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十,陶書慧的大弟媳婦帶了大兒子過來她她。開學後她小兒子轉學到旁邊的小學,因為離家裡遠想周一到周五借住在這兒。
陶書慧都沒考慮,直接拒絕了。
她大弟妹說道:“二姐,家裡那邊小學環境不好,我們也是沒辦法。二姐,你放心,我們會給生活費的。”
陶書慧臉上沒有多余的神情:“給生活費也不行。我平日工作忙,孩子跟家裡的事都是我婆婆照料。你讓小文過來這兒吃住,那是增加我婆婆的負擔,三魁知道會不高興的。”
好說歹說陶書慧都沒同意,她弟媳婦氣呼呼地帶著孩子回去了。
大舅媽知道這件事,與她說道:“書慧,這兒學校既你家那邊遠,就讓孩子住在這兒。也就多爽筷子的事,不妨礙的。”
頓了下,她解釋道:“當初家房子沒蓋好,大寶他們讀書也借住在你小姑家裡幾個月呢!兄弟姐妹之間有困難,還是應該互相幫襯下的。”
陶書慧沉默了下說道:“娘,沒那麽簡單的。”
“什麽?”
陶書慧很冷漠地說道:“娘,你跟爹還有小姑他們都是明理的人,所以家裡關系才這麽融洽。我家不一樣,我爹娘心裡隻兩個弟弟,就想著我跟大姐貼補他們。真讓小文住到家裡來,他們一分錢都不會掏。”
“不僅如此,他們還借故經常上門來蹭吃蹭喝。還有,若小文學習或者生活上有什麽不妥當,他們還會指責我們。”
要是答應了,這些人就會順杆子爬,以後沒完沒了了。
大舅媽一聽嚇著了:“那算了,還是不要沾手的好。”
主要是考慮到三魁在這兒除田韶跟三丫外,也沒什麽其他親人。然後陶大姐夫妻挺不錯的,她就希望姐弟之間能緩和下關系。畢竟她只是對陶家父母不滿,對她兩個弟弟跟弟媳婦卻不了解。
主要事家醜,陶書慧也要面子就沒跟大舅媽說,所以她並不知姐弟關系也很僵。
過了兩日陶母上門來了,還是為孫子上學的事。兩人做下保證,只是讓孩子借住在這兒一段時間,等他們找著房子就把孩子接走。
有了陶書慧之前的話,大舅媽頭一個就不同意了:“書慧學校離家裡遠,有時候早上去要到傍晚才回。我既要照顧嬌嬌又要洗衣做飯,每天累得腰酸背痛,再多個孩子來我可吃不消。”
其實大舅媽帶嬌嬌並不累,一是孩子乖巧;二是陶書慧工作並不忙會幫她分擔一部分家務;
陶母聞言立即表示,她可以搬過來跟大舅媽一起照顧嬌嬌。
大舅母聽到這話,不由想起之前夫妻想要搬過來住的事,當下沉著臉說道:“這沒聽說過親家母帶孫子住到女兒女婿家裡來的。你們要心疼孩子,不想他每日上學來回那麽遠的,可以在附近租個房子。若是找不著房子,我外甥女婿在派出所上班,我跟他說一聲很快就行。”
因為大舅媽態度強硬,陶母铩羽而歸。
本以為事情到此結束了,卻沒想到陶父陶母還不死心。等開學前夕陶書慧去學校時,兩人又去學校找她了。
下午陶書慧回來,大舅媽看她眼睛都腫了連忙問道:“書慧,誰欺負你了,告訴娘,娘找他去。”
陶書慧搖頭道:“沒事,就是沙子吹進眼睛,疼了好一會,眼睛也就腫了。”
這話騙騙孩子還行,想騙大舅媽是不可能的。只是問了兩遍都不說,大舅媽也沒再追問下去了。
第二天,大舅媽將嬌嬌托付給李春照料下,然後自己去了學校。她找了之前租住在家裡的一個女老師打聽,然後知道原來是陶父陶母昨日到學校。
女老師想著大舅媽很疼愛嬌嬌,猶豫了下還是說道:“大娘,昨日書慧姐的爸媽罵她罵得很難聽。還說什麽她沒兒子是絕戶,現在不對侄子好,以後老了也沒人管。”
大舅媽氣得渾身發抖。什麽叫絕戶,難道她家嬌嬌不是人?而且就算要侄子養老,也該是他們李家的孩子,而不是姓陶的。
女老師看她這樣有些嚇著了,後悔自己多嘴了:“大娘,淑慧姐沒松口,還說要跟他們斷絕關系呢!”
大舅媽知道這只是陶書慧的氣話。若真是要斷絕關系,昨日就跟自己說了,而不是躲起來偷偷哭了。
謝過這位女老師後,大舅媽就回去了。不過在走之前叮囑這位女老師,讓她別將自己來過的事告訴陶書慧。
大舅媽是個心裡藏不住事的人,去接嬌嬌的時候就將這事跟田韶說了:“我真沒想到他們竟這麽不要臉,竟打起了三魁家產的主意。”
說三魁是絕戶以後要他們陶家人養老,說白了就是看上了兒子的房子跟錢。以前只知道他們重男輕女,讓女兒貼補兒子,卻沒想到竟連女婿的財產都打主意。
田韶看她氣憤的樣子,寬慰道:“不管他們打什麽主意都不會得逞,書慧不會松口三魁也沒那麽傻。大舅媽,為這種爛人生氣不值當。”
這種人她看都不屑於去看一眼,更別說傷神了。
大舅媽歎了一口氣,說道:“若是嬌嬌是個男孩子就好了。”
她很疼嬌嬌,將孩子照顧得無微不至,更沒為此事給陶書慧擺過臉色。但心裡還是遺憾的,遺憾三魁沒兒子繼承家業。
田韶說道:“以後讓嬌嬌入贅,生下的孩子姓李也一樣的。”
大舅媽搖頭說道:“哪那麽容易啊?招贅很難找著好的。再者有許多入贅女婿,等嶽父嶽母死了將房子跟地一賣,拿了錢帶了孩子回自己家去。”
老一輩接受的就是兒子傳宗接代的思想,只要不薄待女兒也沒什麽可指責的。田韶說道:“你若有這個顧慮那就不招贅,跟男方商量好讓一個孩子姓李。”
大舅媽說道:“一家都一個孩子,男方肯定不願意的。”
田韶笑著說道:“大舅媽,有工作的才隻敢生一個,超生會被開除。沒工作的怕什麽,等生下來交罰款就是。”
大舅媽一聽這話眼睛瞬間亮了。是啊,她怎麽犯軸了,有工作才只能生一個,若是沒工作完全可以再生一個。
田韶沒想到,因為自己隨口一句竟讓大舅媽萌生了別樣的想法。
昨天陪孩子睡,不知不覺自己也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