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連橫
  古杭仙山發放的福利-星力結晶和符文披帛，雖然並未由法身攜帶，可白骨菩薩仍舊懷疑，其存在性能夠讓仙人確認擁有者的靈魂位置，並順藤摸瓜，知曉法身的位置。

  因此，索性徹底丟棄，再度出行。

  這次，的確沒有修士來襲，兩人順利來在又一處營盤。

  這處營盤是六十四卦形態，遠遠的看，就是六十四團色澤各異的動態光團。

  這並非說有六十四股獨立勢力在期間駐扎，其實六十四卦的根基是八卦，也就是說，最多容納八股勢力，余者都是衍化。

  它的妙處就是虛虛實實，外人難以確認，而起不僅僅是幻，還可以是火力要塞和法陣陷進。

  六十四卦同時還代表了更進一步的萬物演變，可以說自成一界，雖然跟錨定兩界的骨樹壁壘比格局，還差了點意思，卻也能做到起碼的自給自足，不被混沌之力所剝削。

  這一點，其實從外在就能看出來，侵蝕之風在這裡雖然呼嘯有聲，但沒有多少散逸的光芒，這代表沒被刷走都少超凡力。

  當然，這是周寧眼裡所看到的。

  關注什麽，就容易看到什麽。

  周寧作為穿越者，及其關注能耗、法力，因此就獲得了這樣的視角，也看到了他想要看到的。

  白骨菩薩眼裡，看到的則是高明的技術，完善的體系，因此她知道，駐扎在這裡的修士們，破局或許做不到，但固守還是可以的。

  那麽，外交策略，自然也就不可能跟之前應對李蝶他們比，雙方互通有無後，白骨菩薩主動喚來庇護地，跟對方交換了能量信物，而後友好道別。

  對於白骨菩薩和周寧而言，現在的庇護地，就像是一艘沒的碼頭停靠的湖上遊船，停在哪裡，取決於相應價值。

  跟六十四卦營盤互換能量信物，就等於有了彼此的相對位置坐標，方便需要的時候跳幫互動什麽的。

  六十四卦營盤的修士也不傻，知道侵蝕之風最恐怖的就是消磨之力，沒那麽快平息。

  想他們這種不肯過於依賴古杭仙山的，此時此刻，就應該互相報團取暖。

  當然，防人之心不可無，抱團取暖也未必不能變成鄰居屯糧我屯槍。

  下一站，營盤已經大毀，只剩個破損的空架子，不管這裡曾駐扎了多少支團隊，此刻都已經人去樓空。

  周寧懷疑這裡的駐扎團隊都遇難了。因為他辨別出三類以上的超殘余。

  在如今這等惡劣環境下，但凡有些奈何，都不會輕易舍棄營盤類法器，以及一應家當。

  對於這種情況，白骨菩薩默哀了兩秒，就離開了。

  周寧是個貪婪的，他自己收取不了這等龐大的法寶殘骸，但系統可以，於是系統接他之手，將殘骸收了。

  從白骨菩薩的角度看，周寧忽然展露出強悍的手段，變幻出無數的手，分別結不同的印，然後釋放不同的超凡力，在空中編織擎天巨手。

  隨即只是那麽一撈，就舉重若輕的將近似於燃燒態的營盤殘骸抓住，緊跟著殘骸便同巨手一起變小，最後化作幻影，手腕一翻，全部消失。

  這手段，這嗶格，白骨菩薩自忖做不來，心道：“果然底牌不少。”她之前就已經懷疑周寧有長輩賜下的各類底牌，如今只是更加篤信了。

  再下一處營盤，則是赫赫大日，威勢倒是足的很，然而白骨菩薩和周寧，卻是從各自的角度看出了對方的無奈。

  現如今深陷這兩界融合的混沌區域，侵蝕之風四處刮骨剝肉，乃是不折不扣的大勢，若是真牛嗶，又怎會甘心困於其中被消耗？
  若是沒那麽牛嗶，自然是緊守門戶，苦熬寒冬，哪有敞開胸懷讓裡裡外外一齊剝削的道理？

  也不存在打腫臉充胖子、向誰炫耀的可能，混沌天象，周天星鬥仙陣都肉眼難辨，尋常法陣又如何能人前顯聖。

  那麽就只剩一種可能，身不由己。

  這也符合兩人對金烏聖堂的一貫認知。

  當初赴會時，他們便是無巧力可施，一路死磕硬闖，到的場。

  現在仍舊是這一套。

  說明這不單純是超凡力克制的問題，還在於技法體系不夠完善，能放不能收，也無法圓融切換力量特質，才會出現這等情況。

  再往細了說，太陽之力，也不是一成不變的，晨輝、夕光、就跟正午烈陽特質不同。

  再進一步分析，救人的聖力，跟除魔的勝利就不同。救人又分禳災淨化和愈合創傷，同樣有差別。

  這都是聖力的不同特質。

  若是金烏聖堂的人將這些細膩特質都掌握到位，並運用到大型術法框架上，又何止於現在這般尷尬？
  “這次，是否仍要施以援手？”白骨菩薩指著大日營盤問。

  周寧知道李珂對半也在這大日營盤之內，想了想，道：“便是要救，也不是現在。”

