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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詭秘:我給極光會當外援那些年》第56章 番外:關於一對君臣
  第56章 番外:關於一對君臣

  “一個人想盡辦法撇清關系,用汙染、瘋狂和迫不得已來逃避自己晚年的殺戮……”

  “另一個則坦然承認自己的一切血債並絲毫不以為意:沒錯,再把你們對我的指控說一遍吧,它完全正確。一百四十萬人的性命,我喜歡這個數字。”

  “誰才真的有人性,不是一目了然的事情嗎?”

  “……真是人性充裕啊,陛下。但眾神需要的不是黃濤。你要扮演黃濤到什麽時候,執政官、凱撒、暴君、屠殺者、黑皇帝,偉大的羅塞爾·古斯塔夫?”

  ————

  要開始談論因蒂斯歷史上最偉大的皇帝和最瘋狂的伯爵之前,我們必須知道一個前提:兩位君王互相敵視,互相諷刺,卻又在特定的情況下相信彼此超過任何人。當你可以支付足夠報酬的時候,惡魔就是世界上最好的交易對象。羅塞爾絕不懷疑愛德華會背叛他,除非惡魔打一開始就沒有忠誠過。愛德華從不相信羅塞爾會拒絕祂,因為他的偉業和目的早已超越了凡人的范疇,只有祂才能適時地上架和他的野心匹配的商品,他們的關系看上去又如此緊密不可分割。

  年輕人當然滿懷驕傲,就像舊日紀元裡所有的穿越小說中寫的那樣。即便大部分讀者都覺得自己穿越過去就會死得花樣百出,可年輕且在前世並不得志的黃濤·羅塞爾就是這樣自信。

  他確實有自信的底氣,在「通識者」魔藥的幫助下,他將舊日紀元裡偉大的人類文明結晶都陸續化作現實。如果說地球上的發明家和偉人們大多站在巨人的肩膀上,那羅塞爾就是站在一群疊疊樂巨人的頭頂上。他看過的書籍,聽過的戲劇和音樂,擺弄過的模型,因興趣愛好研究過的熱兵器和機械圖鑒,都成為了他在這個時代獲得地位的階梯,他隨心所欲、滿懷熱情、一無所知,為了自己的名聲和美好生活而行動,夢想在這異鄉打下地球的標志。

  而惡魔也在此時降臨。

  漫步在大地上的神發覺了死去的文明煥發生機的氣息,於是祂就發現了黃濤。是哪位神靈不辭勞苦,跨越千萬年的時光把這個格格不入的靈魂送到現在的世界?這個靈魂能為自己帶來什麽好處?
  而在羅賽爾開始三倍速於自己的毀滅之路上狂奔之前,祂對他可以說是一點好感都沒有。原因有很多,比如其實根本合不來的性格,比如對人類這個種族根本沒有什麽期待和興趣,當然最主要的因素是祂根本不曾用真面目和他相處,誰會對一個早期被自己騙得團團轉、中期貪圖自己的力量和可以給他帶來的巨大利益、晚期又開始限制打壓祂的人感興趣呢?

  倘若愛德華·沃恩是一個真實存在的天使,那肯定會憤憤不滿許久,以惡魔的性格就算哪天忽然發瘋反擊也不奇怪。可衰敗君王並不以為意,就像成為了序列一的羅賽爾開始在將祂排除在外的私下會議上用有些輕蔑的語氣提到惡魔的名字,衰敗君王也從更高的角度上安然欣賞羅賽爾的表演,欣賞這場鬧劇。

  但如果說很在乎,那就純粹是假話。

  愛好和工作必須分開算。

  羅賽爾不可能把源質找來,通識者途徑和自己沒有利益關聯,祂橫豎只是一個幫助自己磨煉演技的優秀員工,幫自己磨煉好演技之後就不需要了。不過祂倒是真的沒想到羅賽爾成為黑皇帝之後居然能如此大放異彩,若說他成為執政官的資本是四分政治天賦和六分剽竊起家,那麽黑皇帝就基本是祂與生俱來的、成為統治者應有的魄力、殘忍和私欲。

  眾所周知,鮮血大公需要的是公爵爵位,而黑皇帝隻給了祂伯爵。行宮伯爵這一位置是超越了語言的絕妙諷刺,皇帝不信任你,但祂需要你。

  現在回到他們的決裂之前——說決裂就好像他們的關系本來有多好似的。任何賭徒都不可能在第一次進賭場的時候就做出百萬籌碼的豪賭,羅塞爾和愛德華的交易最開始僅僅是一支筆:羅塞爾寫膩了羽毛筆,“發明”了一支鋼筆,愛德華剛好看見,於是投資了鋼筆這一產業,讓羅塞爾賺了點小錢。

