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離間
10塊金磚。
湯恩伯一眼就能看出,這種規模的一塊金磚,起碼有10斤。
10塊金磚也就是百斤。
果然,陳山河拿著這些金磚擺到台面上,一邊擺一邊說道。
“湯長官,這一塊金磚10斤,10塊金磚百斤,跟你做個買賣如何?”
如果是一個團級軍官,跟陳山河這樣的人做買賣,也就做買賣了。
但是湯恩伯是誰?
那是蔣校長的嫡系心腹,那是第一戰區的實際控制人,手底下掌握幾十萬大軍。
他嗤笑一聲:“陳團長,我知道你們八路軍窮,100斤黃金,可能在你們眼裡是一筆大財。
但是,在我湯某人面前,想用區區百斤黃金來收買我,伱未免也太小看我湯某人了吧!”
陳山河一臉的無辜:“天地良心,湯長官,我絕對沒有拿這區區100斤黃金來收買你的意思。
只是想跟你做個買賣。
當然,你也可以拒絕。
不過先聽我說完!”
陳山河確實沒有收買湯恩伯的意思,確實是,湯恩博手底下有幾十萬大軍,光是經手的軍費,每個人按5塊大洋算,每個月經手的大洋就得幾百萬。
哪怕沒有幾百萬也有百十來萬。
吃點空餉,就不止這區區100斤黃金的量了,而且還不用跟八路軍牽扯上關系。
說實話。
這一次他被綁架被迫讓八路軍的人來將災民給牽走,就已經冒了很大的風險了。
他其實現在已經琢磨著怎麽跟蔣校長解釋。
現在你陳山河在拿著10來塊金磚,想跟他做買賣,想都別想,湯恩博那是避之唯恐不及。
所以,態度十分堅決。
但是陳山河卻真的不是想收買他,因為沒那個必要,但確實是想跟湯恩伯做筆買賣。
做什麽買賣?
焦作理工大學其實真名不叫焦作理工大學,而是叫焦作礦業學院,又叫焦作工業學院,創立於1909年。
這裡面,說實話,那也是人才濟濟。
現在陳山河想要跟湯恩伯做的買賣,就是想讓他同意,讓陳山河將焦作礦業學院的所有的書籍以及資料,運往山西。
他要在獨立二團的根據地上,開一所大學。
這些書籍以及學習資料,被學生們和師長們保護的非常好,全部收藏的挺好的,安放的挺好的。
再說了,這一堆書籍也不能吃,也不能喝,也沒有人去搶,目前為止還是安全。
陳山河在得到了根據地那邊的通知後,就已經想著要把這批學習資料和書籍送往根據地。
這很重要。
湯恩伯聽了之後,只是搖頭。
“陳團長,將心比心,你們看,災民要被餓死看不過去,我能理解。
所以我放開了一個口子,並不是說我就不敢跟你們硬氣。
就算我硬頂著,難道你還敢真的把我乾掉?
說白了,我也不過是稍動了一下側隱之心,我的人心也是肉長的。
所以,哪怕冒著被蔣校長猜忌的危險,我也同意了你的要求,讓你們把災民給遷出去。
這不是怕你們,大不了你把我乾掉,然後蔣校長再換一個人來當這個司令長官,但是,你們八路軍承受不起這個後果。
也許你說沒有證據,也許你說,你也沒有表明身份,甚至你們現在的臉都不是原來的臉。
但又如何呢?
你來綁架我了,然後八路軍的人把災民遷走了,而你們綁架我的條件,就是要我們放開口子,讓八路軍把災民給遷走到山西。
這,還需要證據嗎?
所以,我非常自信,你們不敢把我怎麽樣,就算我不同意。
你們甚至不敢動我一根毫毛,否則將是國共之間的大戰。
到時候,國家淪陷就在眼前!
你們承擔不起這個後果,我們也承擔不起這個後果。
所以我才同意了你們的要求,但你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得寸進尺。
陳山河,我湯恩伯也是有脾氣的,按級別我是你的上官!
下次跟我說話,要先打報告!”
也許湯恩伯越說越覺得自己委屈,或許,他在煩惱怎麽在蔣校長面前為自己辯解,因為軍事統計調查局肯定將他第一戰區所發生的事情給報告蔣校長了。
他這個時候都不知道該怎麽解釋,該怎麽把這個事給圓過去?
