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甩掉他,跟我
“你剛剛說的人該不會是我吧?”
丁費思忽然想起剛剛陸羽說的那個人。
底層出身,一步步爬到高位上,長相看起來軟弱,實際下手卻乾脆利落。
?
她不就是底層作者出身,不帶任何buff,硬扛走到現在?
折扇敲了敲桌面,年輕男生的聲音怪是桀驁不馴,“除了你,誰還這麽面善心硬?”
“除了你,也沒有誰本可以自食其力卻當小偷了。”
她毫不留情地還口了,而畫舫那頭的人不要臉得很,
“我可是主動賠了你一千萬,你要知道,要是換了別人,別說是主動賠你錢?沒讓你賠錢就不錯了。”
那張擺在兩個人之間的桌子被丁費思無情地推了過去,壓住了鹿豫的腳,“你以為是你手下留情?如果你不主動賠那一千萬,我一樣告到你賠。”
鹿豫把腿抽出來,用鞋底抵著桌腳,免得被桌子推進水裡,
“你覺得照知識產權法,你能拿多少?”
“你這一本還沒有展開的書,流量不多,沒有其他附加收益,能有多少價值?”
丁費思面不改色,底下卻用力的將桌子移過去,波光粼粼照在兩人身上,頗是清冷生神,刀刃寒光一樣的水光晃動,成細長的光片照在人身上,無端多了幾分殺意,如果這兩人其中一方有大刀,說不定已經耍起來了。
”我是不能讓你賠多少錢,但我可以讓你坐牢,在網絡上大面積造謠汙蔑我,還有侵入他人電腦獲取隱私,你覺得到時候鹿家為了保你,這一千萬能不能給?”
丁費思用力頓了一腳桌子,鹿豫沒反應過來,差點沒被她給推下去。
女孩子的聲音頗有定力,不給他反駁的機會,“要不要看下是你的法務厲害,還是我的法務厲害?”
不見得她乾不過明悅那些垃圾東西。
反應慢,辦事不明確,模棱兩可,處處紕漏。
衣袂疊第,落在畫舫的船面上,兩個人都把自己往出塵脫俗的方向去打扮,但是奈何都一身的市井氣,一說話就暴露本體。
“盜取你隱私的又不是我?我頂多算一個黑市買文的買家,怎麽?你自行車丟了,被人轉手一賣,你還要怪糊裡糊塗買了你自行車的那個倒霉蛋嗎?”
“你糊裡糊塗?你不就是看準了我來坑?你沒偷我文之前就在模仿我,你是野人嗎?不會獨立行走?你媽沒教過你走路?”
女孩子的聲音頗有銳氣,鹿豫沒有用死力推桌子,但丁費思卻大力地用腳把桌子推過去,簡直像要把鹿豫立刻按進水裡。
鹿豫頂住桌子,穩定得和定風珠一樣,不動分毫,
“你現在怎麽會說白話文了?之前不是喜歡用文言文罵人嗎,難道是腦子泅墨,不出水了嗎?”
丁費思惱羞成怒,用他放在桌上的折扇砸他,玉扇正中腦門,鹿豫長指抵著額頭,恨恨地道,
“如果不是我喜歡你,你現在早被我搞死了。”
丁費思被惡心到了:“你別放屁,說人話。”
陸羽不是什麽好人,丁費思太清楚了,從抄襲事件就可以看得出來。
倒打一耙,如果不是她反應快,恐怕就走投無路了。
對一個從事寫作的人來說,無疑是滅頂之災。
鹿豫頂住桌子,
“我都說了喜歡殘缺,我就喜歡那種看起來半死不活的,喜歡你很奇怪?你看起來像活不久的樣子,沒想到打不死。”
丁費思長相太孱弱了,完全沒有明豔之感,就算是畫了濃妝,都覺得霧蒙蒙的,像雲霧山茶,不像明豔的牡丹。
因為丁費思不曬太陽,看起來太白,白得沒了血色。
半死不活。
形容很是得襯。
丁費思用盡全力推兩個人中間的那張桌子:“你他媽才半死不活。”
鹿豫:“你憋氣憋得臉都紅了,還不能把我推下去,不是半死不活是什麽?”
鹿豫突然用了力,丁費思直接被推得往後滑,完全沒有抵抗之力。
丁費思漲紅了臉:“你無恥。”
鹿豫松了手,沒把她推出太遠,怕她掉下去,還嘲諷道:“你弱雞。”
丁費思:“你抄都沒用,水平垃圾,泡湯抄手都沒有你水。”
鹿豫毫無懼色,反問道:“我那是抄嗎?”
