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姑娘,貧道教你一套歡喜禪功
張鳴見他行此大禮,不由好奇的問道:“郭城主,有什麽事?但說無妨。”
郭立青恭敬的說道:“清徽道長,天下崇佛抑道,尤以東陵郡為最。這西碭、北幽兩郡不服女帝管轄。南贍郡崇尚儒學,中元郡有皇朝、世家相抗。”
“唯有東陵郡以女帝詔令馬首是瞻,郡守府齊大人更是將自己的小兒子齊凌,送到小寒山寺當了俗家弟子。”
“其他世家門閥無不效仿。”
“因此,這小寒山寺裡,除了原本的和尚,還聚集著許多東陵郡的世家子弟。郭某所求,正是為了此事。”
說到這裡,他停頓片刻。
“道長,這些世家子弟,有的來自當朝元老,有的是新晉權貴。若是一應折損,必然導致東陵郡大亂,晉國根基不穩。是以郭某懇請清徽道長手下留情!”
原來他所求之事,是為了晉國。
張鳴訝然看向他,問道:“郭城主,你就認為貧道會贏?可是我剛才說了,是去論證佛法,並非打打殺殺。”
清泉在一旁翻了個白眼,論證佛法?鬼才信呢, 你懂個錘子佛法。
郭立青肅然說道:“道長既然敢去, 必是有十足的把握。郭某相信這小寒山寺雖強,但還不足以與道長抗衡!”
說到這裡,他看向一旁的陸雪晴,施禮道:“如果郭某沒有看錯, 這位就是瓊宇劍派的新晉掌門陸姑娘吧?”
一直沉默不語的夏侯椿, 這時候抱拳向陸雪晴行禮,示意這是他的消息。
他去過瓊宇劍派, 見過陸雪晴。
“貧道確實是瓊宇劍派的掌門, 姓陸,名雪晴, 道號一晴。”
陸雪晴微微回禮, 說道。
郭立青的臉上露出笑容,躬身再道:“清徽道長,既然同為三宗十七派的瓊宇劍派, 都被您所折服,那這小寒山寺重挫之後,又如何能與您抗衡呢?”
張鳴搖頭失笑:“郭城主,你恐怕是誤會了。瓊宇劍派早已沒落,遠遠及不上小寒山寺。不信你問這位?”
他指向一旁的韓星淵。
郭立青也隨之望去,監天院監察天下, 消息可遠比他靈通。
只見這位缺了顆牙的老者點頭說道:“清徽道長說得不錯。這瓊宇劍派裡, 早已經沒有陽神境的強者。”
他沒有再說。
但是言下之意十分明了。
瓊宇劍派悄然沒落,如今也是靠清徽道長, 才撐得住台面。
郭立青訝然道:“瓊宇劍派曾經鼎盛無比,怎麽強者都不見了?”
上次他安排夏侯椿送上百柄精鐵長劍的時候,可著實被夏長青震住了。
韓星淵喝了口茶:“此事不是什麽機密, 因為他們去了東海劍閣。”
張鳴微微一愣,東海劍閣?
這是什麽地方, 他也是第一次聽說。瓊宇劍派當年又為什麽會過去?
陸雪晴眼眸微垂, 說道:“師父, 這件事我也是臨行前才聽程長老提起。瓊宇劍派本有七名陽神境的劍道強者。”
“可是, 百年之前,東海劍閣閣主楚戈突然廣邀天下, 挑戰萬家劍術,以證至強劍道。世家、劍派憤然響應。”
“可是,他們這一去,就杳無音信, 再未歸來。天下劍道因此折損了一半。聽說, 那裡如今已經成了絕地。”
張鳴和郭立青對視一眼, 沒有想到瓊宇劍派還有這樣的故事。
“那這東海劍閣和楚戈呢?”
他下意識問道。
陸雪晴搖搖頭:“我也這麽問程長老,可是此後瓊宇劍派就封了山門, 再沒有外界的消息,直到最近十年才出世。”
韓星淵舔著漏風處, 笑道:“此事我知道一二。那東海劍閣還在,不過已經成為禁地,外人進去就從沒出來過。”
“唯有劍閣弟子每過十年,就會出現在世間, 以冷面無情、劍道卓絕而著稱,每一次都會殺得腥風血雨。”
“可是, 那劍閣閣主楚戈再沒有出現在世人面前。有人說, 他是在悟至強劍道的時候, 走火入魔, 殺了所有人。”
面對這些百年來的傳說, 張鳴覺得新奇,不過話題有些扯遠了。
“郭城主,這下你知道貧道是真為了討教佛法而去吧?你托錯人了!”
