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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吻我》第90章 我接住你
  第90章 我接住你
  天色沉沉浮浮,烏雲在空中以不深不密的姿態低垂著,柏油路兩邊的高大梧桐都像是籠了層煙霧。

  丁費思拉開窗簾往外看,玉白的面在陰天也顯得氤氳霧氣,
  “哥哥,好像要下雨了耶。”

  祝野看著手機,淡淡道,

  “想出去走走嗎?”

  丁費思不能在陽光下肆意地行走太久,所以最喜歡的就是下雨天,以前下雨天的時候,經常能看見丁費思打著傘慢悠悠地在路上散步。

  丁費思看向樓上試衣間,滿口答應道,

  “等媽媽試完我們就去走走吧。”

  費秀在試婚禮上要穿的婚紗,本來各個品牌都送了高定婚紗過去,但費秀卻沒有一件滿意的,於是乾脆到婚紗店自己挑。

  丁費思跟了過來說要做參考,順便把祝野也拉過來了。

  丁費思摸摸那些華麗純白的婚紗,祝野熄了手機屏幕看著她,語氣平靜道,
  “如果想的話就試試,雖然我們還沒那麽快結婚,但如果喜歡,可以當成一件普通衣服買回家。”

  丁費思搖搖頭,

  “算了,我現在胖了一點,穿著不好看。”

  費秀拉開試衣間的簾子,她身上的抹胸魚尾婚紗愈發將高挑窈窕的身材凸現,因為舞蹈而長期保持的良好體態也使她看上去優雅挺拔,儀態萬千,氣質如玉,她不論在什麽年紀,都是美人。

  費秀轉過身來,

  “費思,你覺得這條怎麽樣?”

  丁費思的情緒有些奇怪,她明明是在笑著,祝野卻莫名覺得她強顏歡笑,也許下一秒就要哭了。

  回家的路上,丁費思牽著祝野,祝野在便利店隨手買了把傘,陪著她慢慢地壓馬路。

  她一直沉默著不說話,祝野也不知道她怎麽了,只是雨水剛落下來不久,祝野就看見一行眼淚從她眼中滑了下來。

  祝野一手握著傘,一手將她攬入懷中,
  “就算阿姨結婚了,她也依舊是你的媽媽,還是會關心你,照顧你。”

  丁費思沉默著流淚,一言不發。

  祝野恍然間似乎明白了她傷心的真正原因,他在紛飛的細白雨絲中輕聲道,

  “我爸有過三次婚姻,一次是和我媽,一次是和陳茉清的媽媽,還有一次,就是現在。他也交過一些女朋友,哪怕最後分開,但是從來沒有過家暴,冷暴力的行為,我爸也從不對女人動手,和前兩任妻子離婚時,也都是和平離婚。”

  “雖然我清楚我爸有一些缺點,但是毋庸置疑,他的教養不會允許他做出像潘建國一樣的行為,哪怕有朝一日,他們婚姻不順,有我在你可以第一時間知道,我也會站在你這邊。”

  雨滴墜在傘上的聲音噗噗作響,雨滴順著傘骨和傘沿落下,打落在地,開出一朵透明色的花。

  祝野想得太簡單了。

  真的有齟齬發生的時候,祝野天生就在他爸爸的陣營裡,哪怕他想幫她,也依舊脫離不了局限。

  丁費思回抱住祝野,

  “今天晚上我想和我媽媽待在一起。”

  祝野撩起她略微被雨水打濕的碎發,
  “好,我等會兒送你過去。”

  丁費思到祝進華常住的房子裡時,仍有些心悸,傭人以為丁費思是祝野的女朋友,哪知丁費思上去就抱住了費秀,

  “媽媽。”

  傭人有些驚訝。

  費秀輕聲道,
  “怎麽了?”

  丁費思只是抱住她,內心有濃濃的不舍,
  “今天晚上我想和你睡。”

  費秀看了一眼祝野,見他神色如常,剛進門的時候還牽著丁費思,也不像是和丁費思吵架了。

  或許是要辦婚禮,費思有些不舍得她。

  這是丁費思第一次到祝進華的房子裡,獨棟別墅後面還有花園,可是那些花過於規整,反而沒了生氣,在雅致而整體裝潢色調偏深的屋子裡行走,她有種把自己變成了一團霧氣的感覺。

  這團霧氣氤氳著墨色,和這房子一樣色調低沉。

  似乎馬上就要下雨。

  這棟房子讓她很壓抑,特別是,她的媽媽還要嫁到這裡。

  祝進華對她的態度極好,但是丁費思笑不出來。

  丁費思是商科學生,吃飯的時候,祝進華特地說了金融界的笑話想逗她,然而丁費思也只是牽強地笑一笑,如果換成平時,她應該興致勃勃地追問,但是今天她沒有這個心情。

  晚上和費秀躺在一張床的時候,丁費思終於還是開口問道,
  “媽媽,二十多年前你為什麽選擇拒婚祝叔叔呢?”