“不是抄是什麽?”
“老子那是喜歡你才中譯中。”
鹿豫一臉的囂張無恥。
這言論,卻仿佛讓丁費思聽見“我是喜歡你才摸你的”這種論斷。
想到剛剛自己居然將對面的無恥之徒引為知己,丁費思惱羞成怒。
“喜歡這個詞你也有臉說得出口,你這翻譯水平放在古代,兩國已經開戰了,你要點臉吧。不要汙名化這個詞語。”
她一口氣都不帶喘,憤怒道,
“喜歡是尊重,你捫心自問,你的行為是喜歡我的文字嗎?你看到了就想剽竊,這明明就是心懷不軌。”
鹿豫坦誠道,
“那確實是不怎麽喜歡你的文字。”
他發現,他喜歡她的人。
本來是想看她半死不活的,但是看見她半死不活又垂死掙扎,怎麽都吵不贏他的樣子,鹿豫覺得更喜歡了。
半死不活還掙扎,才有葳蕤的生命力,這不就是適合當故事主人公的人?
太可愛了媽的。
桌子又向丁費思的方向頂過來兩次,丁費思咬牙支撐。
鹿豫卻像是故意逗著她,毫不費力的把小案推過去,看她垂死掙扎。
嘖,好弱。
鹿豫死不要臉地道,
“和你男朋友分手,跟我。”
丁費思簡直要冒煙了,
“你他媽有病?”
鹿豫又把桌子移過來一點,要是他再往前推,丁費思就要掉下去了。
他的聲音痞裡痞氣,
“不跟我,我就把你推進水裡,讓你掉進水裡淹個半死。”
再把她撈回來。
丁費思已經用盡全力了,但是男女之間的力量太懸殊,根本推不過對面,她甚至都開始不說話了,只是用盡力氣地推桌子,咬緊了牙關,但要命的是,桌子根本不動彈一下。
可見剛剛他是有多讓著丁費思。
明明隨手一推的事,他卻讓丁費思把他推到了船頭,才開始反抗。
她好蠢,可是好可愛。
丁費思一張臉憋得通紅,像隻氣急敗壞的兔子,緊緊抿著嘴唇,臉頰鼓起來了一點,落在鹿豫眼中卻是更可愛了,想捏一捏她的臉。
明明沒有傷害值,卻用盡全力地反抗。
這場博弈,在丁費思眼裡是你死我活的戰鬥,但是在鹿豫眼中,就是逗著她玩,和她有推有拉地做遊戲。
帶著笑意,看著她滿臉通紅。
甚至還有越來越紅的趨勢,她現在連耳朵都紅了。
媽的,這個家夥怎麽這麽容易害臊?
鹿豫繼續不知廉恥地道,“喂,你幾歲啊?”
丁費思不回答,鹿豫還在那自言自語
“不用說我也知道,你二十一,我二十四歲,我算你哥哥哦。”
丁費思被哥哥這個詞刺激到了,但是她用著力,又沒有太大精力去說話,只能漲紅著臉,從唇縫裡憋出幾個字,
“你…算個屁哥哥,能不能要點臉…”
她明明已經沒多余力氣了,還堅強的反駁道:
“你他媽這文化程度…當我兒子我都覺得虧。”
鹿豫繼續發揮不要臉的高地優勢,笑嘻嘻地用那把折扇慢悠悠的晃,“當你兒子不行,給你個兒子可以。”
丁費思被對面人的無恥雷到了,“你…”
她憋了半天,憋不出一個字來。
第一次有詞窮的感覺。
是真他媽不要臉啊。
鹿豫拽拽地道,“怎麽樣,考慮好了沒有,要不要甩掉你男朋友跟我?”
“雖然我沒有錢,也沒有文化,但是哥哥喜歡你啊。”
丁費思隔年的年夜飯都要吐出來了,終於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她以前覺得翻白眼醜,從來都不翻,除非是遇到很無語的情況。
現在,就是,很無語,的情況。
早知道不跟著秦競溫柔坐船了,人家談戀愛,她趟傻逼過河。
她仇人那麽多,偏偏遇上一個她最看不起的,沒撩簾子之前居然還將對方引為知己,一定是因為跟祝野吵架,祝野背後詛咒她了。
該死。
本來和祝野在一起之後已經沒有那麽倒霉了。
現在一提離婚。
哦豁,完球。
那個算命先生說的真沒錯,她的命要是不加三個姓氏,肯定路途多舛,會遭受很多惡運。
現在,厄運就來了。
而且來得猝不及防,說不定等會她就在水裡祈禱了。
大羅神仙開開眼,她這麽堅強獨立的人,還常去廟裡溜達!怎麽運氣能這麽差?
