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人揉了揉自己雙眼，似乎是在確認自己之前所看到的是不是幻覺。

  邁入不朽之後，他的視力變得無比清晰。

  左邊的鑽石眼睛暫且不提，右邊的黑潮水母眼睛，即便在揉眼睛的狀態下依然可以清晰的看到前方的畫面。

  “你剛剛看到了甚麽嗎？”

  藏獒狗頭人露出了關切的表情，他看向虎人視線所在的方向，卻沒有看到任何異常。

  邁入不朽之後，狗頭並沒有發生太大變化，依舊是那副優雅沉穩的模樣，並且散發著充滿智慧的氣質。

  和虎人一樣，狗頭人只是雙眼變得漆黑了一些，另外狗頭人脖子附近的鬃毛末端出現了一些類似霧化的跡象。

  虎人壓製著自己顫抖的身體道：“如果我說，我看到了馮教主你信嗎？”

  體內的三名乘客已經陷入昏迷。

  虎人其實很想詢問一下體內的其他成員，確認馮教主是不是真的出現了，可惜這些乘客根本無法發揮作用。

  聽到虎人的話語，狗頭人在身上摸索了一會兒。

  就在虎人疑惑狗頭人在尋找什麽的時候，狗頭人從口袋中掏出那個煙袋鍋，然後向煙袋鍋倒入煙葉。

  在嘴角不斷抽動的虎人注視下，狗頭人不緊不慢的點燃了煙袋鍋，然後抽了兩口。

  狗頭人吐了兩口煙圈道：“你看到了馮教主，你指的是人教教主馮不知嗎？”

  虎人咬牙道：“難道還有另外一個馮教主？而且關於馮教主的說法，我之前就已經說過了吧？”

  狗頭人凝視著虎人的眼睛看了好一會兒，看的虎人內心有點發毛。

  狗頭人露出了一臉欽佩的表情道：“果然不愧是人教天之四靈之一的白虎，閣下竟然可以在投入了黑潮大人的懷抱之後，依然殘留著對人教的信仰，我之前一直盡量高估閣下，沒想到還是低估了……”

  “……”虎人沉默了一會兒，忽然開口道：“你有沒有黑色的顏料？”

  “顏料？”

  狗頭人有些疑惑，智慧的光芒在他的雙眼不斷閃爍，但他完全無法推測虎人要顏料做什麽。

  “嗯，能染色的就可以，墨水、粉末的什麽都行，最好要多一點的……”

  “這樣啊，那我好像真的有……”狗頭人思索了一會兒，從空間裝備中取出了一桶黑色的顏料道：“這是四階赤眼烏賊的墨汁，是很多途徑的素材，似乎可以用來作為顏料使用……”

  狗頭人的話語還沒有說完，就見到虎人將墨汁舉了起來，然後從自己的頭頂澆了下來。

  “不要再叫我白虎了，別說我根本不是白虎，我就是白虎，現在也不是了！”

  虎人雙手不斷將黏糊糊的顏料在身體上塗抹。

  看著虎人的表現，狗頭人露出笑容道：“閣下的這種行為，應該是兩種信仰在體內發生衝突，此時的對黑潮大人的信仰佔據上風。

  不用擔心，這種狀況不會持續太久，閣下已經投入了黑潮大人的懷抱，隨著時間的流逝，閣下對人教的信仰會逐漸減弱，最後徹底消失不見。

  到那個時候，閣下也就不會出現什麽幻覺了……”

  聽著狗頭人有理有據的分析，虎人不知不覺間已經對狗頭人豎起了中指。

  虎人已經懶得廢話，於是用中指表達自己的抗議。

  對此，狗頭人沒有任何反應，仿佛虎人的中指根本不存在一樣。

  兩人離開他們所在的建築，向著那座黑色水母橋梁移動過去。

  虎人也在走動的過程中，進一步感受到了自己體內的力量，準確的說，是感受到了體內的【傀儡之線】。

  曾經的【傀儡之線】是狗頭人控制他的手段，但此時的【傀儡之線】已經徹底脫離了狗頭人掌控。

  ——【傀儡之線】已經完全變成了他體內的力量。

  在虎人的控制下，他的指尖延伸出了一根纖細的絲線。

  虎人產生了一種感覺，他似乎可以用這種絲線來操控別人，甚至可以反客為主，控制旁邊的傻狗。

  虎人瞥向側邊的狗頭人看了一會兒。

  下一刻，指尖的絲線延伸到狗頭人身上。

  控制的感覺出奇的順利，這種力量雖然是他第一次使用，非常生疏，但他使用起來感覺很順暢。

  “我是個……大傻**”

  被操控的狗頭人身體微微顫動，發出了有些機械的聲音。

  “不愧是……天之……四靈的……白虎……”

  “白虎尼瑪，我現在都已經黑了，我……”

  虎人破口大罵，忽然注意到自己的變化，不久前他還是滿身黑色顏料的狀態，而此時這些顏料紛紛從他的毛發上滑落下來，他的身體已經再次恢復成了白色。

  成為不朽之後，他的身體發生了很大的變化，身體似乎已經不會被汙穢侵染。

  “真是垃圾的顏料，算了，現在不是糾結這個時候，既然你已經無法控制我了，那我可要逃了！！”

  虎人一邊說著，一邊連續搖晃著腦袋。

  當他產生逃走想法的同時，他的腦海中立即浮現了黑潮水母的身影，似乎在告訴他逃走是不對的。

  按理來說，這種精神約束的效果很強力。

  不過對於經常承受來自馮教主恐懼的虎人來說，這種約束效果也就那麽回事。

  眨眼之間，虎人脫離了狗頭人視線。

  然後，虎人迷路了。

  與其說迷路，不如說根本沒有路。

  虎人找到了他到來時的那個建築，並在建築附近發現了類似空氣牆之類的東西，他貌似沒有逃離的方法。

  再之後，虛空中突然出現了一絲極其細微的變化，虎人猛然回頭……

  當狗頭人擺脫了【傀儡之線】的效果，找到虎人的時候，他正看到虎人後仰身體坐在地上，神情無比的驚恐。

  “馮教主，真的是馮教主，他看著我，還對我眨了眨眼睛，他的眼神，他……”

  迎接虎人話語的，是狗頭人的手掌。

  狗頭人輕輕拍了拍虎人的肩膀，輕聲安慰道：“看來閣下的狀況比我想的還要嚴重，不用擔心，閣下已經投入了黑潮大人的懷抱，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咦，這是什麽東西？”

  狗頭人拿起了虎人手中抓握的白色半透明晶石球體，這個晶石球體有種眼球的感覺。

  從這顆眼球上，狗頭人嗅到了原初之繭教派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