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買家奴

  三味居開了個女子樓的消息在燕城傳開，自然也傳進了賀夫人的耳朵裡。

  因為翹子和胭脂莊的事賀老爺對她頗為不滿，更是罰了賀小公子閉門一月。

  收到三味居的請帖時她也隻讓下人自行處置，卻在同柳家夫人吃茶時聊到了那女子樓。

  聽柳家夫人說那女子茶樓不錯，賀夫人也只是淡笑道：“是嗎？”

  柳夫人的女兒還有五天就要出嫁，她自然是紅光滿面，瞧著賀夫人這樣，隻抿唇偷笑道：“當初那三味居的東家給我送了請帖我倒是沒去，可人家到底是一番心意，也就讓下人去送了份賀禮，不過就是不曉得，姐姐去了沒？”

  “自然是沒去的。”

  柳夫人咯咯笑著，慢慢開口道：“應該也是，畢竟姐姐如今也是忙得很。”

  賀夫人臉色有些不大好看起來，柳夫人卻還在繼續點火：“聽說賀家的小公子同那個什麽蘇姑娘相好，我記著那蘇姑娘也是個女東家，城中百姓可還有不少人對她感恩戴德呢。”

  “自然是不會的，蘇姑娘不過是同他有些生意上的往來罷了，如今他正在家中溫書準備考功名呢。”

  其他幾位夫人點頭喝茶，對她卻沒了往日的恭敬。

  茶宴散場，賀夫人的臉色早已鐵青，服侍的下人隻敢低著頭，生怕惹了她的怒意。

  柳夫人自然也瞧不太上什麽三味居，不過是和酒樓罷了，什麽女子樓也不過是個噱頭罷了。

  五月十二，沈之玉三個娃娃書院今天休課，南枝也就沒再去三味居忙活。

  “阿娘，阿爹怎麽還不回來啊？”之玉跟著兩個哥哥在院子裡活動了一番，這會兒趁著休息一刻鍾的時間趕忙跑過來同自己阿娘親近。

  “你阿爹說不定還在忙呢。”說完南枝覺得不夠準確，又接了一句：“也可能已經在回家的路上了。”

  小家夥點點頭，沒再追問，喝了碗水又繼續跟著鍛煉。

  南枝則是愜意地躺在竹椅上休息，看著三個小娃娃打拳打的有模有樣，時不時的還會鼓掌激勵一下。

  三個娃娃都是正愛面子的時候，見南枝這麽賞臉，打的更賣力了些。

  南枝看得咧嘴直笑，卻瞧見了蹲在門後的小米。

  這才想起來還有這一號人物。

  小米傷好後就一直住在側房，她整天搗鼓著酒樓的事早出晚歸倒是真給忘了。

  “那個誰，你過來。”南枝朝著小米勾了勾手，一時間沒想起他的名字。

  小米在林家住了這麽些天一直害怕會被趕走，每天一睡醒就幫著乾活，剛剛不過是瞧著沈之玉他們熱鬧，這才有些羨慕地停了腳。

  這會兒聽見南枝叫他，隻覺得有些害怕，可到底還是挪著步子慢慢走近了些。

  “你叫什麽名字？”

  南枝看著小米隻覺得有些不大一樣了，除了乾淨些，還換了乾淨的衣裳，加上這些天沒有再饑一頓飽一頓，臉上也長了些肉，和當初那個又瘦又小的小乞丐判若兩人。

  “我叫小米。”小米聲音怯懦，和當初在街上偷東西被南枝抓住時並不相同。

  “你今年多大？”

  “我，我今年十歲，我會乾活。”小米緊緊攥著手裡的掃帚，不要趕我走這五個字卻怎麽都說不出口。

  他記得，自己偷了這個姐姐的荷包，他說不出那樣的話。

  “你能有十歲？說實話！”南枝作勢怒了，叉腰道。

  “我，我今年七歲，但是我有力氣，我能乾活！”小米似乎還想再多說，卻在看見南枝笑容的那一刻止住了話頭。

  “阿娘。”之玉聽見這邊的動靜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開了口。

  “怎麽了，之玉？”

  “阿娘，你讓小米哥哥留下來，好不好？”

  “為什麽呀？”南枝沒有拒絕也沒答應，隻繼續追問。

  “小米哥哥沒有阿娘，也沒有阿爹，他要是被趕走了，就會繼續變成乞丐。”

  “姑姑，就讓小米留下來吧，他能乾活。”一旁的林澗也開口替小米求情道。

  “可是外面也有很多小乞丐沒有阿爹阿娘，那之玉以後再遇見了，也要帶回來嗎？”

  南枝搖了搖頭，看著之玉開口問道。

  聽見南枝的話小米眼裡滿是失落，隻擦了擦眼睛，他本就是個乞丐小偷，能在這裡過了這麽多天舒坦日子，就已經是奢望了。

  “要是之玉再碰見其他的人，就給他們一些吃的，再給他們二十文，讓他們能洗乾淨澡，去尋個活計乾。阿娘，我想讓小米哥哥留下來。”之玉跑到南枝身旁扯了扯她的袖子，小聲道。

  “為什麽是給二十文？”南枝有些詫異。

  “因為用髒衣服抵押加上二十文可以到沽衣鋪裡買一套最舊最便宜的粗布衣裳，這樣他們就能去找活幹了。”

  南枝滿意地點了點頭，她倒是沒想過之玉會這樣聰明。

  小米她原本就想著將他帶到三味居去學門手藝，總也比在外面乞討得強。

  可他如今不過七歲，去了也不知道能做些什麽。

  若是在家幫著打掃打掃衛生，也要好些。

  “那就讓小米留下，不過哪天抽了空得去縣衙簽個文書，免得往後哪天有什麽差錯。”

  “謝謝阿娘！”之玉嘻嘻笑著，小米卻紅了眼睛。

  “多謝主子！”說著話，小米就要跪在地上，看他要跪，南枝隻覺得頭疼。

  “行了行了，別叫我主子，叫嬸子就好。”

  解決了小米的事，南枝下午又去了一趟牙行，畢竟小米人才多大，能做的活到底少，她這會兒每天都往酒樓跑，家裡自然是得有人收拾才行。

  胡三見她過來還以為酒樓又要用人，翻著冊子就要給她介紹，知道南枝是想買個婆子打掃家裡，這才直接領著她去瞧人。

  “就這個，莊嬸子，人老實，三十五歲，是外鄉人，被她那賭鬼丈夫給賣了的，你要的話我隻算你五兩四錢。”胡三指著角落裡的一個婦人開口道。

  南枝瞧了半天也沒看清，胡三這才叫了人上前面來。

  莊嬸子瞧著有些木訥寡言，模樣也普通，又問了她會不會做飯洗衣，南枝這才交了銀子買下她。

  如今每月她給家裡一兩銀子，這莊嬸子買回去也能多分擔些事情。

  林母她們一收攤就瞧見家裡多了個人，當時就差點去報官，還是聽了南枝的解釋才放下了手裡的菜刀。

  如今木匠鋪每個月能賺五十多兩銀子，她們的小食攤生意雖說差了些，一個月下來也能賺二十兩，家裡買個人回來洗衣做飯，也是行的。

  林家的女人沒有意見，林父卻有些不大高興。

  念叨著家裡多了個人不習慣，林母隻當他是不高興多了張嘴吃飯，也就沒有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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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