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3章 勇者不會討伐魔王，只會‘製服’

  古老的傳說，唱著古老的歌謠。

  陰雨飄搖的世界，有幾許傳說暗藏。

  有勇者的蕩氣回腸，亦有魔王的唯我獨尊。

  千年古老的傳說，留下了始終堅信勇者討伐魔王的聲音，一代又一代。

  這是最近的一次——見證傳說成為現實最近的一次。

  但是，這是假的。

  從謊言開始的謊言，聽的人多了，相信的人多了，謊言也就成為了真實。

  而披著‘真實’皮的謊言，永遠不會成為‘真實’。

  從曉之帝國使團降臨大秦帝國那一刻起，從白皎說出“未來她會成為成功將您討伐的勇者”開始，蘇曉就決定讓這個謊言成為‘真實’

  人類相信勇者可以成功討伐魔王，聖之帝國相信他們可以殺掉壓在他們身上的‘那位’大山。

  所以，所謂辛辛苦苦推算出來的預言成為了符合他們內心深處名為“希望”的奇跡。

  人類信了，聖之帝國也信了。

  勇者終將討伐魔王，這一點或許是真的——在很久很久以後的未來。

  但是——

  北冥芷瑤終將成為成功討伐大魔王的勇者，這是假的。

  不，也不能算假的。

  因為虛假的預言中不是‘討伐’，而是‘製服’。

  製服是真的，不僅僅包括了感情的製服，還包括製服誘惑的製服——校服是製服，而嫁衣，也算製服。

  從跪著的姿勢站起來需要幾步？
  兩步。

  一步，兩步。

  蘇曉站了起來，同時握住了完全體但由‘傲’主導的、他只知道叫‘傲’的家夥的拳頭。

  對方眼睛中的不解、震驚、害怕，讓蘇曉感到愉悅。

  他來了。

  他進入了陷阱之中。

  他此時滿腦子的都是迷茫吧？

  所以——

  轟！
  魔力如洪水洶湧——

  嗤啦····噗嗤。

  黑色的長袖碎了，手臂也斷了，詭異的深紫色鮮血於空氣中綻放，充滿了各種各樣的負面情緒。

  是哀嚎，是怒吼，是嫉妒，是呻吟。

  此時此刻，這些隨著深紫色鮮血飛濺的聲音是比鞭炮聲、敲鑼打鼓聲更加美妙的聲音。

  傲倒飛了出去，後背貼著紅毯，紅毯被撕裂，露出了帶有紋路的大理石鋪成的整齊地面。

  地面，鮮紅的血液在倒流回升，進入了蘇曉的掌心之中，回到了他的體內。

  他握住了柴刀的尖端，往出一抽。

  一滴血沒有流淌。

  就是婚服上有五個破洞。

  很不好看。

  於是他用魔法縫合了婚服。

  沒有去看傲，他轉過身，往前幾步，朝著北冥芷瑤伸出了手：“學姐，來。”

  北冥芷瑤仰起頭，眼角還帶著淚花的她伸出手搭在了蘇曉的手心上。

  “哭了還是這麽美。”他輕聲說道。

  “人家····又不想這樣。”

  此時的她，聲音軟弱。

  牽著她的手站起來，面向所有人。

  白皎已經撲了過來，用力的將他摟入自己的懷裡，淚如雨下：“曉大人、曉大人、曉大人····”

  “抱歉瞞著你，讓你擔心了。”被北冥芷瑤主動松開的右手輕拍著白皎的後背：“以後不會了。”

  “為什麽不和我說？”

  “等之後，我隨便你們懲罰。”蘇曉輕聲說著：“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深吸一口氣的白皎離開他的懷抱，他看向了澹台芊月和司空玥，大悲大喜中，芊月沒有足夠的力氣跑過來，司空玥在照顧她。

  歉意的看了她們一眼，他想，等這件事結束之後，任她們打罵發泄著內心的擔憂吧。

  絕不還手。

  再次看向了傲，對方已經站了起來，斷臂並沒有長回去，傷口血肉蠕動，一條新的手臂正在重新生長。

  他看著傲的眼神，對方真的很警惕，沒有在芷瑤動手之後立即出現，害得自己又被扎了兩刀，還害的芷瑤編了那麽一大段話的台詞。

  是的，編。

  從一開始，就是演的。

  沒有被抹除記憶，沒有被改變記憶，學姐所展現出來的一切，全是演技，精湛的、辨別不出真假的演技。

  百校戰最後的比賽、絕他們被殺掉的那個夜晚，身處國立破軍魔法學院休息處的她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而他又把手搭在了她的手背上。

