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傷員醒了
一個高大的漢子正在監督著訓練場上三四十個戰士練大刀,他不是不知道刺刀比大刀更好,可沒辦法。
八路軍的刺刀獲得來源太過於單一,只能是在繳獲中才能獲得刺刀,如果自己打造刺刀,那是很麻煩,並且也沒有那個技術。
相對來說大刀片子反而更容易打造,隨便去摸一節鐵軌回來就可以打造很多大刀片子了。
技術要求也沒有那麽高,如果是打造刺刀的話,可能對鋼火淬煉的要求太過於苛刻,你才能做到那麽薄那麽長的刀,在拚刺刀的磕碰當中不會斷掉。
當然傾盡所有還是可以打造出刺刀來的,但卻沒有性價比,沒有量產的可能和價值。
所以,軍工廠寧願多打造幾把大刀,也不寧願去打造刺刀去。
正因為目前八路軍很多人都是拿著大刀上戰場,大刀比裝上步槍上的刺刀要短,並且刀劈砍本就比刺刀突刺要慢,這種情況下如果不加強訓練,上到戰場上只能是送菜。
只能是以技術來彌補裝備上的劣勢,眼前這位高大的男子,原來是29軍大刀隊的一個排長,不知道如何輾轉到八路軍當了一個營長。
有槍誰願意拚刺刀,連刺刀都沒有,只能拚大刀,既然跟敵人拚到了大刀,那麽就要練好技術。
否則平白無故衝上去給日軍送菜,不是樂不樂意勇不勇敢的問題,而是值不值當的問題。
這個營長之所以能當上營長,就是他在白刃戰當中,屢建戰功,並且帶兵有一股子猛勁。
此時聽到有人來報,按說這種事兒輪不到他去管,應該有營教導員管這種事情,但誰叫上次戰鬥營教導員犧牲了,現在本來該教導員管的事情都需要他一把抓上。
“一連長,帶著他們練好刀法,要練不好,下次跟鬼子拚白刃戰一連還傷亡慘重拿不上台面,看我不收拾你!”
說完,轉身走了。
營長回到營部,也就是一個小院子,就看到五六個青壯加上一個老漢,還有一個小孩,都站在院裡。
陪著他們一起的是偵查排的排長,偵查排的其他戰士已經去另一個地方匯總他們打探到的情況,然後已經得出結論,這些人就是實實在在的老鄉,並不是敵特分子假扮的。
營長一進院,看到這麽多人就詫異的問:“怎麽回事,難道你犯事兒了,被鄉親們找上門來?
還有傷員呢?”
然後,走到孫石匠面前:“老鄉,你說,是不是我們的部隊有什麽做的不對的地方,如果是,我先在這裡跟你道歉!”
這話一出,瞬間就把孫石匠還有他身後的幾個青壯給說懵了。
這八輩子都沒有聽說過扛槍的跟老百姓說道歉的話。
激動的手都抖了。
孫石匠哆嗦著嘴解釋:“不是不是,老總誤會了,老總誤會了!
是你們八路軍的陳山河救了額們全村人,但是卻受了傷,額們趕緊抬著人來找你們,你們這應該有大夫。
老總,救救陳山河,他是額們全村的救命恩人!”
這一聽營長就知道自己誤會了,就把目光投向一旁。還沒來得及說話的偵察排排長。
偵察排排長過來敬了個禮:“營長,我們外出例行偵查的時候遇到了幾個老鄉抬著我們八路軍的一個傷員,碰到了晉綏軍運送補起的部隊。”
說完把當時的事情又說了一遍。
“這個傷員我們並不認識,不過穿的是我們八路軍的服裝,不過他的臂章不是18集團軍而是八路。
如果身份沒有問題,很可能是老兵!”
排長說的事情就是臂章的事,其實八路軍在37年左右就已經改名為18集團軍。
雖然,外界依然以八路軍稱呼18集團軍,但是實際上他們的臂章已經改為第18集團軍,而不是八路軍。
所以,現在他們的臂章一般都是18GA,或者直接就是第18集團軍字樣。
可是那個傷員的臂章上很明顯依然還是以前的樣式,這就讓他們有點疑惑。
營長沒有說別的,而是問:“傷員呢?”
排長回答:“他身上的傷有點慘,衛生員正在處理,但是傷口會不會發炎這個不太確定,可能會。
聽那意思九死一生吧!
別的都好說,不管是胳膊還是肋下,都只是擦傷或者打斷了骨頭,最重的是胸口那一槍。
在胸口上穿了一個洞,前後通透,不過衛生員看了,說應該沒有傷到肺部的血管,不會大出血。
但是,就只是感染就已經能夠讓他在鬼門關前走一遭的!
現在能不能活過來,還不確定!”
排長的話,讓孫石匠他們都聽到了,孫石匠再加上幾個青壯,還有那個小孩一下子就跪下來。
“老總,你們一定要救救他啊!
他救了額們全村人,如果不是額們整個村子的人拖累他,他也不可能一個人去跟十幾個日本人拚命。
剛才你們排長老總說,他一個人乾掉十幾個日本人,是戰鬥英雄咧!
老總……”
話還沒說完,就被營長和排長以及周圍的戰士給扶起來,在八路軍的地盤,哪敢讓老百姓跪拜。
“老鄉,你放心,我們一定盡全力!”
聽到這話,孫石匠才站了起來,營長又跟周圍的戰士下令:“你們先帶老鄉到旁邊去歇會兒,抬著我們的傷員抬那麽遠的路,最起碼得管飯,中飯就在這吃了!
安頓好老鄉之後告訴炊事班,多加幾個人的飯!”
