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我希望潤物細無聲（上）【晚上還有】

  一個人在一種FPS，也即是射擊遊戲之中突破了底線，開啟了外掛後會怎麽樣？
  首先，是開掛的快樂。

  其次，是迫切渴望再來一次的快樂。

  最後——沒有最後，開掛的樂趣是想象不到的，一時樂只會轉化為一世樂，這也就是為什麽外掛玩家極少極少改邪歸正的原因之一。一種用作弊的方式體會到了別人可能需要長達數年訓練的成果，當然，也有可能是一兩周（這也是外掛玩家的憤怒與開掛原因之一，也即是醜惡的自尊心）。

  那麽現在，格溫所享受的就是這麽一種極致的掛逼體驗。

  小透。

  全自動壓槍。

  偶爾使出的魔法子彈。

  最後再加上同樣開掛的龍炎同伴。

  不得不說，有幸在黑鐵分段遇到這麽兩個開掛的獵殺哥，真是這群黑幫分子們八輩子修來的福分。

  全程無壓力碾壓，樂趣無邊。

  恐怕這些黑幫分子至死都不知曉這兩個隱藏在黑暗中的無情槍手的真正實力，如果讓他們扔下槍的話可能會殺的更快一點。

  ……

  “蘇卡，安度卡！”（烏托邦語特有的粗口）
  喬.邁爾科夫扣動扳機，槍口點起火焰，點點星火從地面，牆壁一路串燒，在黑暗下的火點搖曳，閃光如喬.邁爾科夫小時候玩耍的煤氣燈一般，不斷地按來按去，小時候那種看見燈光的興奮，現在卻是看見了閃光的恐懼。

  慘叫聲傳來。

  亂飄的子彈不知道有沒有命中襲擊者，但一定命中了不少同伴。

  喬.邁爾科夫沒有再思考了。

  一顆精準的製式彈命中了他的脖子。

  他渾身被衝擊力撞擊在牆板上，滑坐下來，腦袋一歪，就去見了蘇卡。

  ……

  喧鬧與噪音持續了二十秒。

  隨著最後一發子彈命中了最後一個活著的匪徒，聲音只剩下短促的撞擊牆板與滑下去的聲音。

  格溫視網膜中的特殊源力層讓他擁有夜視的功能。通過這種功能，他看見了靠坐在牆下的歪著脖子已經失去生氣的屍體，這位仁兄讓他印象深刻，如果說對面一群人的戰績都是0-1-0的話，那麽這個兄嘚的戰績就是-2-1-0，好死不死槍斃了兩名隊友。

  “剛才那段剪掉一點。”

  龍炎的聲音在身後傳出。

  “奪心魔剛才用了一點源力偏移的能力，細心的人可能會看出來。”

  貓燈拍了拍…肚皮，一副‘交給貓了！’的表情，當場開始用尾巴操控攝像機進行剪輯，同時關閉了攝像機。

  格溫把龍炎拽到這裡的吧台後。他說：“這些東西怎麽來的，你不是說在你的治下不會出現這些玩意兒麽？”

  吧台上有著被打爛的酒瓶子，也有還保存完好的，但無一例外都是【霧酒佳釀】這個牌子的私釀酒水，裡面加入了大把大把的霧糖，一種成癮性極強，刺激性極強，女生喝了排，男生喝了滑的明令禁止的成癮性藥品（常用來治療陽痿），將霧糖加入烈酒之中就是烏托邦下層乃至中層居民們都喜歡的廉價享受。

  當然，廉價歸廉價，但一天一瓶下去的話，也是要花不少錢的，並且成癮性有點點高。

  大概是可樂的二十倍吧。

  面對如此神物，龍炎自然是一個都不放過，但凡賣霧糖的被抓起來，都會成為‘人工處理器’。

  在烏托邦罪犯很大概率是沒有人權與屍權的，他們講究一個物盡其用，人工處理器就是指龍炎用來處理這些‘違禁品’的裝置。具體使用方法就是將霧糖全部塞它嘴裡，讓其體驗無與倫比的樂趣；如果是賣霧酒的則也全部灌進去。一句話，龍炎處理這種物品的手段一向都是深惡痛絕。

  不過這也帶來了一個問題。

  “因為管理的嚴，所以利潤高；因為利潤高，所以走私過來。不單單是這些幫派，三月教團是主要走私者，我與教團的爭鬥一直持續到了現在，凡是被我捕獲的教團成員都會就地處決，但…”

