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塔拉斯山的神殿

  哈魯阿王國，塔拉斯山。

  魔法王國哈魯阿的信仰，主要以魔法女神密斯特拉和法師之神阿祖斯為主，龐大的施法者群體，讓這裡擁有世界上最大的密斯特拉神殿。

  神殿外一處不起眼的角落，伴隨著傳送法陣的光芒閃爍，布萊恩的身影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哈魯哈王國的土地上。

  望著遠處恢弘壯麗的神殿，以及陡峭而寬敞的台階上，絡繹不絕的施法者們，布萊恩深有感觸的歎了口氣。

  為了不影響自己將來針對哈魯哈王國的計劃，於是就盡量避免在這裡拋頭露面，這使得他本以為至少也需要數年時間，才會有時間踏足這片土地。

  誰曾想，計劃還是趕不上變化，這麽快就來到了這裡。

  而他之所以能夠通過傳送法術，瞬間抵達魔法王國的土地，完全是依賴哈魯阿長老阿拉德的幫助。

  避免引起有心人的注意，布萊恩戴上鬥篷的兜帽，將自己隱藏在陰影裡，盡可能的保持低調，宛如普通巫師學徒一樣，滿臉虔誠的朝著密斯特拉神殿默默前行。

  畢竟他早已從阿拉德長老，以及自己前世掌握的資料得知。

  此刻的哈魯阿已不是當初團結一心的魔法王國，倘若被隱藏在暗中的失落女士莎爾的追隨者們，發現自己出現在這裡，那就比較麻煩，甚至因此有可能影響到他接下來的計劃。

  在金龍帕拉蘭達斯克的幫助下，讓他在燭堡搜尋到的一本筆記裡，意外得到了有關於三大創造者種族之一，撒魯克巫虺的資料。

  因此，他推斷出‘大地先知’阿辛多就是來自於撒魯克巫虺種族，三大帝國之一的伊斯托賽菲弗帝國。

  這個強大的帝國不但與號稱‘星際殖民者’的織法者組織，展開過慘烈的種族存亡之戰，甚至為了徹底消滅費林魔葵的國度，也就是今日的幽暗地域，又被稱為埋葬之地。

  伊斯托賽菲弗帝國的法師們設法將位於埃諾奧克沙漠北方的至高冰川群，曾經的狹海強行改道，用海水自東向西淹沒了如今被稱為北地的連綿丘陵和周邊土地。

  雖然這群法師的計劃成功了，消滅了絕大多數費林魔葵，幸存者也因恐懼撒魯克巫虺的追殺，躲在幽暗地域的最深處，但魔法引起的大規模氣候劇變，也好似發生了物種大滅絕般，導致伊斯托賽菲弗帝國因此滅亡。

  所以，若布萊恩能夠找到有關於伊斯托賽菲弗帝國的記載資料，則可以順藤摸瓜，尋找到伊斯托賽菲弗帝國的首都，失落的奧萊姆古城。

  畢竟有很多傳聞都聲稱，‘大地先知’阿辛多就隱居在這座失落的城市，耐心的等待著光複伊斯托賽菲弗帝國的機會。

  “小子，那我就不明白了。”金龍帕拉蘭達克斯的嗓音在布萊恩的腦海中響起：

  “既然我們是打算尋找有關於伊斯托賽菲弗帝國的資料，你為何要來密斯特拉女神的神殿，不要告訴我，這群哈魯阿人的圖書館裡有關於這方面的記載。”

  “也許吧，說不定我們運氣好，就真的找到了。”布萊恩模棱兩可的回答道，“你就當我是來這裡碰碰運氣。”

  “撒謊的時候，咱就不能裝的像一點嗎？”帕拉蘭達克斯撇撇嘴，吐槽道，“連燭堡都找不到的資料，還想在哈魯阿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找到，你覺得可能嗎？”

  布萊恩笑了笑，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正如金龍所說，哈魯阿的藏書室的確沒有關於伊斯托賽菲弗帝國的資料，但他卻知道另一種搜尋它們的途徑。

  在布萊恩的印象裡，哈魯阿王國的最西方是楚爾坦半島。

  那是一片熱帶雨林，整個半島都以古老而原始的叢林為主，甚至傳聞中表示，這裡還是最古老的爬行巨獸恐龍唯一的棲息地，就連恐龍之神的祭壇與神廟都隱藏在原始叢林的最深處。

  撒魯克巫虺的另一個帝國梅爾紹克，就位於楚爾特叢林。

  梅爾紹克也是撒魯克巫虺種族最後滅亡的帝國，叢林深處至今還保留著一座相對完整的巫虺尖塔。

  布萊恩還未穿越之前，就曾聽說過這座神秘而古老的尖塔，被某些喜歡探險的玩家意外發現。

  可惜的是，當初的他對這些與自己毫不相乾的東西，並未在意，這也就間接導致，自己壓根兒就不知道巫虺尖塔到底在什麽位置。

  於是，布萊恩為了以最快的速度，尋找到這座高塔的位置，他只能順道前往哈魯阿的塔拉斯山，尋求幫助。

  當布萊恩步入被淡藍色光暈環繞的密斯特拉神殿時，意外發現，一名身披黑色長袍，佩戴由七顆藍白星星組成圓圈狀，中間流淌出紅霧徽記的牧師攔住了他的去路。

  “閣下，奉密斯特拉女神之命。”他微微躬身，神色虔誠的說，“我已在此等候你多時了。”

