍。

  未幾，趙構再次派人前往陝西、京西、江淮等路勤王之師所在之處，讓陝西宣撫使、陝西五路經略使范致虛，河北河東宣撫使范訥，北道總管趙野，西道總管王襄，南道經製使翁彥國，南道發運使向子諲，知淮寧府趙子崧，各切親飭諸將，整軍伍、利器械、具糗糧，前來接受兵馬大元帥府的指揮。

  為了明志，趙構還特意說，要是再有一兩個月，乾軍不撤軍，他們就研究約定個時間，一齊向京畿地區進軍，跟乾軍決一死戰。

  宗澤接到趙構的命令了之後，覺得趙構的戰略構想實在是太慢了——怕只怕，一兩個月以後等趙構他們開始行動，可能黃瓜菜都涼了。

  所以，在勸趙構立即率軍南下勤王救駕無果了之後，宗澤召開軍事會議，對他所轄的趙宋王朝的官員和將領說：“敵情之亟如此，豈忍坐視乎？”

  ——宗澤決定不聽趙構的主張，直接出兵，自開德府南下，然後向南華縣挺進，目標東京汴梁城。

  宗澤不知道他這屬於是戰場抗命，並且是以卵擊石嗎？
  怎麽可能不知道，宗澤又不是鐵憨憨。

  可宗澤更清楚，趙構的戰略構想根本就不可能實現，等趙構按照他的想法，在一兩個月後出兵，不僅趙宋王朝已經被李存給乾翻了，而且那時也同樣不會有多少兵馬聽從趙構的指揮的。

  目前階段，離京畿地區最近的宋軍有三支：
  第一支就是隸屬於兵馬大元帥府的宗澤部和黃潛善部，這兩支軍隊各有兩三萬人馬，後者大概要比前者多個一萬人馬左右，他們也是兵馬大元帥府的主力部隊；
  第二支就是范訥、趙野、王襄等人所率領的人馬，這幾支軍隊總人馬加到一起，超過了十五萬（當初張叔夜沒帶走的不少南道兵馬被他們幾個給瓜分了），他們對外宣稱有五十萬大軍，這些人馬分散在京西各地，一直在試圖收復西京洛陽。

  第三支就是原本駐扎在趙宋王朝南京應天府（也就是商丘）的南道經製使翁彥國統製的原本是用來防禦乾軍北上的軍隊。

  這支軍隊中包括當時趙佶在金明池訓練的那十萬水軍——在種師道擔任樞密使時，將這十萬水軍調到了淮河沿線，防止乾軍跟去年一樣輕松就北上了。

  從人數上來說，這支人馬最多——其部總人馬超過了二十萬，對外宣稱五十萬。

  其實——

  翁彥國統製的這支軍隊，原本該由東道總管胡直孺統製的。

  可在李存率軍南下之際，趙桓急召四道總管率軍前來勤王救駕，並且說乾軍已經打到了京畿地區，急急急。

  因此，跟張叔夜一樣，胡直孺得知這個消息了之後，也匆匆的召集了一萬多人馬就前來京畿地區勤王救駕了。

  結果，胡直孺部正面撞上了張憲部，被張憲部輕松擊敗，還生擒活捉了胡直孺。

  順便說一句，在李存廢掉趙宋王朝了之後，胡直孺也選擇了致仕。

  後來，作為東道總管僅存的最高官員，翁彥國將這些人馬整頓起來，一直和汪師中所部、許份所部、郭奉世所部等宋軍一塊，在跟試圖北上的晏孝廣部交戰。

  就在雙方打得難解難分之際，包圍了東京汴梁城的李存，立即就派趙立率領三萬人馬南下跟晏孝廣南北夾擊處於京東東路和京東西路的宋軍。

  僅月余時間，汪師中所部、許份所部、郭奉世所部的主力，就先後被趙立和晏孝廣擊潰，只有翁彥國部因為人馬太多，又從不正面跟乾軍交戰，才一直沒有元氣大傷。

  如今翁彥國部宋軍且戰且退也來到了潁昌府一帶。

  此外，還有一些小股軍隊，比如知淮寧府趙子崧所部等等，現在也在京畿地區的四周遊蕩。

  如果這些宋軍真的能夠全部服從趙構的兵馬大元帥府調遣，使得大家齊心協力，哪怕不用等趙宋王朝實力最強的陝西六路兵馬到來，宋軍都有跟乾軍一戰之力。

  可問題是，這些趙宋王朝的官員、將領，全都各揣各的心眼。

  比如，趙野、范訥、王襄這些擁兵自衛的宋軍將領。

  雖然他們一直在與乾軍翟興、翟進部交戰，但他們的目的根本就不是打敗乾軍，然後去京畿地區勤王救駕——他們只是想打通前往陝西的道路，然後逃去陝西，甚至是逃去蜀地。

  還有看起來兵馬最多的翁彥國所部，到了潁州府以後，就在那裡觀望、徘徊，根本沒有去趙構的兵馬大元帥府報道的意思，也沒有向京畿地區進兵的意思。

  說穿了，翁彥國現在一直在觀望。

  重點是，別說兵馬大元帥府以外的人馬了，就是兵馬大元帥府內部的人馬，比如掌握著兵馬大元帥府最多人馬的黃潛善部，都沒有前往東京汴梁城勤王救駕的意思。

  甚至可以說，就連表面上一直在表示要前往東京汴梁城勤王救駕的趙構，實際上都是一直躲在遠離戰火的東平府觀望、等待，根本就不作為。

  宗澤曾給趙野、范訥、王襄寫過信，宗澤在信中譏笑和諷刺他們是懦夫，說乾軍一來，他們就棄趙宋王朝和趙桓不顧帶著十幾萬大軍逃跑了，畏敵退縮，辜負趙桓對他們的信任，又說他們只有立即率部前往東京汴梁城勤王救駕，與自己在東京汴梁城下會師，才能洗刷他們過往所犯下的重罪。