  白骨菩薩點點頭，放置一件白骨法器。

  這白骨法器如同綻放的水晶花，很快形成圓蓬蓬的一團，其內核以及每一根骨刺的尖端，都規律的明滅著光。

  周寧知道這是一種監控手段，白骨菩薩敢於放置，說明對其很有信心，哪怕是侵蝕之風也絲毫不怵。

  離開大日營盤，兩人又先後接觸了十七處營盤。

  其中，庇護地級別的有兩處。

  其中一處，是陰陽道的駐地。

  陰陽道腳踏陰陽，不白不黑，給周寧的感官，下限很靈活。

  尤其是光州死道大肆搞城隍計劃，隸屬陰陽道的太極宗門直接苟了，事後又舔著臉喊救命，當真是刷新三觀下限。讓他聯想到了李連傑主演的｛倚天屠龍記之魔教教主｝中的崆峒派。

  這次再遇，感官到是稍好一些。就衝這幫人敢於質疑權威，不等不靠，自食其力，就說明其派系的核心理念，還是有一定的可取之處的。

  白骨菩薩跟陰陽道的交情貌似也還可以，互換了能量信物，還與之完成了幾筆交易。

  具體，就包括幫周寧推銷空間傳送門徑之法及舞空石。

  陰陽道的這些個門派，真的是下限夠靈活，核心法典《陰陽道典》居然都肯出售。

  周寧當然願意交易。

  就算不提他口頭答應龍婆子的新城隍計劃，運轉陰陽的法門，也絕對能增加系統的技術底蘊。

  與之相比，傳送門徑之法，以及五塊舞空石，就不算什麽了。

  為此，陰陽道五個門派，還又額外出了些血。比如稀有的陰陽石，《妖鬼禦法》、《陰陽符籙》等等。

  沒辦法，《黑天經》的檔次，並不比《陰陽道典》差多少。

  陰陽道的五派，又不肯拿出門派法典交易。那麽就只能再加些添頭。誰讓他們迫切希望獲得傳送法門，還想做到各自的傳送自由。

  至於門派法典跟核心法典的區別，核心是本源，就好比愛因斯坦的E=mc2，是基礎向的法則。而門派法典則是在這一公式基礎推導出的應用科技。

  同一個公式，不同的應用方向，不同的解讀方式，不同的成果，誕生不同的派系。

  前者很牛嗶，但後者才是屬於這些門派獨有的心血凝結。這個是不會售賣的。

  反之，他們之所以敢與賣《陰陽道典》，原因之一就是對自身很有信心。前仆後繼研發了幾千上萬年，怎麽可能輕易被後來者追上、乃至超越？
  當然，他們若是知曉系統的能力，或許就沒那麽樂觀了。

  這些眼下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白骨菩薩、周寧、陰陽道派，都覺得自己賺了。一次良性的互動，下次還能繼續，交情就這麽有了，又或加深了。

  這一點，在當下，顯得尤為重要。

  另外一個庇護地級別的營盤，是屬於太上教的。

  太上教給周寧的感覺，是古老而又神秘。如果不是有三仙山的陸地神仙被圈裡人稱頌，周寧會理所當然的認為太上教才是超凡圈最有嗶格的勢力。

  這次，太上教也顯示出了不俗的手段。

  譬如，他跟白骨菩薩聯合置辦的骨樹壁壘，只能說是穩當。

  而人家太上教的庇護地，則是連混沌之力都能化為己用。

  這明顯就比他們的、乃至陰陽道的庇護地更高級。

  太上教的庇護地遠看，像是個發光的鳥巢。

  離著近了，就會發現，構成鳥巢的，不是樹枝石頭、泥巴，而是荊棘和玉石。

  或者說玉石不太準確，應該說是外在象玉石的能量結晶。

  這種玉石放出輻射，令鳥巢區域內，只有清風流轉，而沒有渾濁的侵蝕之風肆虐。

  再向內，就是太上教不同的派系，一根粗大荊棘，就像骨樹一般，巍然聳立，而後分出的枝子，有的是橡樹，有的是香柏樹，有的是槐樹，有的是胡楊，每一種，都是骨樹級別的那種參天巨樹。

  這些巨樹，本身平凡，但被超凡力灌溉，又如此之巨大，可謂進化異種、不神而神。

  每一種樹，都代表一種對自然之道的理解，也就是一個派別。

  但這自然道太上教，至少表面上看起來，比其他道的派系更顯團結，行走江湖，只會報太上之名，很少提及具體派系。

  讓周寧感到有趣的是，速來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逍遙道，這次竟然也掛單在太上教這邊，他們的外在表象，是葫蘆藤，比其他派系明顯更有嗶格，貌似是仙寶，雖然只是佔據一隅，但整個庇護地也遮擋不住他們的風采。

