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胡子的玩法
“你想哪去了?”
孫天昇趕緊解釋:“我是多想不開才會去找日軍大隊人馬搶劫。”
他把陳山河拉到一旁,跟他說:“看來是要仔細跟你說說,咱們以前的生存方式。
以前咱還是土匪,土匪有四梁八柱。
四梁,有頂天梁,炮頭,水香和軍師。
頂天梁就是我,炮頭就是老二葉六畝,炮頭平時負責的是乾活,衝鋒陷陣!
老三王九道佔水香位,他負責的是情報的收集,以及崗哨和關卡的安置和管理。
軍師是糧台,咱就不說了。
就說老三……”
說著,孫天昇朝還在跟眾人一起訓練的王九道喊了一句:“老三,過來!”
王九道趕緊跑了過來,據著木槍像模像樣的給陳山河與孫天昇敬了個持槍禮。
“營長,大當家,你們有事找我?”
孫天昇趕緊糾正他:“什麽叫大當家,我是副營長,得叫我副營長!
老三,你告訴營長,平時你是怎乾活的!”
王九道一聽就明白了,這是要讓自己交底。
“營長,別看我以前只是三當家,只是負責外邊的情報收集,以及山寨的各個關卡明暗哨!
就以為我管的事兒很少,其實,除了大當家和軍師以外。
呸呸呸,除了副營長和營教導員以外,我管的事兒最多。
我打個比方,山寨裡還有個把月的錢糧,那我們就得行動,下山去砸窯子!
在臨行動之前,就得挑窯子,或者不砸窯子,搶日軍的補給。
這就需要到我了,我在附近幾個鎮都有眼線,而水香之位職責就是負責這些眼線!
比如,這日本人的炮樓,哪個村哪個鎮附近有多少個,每次隔幾天會給哪一個炮樓送物資,送的是生活物資還是子彈錢糧,這一些都是有規律的,都需要探子記下來,然後匯總到我這。
另外,因為是熟門熟路,都是周圍父老鄉親的原因,他們會知道在鎮上以及炮樓那些偽軍長什麽樣的。
這個要掌握的很細,我們這曾經為這個吃過虧。
有一次我們山寨下山去劫小鬼子的運輸車隊,我們挑選的這個運輸車隊一般來說是三個鬼子加上十幾個偽軍一起押送,我們當時以為三個鬼子手拿把攥。
按照慣例,我們通常是先集火,把那幾個鬼子給乾掉,偽軍一般來說基本不動他們,只要不反抗的話。
可沒想到,三個鬼子是假鬼子,十幾個偽軍才是真鬼子,我們當時幾十個人幾乎折了一半。
也就是從那一次之後,我才當上了這個山寨的三當家,才負責的情報,以及明暗哨事宜。
自從我當上三當家負責情報事宜之後,將此前可能出賣我們,可能給假情報,也可能故意隱瞞不報或者給錯了情報的探子抓來查清楚問清楚,到最後確定,確實是給錯了情報而不是故意隱瞞或者故意出賣。
由於是給錯的情報,並不是故意或者有心出賣山寨,我只要了他一條手。
最後給了他10塊大洋,就跟他斷了聯系。
做完這一切,之後我開始發展自己的探子,並且在每一個鎮甚至縣裡都發展一個或者幾個探子。
每一個附近有炮樓的村莊,我也發展一個探子。
要求這些探子必須記性好。
大隊的日本人能不能記住這個不是硬性要求,說實話,我去我也記不住。
但是附近鎮上的保安團,以及炮樓裡面少量的小鬼子和偽軍,這些都是要記清楚的,哪怕不知道他們叫什麽,也要知道他們是保安團的偽軍。
比如,每當有押送補給物資的時候,要看清楚,那裡面有多少個偽軍多少個鬼子。
這個很重要,偽軍都是本土本鄉的,好記。
當然也有外地來的,但這對一個無所事事專門去記憶他們的探子來說,不是個事兒。
這都是咱東北胡子的那一套!”
王九道這個時候還有點調侃地說:“當時我以為整個山寨就是我一個人知道東北的胡子是怎麽行事的,還為自己懂得那一星半點的胡子本事,挺自傲。
我還不知道副營長也是東北軍出來的,那個時候副營長藏的深!
我當時就琢磨,這本地人當土匪乾活忒糙了!
這哪個炮樓,什麽時候領的物資,大概能堅持多少天。
這些都必須讓探子給我摸出個規律。
在這附近周邊4個鎮,40多現在修的快50個炮樓了,他們每一趟物資可以堅持多少天,多少天運送一批物資,甚至那些炮樓裡面每個炮樓都有多少人我都門兒清。
還有鎮上的保安團多久接收一批物資,我也記得清清楚楚!
偏遠的炮樓,那都不是小炮樓,都是能支撐一方火力的大炮樓,火力等級都是頂級的,人多物資也多,他們每次接收物資都是要能撐一兩個月以上的。
不過這種邊遠炮樓物資,押運的隊伍相對而言會比較龐大,最起碼有一個連的偽軍加上一個小隊的日軍,一般這種隊伍我們吃不下。
但是小炮樓,離城鎮並不算太遠的那種小炮樓,一個據點只有20多個人,一個小分隊的日軍再加上一個班或者兩個班的偽軍。
這種通常是10天或者是15天送一批物資,這種押送的人員就相對而言會少一些。
像這種只能支撐20多個人或者30人十天半拉月的物資,用不了什麽人去押運。
通常是三五個鬼子,然後加上一個班或者兩個班的偽軍,最多也就是一個小分隊的鬼子加上一個排的偽軍。
一般碰上一個小分隊以上的鬼子我們是不碰的,畢竟沒有必要。
我們截一次鬼子的最小規格補給,就能好好的吃上個把倆月。
畢竟,鬼子能消耗一個月的給到我們手上,大概率能消耗一個半月甚至兩個月。
何必去碰那些硬骨頭!
所以每次我們挑的都是只有三五個鬼子帶著一兩個班的偽軍我們才會下手!
而且每次下手的時候我們都會隔很遠!
比如說這個上半月在大柳鎮對某個炮樓運送的補給馬拉大車下手,然後下半個月又在其他的鎮對某個炮樓運送的補給車下手。
我們在暗,鬼子在明;鬼子的補給有規律,我們的打劫沒有規律。
鬼子想坑咱,也出動過幾次假裝運送補給,但是規律對了,可人員不對,我們沒上當。
規律對了,人員對了,他們後續出城的部隊,被我們的探子發現了,我們也沒上當。”
這一聽,陳山河聽出問題來了。
“就算有很多事情我不記得了,但是按常理來推斷,對方失敗了那麽多次,不可能不懷疑城裡的人。
你們又是如何避免自己的探子不被日軍知道的?
不會被日軍下陷阱,目標卻不是你們,而是城裡面的探子?”
王九道笑著說:“這就是我得意的地方,要不說俺們東北的胡子,才是把土匪玩的登峰造極的地方,早就把這種危險考慮在內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