  “學姐，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想和伱商量”（詳見509章）
  這是蘇曉當時的原話，從那一刻開始，戲劇進入了籌備階段。

  而開幕式，便是在洛斯宮群島的晚宴上。

  來自迪戴的情報，有很重要的人參加了宴會——斯蒂芬諾·夏洛蒂。

  那個晚上，北冥芷瑤捏碎手機的那個晚上，金發大小姐擦肩而過，而她的身後跟著一個胖管家。

  胖管家的名字叫迪戴，斯蒂芬諾還叫斯蒂芬諾，但是她的身心已經成了被傲所操控的人偶。

  在斯蒂芬諾的有意為之下，芷瑤一步一步的走進了黑化的深淵，但卻不是被人推著走進去的，而是主動走進去的。

  晚宴的最後，他把手放在芷瑤的後腦杓，有意讓伊薇特看到，有意讓所有人都看到····他們以為他抹除或改變了芷瑤的記憶。

  實際上，芷瑤是主動昏過去的。

  一個眼神，芷瑤就明白他想做什麽、要做什麽了，所以她昏了過去，不再記得蘇曉是曉之帝國的大魔王這一則消息。

  演的流暢無比，演的深入人心。

  演的連蘇曉好幾次看到她的眼神都會感到害怕，回想起時間回溯前手握柴刀的她。

  北冥芷瑤非常樂在其中，因為這是只有自己和學弟的親密互動，尤其是學弟偶爾露出來的‘害怕’眼神，讓她感到無比的歡樂。

  因為太少看到學弟這麽‘可愛’的眼神了。

  演戲很辛苦，頭腦隨時保持清醒的在合適的時候說出合適的話，還要裝作被蘇曉屏蔽了記憶的樣子和語氣····不過幸好，一切都順利的熬過來了。

  蘇曉扭頭看向了北冥芷瑤，北冥芷瑤懂他的眼神，回以淺笑。

  “那把柴刀····”

  傲盯著蘇曉左手握著的柴刀：“為什麽····”

  “為什麽殺不了我？”蘇曉揮動柴刀，將之插在了地面上，而他的手中，又多出了一把柴刀：“這把才是真的。”

  固有魔法：複製。

  生鏽的柴刀並不是什麽可怕的魔法武裝，只是普通的沒有任何特殊材料的柴刀，只是恰到好處的被賦予了一種‘使命’，破蘇曉肉身防禦的‘使命’。

  萬事萬物皆有弱點，沒有弱點世界也能搞出針對弱點得東西，誰都無法改變。

  而生鏽柴刀的刀生巔峰便是破防蘇曉的肉身。

  除此之外，它毫無特點。

  因此，複製起來隨隨便便。

  而本就是平常生鏽柴刀的複製品，並不會擁有破防蘇曉得力量，一切只是他裝出來的而已。

  裝也是一門技術活，表情必須到位，所以他關閉了所有的被動魔法，實實在在的體驗了一把生鏽柴刀捅進身體的痛苦。

  真的很痛。

  因為複製出來的柴刀太鈍了，芷瑤也是用了好大的勁才捅進來的····

  生鏽的鈍柴刀在體內摩擦的感覺，那滋味真的是異常酸爽。

  害得他無數次在心中咒罵著傲，罵他慫包、罵他為什麽還不出現。

  芷瑤也是真的疼，真的心疼，心疼他要挨這樣的苦，所以眼淚是真的，用力抱緊他也是真的。

  用力把他的臉埋進她的胸前，希望以此來幫他轉移注意力，減少痛感。

  不過沒啥用就是了。

  但是幸好，扛過去了。

  “學弟，我想要。”

  北冥芷瑤伸出了手，蘇曉直接就把柴刀遞了過去，白皎張了張嘴，終究是把話咽了回去。

  傲看著回到了北冥芷瑤手中的柴刀，雖然表情沒有絲毫變化，但是心底還是湧現希望。

  希望北冥芷瑤之前的是演的，在這一刻才是真的想要殺蘇曉。

  但是····
  現實很骨感。

  於北冥芷瑤手心綻放的雷霆輕而易舉的便將生鏽的柴刀轟成了粉末，輕吹一口氣，粉末便消散在了空氣中。

  大魔王本身，再沒有任何弱點。

  傲眼角一跳，雙手不由自主的握緊。

  視線重新回到蘇曉得臉上：“毒呢？我不信你沒中！”

  “暗黑源流啊····”蘇曉扭頭看向了北冥芷瑤，面帶微笑：“你給學姐的那東西確實厲害，我也確實喝了，不過呢，沒用了。”