  費秀摸著她的頭髮,輕聲道,

  “我在和他三年的戀愛中,他從來沒有透露過家世,甚至於我以為他和我一樣出身貧寒,直到結婚,我頂住家裡的壓力,和家裡說不要彩禮,雖然我們暫時還沒有房子,但不管以後怎樣,我和祝進華都會一起孝順他們的,你外公外婆也欣然同意。”

  “結果在婚禮前,他突然告訴我他真正的家世,如果僅僅是這樣,我不會那麽果斷地分手,可是,你外公糊塗過一陣子,欠了不少賭債,債主揚言要剁了他一隻手。”

  “那段時間,我日夜煎熬,借遍了身邊所有人,甚至和他借錢,他看著我煎熬,也知道情況緊急,隻拿出了兩百塊錢,和我說他也拮據,你外公最後雖然沒有被剁掉一隻手,卻被嚇得中風,躺在床上半年才有所好轉。”

  費秀歷經世事的眉眼無波,連聲音都平穩,

  “我雖然知道借不借給我都是他的自由,只是我突然覺得他並不愛我,我最煎熬的時候,他可以冷眼旁觀,而你外公癱瘓在床那半年,我幾乎整日以淚洗面,如果我和這樣的人結婚,往後也許也會面對他這樣冷漠的一面,我需要幫助的時候,他並不會幫我。”

  “結婚是兩個家庭的事情,如果他家裡出了什麽事情,我捫心自問可以做到義無反顧去幫忙,但祝進華卻顯然不是這樣,不知道是他太冷血自私,還是我對結婚伴侶的要求太高。”

  丁費思抱住費秀,鼻頭一酸,
  “那你明明知道,現在為什麽還要嫁給他?”

  費秀拍拍她的背,
  “因為現在我有能力保證,哪怕他對我冷血,我依舊可以全身而退,說白了,是我二十多年都沒能放下,我依舊是很愛他。”

  丁費思眼睛微紅,
  “媽媽,你到底喜歡他什麽?”

  這麽冷血自私的一個人,當初都不願意嫁,何必二十多年後再回頭?
  但是過了這麽多年,費秀已經很清楚自己對祝進華的感情了,她的確是無法自拔,不如和自己和解了。

  嫁也沒關系,現在男人對她來說只是一件飾品,一件衣服,並不是必須品,而他有些什麽樣的脾性,她已經無所謂了。

  費秀想起當年的事,

  “我大一入學的時候,他大四,是學校裡的風雲學長,喜歡他的人很多,我出身並不好,並沒有想過能和這樣的人產生交集,但是突然之間,他走到我面前,開始找機會和我待在一起,毋庸置疑,當時不過剛成年的我自然會對他動心。”

  那段日子像做夢一樣,一個鮮少被人關注,甚至還有些自卑的女孩子,突然被一個被很多人關注的男人喜歡,這種喜歡像是突然把人捧上雲端,像中了彩票。

  她全然被祝進華迷倒,他年輕,高大,英俊,一舉一動都讓她心動。

  甚至直到現在,見到祝進華的一瞬,仍舊怦然心動,他渾然天成有一種風流的儒雅,如果他是藥劑,那麽費秀無疑是吃下了致死量,根本沒辦法擺脫這種心動。

  而年齡的增加給祝進華帶來的不是衰老,反而令他的魅力愈發蠱惑人心。

  他像一個殺手,下手狠厲之後,卻可以拿出手帕斯文地擦著手,再垂眸輕笑。

  往祝進華身邊撲的不僅僅是稍比他小幾歲的女人,更多的是二十出頭的小姑娘,對那些小姑娘來說,祝進華有致命的吸引力。

  哪怕是飛蛾撲火。

  費秀摸著丁費思的頭髮,

  “費思,媽媽沒有辦法,媽媽是真的愛他,現在我已經活過半生,有了全身而退的能力,和他結婚,相當於給自己買了一個很喜歡的昂貴包,不是想借這個包讓我過得多開心,而是滿足一個長久以來的心願。”

  “你懂嗎?”