  龍炎用槍托將還完好的霧酒佳釀酒瓶子砸碎：
  “…但他們勢力太大了，這種處決也就只有我能做，並且整個城市都對此頗為有說辭。”

  “…老鄉人號的通勤部部長私底下說‘龍炎對於這些東西太在乎了，不就是一點藥和酒麽？’。”

  “…連我的近衛都覺得是不是反應過度了。”

  “想來想去，還是我做的不夠好。”

  格溫看了眼被砸碎的瓶子，搖搖頭：“不，已經足夠了。”

  “還不夠。”

  龍炎說：“我要建立一個沒有嗑藥的列車，這是第一步，先從危害性最高的做起。”

  “怪談呢？”

  他說：“也是先從死亡系數最高的開始，最近雨屠和奪心魔的動向都很不錯，開始發展出來了一些非殺傷性的能力了。霧殺的話，它們最近似乎進入了一個休整時期。”

  格溫不動聲色地看了他一眼。

  霧中殺人狂的召喚儀式，驅逐儀式以及喚醒儀式，這些都曾經被一個紅發少女使用過。雖然目前來說，那個少女是龍炎的幾率很低，但還是有。還有米德爾麗婭的問題，這個紅發熊蘿也有可能是那個少女。即使沒有直接聯系，但霧中殺人狂的儀式肯定跟龍炎有所關聯。

  這種關聯可以看得出來。

  也可以感受的出來。

  但無奈的就是沒有證據，娜塔莉說過‘若是普通人作案沒有證據，我們可以施展一些物理性的記憶恢復術’，但對龍炎施展？那得多大的能耐，估計得要永生者本人親至才有那麽一點點的可能性可以做到吧？

  “你的意思是，貓雨屠？我這邊也有人致力於治理雨屠的現象，雨夜屠夫在三大怪談之中屬於最隨性的一種，很容易形成對貓屬性的吸引力，從而自我改善為貓，但另外兩個怪談可不行。”

  “霧中殺人狂，屬於是一種上層結構，且有著穩定社會構造屬性的怪談社會。在怪談界屬於是響當當的當當響，惹了一個來一群的經典象征。”

  格溫指了指自己：“至於奪心魔，我們講究的是一個去中心化，人人都是話事人的怪談結構組織。沒有開會，沒有交流，也沒有彼此見面。頂多劃分一下地盤，在跨線的情況下面會被監視或攻擊而已。”

  在夜晚冒充了人稱哥譚市小龍炎去當義警的這段時間裡面，格溫最為習慣的不是烏托邦人那瘋狂的習俗。

  而是那站在路燈或高牆上面，一襲黑風衣的陰鬱的奪心魔。

  後面和格子安麗娜混熟後才知道，自己這種執法行為屬於‘嚴重跨國執法’。

  幸好之前的安麗娜也是響當當的街溜子，並且是天選奪心魔，是唯一的奪心魔正心字旗的老奪心魔了（聽上去正心字旗頗有點不對勁）。

  人稱烏托邦小韋恩的龍炎研究過奪心魔，再加上龍炎這邊有某個老東西留下的研究報告，對於奪心魔的族群還算是熟悉。

  “我們現在主要關注雨屠，尤其是出現了貓雨屠之後。”

  龍炎迅速換彈，端起槍，對準吧台後開槍。

  源力覆蓋在子彈上形成了燃燒物，將酒水全部點燃。

  這種技巧讓格溫看著十分眼熟。

  “這不是源力狙擊手的技巧麽？”

  “是。”

  “我聽說只有源力狙擊手能學會。”

  “不是。”

  “很難麽？”

  “很難。”

  “那伱怎麽會的？”

  “看過兩次。”

  龍炎在源力上可以說是小有天賦：

  “修行源力必然要在精神與力量上面留下足夠的痕跡，也即是技巧。但凡是技巧，總歸是擁有模仿的可能性，比如說一個人前進喜歡跳步，那麽必然渾身都充斥著喜愛跳步行動的細節，看見這些細節，自然就可以推理出來他們的一舉一動，並深化的模仿。第一次可能有點生疏，第二次就可以相當熟練了。”

  格溫想了想。

  娘希匹，這不就是爺在武藝上面的小有天賦麽？

  萬萬沒想到，自己是個武道上面的小小學徒，龍炎也是源力之道上的小小學徒，巧了不是。

  看火勢凶猛，龍炎轉過頭：
  “下一個區域。”

  “所以今天不單單是拍攝廣告，還有清理下水道的工作？”

  “沒錯，我聽說過你嫉惡如仇，這不就正好合你意麽。”