  一塊餅乾,一份白菜豬肉餃子,一盤青椒炒肉絲。

  一場衝突戰的勝利,一座四十萬人的城市的存亡,一次搞垮因蒂斯以外國家的大型經濟危機。

  愛德華總能找到羅塞爾最需要的商品,並且給出合適的價碼,這對祂來說就像給渴了的人一杯水,給困倦的人一個枕頭般簡單。你可以不買一次大型戰爭的勝利,隻選擇一個重要轉折點戰役擊敗對手,惡魔也不會調侃你吝嗇的行為,反而會很高興地收下枉死之人的靈魂和生命。於是你似乎什麽都沒付出,卻獲得了最終的勝利。所有的書籍中都一再強調不可相信惡魔,只因沒人能拒絕來自惡魔的糖霜毒藥。

  “一次死傷十萬人?你可真夠能吃的。”羅塞爾翹著二郎腿翻開戰報,咂了咂嘴,“你該不會是騙我的吧,你在地球上其實是一個冷血殺人犯?”

  愛德華回答:“穿越之後,就一定是人嗎?”

  羅塞爾:“你是直接穿越成惡魔了?真帶勁。”

  這個結果正是愛德華想要的,利益是把他們綁在一起的最堅固的鎖鏈,共同的來處則是羅塞爾的救命稻草。羅塞爾二十多歲的時候,他們之間的對話很少出現地球的風土人情,偶爾會抱怨一下這裡落後的科技和少得可憐的娛樂活動。羅塞爾四十多歲的時候,對話裡出現了他的孩子們,以貝爾納黛和夏爾居多,還有他只要一提到就會皺眉不滿的博諾瓦。

  這時候,光從外貌來看,他們已經是同齡人了。

  羅塞爾喜歡暢想,絮絮叨叨地說假如孩子們生在地球,自己會買多少好玩的好吃的給他們,一會兒說要給寶貝閨女貝爾納黛買最好的,一會兒又反省自己是不是不夠公平,是不是太偏心了,夏爾每次看著姐姐都會露出失落的表情。不是自己不想留在他們身邊,而是自己真的很忙,夏爾作為長子應該再懂事一點,和貝爾納黛一樣,博諾瓦從來都不會抱怨父親回來得太晚或者不陪他玩耍……說著說著羅塞爾又生氣起來。煩躁地丟下酒杯,在花園裡兜圈子。

  愛德華看著他轉圈,轉著轉著羅塞爾又轉到自己面前,半醉半醒地問祂:“博諾瓦出生就是序列5,他到了合適的年齡蒸汽教會肯定會派人來讓他成為半神。我的兒子還來不及理解人是什麽就要失去一部分人性,蒸汽之神真是好算計!你有沒有什麽辦法?”

  “有啊。”

  惡魔說:“我能讓他的力量衰弱,自我意識加強,變得早慧而且更像普通孩子,你能給我什麽?”

  古斯塔夫先生沉默了片刻,他重新落座,看著天上血紅色的月亮。他身上的醉意逐漸消失得無影無蹤。他眯起眼睛,用一種非常平靜的口吻回答:

  “第五紀以來,你都沒什麽機會消化魔藥吧。”

  對話到這裡就結束了,兩人都不需要進一步交流就能立刻理解對方的意思。羅塞爾想要幼子變得普通,因此他選擇獻上無數孩子、孩子的父母親的生命來和惡魔交換自己想要的,順便用他們的屍體堆砌成自己想要的階梯。這自然是物盡其用,政治就像一本小說,一些人的死會讓世界更加美好。既然注定要死人,那就讓死去的人肩負起推動劇情發展的作用,免得他們連死亡都看上去一無是處。

  第二天,羅塞爾看到博諾瓦改變了一直以來冷漠疏離的表現,變得稍微友善了一點點,靠近了自己安排給他的玩伴,兩個孩子一起玩著積木。

  貝爾納黛遠遠地站在門後偷看,夏爾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這是自己的弟弟。在他走近之後,他如願以償地聽到幼子怯生生地喊了他一句:“父親?”