  周寧對於逍遙道淺顯的認知，主要來自麒麟軍圖書館的某本遊記類閑書。

  按照該遊記記載，逍遙道才是最有神仙風采的一個超凡派系。

  但這次聽白骨菩薩講述，才知道，逍遙道從法門角度看，其實是自然道的一個分支。

  逍遙道的核心法典《大自在經》的創立者，是一位自然道修士。

  這位修士認為，悟真自然者，得大自在。

  這說法明顯就有點佔地方。仿佛在說，只有我這種思路才是自然正道，余者皆邪魔。

  因為這個，這位修士跟太上教的其他派系鬧的很不愉快，最終連極度包容的太上教諸派系都沒能容的下他，另立山頭門戶。

  但後來出了一樁事，那就是《大自在經》的漏洞，被天魔盯上了，大自在天魔，在天魔中也是非常有名的，講究的就是隨心所欲、無法無天。

  眼瞅著修習《大自在經》的修士們，就要心魔發作，成為大自在天魔一系的魔修。太上教出手，硬是將法門補足，將這些修士的道心又掰直。

  後來，《大自在經》更名《逍遙道經》，看似愈發跟自然道疏遠，實則是變親近了。

  只不過逍遙道的修士不喜拘束，也對清修無感，而喜歡雲遊亂竄，四海為家。甚至因為過於不羈，被其他道的修士們笑稱超凡圈的丐幫。

  周寧對這幫人的臆測印象倒是很好。因為穿越前受‘酒劍仙’之類人物角色的影響，覺得這類灑脫又不失豪情的活法，真的很逍遙，很仙。

  可惜他自己是俗人，經常被七情六欲所困，瀟灑不起來，只能是豔羨。

  若非知道不是時候，他會專程拜訪一下這派修士，看是否與他臆想中的一樣。

  太上教對外人，整體呈現一種清冷疏離的態度，並不臭屁。

  周寧跟著白骨菩薩，也就是簡單的拜會寒暄，互通有無，便離開了。

  白骨菩薩在離開後的路上還說：“結識天下修，本來是這次盛典的一個重要項目，卻因為種種意外被攪和了。這裡邊，未必沒有人為的因素。”

  周寧則暗自感歎：太上教有本事，但性子清冷，別人上門都是淡淡的，更別指望主動觸手拉同道一把。

  陰陽道立意宏大，道法核心完滿，自成格局，但修行此道的，卻是圓滑現實，底線靈活。

  從旁人的角度看，這樣說苟就苟、說賣隊友就賣隊友的勢力，可不是依附或合作的好對象。

  最後就是他和白骨菩薩的聯合，聲名初顯，底蘊淺薄，又是魔宗成員，聲勢人品，有著天然短板。不是特別相熟的，同樣不會輕易信任托付。

  這樣的一個大盤，相比於古杭仙山為首的‘星穹聯盟’，還真是一盤散沙，烏合之眾，不成氣候。

  當然，他也沒有過分的妄自菲薄自身。

  他現在跟著白骨菩薩，這不是已經在積極的合縱連橫，抱團取暖了嘛。而且成效也還是有的。

  除了一開始的李蝶那幫人，兩人先後還救了另外兩夥，只不過力度都不及李蝶，被救的也是但凡又奈何，不願欠人情，能欠小人情，絕不欠大人情。

  他跟白骨菩薩自然也就不能玩道德綁架，而是點到為止，否則會弄巧成拙。

  總之，隨著時間的推移，參與除魔行動的超凡者團隊紛紛返回。

  星穹聯盟的成員、損失了多少，周寧不知道，非星穹聯盟的散戶，損失則在23%左右。

  這個數字已然非常驚人了，可以說，損失的修士，其整體戰力，比陰陽道最大的勢力太極宗門的總戰力都高。

  一場變故，一道的最大勢力殞滅，這樣的損失，除了人格角度，無論從其他哪個角度分析，都已經超過了整個虞國的價值。

  而這，僅僅是散戶群修的損失，還沒算星穹聯盟，並且這次事件遠沒有結束。

  正是因為情況如此惡劣，散戶們在以周寧和白骨菩薩為代表的串聯互通之後，完成了一次聚堆。

  庇護地一級，因其法則構架相對健全，可自然的成了核心。

  就這樣，太上群，陰陽群，骨樹群誕生了。

  還有一個群，沒有庇護地，但也結伴而存，被稱作聖戰群。因為這個群的主導，是金烏聖堂和戰神殿。

  四個大群，各據一方，也各有作為。但有一點相同，就是搜救撈人。

  兩界融合，不是一時半會兒能結束的，時間耽擱的越久，存活概率越渺茫。

  周寧和白骨菩薩在搜救方面，也算是出了大力，不僅幫李蝶他們救回兩個勢力，還幫了太上教一次。主要是周寧能強開傳送門，真的是救援利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