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鈺對張旻的了解沒有曦軒深刻,仔細思考才開口,“我覺得張旻會撤兵回南州。”
楊曦軒搖頭,“他就算撤兵離開南方,也會找個合適的時機,現在就撤退會讓世人覺得他怕我。”
周鈺眯著眼睛,“他也準備北上,兩面作戰。”
楊曦軒笑了,“不,他撤兵的時機是王霍南下。”
在王霍南下之前,張旻會做出和他拚到底的架勢。
周鈺是真猜不出張旻的舉動了,最後擺手道:“我不猜了,到時候就知道了。”
張旻的確如楊曦軒猜測的一般,他一條條的命令送到徽州,一副寸步不讓的樣子。
而此時李詠言與明佼已經打到徽州府城,一路的推進太過順利,當地百姓通風報信不算,有的縣城還沒打城門就開了。
張茴和閩興匯合也沒用,失去民心的後果太過嚴重,嚴重到水都不敢隨便喝。
當起義百姓找到一處糧草後,徽州的形勢更是一面倒的趨勢。
同時錢氏一族留在徽州的族人,突然之間消失不見,錢氏一族所有的鋪子空空蕩蕩,當閩興的人回來匯報,閩興再次怒火攻心。
張茴一臉的麻木,“我要是沒記錯,錢氏一族深得你們一族信任。”
他可沒少聽閩興炫耀,閩興說錢氏一族有本事,這些年弄到許多瑞州商品,為閔家賺了不少銀錢,還說錢氏一族忠心,現在叫忠心?
閩興用帕子捂住嘴,帕子上染了血跡,接連失利下,他清楚已經沒了活路,只希望不要牽連自己的家人,可接連的打擊他嘔血的次數越來越多。
張茴瞟了一眼一點都不同情,他的心情糟糕透了,錢氏一族哪裡是忠於閔家,現在什麽都清楚了,錢氏一族忠的是楊曦軒!
閩興沒有無能狂怒,他壓下怒火,“我們已經失去了軍心,我怕有逃兵。”
他萬幸駐守徽州的兵馬是軍戶,而不是從百姓中征招的兵馬,當初征招的百姓都是新兵,大部分送去了北方。
張茴,“首先不能讓士兵知道我們缺糧草,其次,用銀錢布匹激勵士兵,我們不能讓軍心繼續渙散下去。”
突然帳篷外想起了喧鬧聲,飄在天空的孔明燈被打了下來,士兵們怕是炸藥紛紛隱藏起來,結果不是炸藥,竟然是一張張的畫。
張茴撿起一張畫,上面有百姓安君樂業,有軍戶種糧食的場景,還有繁華熱鬧的州城。
張茴心梗的厲害,他不關注誰畫的畫,他只知道軍心徹底散了。
閩興捂著心口吐出一口血,在暈倒前喊著,“所有的畫全部上繳。”
張茴目光看向手拿畫紙的士兵,軍戶也是人,他不清楚閔家管轄地軍戶的傷亡情況,他知道南州的情況,軍戶生活艱難,這些年缺衣少食,軍戶年長一輩為了後代活下去,很多人餓死了。
張茴感覺到士兵觀察他,他隻覺得渾身冰涼,臉色陰沉下來,“傳令下去,如有異心者殺,知情不報者殺,私下議論著殺。”
只有殺才能穩住局面,可又能穩住多久呢?
這些士兵的家人還在徽州等州城,徽州百姓起義中沒有軍戶參與嗎?士兵中又有多少探子?
李詠言和明佼看不到府城內的情況,但是他們一點都不急,他們的目的盡可能保存下完整的城池。
李詠言算著日子,“兩日後攻城。”
明佼,“好。”
這一路他們順風順水,每接手一座城池,百姓都會跪拜他們,更有甚者嚎啕大哭,哭這些年的苦難,哭逝去的親人,哭這世道有救了。
明佼歎氣,“我們一路打過來,就沒見到多少孩子。”
有的村子只有婦人,半大的小子都沒有,村子空蕩蕩的,實在是太慘了。
李詠言指著地圖上的礦山,“拿下府城,我們就去礦山。”
明佼,“好。”
李詠言這邊一切順利,南下的兵馬也算順利,唯一麻煩敵人懂驅蛇,為大軍造成不小的麻煩,還好帶的藥草足夠,這才沒造成大量的傷亡。
楊曦軒對南方送回的消息還算滿意,至少按照計劃掌控了港口。
隨著好消息不斷傳來,針對楊曦軒夫妻的刺殺也多了起來。
這日楊兮陪著婉寧散步,婉寧指著花草,“這些都是最近送來的花草。”
楊兮笑道,“去年冬日不冷,花在外面開的也好。”
婉寧摸著肚子,“還好預產期沒入夏,入夏坐月子太受罪了。”
楊兮也摸了婉寧的肚子,“他是個疼母親的孩子。”
婉寧也這麽想的,她的孕期反應並不嚴重,一共沒吐幾日,婉寧剛想開口,突然被姐姐抱了起來,嚇得她摟緊了姐姐的脖子,深怕姐姐抱不住她。
丫頭和婆子驚叫了起來,婉寧回頭一看,她剛才站在這地方出現了幾個蠍子。
楊兮大步的帶著婉寧離開,遠處的護衛聽到驚呼聲趕了過來,可不僅有蠍子,還有蛇!
當楊兮發現蛇和蠍子追過來,她利索的將婉寧放到前面的石桌上,手裡折了個樹枝,將追過來的蛇挑開。
楊兮鼻子聞了聞,才注意到婉寧的鞋子不對,“將鞋子脫下來丟了。”
婉寧還能保持住鎮定,她快速的將鞋子丟開,這才注意到鞋底踩到了花瓣,而追過來的蛇和蠍子追著鞋子跑。
楊兮已經坐到石桌上,她也將鞋子丟到了遠處。
隨後楊兮飛快的站起身扶住婉寧,拿著樹枝注意有沒有蠍子或是蛇爬上來。
婉寧的心臟咚咚直跳,幸虧她出身武將世家,也萬幸她曾出門遊歷過,哪怕不喜歡蛇也不怕蛇。
她靠在姐姐的身上,格外的有安全感!
丫頭和婆子也紛紛丟了鞋子,只見鞋子瞬間被蠍子和蛇追上,圍著鞋子互相攻擊,讓人頭皮發麻。
護衛們拿著漁網將所有的毒物罩住,隨後用棍子將毒物打死,最後澆了油將毒物焚燒殆盡。
楊曦軒和周鈺趕回了後院,周鈺的臉都白了,楊曦軒的臉色也不好看。
周鈺握緊妻子的手,“有沒有受傷?”
楊兮心有余悸,“幸好我們一直練武,我才能敏捷的躲開攻擊。”
周鈺語氣堅定,“好,我們繼續練武。”
這時周鈺已經冷靜了,因為受傷的丫頭和婆子已經毒發身亡,可周鈺的心依舊慌張,太危險了,這麽烈性的毒太危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