  羅塞爾眼眶一熱,幾乎落下淚來。

  惡魔如此信守承諾,他自然也不能食言。巡回演講、動員大會、私下交易和種種行動早有預謀地展開,幾個月之內,整個因蒂斯王國都陷入了狂熱的備戰風潮,希望羅塞爾·古斯塔夫成為國王的呼聲越來越高。年底,羅塞爾發動政變,將索倫王朝徹底推翻,改製國體成為共和國,親臨寶座,成為執政官。

  次年,執政官古斯塔夫宣布征戰魯恩。

  ………………

  自從愛德華·沃恩就職因蒂斯共和國的最高審判長,國家法院和監獄中的哀訴聲比以前少了很多。他對效率有著極致的追求,而且似乎長了一雙能直接分辨出人是否有罪的眼睛,從審判到行刑的間隔越來越短,最後甚至到了審判長看一眼就宣布直接行刑的地步。蔑視法律,但好像從未出錯。他似乎對任何人都沒有憐憫之心,只是機械一般執行著法典的內容。

  相傳貝爾納黛小姐曾親自去向自己的父親討要一位囚犯,卻在當天中午就收到了自己好友的頭顱。

  刑場砍壞了一打斷頭刀之後,執政官閣下推出了最高效的工具“斷頭台”。其寬大的刀刃,凜冽的寒光無一不讓在場的官員們肝膽俱裂,控制不住在腦海中想象自己被押在上面,刀落頭斷的畫面。可執政官卻和審判長卻相視而笑,竊竊私語,仿佛這是什麽好玩的玩具一般。他們的反應比刀鋒更讓人膽寒。

  於是審判長乾脆在斷頭台旁擺了張桌子,一邊翻卷宗一邊“辦公”。大大小小的頭顱滾落到他的腳下,飛濺而出的鮮血撲上他的臉頰和衣領,他面不改色,連眉毛都不動一下,沉穩地將數百個名字一一念出,最後,殷紅的血染紅了長街和他的衣擺。

  執政官的辦公廳裡,羅塞爾接見了審判長,不悅地開口詢問:“你為什麽把貝爾納黛的朋友殺了?”

  愛德華答:“他聽到了我們對南大陸的計劃。”

  “所以?”

  “他是上級議員的長子,主張廢除奴隸製。”

  羅塞爾點點頭,於是不再提那位善良的年輕人,轉而開始思考如何安撫傷心的女兒。祂的手邊放著一封信件,一個新生的慈善組織給執政官寫信,希望能獲得一些援助。羅塞爾想了想,決定撥一點錢。祂迅速地寫完了便條,轉頭看見愛德華還站在祂面前,不由地有些好奇:“你不是很忙嗎,還有什麽事?”

  “我在想南大陸的事情。”

  愛德華問:“你真的要實行殖民統治?”

  被地球上老牌資本主義國家的人這麽詢問,羅塞爾覺得十分怪異,這是日不落帝國最擅長的事情,但在自己的歷史課本上一向是被痛斥的。

  “我以為你應該很痛恨這種行為。”愛德華看著羅塞爾,在這一刻,羅塞爾覺得祂仿佛變成了另一個人,用一種審視的眼神、一種俯視的態度詢問。因為愛德華的語氣中沒有厭惡也沒有肯定,什麽都沒有,“更何況你開辟了通往南大陸的新航道之後,大批的商人立刻就去了這片土地尋找商機,加上奴隸製……說得直白一點,你連三角貿易都想在這裡複刻嗎?”

  “有什麽關系,這是文明發展必要的流血。”羅塞爾皺了皺眉,有些不在乎,“地球的歷史也是這樣發展的,最後非洲人民不也順利獨立了嗎?”

  “何況因蒂斯現在充滿尚武的風氣,如果不打仗,不攻城略池,我們的準備就不攻自破了。戰爭那麽花錢,借用南大陸的黃金和土地也沒關系吧。”

  愛德華看著祂。

  衰敗君王看著這個人類。

  “真是絕妙的想法,我很喜歡。”惡魔說,“我當然是以陛下的要求為準。按照我們的計劃,大貴族的家都被我抄了七七八八,明年的軍費和行政支出都綽綽有余,反對你的聲音也幾乎都被我肅清,你想什麽時候打仗、往哪裡打仗都可以。”

  “這才對嘛,費內波特已經投降了,等魯恩和弗薩克被我打趴,下一步就是征服南大陸。”