“是!”
戰士們帶著老鄉們出去,看著他們出去之後,營長才回頭看向偵察排排長。
“怎麽回事?剛才我聽說這個傷員乾掉了十幾個日軍?
這麽誇張,我一次都乾不了十幾個日軍!”
偵察排排長一聽趕緊解釋:“營長,是這樣的,前幾天我們營不是在杜家坡後面的屋背嶺跟日軍打了一仗,雖然只是一觸即分,但我們也損失了六十幾個人!
在我們離開之後,日軍正在打掃戰場,可能屋裡這個人聽到槍聲,從遠處趕來,撞上了日軍。
跟日軍拚刺刀,一刀捅在了日軍的胸口,日軍可能也抓住了他,然後一起摔落山谷。
剛好剛才那個孫石匠帶著婆娘還有他的兒子兒媳婦躲在山谷下面一個隱秘的溝槽裡。
結果這個傷兵就跟日軍一起摔在他們跟前。
本來如果不管他的話,估計也就這樣了。
但是剛才那個孫石匠,直接把他背回了杜家坡村逃難的村民那。
杜家坡的村長,一個老秀才會點醫術,把他給救醒。
然後因為頭部撞擊的挺嚴重,就失憶了!
剛才我看了,衛生員也檢查了,他的頭部確實挺嚴重的,現在還淤著呢!
他除了記得自己叫陳山河以外,別的什麽都記不住了,他的部隊什麽番號,哪個團的,哪個營的都記不住。
對了,還有這張紙,據說是他們營為了救一個村的村民跟鬼子一個小隊直接對衝拚刺刀。
就剩下陳山河一個。
對了,紙還在這!”
說完,偵察排排長拿出一張紙,就是陳山河帶著穿越過來的原來那張台詞紙,手抄的,而且是繁體字。
【……我們的子彈在前面的戰鬥中已經消耗殆盡,但營長沒說,大家都沒問,只是緊握著手中的槍。
營長輕哼了兩句軍歌,然後摸近了,就起身帶著我們僅剩的67人衝了過去,以衝鋒對衝鋒,以刺刀對刺刀,殺穿了日軍小隊。
我跟在營長身邊,殺穿日軍小隊後,我們身邊只有六個人了,而日軍還有十幾個。
但營長沒說別的,只是又哼了句軍歌,凶猛的再次撲了上去,軍歌輕輕哼唱著,慷慨赴死……
……我答應了營長,一定會把營旗帶回去。
從那天起,從我們營只剩下我一個人那天起,我們營就叫敢死營……】
看到這,營長動容了,不由得問:“我們最近聽說哪個營全員都英勇了的?”
偵察排排長想都不想,就回答道:“營長,最近日軍攻勢越發的凌利。
全軍盡墨的營不少,光是獨立團,他們碰上了阪田聯隊,連政委李英才都沒了,更別說一個營了!”
營長一想也是,突然看著手裡的這張紙:“沒想到還是個識字的,字寫的不錯。
繼續說說,後面又發生了什麽事,我可聽說他一個人乾掉了十幾個日軍!”
偵察排排長繼續說道:“杜家坡村的村民由於出逃的匆忙,有人口糧已經沒了,就打算回村去挖出早先掩埋的口糧,卻沒想到被抓住了。
然後,日軍故意放過一個人,然後尾隨他,回到杜家坡村村民的躲藏點。
這個時候,剛好被陳山河也就是那個傷兵給看到了,他雖然腦子已經不好使,記憶也沒了,但是他的戰鬥技能還在。
我們從剛才幾個村民口中得到的消息是當時陳山河手中的中正式已經沒了子彈。
剛好剛才那個年紀比較大的老鄉,孫石匠,他兒子走的時候撿了一支跟陳山河同歸於盡的那個日軍士兵的步槍還有子彈。
陳山河就用中正式,換了孫石匠兒子的三八大蓋還有子彈,然後就一個人阻敵,擋住日軍,讓村民先撤退。
甚至他還在阻敵的過程中,打死了所有的敵人,然後在孫石匠還有杜家坡村村長杜老秀才面前,抱著兩個日軍一起跳下了山崖。
等孫石匠還有杜老秀才找到他的時候,他已經是這樣了。
幾百米的墜落居然還沒死,也算是福大命大!
然後村民們覺得他一個人乾掉了十幾個日軍救了整個村的村民,就覺得不能讓他就這麽稀裡糊塗的死了。
有人在這邊見過榆樹溝那裡有八路軍,於是他們連夜就抬著人,爬山路走到這邊想找八路軍,救這個叫陳山河的傷兵。
可惜他們遇到的是晉綏軍的補給部隊,我看到剛才那個老爺子都給晉綏軍的排長給跪下了。
然後他們還倒出裝著槍支彈藥的麻袋,晉綏軍的那個補給排的排長想昧了這些繳獲的槍支彈藥。
於是當時我就帶人出去圍了他們,把東西和人都給帶了回來!
衛生員看了傷口之後說,胳膊和肋部還好,如果護理的好,愈合的應該不成問題。
可是肺部被打穿了是在身體裡面的,容易化膿,一旦化膿就完了!”
聽到這兒,營長歎一聲:“
一個人乾掉了日軍一個小分隊,這樣的人,評一個戰鬥英雄都不過分!
要是因為傷勢感染化膿就這麽犧牲了,那可就太可惜了!
可惜我們的磺胺太缺了!
就連我們士兵中了槍,都是去砸榆樹皮成膠,哪有消炎藥!”
突然屋裡走出一個人,是衛生員,他說:“營長,傷員醒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