所以越說越火,甚至都呵斥起來,看來他說的沒錯,他還是有幾分硬氣的。
陳山河笑了笑,走過去,把氣的站起來,在屋裡走來走去的湯恩伯,扶著按倒在椅子上。
“湯長官,我們來講點道理!
說句實話,其實,我和你,沒有什麽矛盾。
八路軍和中央軍,這個是信仰和主義之爭,但是總的來說都是希望自己的國家變得富強強大,讓敵人和列強不敢像晚清和現在這樣對我們進行欺辱,我們要自強起來。
說句實話,咱們國家,搞成這樣,最主要是民智未開,全國的識字率都不及1%。
更別說,像是各種工業的知識和學校,跟西方和日本一比,差到天上去了。
也正是因為如此所有記錄了知識的書籍和資料,都是珍貴的。
這些書籍和資料,放在那裡,很有可能就會被一些災民給進去,拿來當柴火燒了,也有可能會被老鼠或者什麽東西給啃咬了,反正就是沒了。
這是犯罪!
因為不管最後,我們八路軍和中央軍的主義之爭,誰掌控了這個國家,到最後都需要讀書人出來發展這個國家,管理這個國家。
不管這個學校辦在哪裡,他都不可能是短時間內就能出人才,他可能是10年20年,50年100年。
到時候,八路軍和中央軍之間的主義之爭,早已經落下帷幕了。
到時候不管是誰執掌這個國家,這些學校出來的人才,都是為了國家服務的。
況且,說句最難聽的,難道湯長官對自己以及蔣校長沒有信心嗎?
如果有信心,那麽這個國家依然是蔣校長,怎管著那這些學生,這些老師這些教導出來的讀書人,到最後也都是為這個國家服務不是?
所以湯長官,眼光放長遠點,我覺得應該也可以的。
你覺得呢?”
湯恩伯聽是聽進去了,他不得不聽進去。
因為陳山河將他扶過來,按倒在椅子上,他就算是想反抗,也反抗不了,只能老老實實的聽他說。
關鍵他說的還挺有道理。
就算是想反駁也無從反駁。
最後湯恩伯只能點頭,還能怎麽辦?
“好,我同意了!
但是我先說一句,你的條件我只能同意到這,不能再提條件了。
另外,黃金留下!
我要上交!”
湯恩伯是真的想上交,沒辦法,這事兒太大,他瞞不過去。
不管是災民的事,還是現在陳山河要求他幫忙讓轉移學習資料和書籍的事。
這些都得報上去。
要是不報,後果就嚴重了。
蔣校長當天晚上就接到報告了,臉色一片鐵青,他早就知道,災區發生的事情,也知道八路軍的人進災區,把災民給遷移出去的事。
當然也知道湯恩伯的人,開了個口子,對八路軍做的事視而不見。
只是他對湯恩伯現在所處的環境不太清楚,不過軍事統計調查局不是吃素的,已經搞清楚了,湯恩伯現在已經被人給挾持住。
直到報告遞到他桌面上時,他才確定了,湯恩博就是被人挾持住了。
出手的人居然是,八路軍的陳山河跟宮若梅。
“俠以武犯禁,儒以文亂法,看來這些練拳的,全部都應該整治整治!”
蔣校長一臉鐵青的恨恨的道。
對於湯恩伯被迫放開口子,讓八路軍可以從容的遷移災民,這件事他也很理解。
畢竟不是什麽大事,對他而言,他其實對那些災民有點不管不顧的,根本是他也沒有信心在中原地區可以防得住日本人。
所以,他心裡是比較矛盾的。
既然防不住日本人,有可能會被日本人佔據那塊區域,所以留下幾百萬災民或者留下上千萬災民,就是為了拖垮日本人。
當然。
也拖垮了中央軍的名聲。
這一點他是知道的。
但是八路軍把這些災民遷移出去幾百萬之後,他就不由得深思,看來八路軍很有錢啊!很有糧食啊!
要不然,幾百萬災民,那得吃多少糧食。
不過最讓他關心的是,陳山河跟宮若梅的師兄妹能夠進入千軍萬馬中守衛森嚴的司令部,那麽是不是也能來山城摸進他的公館。
雖然他這裡也是重重防禦,但是湯恩伯那裡,不也是千軍萬馬嗎?