  格溫卸掉彈夾，看了眼被火光照亮的旁邊的【正統奪心魔圖書研究社團招人】的海報，換好了新彈夾：“我並不是什麽嫉惡如仇的人，我只是個，選擇性很強的人。”

  “選擇？”

  “嗯，我肯定是精神有問題。”

  沒問題的人貓燈是不會出現在他們的心靈世界的，貓燈雖然看上去可愛且毛茸茸，但實際上是一種熱愛混亂與瘋狂的生物，很多貓燈是一些魔女尊主的密使與密探，為她們尋找瘋子。魔女要瘋子則不知道拿來幹嘛，但根據烏托邦這些年的記載，大概是好事。

  “殺死一條生命，這種感覺就像是某種力量湧入我體內，我嗜殺，這是肯定的。並且對於殺死的人毫無愧意毫無敬意，更毫無衝動。就像是，某種生活中的娛樂必需品，你看，有的人喜歡打牌、釣魚或看電視劇，又或是自己磨一壺茶。”

  “而對於我來說，剝奪一個同類或生物的生命，已經是一種無法脫離的娛樂項目了。”

  他跟上龍炎。

  “那麽我為什麽不選擇一種能夠滿足我佔據道德製高點，又讓我能夠堂而皇之去殺戮，且還能夠製造恐懼的選擇目標的方式呢？”

  龍炎走出管道。

  他對格溫說：“聽上去稍稍有點惡劣。”

  格溫對他微笑：“生存在一個混亂的地方對於我來說真是太好了。”

  格溫無法想象自己活在一個沒有壞人，沒有人渣的世界。

  想都不敢想。

  但龍炎有著一絲絲這樣的可能性。

  兩人一貓保持緘默行動。

  路上經過了一條用熒光噴塗過的地下長廊，一行最新添加的熒光噴霧字覆蓋了大量諸如花錢購買一段愛情以及榜一大哥送與主播出遊機會這樣的廣告：
  “我渴望的是潤物細無聲的改變，我渴望的是奪取心靈負擔的變革，我渴望的是破繭成蝶的崛起。加入我們吧，兄弟姐妹們，奪心魔正統圖書研究社團期待更高層次的人加入，這輛列車要的是一個配得上她的怪談。”

  龍炎忍不住說：

  “你不覺得過分了些？”

  “不覺得。”

  格溫攤了下手：“這輛列車不應該有我這樣的奪心魔麽？我給了他們一個好機會，一個為我服務的機會。”

  “當然，最後結果肯定不會美好。”

  “但……”

  “追尋奪心魔不就是為了達成奪心魔的終極美學麽？我這是幫他們實現夢想，我可謂是他們的人生導師了不是麽？”

  奪心魔信徒的終極美學就是成為‘無心人’。格溫如果幫他們一把看，也確實算是實現夢想了。

  但就跟所有教團最害怕的情況一樣，吹著吹著自己的神，活啦！
  這是最恐怖的事情。

  對於一些教團來說。

  三月和虛妄海除外，因為他們崇拜的是現象與奇觀所顯現出來的‘概念神’，沒有活過來的危險。

  即使那麽多人的源力加持也沒能讓這些東西活過來。

  龍炎無話可說：“那還真是…”

  “對吧？”

  談話間又到了下一個幫派聚集點。

  “大概只有十五人，不過裝備精良。領袖是摩崖號的山德魯.卡希培尼亞夫，可以說是當地的名人，據說甚至是攻讀了啟蒙學位（相當於小學），是摩崖號中響當當的文化人。”

  “……啊？”

  “文化人。”

  “……我怎麽覺得摩崖號的問題大一點。”

  龍炎語氣帶著點戲謔：“你知道烏托邦的整體犯罪指數吧？”

  “3.0，怎麽了？”

  犯罪指數到達3，代表著只有最基本的秩序，大概就是白天走大馬路上民眾不會被無故槍殺的程度。

  “你猜猜摩崖號的？”

  “…5.0？”

  “不，12.0。”

  “……”

  格溫瞪大眼，“摩崖號上面還有普通人麽？”

  “沒有，那是一個假裝自己是列車城市的監獄。”

  “所以？”

  “所以一會你實在不行，就用光劍，我會讓貓燈把錄像關了的…”

  “喵嗷！貓有職業態度！”

  “你吃了罐頭不做事？”

  “喵，喵嗷…”貓燈瞪大貓眼，過了一秒，“…再加一點罐頭，貓就裝作沒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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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著！

  　　喵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