  羅塞爾也放松下來,和往常一樣說起了只有彼此才能聽懂的玩笑話:“自稱凱撒真是太年輕了,應該叫我拿破侖或者亞歷山大大帝才對!對了,論買辦公司和殖民還是你比較懂,這部分的後續運營就交給你了……東印度公司,南大陸的拜朗位於因蒂斯西南方,那乾脆建立一個西拜朗公司如何?給當地人鋪設煤氣管道,修建房屋和城市,開設學校,把北大陸的文明分一些給他們,這樣應該就夠了。”

  “……他們會對你感恩戴德的。”愛德華說,“就像當年的黑人部落一樣。”

  “我不想再聽到三角貿易之類的詞。”羅塞爾似乎是很隨意地說出了這句話,接著就招呼愛德華靠近,十分放松地倚靠在了柔軟的高背椅上,一副全然不設防的樣子,笑道,“總感覺很像戰略遊戲。你有沒有玩過p社的遊戲?尤其是鋼鐵雄心。叮,發現了新大陸,是否征服他們的帝國?是!請選擇你要派遣的人員,選擇部隊陣型,然後就可以等著消息——拜朗帝國已經向您投降,並入因蒂斯共和國的版圖!”

  “是啊。”愛德華也笑了,“確實很有趣。”

  是啊,就像戰略遊戲一樣。「西拜朗殖民地的土著反抗啦,殺死了你指派的軍官起義,是否鎮壓?」

  「是。」

  「請下達作戰指令:“把那裡清理一下。”」

  「請選擇出戰人員:愛德華·沃恩。」

  於是,兩天后,消息更新:「祂完成了你的任務,現在那座起義的城邦已經徹底安靜下來了,周圍有反抗之心的城邦也冷靜了,開始接受你的統治。」

  多麽傲慢的人類。衰敗君王心想。多麽有趣的人類。早年為了名望和影響力,羅塞爾還需要自己打打仗,還能體驗一下民生多艱。現在,身居高位的執政官閣下已經不會再低頭去看腳底下的秸稈了。

  只要頒布命令,聽傷亡匯報,開追悼會和演講一氣呵成,誰需要知道過程中發生了什麽呢?

  …………

  很久很久以後,在戰爭四起的時候,整片大陸都迎來衰敗,一切宛若天堂。黑皇帝坐在祂的王座上,惡魔站在祂的右手邊。祂們腳下是扭曲的黑色陰影,龐大的帝國籠罩在神靈的陰影和惡魔的翅膀之下。

  追隨者越來越多,投機者越來越多,而此時羅塞爾的外貌已經看上去比愛德華還要年長。

  漫長的時間改變了許多東西,弱小的因蒂斯王國成為大陸的王者,諸國戰栗臣服。富庶平靜的南大陸迎來戰爭與毀滅,男子值一匹馬,女子一塊布,孩子則是廉價的贈品。但總有些事情是不變的,高高在上的王座,遠離塵土的話語。一如數百年前執政官的書房,深淵天使站在祂的書桌旁邊,看祂在世界地圖上寫寫畫畫,聽祂用平靜中帶著興奮的語氣謀劃戰爭和政變,用輕描淡寫的話語地宣判無數人的死刑。

  暴君和祂的劊子手,黑皇帝和深淵的天使。

  虛情假意,爾虞我詐,你不信任我,我也欺騙你,你是人,我是神,但我們同樣冷血。我們完美的合作可以帶來最偉大的輝煌,和人們最淒慘的命運。

  可是,在一切荒蕪的美景中,生機勃勃的因蒂斯和它的皇帝,多麽礙眼啊。

  於是輝煌終結了,皇帝死去了。

  而後,祂在陵寢中睜開俯視眾生的雙眼。

  「世上萬千罪惡,唯背叛皇帝之人不可原諒!」

  「你我都手染鮮血罪大惡極、你我都應當死無葬身之地!來吧、來吧!我的朋友,我的處刑人!你不可獨活,你當來死亡的絕地和我做伴!」

  END
  ——————

  經群友提醒,“南大陸臨近蘇尼亞海,地處中緯度地區”的中蘇尼亞公司是魯恩有樣學樣建的。

  一發完。

  寫一寫大家好像都很喜聞樂見的塑料友情。

  有位親愛的讀者對老愛和羅塞爾之間相愛相殺(?)的喜歡,讓我下定決心把我腦子裡盤旋不去的這一篇番外寫了出來。很多細細碎碎的東西終於被我連到了一起,這篇或許會有較大爭議(但我在一開頭就打預警了!!)所以各位讀者可以自由討論,我寫出了我心中的羅塞爾,我對本番外非常滿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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