連流星雨她都拜,為什麽反而會越來越倒霉?
風蕩漾過湖心,夜風微涼,天階如水,一身白衣的鹿豫在朦朧的月色下對她痞痞地笑著。
換了個人,可能就動心了。
但丁費思不會。
她隻覺得眼前的人更讓人生厭了,連同白色都讓人討厭起來。
鹿豫頭髮偏長,平時看著可能是放蕩不羈,挺有個性,但此刻,被玉冠束起來,真有幾分君子端方之感。
尤其還是在這麽有古意的時候,代入感極強。
華晏也是長頭髮,到耳垂往下的位置,卻是日系帥哥。
和鹿豫完全是不一樣的類型。
但只有華晏端得起溫潤如玉這四個字,鹿豫只有厚顏無恥。
有些人哪怕穿著再正經的衣服,野獸的本性是改不了的。
丁費思咬牙切齒,一字一句的道,“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只要我活著上岸,你就別想好。”
“你要是還想走寫作這條路,我肯定把四面八方的路全都給你堵死。”
鹿豫把手一撒,腿一撤,丁費思沒有來得及反應,居然順著慣性往前撲,差點越過幾案撲到鹿豫那邊去。
千鈞一發之時,丁費思抓緊了船身,才勉強沒有翻過去。
鹿豫嘲笑道,“這麽弱雞,就別想著要用體力戰勝男人了。”
“與其武鬥,不如謀斷。”
“你考慮好了沒有?”
丁費思猛地卸了力,用手支撐住地面才沒有癱倒,“你做夢。”
“費勁心思想讓我當槍手,你好抄我的文,你能不能要點臉?”
鹿豫把桌子上的折扇拿起來,假把式地晃了晃,“臉是什麽東西,能吃嗎?你寫作難道是為了臉嗎,還不是為了錢?”
“我可是明悅的獨子,而且明悅集團旗下可不僅僅只有這一個文娛公司而已,還有房地產,怎麽說也比你有錢多了,你不如好好考慮考慮,你跟著我,不比跟著你的同學好多了?”
丁費思毫不留情的嘲諷他,
“他是華大的工程物理博士,你是什麽學歷?他發刊文獻幾十篇,數篇一區影響因子高分,請問足下發表過什麽高論?”
“二十四歲一事無成,只知道拾人牙慧,剽竊炒作,你這種人是人渣中的人渣,有什麽資格和他比?”
對面的人不屑地道,“我才不和學生比。”
“他這種人一板一眼的,肯定只知道死讀書,而且羅切斯特家族和祝家真的能要你嗎?祝家的主人翁最勢利眼,老一輩的文化人裡,就像我爺爺,根本看不起他。說祝家家主是讀書人裡追求利益的敗類。”
“就像你男朋友,讀書讀得再好有什麽用?肯定愛自己多過愛你,要是遇上什麽困難,肯定第一時間把你給賣了。”
丁費思沒好氣地把簾子重新放回去,擋住了那張讓她反感的臉,
“你好意思說別人,你自己不就是個敗類?你爺爺倒是君子了,怎麽不見你也是個君子?”
“祝野他和你不一樣,他行得正坐得直,不像你滿口謊言,彎彎繞繞,連最無恥的剽竊都可以說成是喜歡,如果是這樣的話,世界上怎麽還會有好壞之分?”
水波寒光晃動,蕩漾在兩個人衣衫之上。
鹿豫把折扇啪地收起來,“你喜歡他,不就是喜歡他看上去光鮮亮麗?”
“開布加迪威龍的人有很多,不只有你男朋友,你男朋友也不一定只有你,像祝野那種身家,從來都不會把自己吊死在一顆歪脖子樹上,他的婚姻怎麽可能是任他自己選擇?”
遲早都得是商業聯姻。
丁費思聞言,冷笑了一聲,“不好意思。”她晃了晃戴著戒指的手,“我們已經結婚了。”
遲到了,明天加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