“辭修,去問一下侍衛教官呂紫劍,他的功夫,跟陳山河相比,孰強孰弱!”
陳辭修笑著回答:“校長,在來之前我已經問過呂教官了,他說,這種武林人士的潛入方式,其實沒有什麽出奇的。
再說了,練武十年二十年三十年比不過一顆槍彈,不用擔心這種事兒。
只要針對性的,將所有的防衛工作做到位,就不要怕這種悄悄潛入的武林人士。
他們沒有那麽可怕!
北方出了名的,神出鬼沒的燕子李三,他的大腿還在日本人的福爾馬林裡泡著呢!
有槍的時代,個人武藝過時了!”
聽到陳辭修這麽說,蔣校長這才放心下來。
畢竟號稱長江大俠的呂紫劍,那也是民間響當當的人物,本事也算不錯的,有他做出的背書,並且讓侍衛們針對性的訓練防禦,應該有點用。
“辭修,你說,陳山河此人,真的不能爭取過來?”
陳辭修搖頭:“很難,就像他自己所說的那樣,他不缺錢,根據我們的情報顯示,獨立二團所謂的根據地,那些所有的工業體系全是他一個人弄來的。
全是他一個人搞起來的,這些錢,如果統計起來,都富可敵國了!”
是的。
如果把陳山河在獨立二團根據地上面所搭建起來的所有工業體系和廠房全部加起來,換算成黃金或者大洋,真的可以說是富可敵國了。
甚至有可能比蔣校長還要富有。
因為這些東西並不是你有錢就能搭建起來的,你要有大錢從歐洲或者國外什麽地方搞到手,然後想辦法疏通運輸通道,然後才能把東西運回來。
並且。
不管是陳辭修還是蔣校長都清楚的知道,有些東西,就連歐洲都沒有。
比如那個青霉素片,聽說陳山河賣給了美國人,才讓美國人給他送來了大批的機器。
不管是采礦的還是煉油的,又或者是別的什麽機床。
這,是有錢都買不來的。
可以肯定這個青霉素的生產技術那是能掙大錢的,否則美國人不會這麽傻做賠本買賣。
所以由此可以看得出來。
陳山河以及他背後的力量有多大。
可是為什麽陳山河跟他背後的力量,卻要選擇八路軍作為投靠的對象,而不是他蔣校長。
這是為什麽?
要知道現在掌控這個國家的是他蔣某人,不是八路軍。
所以,陳辭修說,想要把陳山河給爭取過來,難非常難,因為人家確實不缺錢。
人生在世。
圖的是什麽?
說簡單一點就是名和利。
說名這詞太大了,還是說利好一點,而且也簡單。
利嘛!不就是金錢、權力和女人嗎?
想要把一個人從另一個陣營拉過來,你就要給他想要的。
很多人,用利就可以把他拉過來。
但是很明顯,陳山河這樣的人,想用利益把他拉過來,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因為他不缺錢,聽說他的師妹傾國傾城,英姿颯爽,而且還是青梅竹馬,所以他不缺女人。
權力,他蔣校長能給的,八路軍那邊已經給了。
雖然名義上只是一個團長,但實際上,卻掌管著所有的工業體系,以及所有的工業區。
甚至以後的工業發展方向,那都是按著陳山河的意思在發展。
所以。
他蔣某人給不起這樣的權力。
名,陳山河現在沒有名嗎?
現在他缺名嗎?
不管是在日本人那裡,還是在他蔣某人這裡,又或者是在八路軍本部,陳山河的名不小了。
青史留名,都能說得上。
畢竟,在這種年月這樣的環境,以他自己一人之力搭建了整個工業體系。
這樣的人要是不能青史留名,還有誰可以?
突然陳辭修眼前一亮。
“校長,有一個法子,不知道能不能用!”
蔣校長看向他。
陳辭修斟酌了一會兒,才說道:
“咱們不能引他過來,就逼他過來!
其實他跟湯恩伯的交易,何嘗不是給我們下的套,離間校長您跟湯恩伯之間的關系。
既然如此,那我們為什麽不能反過來離間他陳山河跟陝北的關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