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挖個坑，自己埋自己

  阿德裡安隻好沉著臉看著麥茨耶維奇，希望他能看到自己的臉色適可而止。

  麥茨耶維奇盡管有各種其他的小癖好，而且一把年紀雖然無能為力，但依然人老心不老，可是在信仰的問題上他始終認為自己是最堅定的。

  他開口道：

  “陛下，樞密院自然不會屬於教會，但現在在各地的孤兒院，以及其中的人手，應當隸屬教會。”

  彼得看向麥茨耶維奇道：

  “可我聽說，裡面的人除了個別修女外，都是國有農奴，這些人也要隸屬於教會嗎？”

  麥茨耶維奇慷慨激昂地道：
  “陛下，若您恩準，也無不可！”

  “好。”

  彼得微笑道：
  “去把別斯杜捷夫叫來。”

  別斯杜捷夫來了，當他聽到麥茨耶維奇所言後，極為憤怒，立即毫不猶豫地回擊道：

  “陛下！請您恩準我頒布一道法令，責成教會下的所有田產土地和人口盡歸於國家！！！”

  麥茨耶維奇臉色頓時大變，他正要開口，伊萬諾維奇出去拿過幾封信遞給了彼得。

  信是已經拆開的，彼得看了一眼，又遞給了阿德裡安。

  阿德裡安沉著臉，不情願地拿起信看了看，手一哆嗦，隨即開口道：

  “陛下，主教可以婚娶，有這種熱情之言也是可以理解的。”

  心中卻對麥茨耶維奇非常震怒。

  彼得不由對阿德裡安另眼相看，道：
  “大牧首，麥茨耶維奇的這些淫詞浪語也算得上可以理解？”

  麥茨耶維奇聽到皇帝和大牧首的言語，不由向那信看過去，一看到上面的字跡臉色就是一變，他寫給伊美爾和其他女士的信為什麽在這裡？

  麥茨耶維奇神情驚恐起來。

  彼得道：
  “姑且不說大主教個人多姿多彩的生活，就說聖母院的事，大主教提議將聖母院歸屬教會，大牧首您看呢？”

  對別斯杜捷夫剛才的話心有余悸，阿德裡安道：

  “若陛下恩準，教會自然願意效勞，但如果陛下不願意，那也無妨。”

  伊萬諾維奇這時道：

  “大牧首，按照聖母院的規劃，聖母院下轄的各個孤兒院將來是要開展哲學、神學、數學、天文學、律法和其他學科教育的，您的是意思是教會負責這項事務嗎？”

  阿德裡安搖頭道：
  “這不屬於教會的職責范圍，教會的職責是要傳達上帝之道，沒有義務去教授這些，如果教會這麽做，那麽主教和神父就不再是子民的領頭人，而是對一粥一飯都要負責的雇工，這不是東正教的教義。”

  彼得笑呵呵地道：
  “這麽看來，教會就不應該世俗化了？”

  阿德裡安理所當然地道：

  “自然，教會隻負責心靈的指引。”

  彼得點點頭，微笑：

  “這麽一來，麥茨耶維奇大主教的提議就行不通了，聖母院要教這些東西，顯然是很世俗的。”

  伊萬諾維奇在旁邊補充道：
  “聖母院裡僅有少數的修女，大部分人都是國有農奴，教會既然負責心靈的指引，就應該拋棄俗務，正如副總務大臣所說，教會下轄的100萬農奴和田產應該全部國有化，大牧首，您認為呢？”

  阿德裡安難以置信地望著幾人。

  彼得，伊萬諾維奇，別斯杜捷夫這是合起夥來要氣死他啊！
  這根本就是早有預謀的！

  伊麗莎白女皇還只是希望教會的田產少一些，但彼得倒好，竟然要把教會的所有農奴和土地全部拿走？

  阿德裡安憤怒起身道：

  “陛下，此事斷然不能！”

  然後根本不理會，走了。

  麥茨耶維奇在一旁已經傻了。

  他只是表達聖母法令沒有尊崇聖母，想要讓聖母院歸教會而已，怎麽說到教會的農奴和田產都歸國有了？
  ……

  釋放麥茨耶維奇的事情以不歡而散告終，麥茨耶維奇被釋放了，但這位大主教失魂落魄。

  大牧首離去時的眼神幾乎要將他灼燒殆盡。

  第二天，一件事情震驚了議會之外的全體貴族。

  一項法令正在議會裡被熱烈討論，即“免除教會的俗務”。

  這些俗物包括教會下轄的農奴和田產。

  貴族們無不欣喜若狂，仿佛聞到了血腥味的鯊魚。

  教會的教區遍布整個俄羅斯，如果農奴和田產不受教會控制，那是不是各個地方的貴族可以分一杯羹？

  免除教會俗務不僅在議會裡討論，而且發布了公告。

  隨即，在樞密院的促進下，議會成立了調查委員會，開始真正著手調查教會的具體財產。

  這一下令教會人員憂心忡忡，有人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大牧首之下是聖議會，聖議會由八位大主教組成。

  有的大主教漠不關心，一心侍奉聖母，有的大主教義憤填膺。

  四位在神學方面博古通今的大主教齊聚莫斯科皇宮，以絕食的態度求見女皇陛下。

  在快要餓死時，女皇依然沒見他們。

  一位激進的大主教揚言要在皇宮自焚，伊麗莎白女皇終於接見了。

  四人頓時振奮精神，在女皇面前對彼得進行口誅筆伐，希望女皇能下令終止此事。

  而伊麗莎白女皇淡淡道：

  “對於東正教，彼得大帝能做的彼得為什麽不能做？而且這事情歸根結底的原因是你們一位大主教不虔誠，反而要謀奪聖母院引來的，你們的要求我無法做到。”

  “另外，如果你們要自焚，別在皇宮裡。”

  伊麗莎白說完，就去宮廷裁縫部了，她最近已經開始自己設計時裝了。

  面見女皇無果，隨後，一封措辭激烈的譴責信遞交了議會。

  信中聲稱：

  “免除教會的俗務就是毀滅教會和國家！所有人都應該保護東正教！”

  信中還對所有質疑教會有權擁有土地和農奴的人都進行了一番猛烈的譴責，從神秘辦公室的伊萬諾維奇到樞密院的別斯杜捷夫，沃倫佐夫，聲稱這些人將手伸向了獻給上帝的禮物，意圖佔用上帝的子民給予教會的財富。

  然後這封信更隱隱指向彼得。

  然而聖議會低估了形勢。

  他們沒意識到國內有著各種和教會相左的勢力。

  大貴族階層向來屬於世俗的力量，地方土地擁有者希望更進一步得到教會名下的田產和勞動力，同國家財政狀況做鬥爭的政府官員們也讚成這份公告，希望能把教會的財富和收入用做俗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