  布萊恩停下腳步，打量對方一眼。

  這位牧師身體年輕均稱，頭髮又厚又黑，但是他的肩部卻仿佛因為數個世紀的魔法研究而沉重的下垂，以至於暴露了他的真實年紀。

  顯然，這是因為成功抵抗住衰老的牧師。

  “請跟我來。”未等布萊恩開口，牧師便主動說道。

  說完，他便轉身向後殿走去。

  布萊恩若有所思的看了牧師一眼，旋即跟了上去。

  兩人一路沉默的穿過神殿的後院，看到一處不起眼的小屋前。

  這是一座簡陋的石屋，看上去就像石頭蜂房，又矮又圓，沒有窗戶，布萊恩進去時需要彎腰才能避免腦袋撞到門梁。

  裡面是泥土地面，乾草鋪床，保暖用的獸皮和毯子，一盆水，一壺不知名的酒，以及一些麵包和奶酪，一小堆火，還有兩個低矮的椅子。

  牧師坐到其中一隻上，點燃桌上的牛油蠟燭，看向布萊恩，說道，“我可以多待一會兒嗎，我想我們應該談談。”

  “假如你願意的話。”布萊恩回答，掀下兜帽，坐到第二張椅子上。

  “我聽說浮空城薩克羅斯隕落了。牧師他凝望著桌面上搖曳的燭火，“與之陪葬的，還有陰魂王子艾格瑞拉，是這樣嗎？”

  “的確如此。”布萊恩說，旋即評價道，“他是一個選錯道路的可憐人。”

  “選錯道路的可憐人……”牧師的神色中浮過一抹傷感，一邊起身，一邊喃喃自語，失魂落魄的走了出去。

  “這個人類牧師有點奇怪。”金龍帕拉蘭達克斯的話語在布萊恩的腦海響起，“總感覺哪裡有點不太對勁。”

  布萊恩收回凝望牧師背影的目光，說道，“不對勁就對了，因為他曾經也是一名陰魂裔。”

  接著，就在他疑惑牧師帶自己來到這座簡陋石屋的真實用意到底是什麽時，驟然間，一團躍動的火焰憑空浮現，凝聚成一位有著暗色漂浮長發的人類女性。

  布萊恩見此，頓時意識到了什麽，連忙起身，神色稍顯恭敬的迎上了這位人類女性。

  她穿著樸素但優雅的淡藍色長袍，由最精美的絲綢製成，其上裝飾著鑲嵌寶石的網狀緊身扣環。

  顯然，此人就是魔法女神密斯特拉的化身。

  這就是布萊恩來此的目的。

  因為在塔拉斯山的洞窟群，任何施法者都有機會尋找到內心的想要的答案。

  而布萊恩想要的答案，就是巫虺尖塔的精準位置。

  他相信在失落女士針對魔法女神的關鍵時刻，對方絕不會宛如躺平般的對莎爾的陰謀置之不理。

  當然，若是魔法女神密斯特拉真的對失落女士的陰謀不管不顧，以至於布萊恩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那他也正好給自己找到了一個不參與的借口，從這場陰謀中脫身，管它是魔網取代影魔網，還是影魔網取代魔網。

  緊接著，一道柔和而又不失威嚴的柔美嗓音，好似提前錄音好的話語般，回蕩在布萊恩的心中：
  抬起頭來，不需要驚慌失措。

  我既不可怖，也不是僅僅用‘可怖’就能夠形容的女神。

  目睹我的身姿，即如目睹魔法為何物。

  我乃密斯特拉。

  祭司所稱頌之神可非此即彼，但在托瑞爾，凡人們對‘魔法’——卻非其然一——無人不知，它是獨一無二之物。

  我乃織法之人，升騰之道，真理之途。

  面對我所眷愛的凡人們，因為我自己也在不久前就是你們當中一員，對我呼號哀告，乞求我為他們構築術法，又或者如同想要一口氣就吃光盤中美味孩童一樣，要我即刻向他們展示其中奧妙，我不得不冷若冰霜，時而為之。