  從斯蒂芬諾處獲得的第一瓶源流，那天晚上他喝了下去，一定程度的魔力很快就被限制住了。

  芷瑤不想讓他喝，但是他拒絕了，主動喝了下去。

  這麽做的目的只有一個——產生免疫。

  固有魔法——治療之王。

  ‘殺死’楚凌薇的那個晚上，北冥芷瑤拿到了所有的暗黑源流，將之同紅酒混在了一起。

  ‘殺死’楚凌薇的第二天中午——

  “今天還喝酒嗎？”（暗示）

  “還能喝？”（確定）

  “可以的。”（暗黑源流到手）

  “好，那就一點一點的喝，然後就免疫酒精了。”（免疫暗黑源流）

  “能行嗎？”（關心學弟，不想讓他這麽拚）

  “你可以永遠相信你家學弟，沒有什麽是我做不到的。”（必須拚一把）
  “那就好，我一直都最相信你了。”（信任學弟。）
  （詳見584章）
  於是，一個多月的時間裡，蘇曉利用自身固有魔法【治療之王】一點點的品嘗紅酒（源流），從中毒到抗性，再從抗性到免疫。

  正如傲堵上了聖之帝國的一切，蘇曉也同樣付出了巨大的代價，讓暗黑源流對他不再產生影響，個中痛苦只有他一個人清楚。

  “至於為什麽沒用了，你猜我會不會告訴你？”蘇曉笑吟吟的看著傲。

  傲把拳頭又握緊了幾分：“楚凌薇呢？我親眼看到北冥芷瑤朝著她開槍，鮮血豈能作假？”

  “那確實不是假的。”北冥芷瑤輕聲開口：“不過，我很清楚打中哪個部位不會讓人死掉。”

  沒有人比北冥芷瑤更熟悉槍械類魔法武裝。

  蘇曉很喜歡看傲現在迷茫的表情，他不會知道，凌薇也知道了他的計劃。

  這個引蛇出洞的計劃能幫他實現的只有兩個人，一是北冥芷瑤，二是楚凌薇，其她人都不行。

  若璃心疼自己，芊月過於跳脫容易說漏嘴，白皎不希望自己危險，司空玥容易發情，靈妃是讓芷瑤‘黑化’的‘誘餌’，沐心和若曦太嫩，沒有做這種事的經驗。

  所以只能芷瑤和凌薇配合。

  但是他一開始沒有告訴凌薇，因為凌薇體內有聖之帝國的聖物。

  蘇曉無法確定聖物是否有類似錄音筆一樣的功效，所以一開始瞞著凌薇，以防聖物被聖之帝國回收之後傲從中獲悉他的計劃。

  聖物並沒有錄音或記錄的功效——把它從凌薇體內取出來之後蘇曉確定了這件事。

  所以在北冥婉的那間屋子裡，他通過輕撫她的臉龐，告訴了她自己的計劃——當時芷瑤和凌薇都是裝暈的。

  他相信凌薇和芷瑤肯定能理解他，配合他，因為她們兩個有大局觀。

  而事實也確實證明了是這樣，那個晚上，北冥芷瑤和楚凌薇在斯蒂芬諾的面前，上演了一場毫無破綻的戲劇。

  讀作情敵撕逼的‘真·修羅場’，寫作‘假·為蘇曉而表演’。

  楚凌薇的‘死亡’，是傲徹底相信北冥芷瑤會殺掉蘇曉的‘投名狀’，因為殺掉蘇曉愛的另一個女人，兩人之間必然會產生隔閡，再無和好的可能性。

  蘇曉微笑著，笑容中有些無奈，因為芷瑤和凌薇的這一出戲是瞞著他進行的，他事先完全不知情。

  因為她們也知道，如果自己和他說了的話，肯定不會同意她們的計劃。

  蘇曉寧可自己受傷、寧可讓自己免疫著暗黑源流的毒性，也不願意讓她們受到傷害。

  “這件事，到時候也要和你們兩個算帳。”蘇曉對著北冥芷瑤說道。

  “等你先消了芊月她們的氣再說。”北冥芷瑤面帶微笑，根本不怕。

  蘇曉哼了一聲，看向了傲：“好了，該處理你了，合體怪。”

  傲想逃來著，但是沒有逃，因為他知道已經沒辦法逃走。

  天空像是一面鏡子，封鎖了這片空間，他知道這是那隻九尾雪狐的手段。

  這是一個陷阱，又大又深、裡面還鋪滿了尖銳倒刺的陷阱。

  他想不通，為什麽自己和魘的計劃會失敗，但是無所謂了。

  現在的自己，不應該怕了蘇曉才對。

  不僅是完全體，還比當年更強。

  自己未必會····輸？

  他看到蘇曉抬起了右手。

  他要做什麽？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