他將話題拉回到小寒山寺上。
可是,郭立青卻搖搖頭,懇求道:“清徽道長,這齊郡守的小兒子齊凌,還與小女郭香有婚約在身,務請相救!”
得,這位郭城主有點執拗。
不過,齊凌與郭香有婚約在身?難怪郭立青的官路越走越寬。
只是假借自己之手,從小寒山寺裡迎齊凌回來, 未免有點過分了。
要麽一起殺了?
要麽……
張鳴看向郭立青,說道:“既然郭姑娘與齊凌有婚約在身,不如讓她與貧道同行,一起前往小寒山寺如何?”
郭立青一愣。
旋即,他心裡苦笑:“看來清徽道長終究是看穿了我的心思。”
他懇求清徽道長保下齊凌和世家子弟,為國穩固根基是其一;讓東陵郡的郡守府和世家門閥接納道門才是其二。
可是,清徽道長卻拒絕了他的意思,而是讓郭香自行迎回齊凌。
這保下齊凌與世家子弟之恩,也就落在了郭香和他郭立青身上。
至此,官運亨通。
可是道門……或者說他靈樞觀,就隻做那登門踢寺的惡人了。
郭立青給張鳴滿上茶水,敬道:“一切就依道長所言,郭某謝過。”
他的心裡暗暗下了決心,這南陵城有他在一天,就有靈樞觀一天。
“城主若是無事,我等告退。”
張鳴喝完茶,作揖說道。
“清徽道長,靜心禪院郭某已經命人摘匾清掃,不如請諸位道長移居別院。以後這處院落就是靈樞觀的居所了。”
郭立青連忙相送,說道。
他倒是考慮周全,既然要踩,就踩著小寒山寺的一切過去。
張鳴一想,自己等人一直居住在奕劍門,也不合適,如今既然殺了慧輪,那佔了他的禪院也算是道法自然。
“恭敬不如從命,有勞郭城主!”
他客氣一聲,隨士兵引路離開。
韓星淵站在門檻前,望著他們離去,眉頭時而皺起,時而舒展。
郭立青問道:“怎麽了?”
韓星淵皺眉說道:“郭城主,你還記得兩年前的儒道之爭嗎?老夫記得那連敗九名大儒的道士,好像也叫太虛子。”
郭立青怔住。
“想必是同名罷了。”
……
京城,又名洛城。
朱牆紅瓦與巍峨山色相映,青山直面湖水相迎,皇家氣象蘊照乾坤。
這裡就是大晉皇宮。
不過,人伴山住是一個“仙”字,水居山前是一個“清”字,寓意深遠。
“陛下,南陵城加急密報!”
一座雕花亭立在禦湖前,從中伸出一根釣竿,垂線釣在湖泊裡。
一名女子手持釣竿,身著淡藍色的流仙長裙,裙擺繡著鳳紋,身姿綽約,背對眾生,有三分威嚴,七分飄逸。
一名素衣宮女匆匆走到亭前跪下,手裡遞上一卷手指細的信箋。
“念。”
亭中響起乾淨、平淡的聲音。
“啟稟陛下,南陵城急報,小寒山寺千年一出的高僧慧輪,在城中開壇講經,與靈樞觀的道士辯論佛道高低。”
素衣宮女恭敬念道。
“慧輪禪師因佛祖娘家一題大敗虧輸,憤而鬥法,連出兩招不能傷及對方分毫,遂暴露出煉化南陵城的險惡用心。”
“監天院韓星淵、城主郭立青雖早有準備,奮起反抗,但是皆告失敗。危急關頭,靈樞觀五人力挽狂瀾,鎮壓小寒山寺諸僧,以兩儀微塵陣誅滅慧輪。”
她念到這裡,小心翼翼的看一眼亭中的女帝背影,才繼續說道:
“南陵城百姓經此一難,無不懼佛憎佛,向往道門經論玄法。”
“此外,郭立青遣人前往小寒山寺,欲通知七日之後,靈樞觀將登門拜訪千年古刹,向諸位高僧討教佛法。”
“領隊之人名為,太虛子。”
前面諸多內容,女帝聽聞皆無動於衷,可是聽到最後一句,魚線微顫。
波紋沿著湖面蕩漾開來。
“放下吧。”
素衣宮女垂首,輕步向前,走到亭下的案桌,將密報壓在簽條下。
淡紅色的楠木桌面上,除此之外,壓著一張張密報,依稀可見“佛門”“儒家”“靈樞觀”等字樣,旁邊還有兩冊書。
素衣宮女不敢看,連忙退回,恭敬的行禮,轉身退出聽潮湖。
微風拂動,吹起案上書冊。
書頁間可見《崇佛十策》《國庫勤富論》等字樣,落款是“太虛子”。
“你不是死了嗎……”
清風裡似有女子呢喃。
那魚線抖動,拖拽出一條錦鯉。
……
夜幕降臨。
南陵城,無名別院。
張鳴立在被慧輪破碎的假山前,面朝月色搓搓手掌,念道:“抽獎!”