  如果祝進華再給她帶來長久的痛苦,那麽費秀有底氣直接把這個昂貴的包扔掉。

  丁費思眸中淚光閃爍,
  “媽媽,如果他還是特別不好,你還有我,我會一直站在你這邊。”

  費秀輕笑一聲,
  “就是覺得有你,我才更有底氣,我女兒那麽厲害,大家都羨慕我有一個又能賺錢又有名氣的女兒,你都不知道,家裡那些七大姑八大姨有多羨慕我。”

  丁費思破涕為笑。

  費秀卻緩緩道,

  “費思,有時候我覺得你真像我,有時候又覺得你真不像我。”

  丁費思哽咽道,

  “哪裡不像?”

  費秀笑道,

  “你可以把一件事情做絕,做到極致,絕不回頭,媽媽很難做到,哪怕過了二十年仍舊念念不忘。”

  “也許正是因為這樣,祝野才更害怕你離開。”

  丁費思一愣,
  “為什麽提到祝野。”

  費秀思索著,徐徐道,

  “其實他來找過媽媽,他問過你這三年,問過你的心理狀態,我沒有全說,但是他知道你是領養的之後,又找過我一次,隨後便向福利院捐了一筆巨款,他很心疼。”

  “祝野雖然年輕,但是他和他爸爸並不是一路人,我後來聽護士說,他明知自己不久前獻過血,再獻血會危險,仍舊擋在你前面獻了血,僅僅是這一個細節,他就和他爸爸涇渭分明,他爸爸明知只是舉手之勞,會解決我的燃眉之急,也依舊冷眼旁觀。可祝野卻能在自己的情況並不好時,挺身而出。”

  同樣是天生風流相,祝進華是真的風流,祝野卻不是,在這樣風流的外表下有一顆純情而專一的赤子之心,說實話,費秀很意外。

  聽祝進華提起過,祝野和他一直離心,祝野認同不了他許多做法,所以早早就搬出去住,平時的交流也不多。

  想來祝進華和祝野確實不是一路人。

  丁費思想著費秀說的那些話,想著祝進華曾經讓費秀那麽失望過,她忍不住心裡難受。

  一次婚姻是這樣,兩次也是這樣,媽媽明明配得上更好的人。

  盡管明白媽媽只是滿足一個夙願,早已經看清了祝進華,如果有事也能夠及時止損,丁費思也依舊難受。

  她希望媽媽嫁給一個好人。

  丁費思抱緊費秀,淚眼模糊間,不知不覺就睡著了,半夜的時候卻突然驚醒。

  她一頭冷汗,想起夢中的場景依舊後怕,而黑暗的房間讓她壓抑難受,她忍不住伸手開了燈。

  費秀醒了,見丁費思一頭冷汗,狀態明顯不對勁,

  “怎麽了?”

  丁費思指尖冰涼,壓抑住情緒,努力平靜道,
  “我夢見我們住在一個很高的山間城堡裡,裡面有歹徒追殺我,我看著三四層樓高的窗口,你穿著很繁複的歐式禮服拚命往窗口跑。”

  費秀穿的,是白天試的那件婚紗,而歹徒的臉,有時是潘建國的,有時是祝進華。

  她的心跳依舊極快,

  “歹徒就在身後,我想直接從樓上跳下來躲避歹徒,旁邊的人拚命地喊你回去,讓你不要接,接了會被砸死。但你還是跑了過來。”

  夢裡的費秀義無反顧過來跑到了窗口下,張開雙臂要接丁費思。

  她喊著“媽媽接住你。”

  那個著急的眼神,讓丁費思心痛。

  可是夢境到這裡就停了。

  她跳了下去,卻沒有結果。

  費秀給她擦汗,卻沒有安慰她那只是個夢。

  費秀輕聲道,
  “那媽媽接到你了嗎?”

  丁費思搖搖頭,

  “夢到這裡就停了,我也不知道接到沒有。”

  可是丁費思回答完許久,費秀都躺下去再睡著了,丁費思睜著眼睛看天花板,才突然後知後覺了什麽,一股眼淚突然湧了上來。

  明白過來那輕輕一句話背後的本能。

  哪怕是夢,她也是媽媽的女兒。

  就算不是真的,媽媽也想知道夢裡有沒有接到她。

  丁費思的眼淚順著太陽穴往下滑,落到枕頭上。

  再醒來時,已經是清晨,似乎有心靈感應一般,費秀也睜開了眼睛,她看著丁費思,忽然道,
  “費思,媽媽做了一個夢。”

  窗外陽光浸透輕紗窗簾,費秀的聲音很輕,
  “媽媽接住你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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