  宗澤以為他激一激趙野、范訥、王襄他們這些擁兵自衛的人，他們就能知恥而後勇。

  誰想，趙野、范訥、王襄根本就瞧不起宗澤——他們認為，宗澤原來只不過是一個芝麻綠豆大的小官，哪裡配衝他們這些趙宋王朝的重臣指手畫腳。

  而且，趙野、范訥、王襄認為宗澤太狂妄，也不知道進退——趙宋王朝在全盛時期都被大乾王朝給吞並了大部分的疆土，凶悍如金人、遼人、西夏人，都讓乾軍給打出了燕雲地區，他們這些殘兵敗將怎麽可能是乾軍的對手？！
  所以，對於宗澤的激將法，趙野、范訥、王襄既不回答也不出兵，就拿宗澤的話當狗放屁。

  其實，不僅宗澤，就連趙構這個兵馬大元帥，趙野、范訥、王襄等人都沒放在眼裡。

  話說，趙野、范訥、王襄之前連趙桓的命令都敢不遵，一直擁兵自衛，現在不把趙構、宗澤放在眼裡，其實也挺正常的。

  也或者可以說，趙野、范訥、王襄他們這些人才是聰明人，亂世英雄起四方，有兵便是草頭王。

  宗澤對於現在的形勢，有著極為清醒的認識。

  老而彌堅的宗澤，看出來了，李存根本就沒有跟趙宋王朝議和的打算。

  如此一來，趙構一直期待的李存會自己從東京汴梁城撤軍，就更無從談起了。

  而如果李存根本就不打算從東京汴梁城撤軍，那麽趙宋王朝的宗廟社稷可就危險了。

  這種情況下，唯有他們這些勤王之師給於李存足夠的壓力，李存才有可能改變初衷，跟趙宋王朝議和，然後退兵。

  可他們這些勤王之師，卻又是一盤散沙，根本就沒有人願意去勤王救駕。

  也正是明白這些，宗澤才想，自己出戰，然後打出一些勝利，讓趙構他們這些人看見乾軍沒有那麽可怕，喚醒趙構他們這些人的良知，不再自保和觀望，跟他一塊前往東京汴梁城勤王救駕。

  可宗澤的這個想法，不僅遭到了趙野、范訥、王襄等人的嘲笑，趙構、汪伯彥、黃潛善等人的不滿，甚至就連宗澤的部下都不願意遵命。

  決心下好了以後，宗澤召集手下官員和將領一同商議，他們部人馬單獨出戰一事。

  都統製陳淬，在哲宗紹聖初應進士試不第，便輾轉去大名府當兵了。

  後來，宋遼在鄜延路交戰，趙宋朝廷派呂惠卿知大名府，率領大名府的兵馬前往鄜延路督戰，陳淬便跟隨呂惠卿前去鄜延路與遼軍交戰。

  呂惠卿很器重陳淬，補陳淬為三班奉職。

  陳淬沒有辜負呂惠卿對他的器重，與遼兵戰於烏原時，他單人匹馬就殺了十余人，擒其砦主。

  因戰功，陳淬升左班殿直、鄜延路兵馬都監，累遷武經郎。

  宣和四年，趙宋朝廷授陳淬真定路分都監兼知北砦、河北第一將。

  陳淬鎮守北砦三年中，敵人不敢越雷池半步。

  不久，陳淬升任忠州團練使、真定府路馬步副總管。

  這些年來，隨著趙佶收復燕雲十六州、李存伐宋，陳淬一直戰鬥在第一線，從未有過畏敵不前一事，他身邊的戰友可以說是換了一批又一批，他無數次險死還生，所以說他是從屍山血海中爬出來的老將，都不為過。

  可就是這樣的陳淬，在聽說了宗澤的瘋狂想法了之後，都建議說：“敵方熾，未可輕舉。”

  宗澤見陳淬要動搖他的軍心，當場就要斬殺陳淬，以正軍法。

  眾將見宗澤要斬殺勞苦功高的陳淬，趕緊羅拜，請求宗澤饒陳淬一命，讓陳淬戴罪立功。

  宗澤當然不是真心想殺大將陳淬，事實上，他又何嘗不知道陳淬說得是對的。

  可有些事總得有人去做不是？

  如果人人都畏懼大乾王朝，那趙宋王朝不就真的要滅亡了嗎？

  所以，宗澤才會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他要用他這條老命為趙宋王朝博出一個希望來。

  宗澤將他的想法跟部下官員和將領和盤而出。

  宗澤的孤勇打動了陳淬等將。

  所以，在宗澤對陳淬說出“汝當先諸將一行，以贖前日之過。”後，陳淬回答說：“願盡力！”

  而後，陳淬領兵前進不到十裡路，便與乾軍相遇。

  陳淬趁乾軍不備，身先士卒，率領宋軍猛攻，最終擊敗了乾軍，迅速佔領了南華縣。

  得此一勝，宗澤立即大肆宣揚，並請趙構趕緊率領兵馬大元帥府南下，同他一塊前往東京汴梁城勤王救駕，他又再次給趙野、范訥、王襄、翁彥國等人寫信，叫他們前來勝利會師……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