【叮!】
【恭喜你獲得天師府(偽),一人之下世界張良後人張道陵所創,內有金光暗藏,符籙門牆,神聖與莊嚴並存,古樸與清淨常在,簽到1萬次可獲得天師度】
【當前狀態:未顯化】
【當前簽到:0/10000】
“這是……天師府?”
張鳴好奇的查看一眼,說實話,他對這個地方有耳聞,但不熟悉。
不過“武當王也拜見老天師”的傳聞,在上一個世界可以說人盡皆知。
“天師度,號稱人間最終極的秘密,是歷代天師的不傳之秘,有人說是傳功秘法,有人說是飛升之天門……”
他暗暗想道,“等簽到滿10000次,我倒要看看究竟長什麽樣。”
拱門處響起腳步聲。
陸雪晴走進來稟道:“師父,郭香姑娘三人在院外求見。”
張鳴負手笑道:“請她們進來吧。另外你召集清泉、一瑤和別院裡的傭人到這裡集合,為師有事吩咐。”
“是,師父。”
陸雪晴施禮出去。
張鳴打量一眼這座庭院:“不錯不錯,既然慧輪禪師拱手相讓,那這別院貧道就笑納了,正好改造成天師府。”
原來他打的是這個主意,擔心顯化天師府時傷到眾人,才召集起來。
不一會兒,郭香、尹雪和蘇檀兒進來,恭敬道:“見過清徽道長。”
張鳴抬眼看去,目光在蘇檀兒身上停住,她身上的氣息有點熟悉。
不滅之眼悄然開啟。
只見對方的體內一半漆黑,一半瑩白,像是在由魔道向佛道轉化。
“阮秀……歡喜禪功!”
他一下子辨別出來,想起在城外遇到的那位宮裝女子,以及旖旎風光。
蘇檀兒有些忐忑:“清徽道長,上次在靈溪鎮,檀兒還沒有謝過您。相思之苦,我已經解開,多謝道長指點迷津!”
郭香訝異道:“你們認識?”
她頓時有點警惕,自己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可以雙修的對象,不會就被清徽道長搶走吧?不行不行,這可不行!
蘇檀兒低頭解釋道:“香兒,我們靈溪鎮就在涿光山腳下,認識道長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不像你想得那樣。”
尹雪看一眼兩人,心說小姐想什麽了,我都沒猜出,你怎麽知道。
張鳴看著這位紅衣女孩,已經消瘦了許多,這相思之苦哪是說解就解。
“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他輕歎一聲,改口問道,“合歡宗三陰峰峰主阮秀,是你什麽人?”
蘇檀兒霎時間愣住。
她臉色發白,腦袋一片空。她可是知道合歡宗在東陵郡被稱為魔宗。
清徽道長是發現了自己的身份,要將自己打殺,還是……殺了師父?
郭香更是長大了嘴巴,她,她竟然是魔宗的人,自己是不是闖禍了!
“我……”
蘇檀兒囁嚅半晌,終究說道,“三陰峰峰主是我師父,道長您……”
張鳴見她身上沒有血氣,應該是與阮秀一樣閉門清修,說道:“貧道與令師有過一面之緣,蘇姑娘不必緊張。”
蘇檀兒和郭香一起松了口氣。
“不過,我觀你體內有歡喜禪的痕跡,這是由魔轉佛,卡在了一半。”
他一語戳中要害,“若要化解也不難,貧道可以教你一套……”
張鳴才說到一半,忽然覺得不對,因為這歡喜禪法的修煉功法,可不是簡單說說就能教會的,而是要言傳身教。
但是,這怎麽可以?
呸,貧道可是正經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