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桂花回了鄉下,一家子耳根都清淨了。接下來的兩天她過得很舒心,看書做習題累了就逗弄下點點,或者推著她在外面走一走。
四丫跟五丫咬耳朵:“娘還擔心六妹緊張,我看緊張的是她才對。大姐當初高考,她就緊張的晚上睡不好,現在輪到六妹高考比之前還嚴重了。”
她都不明白李桂花緊張什麽。六丫每次考試都是第一,前兩個月全省統考更是拿到第二名的好名次。至於為什麽不是第一,那是六丫故意落了兩道題沒做。要統考考了第一,校領導跟班主任更將她盯得死死的,沒一點自由了。
五丫說道:“四姐,你說咱們以後高考怎麽辦?”
四丫是一點都不擔心的:“反正我又考不上大學,娘緊張,就讓她緊張去好了。”
五丫無語。
到了高考這一日,田大林早早就起來早飯了,三小隻起來時飯已經做好了。
吃過飯休息了下,田大林拿手表跟家裡的時鍾對了下後說道:“六丫,時間差不多了,咱們該去考場了。”
六丫親了點點一口,笑眯眯地說道:“點點,小姨要去考試了,你在家要乖乖的哦!”
李桂花不願住家屬樓,二丫只能早晨將孩子送到惠山街這邊來,晚上吃過晚飯再把孩子接回家屬樓。相對要一整天帶孩子的人來說,李桂花這也算輕松了,至少不用熬夜。
田大林以前送過田韶高考,也算是有經驗的人了。語文考試臨結束前十分鍾趕到,此時考場外已是人山人海了。
看到了六丫,田大林揮舞著手大聲喊道:“六丫、六丫,這兒、這兒……”
六丫擠開人群開到田大林前面,擦了一把汗說道:“爹,下午你提前半個小時來接我吧!”
語文要寫作文,所以六丫沒有提前交卷。下午的數學,以及後面的物理化考試她都提前半個小時交卷了。
最後一場考試結束,田大林終於敢詢問了:“六丫,考得怎麽樣?”
六丫笑著說道:“全省第一不敢說,但航空學院一定是沒問題的。爹,你們可是答應過我,等我考上四九城大學就送我去上學的,不能食言啊!”
有這話田大林也心安了:“不會食言,等拿到通知書咱們就去四九城。”
六丫不願意了,說道:“大姐的通知書,開學前幾天才到。萬一也那麽晚,學校開學你都要上班那哪還能送我去四九城。爹,這樣,等分數出來咱就去四九城。至於通知書,我拍個電報問下大姐,看看能否將通知書寄到她那兒去。”
田大林笑罵道:“你大姐那麽忙,哪好麻煩他。”
六丫不跟他爭辯,家也不回直奔郵局。六姐妹除了大丫,最有主意的就是她了。自那次換工作的事後,家裡許多事都倚重她。
拍完電報回了家,到了家後就與田大林說要回鄉下
:“爹,這兒太熱了,我現在也考完了回田家村吧!”
在縣城不僅房子緊巴巴的,還一點多不好玩。回了鄉下不僅有電視看,還能上山摘野果下河摸魚蝦,有趣得很。雖然參加了高考但到底才才十二歲,稚氣未脫。
田大林也更喜歡鄉下,聽到這話想也不想就同意了:“那你帶了四丫跟五丫回去,我得留下來帶點點。”
他也想回鄉下去,但點點還沒斷奶必須有人照顧,作為家裡的頂梁柱只能受了。
三姐妹一回到家,李桂花就跟她說道:“六丫,明日你陪娘去一趟醫院做個檢查。”
六丫臉色微變,急切地問道:“娘,你哪不舒服嗎?”
李桂花也沒瞞著她,將那日在山上摔倒的事說了:“這幾日沒出現不適,不過還是檢查下安心,不然你大姐知道了又要生氣了。”
她是想著萬一真有什麽大病,檢查發現也能及早治療。六個女兒隻二丫結婚生子了,她可不敢讓自己有事,不然以後五個女兒的婚事誰來張羅。
六丫又氣又惱,說道:“娘,當天你就應該回縣城,讓爹帶你去醫院。”
這若是母親有個三長兩短,她得悔恨一輩子。
李桂花說道:“你這不是要高考嗎?這高考可是關系你一輩子的事,萬一說了影響你考試怎麽辦。你也不用擔心,去年九月我跟你爹到醫院檢查過,當時醫生說沒什麽問題。”
第二天一大早,六丫就帶了李桂花起醫院做了一次全身體健。從頭到腳檢查了便,然後發現她血壓偏低。
醫生沒有開藥,說這個病不需要開藥,只需平日注意不要乾重體力活多休息:“要幹了重體力活會導致腦供血不足,到時會出現頭暈、惡心,嘔吐等症狀,嚴重的會危及性命。”
六丫嚇得臉都白了。
李桂花問道:“醫生,我去年也來檢查了,沒發現有這個病啊!”
醫生好脾氣地說道:“這人的身體情況每一年都不一樣的。條件允許的話我建議你們還是一年做一次全身體檢,這樣若有什麽問題也能及時發現。”
也是看李桂花跟六丫都穿得很好,所以才會說這話。
李桂花又道:“可我那日沒做重體力活,就去山上摟松樹葉,起身的時候頭暈目眩摔倒在地。”
醫生板著臉說道:“你起身太快供血不足,加上天氣炎熱。李同志,上次沒出事已是萬幸,以後千萬要注意。”
李桂花不敢再說了,怕說下去問題更多了。
六丫沒給李桂花瞞著,回到家就將這事告訴了全家人。田大林一聽就急了,說道:“桂花,這麽大的事你怎麽都不跟我說呢?”
李桂花一句話就將他嘴給堵住了:“當初你頭疼欲裂胸口發悶也瞞著,若不是大丫覺得你臉色太差逼著你檢查,還不知道你身體差成那樣了。”
聽到兩人的對話,六丫的臉黑成了鍋底:“爹、娘,你們以後除了種菜,其他活都不需要乾。菜地裡跳水是非的這種重活,都交給二姐夫做。”
其實六丫更希望他們留在縣城,這樣也沒什麽重活可乾。但她知道不現實,田家村對他們來說就是根。這人,哪可能會離開根呢!
夫妻兩人忙點頭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