  而我如果將我天生所有，而守之於內的奧秘就此交付，展現與亮點它們的無盡榮光，凡人之中，又有何人可以熟視而又自製？

  是啊，試想其中因由，便知對我不必心存畏懼，因為我確實深愛著你們的族類。

  我絕不會因為故作怯態者的祈求或者少數人的鬥膽威脅便施以賞罰，而是因需而行。

  那麽當你感到形單影隻，失落迷茫，而黑暗的法術將要加害於你時，就回想起這一刻吧。感受我的千鈞神力，滾滾運作，雖然並未針對於你，卻仍然浩瀚廣饒，足以彈指吹灰之間就將你吞沒，讓你形不能見，聲不可聞。

  這份力量在我注意到你之時便降諸在你的身上而你雖然因此敬畏歎服，卻也未損性命。

  我永遠與你同在，而你也永遠並非一人。

  我隨生命之運轉而運轉，隨風水流曳，攜日月交替，因魔法無處不在，我亦無處不在。

  魔網浩瀚遼闊，變幻萬千，是絕非凡人智慧所能洞悉的力量。

  但是隨著流年過往，我的每一分心力仍得到了寶貴的回報，從而使得行使法術之人能夠增長幾分力量，添加幾分見識。

  然而力多識廣之人卻常常失去自製。力量讓他們引火自焚，將他們扭曲敗壞，更讓他們錯漏橫生，乖戾惡毒。

  因而便有了想要掌控萬物的暴君，與想要毀滅眾生的屍巫，他們眼中飽含瘋狂，想要將托瑞爾改造成他們妄想中的模樣以將之握於股掌。

  我們國度的法師善長毀滅摧殘遠遠甚於扶持。

  我們因此而厄運絆身，傾頹敗壞，更讓萬千生靈塗炭。

  凡人們應該深知這份黑暗所成的苦痛，而我也感同身受。

  我努力驅散陰霾，如鍛造刀劍般讓凡人的靈魂堅毅不屈，從而使得他們能夠增長幾分力量，添加幾分見識。

  為了這件工程，我也顧難暇接，幸虧還有繆繆可以更了解與更善運作奧藝，又善於自製的凡人一一或者說在這方面，他們自製得有些‘過頭‘了。

  如果這些可數之人願意幫助我，我則視他們為我的選民。

  他們人數是如此稀少。

  凡人們太容易因力量而肆意妄為，就像太容易損毀而難堪大用的工具。

  我的工作因愛而生，所以幫助我的人也應該是出於自願，深愛於我之人。

  我絕不會強取侍者，永不如此。

  我也不會和我的前任一樣，只在無助中空等。

  我將以愛給予，也絕不停止給予。

  我督管法力，因為它有萬千可能，它對凡人，對諸神，對托瑞爾均是一份危險之物。

  三者都因魔網的撕裂和濫用而深受其害。

  我力抗於此。

  我就是魔網的守衛，也是魔網的愛人。

  那些侍奉我的凡人必須是優中之優，而不會行差踏錯，更要如我一般深愛魔網，盡他們所能了解它一一遠勝於其他人。

  選民們在協助我時，可以感受到我手的引導，但卻輕若無物，她們可以如凡人一般喜怒哀樂，從自身的視角來了解魔網，憑自身的方法而幫助我。

  選民們是如此難以挑選。

  選民們是如此與眾不同，我所保留下我前任所拔擢的選民甚至不足兩手之數。

  我前任的宏舉一一那位不曾以‘午夜’為名的密斯特拉，在遍尋選民不得之下，變親自生養她們。

  我所說的就是七姐妹，生於密斯特拉之手，養作其所需之人，更是這些日子來我不可或缺之人。

  凡人們是奇妙繁複之物，我自己的力量還不足以以她昔日的方法拔擢選民……故而我只能望向無邊無際的托瑞爾世界，去尋找自然的適才之人。

  我監管所有運作，干涉魔網之人。我沉迷於她們的膽識，成就與天性……以及她們的愛。

  我常關注她們七人，幾乎與那位在我前任過世時保守她力量，又在後來欣然將其交付於我的老頑童一樣頻繁。

  她與他同在，也與我同在。

  她更與她可以稱作女兒們的人們同在：七位同享性別，銀發與機智的女性。

  她們比萬千凡人更久禁時光飛逝，並仍以滿懷的熱情面對每一天，使我常感歡欣。

  她們卻少機會共同進退，這是我唯一的遺憾。

  然而有一次，在一段已成往昔的時光中，尤其那是在我所編織帷幕後輕輕推助而成之時，她們得到了這個機會……而我也樂於看她們齊心合作。

  現在，看看她們，也看看我。

  是的，我眼眶瑩瑩。在我還是凡人的時，我曾渴望著成為與這些卓然女士們相同的人物。

  我是密斯特拉，我給予你們族類全部這份饋贈，我選民中的七枚銀輝。

  是的，我淚流不禁。

  不論你們凡人作何想法，但這就是一份源於愛的禮物。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