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3章 不為俗世累

  遊夢長拿出三樣物品，用法力托送到河神面前，以他無利不起早的性子，是想與河神換取他能在此地修煉的資格，他羨慕觀主能夠得到對方聚攏水運精華的助力。

  有河神主動相助，將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池青河神把一顆灰白的像死魚眼的珠子，一枚失去部分靈性的玉玨和一塊五品土晶石拿到手上，細細觀察感受著，好大一陣，他將五品土晶石還回給注意觀察他神色的老頭。

  “遊道友，不知這兩樣寶物，是想換取五品材料，還是換取丹藥？”

  “嘿嘿，老夫沒騙你吧，老夫與白滄道友交情匪淺。”

  遊夢長知道事情成了一大半，很大方道：“材料、丹藥之類老夫不需要，老夫想與觀主一樣，能夠在龍尾河汲取水運精華修煉些年頭。”

  時間上他沒說死，反正就是要求與觀主一樣的待遇。

  池青河神將珠子和玉玨收起，笑道：“成交！”

  乾脆利落得緊，不討價還價。

  遊夢長好奇問道：“池青道友能否解惑，這兩樣是什麽寶物？”

  他從五位山神手中收羅了一堆莫名其妙的寶物，沒有花費他本錢，有些物品他能看懂，大部分都是神道器具，他當收藏留著，這次就派上了用場。

  “是水神祈願法寶，時間太久遠，靈性枯竭，只能當一個念想，沒什麽用處。”

  池青河神不願多說，他明白這老頭幫了白滄他們二三十年，沒有獲得神眷印記的緣由，因為是一場交易，不是交情和真正的友誼。

  遊夢長自不會相信對方所言，扯開話題，與河神交流神道氣運方面的心得。

  飛出約千裡，來到一片三條支河交匯的彎曲水面，池青河神指著濤濤河水，道：“百裡之內，有八條水域匯聚，形成‘八蛟歸流’的急龍灣走勢，水運昌盛，延綿不絕，算是龍尾河域最好的修煉地。”

  遊夢長呼吸一口濃鬱水氣，享受地半眯眼睛，確實是好地方，對他修為提升大有好處。

  張聞風觀察好一會，他不喜此地，在他眼中八蛟歸流是為爭運，與他領悟的“順勢而為，為而不爭”劍意規則相悖，他閉關是為突破悟道，不是簡單的閉關修煉。

  “池青道友好意心領，此地水運太過濃鬱，激流湍急，水性之烈以張某木行資質，恐怕無福消受。”

  張聞風找了個借口，接著說出他的要求，道：“能否往下遊走走，河面寬闊些，水勢緩慢一點，風日流麗，柔和綿長者為佳。”

  池青河神笑道：“張道友深諳水運之道，寥寥幾句，將兩種水性特質剖析分明，是我沒問清楚疏忽了。”

  一行往北返回，池青河神帶著幾人來到下遊的廣闊平原地域。

  他掌控整條龍尾河域，每一截河水都有河伯、河婆等小神管轄，還有眾多水妖，每天要處理的事務不少，親自帶著張觀主來回奔波，是瞧在張觀主身負七位神祇留下的神眷份上，若不然盡可讓手下代勞。

  張聞風選中靠近出海口的一座小河洲島作為潛修地。

  河面已經達到驚人的三十余裡，水波浩淼，藍天入水，看著頗為壯觀。

  池青河神喚出當地河伯，吩咐一番，他在河洲島布下聚氣水運陣，說了一陣話，化作水光消失在水中，他每過些日子前來聚攏水運精華，其它時候由河伯維持日常水氣。

  他沒有弄懂張觀主身為木行，為何要在水上閉關修煉？卻不會多問。

  河伯召集好些水妖，運來樹木岩石，施展水法築石台造出一座簡陋的閣樓，能夠遮風擋雨，再躬身行禮告退，不敢打擾貴客清靜。

  張聞風知道自己此次閉關途中，可能會鬧出較大的動靜，囑咐閭歡去河對岸住下，替他護法，遊老將潛入水底修行，與他互不干擾。

  “你是回離火珠空間修煉，還是隨著閭歡在外面？”

  聽得主人詢問，離火蟲子纖細的身軀擺得像麻花，它堅決表示“要在外面替主人護法，義不容辭”，以耿耿忠心掩蓋它想玩耍的心思。

  張聞風笑著揮了揮手，很快閣樓上只剩他一個，簡單布置陣器，他有閭歡、離火以及遊老護法，三重保障已經足夠，再則他的第二元神不會陷入沉睡，隨時能夠啟動鎮魂殿保護本體不受傷害。

  盤坐玉樹墩墊打坐一天。

  第二日，張觀主掐訣激發聚水珠吸收此地豐沛水氣能量，很快便牽引靈氣流淌，薄薄水霧從河水四面漫出，湧向河州閣樓。

  約半個時辰，不到三裡的梭形小島被迷霧籠罩。

  河風陣陣，吹不散聚攏的霧氣。

  遊夢長半個身子陷入河水中，觀察一陣，叮囑身畔恭謹的河伯：“你交代手下，切不可接近那處河洲島五裡，更不可上島，張觀主修煉的是水行劍意規則之力，傷人於無形，若是有水妖丟了性命，可別怪老夫沒有提醒。”

  “是，遵仙長之令！”

  河伯悚然應道。

  遊夢長緩緩沉入水底，那下面有河伯替他打造的臨時水府。

  河岸邊，閭歡陪著飛來飛去不知疲憊躲迷藏的離火蟲子玩耍，他不覺幼稚厭煩。

  他不喜看書寫字，也懶得說話，更不能睡覺，有離火做伴，正合消磨時光。

  日子在這樣枯燥平淡中一天天過去，離火蟲子與蝴蝶玩耍，變得螞蟻大鑽螞蟻洞穴，和飛鳥玩鬧，甚至下水遊幾圈，只要不關它黑屋子，它可以玩得天荒地老。

  每過半月，池青河神露一次面，踐行他的承諾。

  魏然單獨前來探望過一次，與言語無趣的閭歡聊了一陣，說是下次再來，卻再也沒來。

  秋去春又來，一年複一年。

  張觀主閉關不出，河洲島常年籠罩霧氣中，附近水面偶爾湧起劍氣潮汐，森寒犀利，來得極快，去得也快，倏忽間擴散至三裡之外，又倏忽間消失無影無蹤。

  雲秋禾來過一次，沒有踏上觀主閉關的小島。

  與特意走出水底的遊夢長說了仙靈觀的近況，這十年間，樂子、韋敬傑、陳重、高冷等人相繼衝關破境不過，五階之難，難於上青天，唯有葉為隱晉級歸一境，與張玄安替宗門分憂。

  施南關還在整理正經典籍，莊玉潛心修煉。

  水清如仍在京城當女捕頭，小泥兒、錢璟、嚴靜她們隨著桃娘子在外面雲遊不知歸期。

  山長和土堃從天乾大陸返回山門，山長遊歷有所得，已經閉關了。

  嶽安言種田逍遙，早就不問世事。

  何苦玉三年前已經晉級自在境，完成了與觀主當年的約定，想找觀主拜師。

  絮絮叨叨說了許多，將離火蟲子拿到手上揉搓一陣，雲秋禾待了大半天，得知觀主暫時沒有出關跡象，她將扭動的離火還給閭歡，笑著行禮飄然回去。

  大道漫長，修行不易。

  ……

  (本章完)