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圓月,暖風輕送,月色讓人熏熏然,大地籠罩在一片清輝裡。
如此良宵,北極閣宋公館裡,暗流湧動。
狙擊手潛伏在各處隱秘點,趴著一動不動。
公館外面設了四個高射機關炮陣地,三個反坦克炮火力點,都實彈上膛,士兵的鋼盔反射著寒光。
院子裡,六部魔力探測儀屏幕上,小燈明滅,指針不停掃描,偶爾爬上樹的松鼠的微弱靈力都被探測出來。
三十多個大師級拳師、俠客、盜賊分布於各處,眼睛爍爍放光。
院子裡的大樹下,擺著一張小桌,一張竹椅。小桌上一壺龍井,茶杯裡的水早就不溫了。
如此美好的月色裡,戴老板沒有獨坐對月飲茶,卻背著手溜來溜去。
傍晚蘇公子陪著張少爺喝了不少,此刻蘇公子睡在主房。旁邊的小室裡,住著聖級拳師黃飛鴻黃老爺子。
聖級坐鎮並沒有讓戴老板心安。人家黃老爺子是看在蘇子文的爸爸蘇老爺子的面子上,護衛蘇公子安全的。
要是蘭迪和蘇可可來劫人,只要蘇公子無恙,黃拳聖是一定不會出手的。
戴老板沒有面子請動黃拳聖,瑞元也沒有。就是蘇美美或者蘇子文請求,人家也不會答應。
要知道固然黃拳聖跟蘇老爺子相交莫逆,蘇可可呢,可是光明神使的女兒,兩邊都姓蘇,黃老爺子是一定會置身事外的。
客房裡的小六子喝多了,鼾聲如雷,戴老板搖頭歎息,這個敗家子二代真是沒心沒肺啊。
又用手機聯系了部下,確認蘭迪和李三都沒有異動。
李三還在喝花酒,蘭迪則在玄武湖邊搭起了帳篷,支攤燒烤。
你都燒烤到半夜了,怎麽還不睡?屬下的回報是,蘭迪已經烤了三隻羊了,正在喂他那頭巨龍寵物。
但願你們看到這裡防守無懈可擊,知難而退吧,今夜過得怎麽這麽慢?
戴春風歎了口氣,終於坐到了竹椅上,端起了茶杯。
忽然,戴老板耳朵動了動。
周圍沒有任何動靜,不過超乎常人的敏銳直覺讓他抬頭望向天空。
天空沒有出現蘭迪騎龍的身影,一道黑影腳踩飛劍,像閃電一樣由遠即近,半秒鍾不到就到了北極閣的上空。
飛劍上的人仙風道骨,衣帶飄飄,拿起酒葫蘆仰頭灌了一大口酒,一聲長嘯,“腹中書萬卷,身外酒千杯,一醉能消萬古愁啊。”
隨著酒劍仙聲音傳播四方,一個巨大的半神級領域,將整個核心區域全罩進了裡面。
戴老板的部下都是訓練有素的精銳,一聲淒厲的哨聲響起,五個隱藏在暗處的大師級法師腳踏五行方位,法杖上的寶石閃亮,一個強韌的防護罩立刻升了起來。
五名狙擊手立刻抬槍,準備向空中瞄準,其他狙擊手和反坦克炮手凜然不動,準備應付其他可能的襲擊。
牆外的高射機關炮陣地開始搖動轉盤,炮口升起向空中瞄準,你就是半神,要是不跑,也一樣被打下來。
然而酒劍仙吟完詩,除了放了個領域,沒有作出任何攻擊舉動,反而又抬頭往嘴裡灌酒。
這次的酒下肚,沒有消化,直接隨著靈力散發進了領域裡。
領域裡瞬間酒香撲鼻,所有人包括戴老板隻聞到一股沁人心脾的酒香,隨即一晃摔倒。
主臥旁邊的黃師傅正在盤坐練功,提了提鼻子,面露微笑,蘭迪這小夥子的手段防不勝防啊。
剛才法師們升起的防護罩能防物理攻擊,能防法術攻擊,能防毒物的生化攻擊,能扛神聖巨龍的龍威,一定能堅持到軍隊來援的。
然而百花蜜釀既不是攻擊,也不是毒物,就是真正的美酒而已。
仙酒的味道穿越防護罩輕松自如,五個法師抗力強些,也是一樣立刻醉倒。
戴老板身後的大樹旁,忽然閃出兩團黑霧,黑霧定型,赫然是暗夜精靈僅存的兩位大師級弓箭手,小桂子和她的歐尼醬秀。
這是暗夜精靈到了大師級才有的本事,木遁,只要視線內有樹,暗夜精靈就可以瞬間出現在任何一顆樹的旁邊。
看都沒看醉倒伏在桌子上的戴老板,秀又化作一縷黑煙。
下一刻秀已經穿過窗子,沒入了小六子的客房,幾秒鍾後就背著小六子跳了出來。
空中酒劍仙哈哈大笑,收起領域,鎮妖劍一亮,人已在幾裡之外,隻留下兩句,“酒濃春入夢,窗破月尋人。”
秀背著小六子向東北方向飛速離去,小桂子在後護衛。
核心區域外的備用人馬都被調去盯著蘭迪和李三了,這裡現在就剩黃拳聖清醒,坐在那裡,砸吧著嘴,“好酒,以後得去找蘭迪要兩杯。”
秀躥出院子,出了核心區域,前面有十幾條黑影接應,都是高級暗夜精靈弓箭手。
一行十幾人朝玄武湖邊而去。
玄武湖邊忽然響起一聲高亢的龍吟,龍威發動。
這裡可沒有防護罩,也沒有法師薩滿什麽的拉他們,以向組長為首的四組跟蹤人員全體眩暈。
秀背著小六子來到湖邊的時候,蘭迪已經將便攜式傳送陣擺好,一行十幾人包括可可魚貫走入傳送陣。
蘭迪最後收起傳送陣,回城券一閃,人已不見。
五分鍾後,飛機就來到了北極閣上空,什麽也沒找到。
十分鍾後,兩個連的特種偵察兵跑步來到北極閣,只見到一院子的醉鬼,連黃拳聖都舒服地睡著了。
第二天早上,戴老板才酒醒,一抬頭就看到辣手書生站在自己面前,敬禮,低頭謝罪。
“報告老板,屬下無能,把盜聖跟丟了,陳華也一起失蹤。
天快亮的時候,在二十裡外的一間旅館裡發現了果睡的陳華,好像中了西班**蠅水。
她身上的武器、物品沒有丟失,桌上放了一隻紙燕子,十幾塊銀圓,還有一張紙。”
陳恭澍掏出紙來,戴老板一看,兩個龍飛鳳舞的大字,“嫖資”。
戴老板並未生氣,陳華本來就出身風塵,不會在乎這個的。能伺候盜聖,沒準還引以為榮。
倒是自己,想著怎麽承受校長的怒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