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番外(4)
兄妹倆在醫院走廊的長椅上坐下。
南哲把南歌送來的東西吃完,又和她簡單聊了聊。
“爺爺這次,情況不太好。”
“聽說了。”南歌點頭,表情沒什麽變化,談不上高興,當然也不難過,就是很平靜。
不知道的人,肯定還以為她是個冷血的人。自己的爺爺都這個樣子了,她一點反應都沒。
“爺爺離開後,關於遺產分配,到時候不要多想,你是他的孫女,收下就是了。不收可就是個小傻子了,到時候還得便宜嬸嬸他們。明白我的話嗎?”
“嗯。”南歌沒和他唱反調。
南哲說這話的時候,根本不知道爺爺留給了南歌多少錢。
在他看來,因為他要繼承公司,別說南歌了,他爸和兩位叔叔拿到的都比不上他多。這是沒辦法的事。
但南歌和南司他們應該是一樣的,老爺子這樣也不算太偏心。
南哲笑著摸了摸她的頭,“回去吧,別再醫院待著了。”
沒幾天,南家老爺子因病去世。
祁言是從原池他們那裡得到的消息,這幾天她爸身體不好,她臨時回了一趟東北並不在淮城,南哲大概是知道,所以並沒有告訴她老爺子去世的事。
等她再趕到江城的時候葬禮已經結束了。
不知道為什麽,南哲電話還是打不通。她通過原池拿到了南家老宅的地址,一路找了過去。
剛到地方,正猶豫著要不要進去,就碰到了華盛的沈總。
沈總是南哲妹妹的未婚夫,如今都只能等在外面。而她只是南哲的女朋友……
思量下,她還是選擇和沈總一起在外面等著。
也沒多久,南家緊閉的大門打開,她聞聲看過去,一眼就看到了南歌。
她被一個男人拉扯著。
“這是南哲和南歌小叔。”沈晏清解釋道。
“啊,我聽南哲說過。”
祁言有點印象,只是沒見過小叔本人。
小叔和南歌那邊情況好像不太好的樣子,很快南哲就追了出來。
正猶豫著現在要不要現在就下車的時候,另一邊沈晏清已經打開車門:
“失陪。”
她愣了下,趕緊跟上去。
也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麽事,南歌看到她後,只是點了點頭,然後轉頭上了車。沈晏清忙跟過去。
南哲看到她有些驚訝,他上前攥住她的手腕把她拉到一側,等沈總的車離開後,他才收回視線,看向她。
“你不是回家了嗎?”
“剛回來。你……還好吧?”祁言反握住他的手,卻發現他手心冰冷,一片寒意。
她沒松手,用力握住。
南哲撐起一抹笑,衝她搖頭。
“現在家裡有點亂,這是我的車鑰匙,你開車先去我住處那邊等我。”
沒等她問,南哲就報給她一個地址,“這是我在公司附近的房子,沒人去過。密碼是你和我的生日。你先去休息,我晚點就過去。”
祁言本來想在這裡等他,可南哲推著她的肩膀往他車前走去,“等我解決完家裡的事就去找你。”
聞聲,她又想起剛才南歌離開時蒼白的臉色,她沒再強求,不想再這個時候還讓他擔心,“好,我到地方後給你發消息。你回去吧。”
她對江城不算陌生,從這裡開到南哲自己的住處,只要十五分鍾。
當天,南哲很晚才回來。
聽到聲音,她忙起身迎上去,“你吃過飯了嗎?”
南哲以為她早就睡下了,側身換下鞋子,“你吃過了嗎?”
他反問著。
和他相處了這麽久,祁言怎麽會不知道他那點小心思。
她晚上吃了點麵包,還不算太餓,但嘴上還是說:“我在等你,還沒有吃。你吃過了嗎?”
果不其然,南哲這才說自己也還沒吃晚飯。
“你先休息會兒,我去做。”
“你?”南哲愣在原地。
“有什麽問題嗎?”祁言叉著腰,“我從十幾歲開始就會做些家常菜了,放心好了,不會毒死你的。”
南哲點了下頭,很快又想起他這裡冰箱是空的,於是轉身:
“那我出去買菜。”
“不用,我下午去買過了。”祁言把他拉回來,拽著他的胳膊把他按到沙發上。
不愧是跆拳道冠軍,就是有力氣。南哲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坐在這裡等我。”
臨走前,祁言還給他倒了杯溫水。
祁言做菜做到一半的時候,廚房的門被人輕輕推開。她回頭瞄了一眼,“不是叫你在客廳等著嗎?”
南哲這種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少爺,肯定是沒進過廚房的,更不要指望他會做菜了。
“想看看你。”他沒進去,雙手環抱在胸前,身子懶懶的斜靠在門框上,一副要監督的架勢。
祁言隨他去了。
片刻後,她終於聽到了南哲的聲音。
很輕,輕到不用心聽的話,很容易會被她炒菜的聲音蓋住。
他說:“老爺子和老太太一直很偏心,從南歌出生後,就不是很喜歡南歌。是有些重男輕女的……不對,就是重男輕女。”
祁言身形微頓,她裝作沒聽到,也沒回頭。南哲自顧自地繼續說:“本來還以為都這個時候了,遺產分配上,老爺子應該不會虧待南歌。沒想到,最後又是這樣。明明也是南家的小孫女,怎麽就比不上我們這三個當哥的呢。”
“從小到大,他們對我倒是很好,但總是喜歡刁難南歌。甚至很多次,他們為難南歌,都是因為我。”
南哲抬手揉了下眉心,很是苦惱。
祁言關了火,這時才接話:“所以南歌當時是因為這個離開的?”
“嗯。聽沈晏清說,她情緒不太好,一下午了,誰的電話也沒接。”
祁言想了想,建議道:“要不我們吃過飯就去淮城吧,你和南歌當面聊。這種事對她打擊應該很大,你最好當面安慰。電話是說不通的。”
南哲搖頭,“別說我了。沈晏清下午和她講話她都沒有理會過,據說一直在睡覺。”
“那明天?我們明天上午過去。”
想來現在也很晚了,祁言說。
南哲正有此意。
晚飯後,南哲遲遲睡不著,他站在陽台上抽煙,一根接著一根。
這一次,祁言沒有阻止,而是上前坐到了他旁邊,默默地陪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